第三十八章欺人太甚
當然即使是這樣,白小天的舉動就已經夠驚人的。他把數家金店的黃金首飾幾乎全部掃空了。以至於,在警方前往各金店調查之前,幾家金店的老闆同時都在懷疑是不是黃金市場要大幅上揚了?一度為此產生恐慌。
對於其他的首飾如何處理,白小天之前沒有多想。在范薇來之前,也只是想這麼首飾短期之內絕不能賣。直到剛才他才作出了這個決定。
現在越想越覺得正確無比。不記得那本書寫過:多數男人喜歡的是鑽石的價值,但是女人對於鑽石、首飾的熱愛幾乎是本能的狂熱。雖然白小天對此不是很相信,但是卻又不敢不信。很難說萬一范薇看中了哪件首飾,留在了身邊。再萬一被人發現,那可就全玩完了。
白小天想到這裡,白小天用驚人的敏捷把首飾迅速分成黃金和非黃金兩類。然後把非黃金的首飾全部搬上了外的小皮卡。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沒有那個膽魄把三億的首飾全部毀了。於是,他連夜開車前往星展銀行,存入了保險櫃。他想著:雖然自己不能用。但是過個幾十年、一百年,留給自己的子孫,總是可以的吧。三億的遺產,想到自己的子孫看到一定會嘴都笑歪了。劉應雄很惆悵。他想不到他竟然有報案的這一天,他想不到他竟然有成為苦主的這一天。
四億港幣不翼而飛,劉應雄有種跳樓的衝動。當他看到筆錄的警察臉上那種掩飾不住的
幸災樂禍的神情,他又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很明顯,對方是蓄謀已久,來算計他的。老實說他雖然很憤怒,想把那些傢伙碎屍萬段,但是他還是很明白把錢追回來的可能渺茫之極。翻過來想過去,他最後還是決定和六家銀行打官司,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銀行方面往他的信用卡裡轉了帳,那麼一切都不可能發生。對方雖然偽造了他的信用卡,但是即使是那兩張白金卡也最多也只能各自透支十萬美元。而不會是現在的四個億。因此他認為銀行方面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律師說贏的可能不大,即使最後贏了,也得不到銀行方面多少賠償。因為幾家銀行都異口同聲地說:打電話的的確就是劉應雄本人,而且之前還有他的秘書阿維。其中一家銀行還有電話錄音為證。最重要的是他們存入的賬號都是劉應雄在他們銀行的信用卡號。想要銀行方面賠償的可能簡直是微乎其微。而且官司一打,就意味著同時得罪了六家原來關係不錯的銀行。不但於事無補,而且會造成相當不好的影響。要知道劉應雄這樣的身份,一般的銀行是不願意和他打jiā道的。當初可是uā了不少的精力和金錢才把這幾家銀行的關係理順,這樣一來,可就ji飛蛋打了。
不過,劉應雄是病急投醫或者說有些歇斯底里了,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因此一場浩大的官司就要開場了。
劉應雄雖然對外叫囂有他十五、六個億的身家,但是實際上他連十個億都沒有。當然僅從賬面上來看他的資金是充裕的。可是實際上他名下的許多資金並不是真正屬於他。他的主要經濟來源是賭場。而賭場是最容易洗黑錢的地方。他之所以能夠短短十餘年從一個小幫派的頭目發展到今天的賭場大亨,最重要的就是褡上了東南亞毒販集團的線。幫助他們大量的洗黑錢。雖然最近兩年,他覺得錢賺得已經差不多了,可以上岸了。因此開始涉足其他的行業,想把自己洗白。但是洗錢這行當,讓毒販們信任很難,想擺脫毒販就更難。因此洗錢依舊是劉應雄的主要經濟支柱。
有道是:好事不出壞事傳千里。
這兩年,劉應雄一直試圖擺脫毒販集團。可是毒販集團好容易找到這麼一個安全的洗錢途逕自然不肯輕易放手,因此堅決不同意。為此,雙方一度鬧得不愉快,最後劉應雄迫於對方的勢力不得不繼續為他們洗錢。
可是,出事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劉應雄就接到了毒販集團老大的電話。對方語氣很和氣,先是暢談了一下他們的友誼,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仔細想過:老弟想漂白,想轉正行,也是人之常情。大家是好朋友,我沒理由非要攔著你的道。還是好和好散得好。因此,我決定這個月把錢都ou回來,以後就不再麻煩老弟了。」
話說的相當動聽。要是早幾天,劉應雄一定會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可是現在他只想罵娘,如喪考妣。這幫傢伙說得好聽,分明是害怕自己的錢拿不回去。
劉應雄氣得無以言表。因為之前他想到既然還得洗錢,那把錢擱在那裡太費了。因此這一年他可算是在各個行業ā手,四處出擊,攤子鋪的著實不小。
現在四億港元不翼而飛,而毒販集團又要把錢全部ou回去。那他一下就緊張了。不過,他知道那些人他得罪不起,所以錢是一定得給得。他正在想著怎麼拆東牆、補西牆,怎麼和那些股東們談,讓大家一起同舟共濟。
