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中來客
瓦藍的天空佈滿了銀白色的雲絮,微微的風兒輕輕吹過。溫暖的太陽照在白小天身上,讓他的勇氣又增加了一分。
一個白衣長裙的女孩面朝大海亭亭而立。海風吹拂著她的頭髮向後飄起,長裙似乎也鼓蕩起來,她緩緩的張開雙臂,就像要凌空飛渡的仙子。
剛剛的風似乎並沒有這麼大,不過白小天顧不上這些。他加快了腳步,不快不行啊,要是她飛走了怎麼辦?
天啊,她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老天,她竟然亮出了一對純白的小翅膀,天啊,簡直比昨天隔壁大顴骨家彈的那床棉花還要白。這……這不是西方傳說中的天使嗎?她……她要飛走了,我怎麼辦?
「別走貝貝,別走。」白小天雙手捧著一大包凍米糖,在那裡捶胸頓足。
可是,女孩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向著大海的深處飛翔,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白小天大吼一聲,猛的躍起。我的天,這旱地拔蔥厲害少說也有十幾米高吧。有此神功,不去為國爭光,不去拿世界金牌實在是可惜了。不過,白小天顧不上這些,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追好傢伙,兩手拚命的刨動,兩腿使勁往下蹬。咦,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狗刨式嗎?沒辦法,白小天游泳姿勢純粹是野路子。這天上飛和水中游實際上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不過就是媒介由水變成了空氣,所以白小天自然而然的使出了這唯一他會的游泳姿勢。沒辦法,這他熟啊。只是原本,他手上滿滿抱著的凍米糖不知怎的憑空消失了。不過白小天現在很忙,沒工夫想這茬,到時候再說吧。
還別說。這狗刨式樣子難看,卻挺管用。怪不得說這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呢?女孩的飛翔的樣子倒是挺優美,可惜這速度卻不怎麼樣。白小天三刨兩刨就追成了平排。
「貝貝、貝貝。等等我。」白小天偏著頭看著林貝貝。長長的眉毛、大大的眼、高挺的鼻子、圓潤的嘴、白白的皮膚、長長的腿、再加上微笑時一對淺淺的小酒窩,(實際上,白小天只能看到一個酒窩,因為他看到得是側面,不過人的想像是無限的。)我的天,人怎麼能美成這樣呢?白小天心情一激動,手腳同時停止運動,直接如中彈的轟炸機一般向大海俯衝。高手就是高手,就在落入大海的瞬間,白小天兩腳向海面快速的亂蹬,姿勢雖然不雅,但是效果絕對比什麼「一葦渡江、凌波微步、」強上數倍,因為白小天迅速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向天空發射。啊多麼優美的一段拋物線。白小天重新回到了林貝貝身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飛。」(天啊,請原諒他吧。戀愛的人總是盲目的,而單相思的人更是瘋狂的、忘我的。否則,他一定會想:我怎麼會飛?難道我是超人?)
「你是誰?」林貝貝繼續悠閒的飛著,說話時,頭部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白小天還是只能看見一個側面。
「我是白小天,五班的。我家也是安電的。」白小天看她沒什麼反應:「我們是小學同班同學,你不記得了?馬毓芬跟我很熟的。」他緊張的差一點又要俯衝第二次了。
「噢,我有點印像了。」林貝貝轉過頭,一臉正色的望著他:「不過你還是叫我林貝貝好了。」
「可是、我……我……有……你愛吃的凍米糖。」說著,白小天的右手上忽然憑空多出了一大包凍米糖,當然他的左手任務更重了,非常辛苦的繼續在刨著。
白小天嚥了下口水:「是你最愛吃的老唐餅店的凍米糖。」
天啊,這麼白癡的回答,如果有女孩會上鉤的話,其智商等級很值得懷疑。
林貝貝撇了撇嘴:「誰告訴你我愛吃凍米糖的?這東西太粘牙了,我喜歡吃巧克力。」
「巧克力?」白小天無名之火怒上雲霄,心想:好你個馬毓芬。騙了我三塊醬餅外加十二顆小白兔,竟然提供假消息。我明天不用彈弓打你家玻璃窗,我就跟你姓馬」
「是啊,巧克力,你有嗎?很貴的。」
「當然,當然有了。」白小天兩手抓耳撓腮的,兩腿也忘記了蹬動,可是他不但沒有掉下去,而且還繼續和林貝貝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向前飛翔。
「我……今年過年時的壓歲錢都沒上交。有三百多塊呢?能買不少巧克力吧?」
「三百塊?應該不少,不過,不過,安城根本就沒有巧克力的地方。反正我是沒有看到。」
「那……那」白小天使勁地抓後腦勺:「那也不要緊,我爸馬上要去上海出差了。我讓他多帶些回來。」
「真的?」林貝貝的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彷彿就像兩個閃爍的小星星。
「當然了。」白小天把他小胸脯拍的「彭彭彭」的響。
他又看了林貝貝一眼,一臉豪爽的說道:「既然你不愛吃,那這些凍米糖我就扔掉了。」
「別,扔了多可惜啊。」林貝貝左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右手:「怎麼說也是你的一番心意。不能浪費了。我們一起把它吃了吧」
「好啊、好啊。」白小天拚命的點頭。
………………
落地了,茫茫大海忽然變成一片令人神爽的花園。不過二人誰也沒有在意這個問題。愛情的確會影響人的智商。
花園裡栽著許多高高的柏樹和白楊,整潔的、長方形的草地周圍是帶柱子的走廊和長滿青苔的石板路;草地上還到處盛開著鮮花,有火紅的臘梅、雪白的百合、粉紅的康乃馨、紫色的鬱金香、金黃的秋菊……天啊,這根本不是一個季節的花,這又不是溫室。但是誰讓白小天想讓它們開呢?