接二連三的電話打來了。幾名股東的電話內容都是千篇一律,先是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慰。然後紛紛提出想要退股。理由倒是五uā八有說要移民的、有說想退出江湖的,有說生意虧損資金緊張的……劉應雄氣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雖然說六個賬號中,有兩個是公司的賬號。但是一出事,他就已經表了態。那八千萬全算在自己的頭上,想不到即使是這樣,也沒有得到這些傢伙的一點諒解。都是二十幾年的老兄弟了。這真是世態炎涼啊。
劉應雄覺得心一陣絞痛。老病又犯了。也許是報應,一過四十,生活條件好了,他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冠心病、高血壓,紛紛而來。他按著心臟,痛苦萬分,抖抖索索的拿出瓶,吃了兩顆。結果因為太干的緣故,一顆丸滯留在了他的喉管裡。他看了看沒有發現附近有水,於是叫道:「阿維、阿維。」
沒有人應。接著他又叫他老婆的名字。忽然記起她前天去歐洲旅行了。他又叫女傭和司機,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他憤怒地站了起來,可是忽然一陣頭暈,「匡啷」一下摔倒在地。他想要爬起來,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四周靜極了。他沒來由的泛起一陣恐懼,似乎世界把他遺棄了。
不知過了多久。
「匡」的一聲開了。
「姐夫、姐夫,你怎麼了?」張國民和秘書阿維走進來,慌忙把他扶起。
「水、水……」
臥室裡。
張國民讓阿維去叫i人醫生過來。劉應雄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不過他沒有阻止。只是憤憤地說道:「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張國民結結白白的說道:「姐夫,你不記得了。昨晚上你不是把他們都趕走了嗎?」
劉應雄這才記起,昨晚上他心力憔悴的回到香港。做完筆錄,快是深夜了。他氣憤之餘,感到有些餓。結果夜宵端上來的時候,女傭阿雲和在廳裡到處遊走的他撞個正著。他一氣之下,把三個女傭和司機全給趕走了。
劉應雄歎了一口氣。女傭阿雲和司機阿龍跟了他家十幾年了,一直勤勤懇懇。「你打電話給阿雲和阿龍,讓他們回來吧。就說我對不起了。以後每月工資給他們漲五百塊。」
張國民愣了一下,他可是知道的劉應雄對於屬下那是出了名的苛刻,素有「鐵公ji」之稱。
「還不快去。」
張國民y-言又止,最後「噢」了一聲,轉身要走。
「又出什麼事了?」這個表情瞞不住劉應雄。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說。」
「昨天有幫藝人組織起來開了一場為安徽水災捐款的義演……」
「這我知道,我不是讓你替我去捐兩百萬嘛。」今年的安徽水災嚴重,雖然劉應雄是個鐵公ji,但是畢竟他的老家是安徽。雖然抗日的時候,父親就逃到了澳他是一天也沒有回過老家,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之前就安排了張國民在晚會上替他捐兩百萬。他拍了下頭:「是了。昨天這一忙,晚會你也沒去。這樣吧,你叫人悄悄的送一張三百萬的支票給籌款委員會。雖然我們現在錢緊張,但是也不缺這一點。不管怎麼樣,也算一點心意嘛。」
張國民站在那裡,猶豫了半天,最後一咬牙:「姐夫。那幫傢伙昨天晚會上冒了您的名給晚會打了電話,說是你要捐一個億。而且讓人送去了一張假支票。上面的印章和您的簽名都模仿的一模一樣。今天早上,籌款委員會的人拿著支票去了銀行。可是咱們銀行的那個賬戶裡只有不到十萬塊,現在籌款委員會,銀行還有好多記者都……都在口等著要見您……」
「欺人太甚!」劉應雄一口鮮血噴出,在張國民的喊叫聲中昏死過去。
「什麼?劉應雄心臟病突發,死了?」白小天聽到范薇告訴他的這個消息,一臉的不相信。看到范薇又點了點頭,這才信了。
白小天表情有些茫然。他怎麼就死了。計劃中報復共有四步。第一步就是偽造信用卡。四億港元雖然不能讓劉應雄破產,但是也足夠他傷筋動骨了。第二步就是開一張一億元的假支票送到賑災捐款委員會去。這消息一傳出,雖然事情可以澄清,但是那麼多報紙一登,他的名聲想要不臭都不行,何況他本來就是個名聲不佳的黑社會大佬。而同時,為了挽回顏面,他的捐款肯定不會少,白出一大筆血。但是即便這樣名聲恐怕依舊是覆水難收。而最重要的是白小天知道他雖然是雄風集團的大股東,但是也不過佔有58的股份。接連兩次出事,其他的股東沒有想法那才奇怪。
而第三步則是白小天已經到了雄風公司的十幾個證券賬戶。雄風集團這兩年資金很充裕,又不想再在黑道生意上發展,因此竭力向許多行業滲透,也想找出一條新的穩妥地發財路子。可惜因為他們是外行,所以大多失敗了。而股市就是近半年來他們最重要的選擇。白小天早已查明雄風公司現在大約握有約三億多港股。劉應雄雖然是黑道出身,但是為人還是很謹慎的,所以他們手中握有的都是業績優良的港股。炒股賺錢僅僅是一個方面,如果條件許可的話,在股市上增資收購一批,進入那些港股的董事局,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劉應雄當初的想法是不錯,可惜他得罪了白小天。
白小天很高興,因為如今港股市場早已經開通了網上交易。要不然的話,他還真沒有辦法能在股票上作怪。而現在就容易了。白小天只用了一天就查到了雄風公司的最主要的十七個證券戶頭。破解密碼也只uā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全部搞定了。他已經計劃好了,到時候把雄風公司帳下的股票全部低價甩賣出去。到時候劉應雄不氣的吐血才怪。而最重要的是,他要讓那些雄風集團的股東都知道他要對付的是劉應雄,至於其他人只是殃及池魚。這樣的話,其他的股東不急得跳腳才怪。而連坑劉應雄三次下來。他要是全部一個人硬槓,就算不破產,身家也所剩無幾了。劉應雄從來就不是一個很大氣的人,顯然他不願也不會這麼做。而其他的股東肯定不願意一起分擔這場損失。到最後,他們非起內訌不可。而重要的是,他們可都不是良善之輩。一個個都是黑道起家。爭執到最後,說不定就是一場血雨腥風。
如果劉應雄沒被他的股東兄弟們幹掉,那不要緊。白小天還替他準備了一份禮物。白小天一個多月可是調查的清清楚楚。劉應雄在澳台北、香港警察局的檔案裡都是劣跡斑斑。當然警察沒有動他的原因只有三個,一是大多數案件證據不足。二是很多事情都有小弟頂缸了。三是最近十年來,雄風集團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可是他的主業是賭業。在澳賭博是合法的。在香港、台北雖然有不少地下賭場,但是基本上都是用的高級會所的形式。這些地方警察雖然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想要入會陌生人很困難,想要取證就更困難了,何況會員大多非富即貴,警方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其他的案件基本上已經不太可能直接牽涉到劉應雄。萬一出了什麼事,底下有大把的馬仔去槓。警察也就無可奈和,睜一隻眼閉一支眼了。
不過,白小天相信當他把各種收集到的資料寄給警方時,警方不會不感興趣的。他的那些資料來源其實大多數都是來自三地的警局檔案。其實有些案件如果三地真心聯手,未必不能破。只是一來三地的政府背景各不相同,二來最近十年雄風集團已經很少參與暴力犯罪。有,也大都不是些社會影響相當惡劣的案子,因此各家也都沒有下決心。
而最重要的是,白小天竊聽劉應雄的手機的時候,三次錄下了他和東南亞某販毒集團兩位主要成員的對話。證據非常清楚地證明了雄風集團已經多年為該集團洗錢。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犯罪證據。白小天相信警方得到後應該會採取行動的。並且如果之前劉應雄和他的股東兄弟們火並的話,警方更是會對這些資料如獲珍寶。倘若還不行,白小天就會給各大報館也郵寄一份,他甚至考慮是不是在網上也給他公佈一下。只是現在關注網絡的人還不多,而且白小天也不知道掛到哪個網站比較好。
作了這麼多計劃,老實說白小天一方面的確是想報仇。可是同時另一方面也下意識的把劉應雄的結局已經定在了最終在澳監獄客居到去另一個世界為止。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才第二步,劉應雄竟然就死了。
白小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半天才琢磨過來,這種感覺似乎應該叫做悵然。這時他記起一部不記得名字的香港江湖片。主人公原是個懵懂的中學生,無意中得罪了一名江湖大佬。結果大佬下了追殺令。主人公最終偷渡出了香港,可是他的好朋友卻被刀砍死在碼頭。為了生存,也為了報仇。十年間,主人公不但成了一名冷酷的職業殺手而且成了一個社團的老大。終於,他覺得他的勢力已經足夠強大了,於是,他帶著一大票人馬浩浩殺回香港。一番周密的計劃後,他們準備好了在一家夜總會口伏擊仇人。一切如計劃進行。仇人帶著四名手下走出夜總會大正要動手之際,一名小孩忽然衝出,大叫道:「打死你。」場面大眾人皆驚。然後一縷水柱衝向仇人的面容。原來是小孩在玩水槍。而此時仇人的手下忽然哭聲大作,原來仇人已被嚇得心臟病猝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