「好美呀」林貝貝跑到花叢邊看看這朵、望望那朵讚歎道。
白小天雙手插在褲子兜裡,站在那傻笑。
「嗡……嗡」一隻辛勤的小蜜蜂在花叢中忙碌著,但是它的勤勞沒有得到美女的讚歎。
林貝貝「啊」的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豈有此理?」白小天四面看看,沒有發現順手的傢伙,於是脫下身上的棉襖,(天啊,他穿著厚厚的棉襖,而林貝貝穿著薄紗的白長裙。這是一個古怪的季節。)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趕蜂人。
「我打、我打。我再打。哈哈、我打著了、打著了」就在白小天興奮的叫喊著,忽然只聽見了上空一陣急促的風聲,然後他眼前一黑,這個世界停止了轉動。
……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辦法,因為這個世界暫時還沒有時間。
「喂,那個誰?挪挪、你坐到我的頭了。」白小天憤怒的咆哮。
薛小雨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揉著疼痛的尾椎骨,一邊看了看四面八方,然後又看了看那位被她一屁股坐到地下十公分的傢伙。
白小天的其他部位還好些,好歹還在地面之上。可他的頭部直接就在薛小雨臀部的撞擊下硬是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坑。手忙腳亂之下他終於爬了出來(全身無傷,厲害):「喂,你誰呀。也不看地方,你就亂坐。我……」
「大哥哥好。」薛小雨甜甜的叫了一句。
白小天一看,愣住了,哇塞,簡直太可愛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衝著自己甜甜的笑,我的天,白小天心想: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了,只是不記得小時候的林貝貝有沒有這麼可愛。哇塞,竟然還長著一頭金髮。白小天的口氣一下溫和了許多:「***,你好。」
「大哥哥,請問你就是傳說中的中國人嗎?」
薛小雨的話差一點讓白小天一下蒙了。她竟然問我是不是中國人?而且還加上傳說中的?白小天轉念一想:小傢伙年紀小,可能不太懂她自己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讓我逗逗她吧。
「這麼說,你不是中國人了?」
薛小雨迅速的點點頭。
「***。不要以為你染了個黃頭髮就是外國人了?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想的,這麼崇洋媚外。」白小天說著說著唱了起來:「……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流在心裡的血,澎湃著中華的聲音。就算生在他鄉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
「大哥哥,你唱得好難聽哦。」薛小雨笑瞇瞇的說道。
「你……甭管好聽不好聽,這歌聲代表著每個中國人的心……」
薛小雨小臉非常嚴肅:「可是,大哥哥我確實不是中國人啊。」
白小天非常生氣。這也不能怪他。從出生到如今15歲的他,除了在電視上還真沒有見過一個不是中國人的人。他左手叉腰,右手指著薛小雨:「你不是告訴我你是米國人吧?」他鼻子哼哼著,故意把美國說成了米國。
薛小雨搖了搖頭:「爸爸說,如果沒有發生意外的話,我本來應該是美國人的。不過,現在美國已經沒有了,所以,我也成不了美國人。」
白小天狠狠的瞪著薛小雨,他已經給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可是偏偏薛小雨的樣子是可憐兮兮外加極度真誠的混合體。
「這小孩,也太能說慌了,我看你編。竟然還敢說美國已經沒有了。那我看你接著怎麼編?」白小天笑瞇瞇的說:「***,你家住哪啊?」
薛小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馬丁和薛玉梅從來沒有教導過她與別人相處。也沒有告訴過她:萬一遇上不認識的人,千萬不要隨便說話。因為其實這純粹多餘,因為幾年來島上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再沒有第四個人。要真遇上敵人,那島上的秘密也根本藏不住。所以,薛小雨實話實說:「我家住在馬尾藻海的島上。」
「島上?馬什麼海?在哪?」白小天一聽。是從沿海地區來的,經濟發達就是起謊來都不帶眨眼的。教育質量就是高。
「馬尾藻海這麼有名的地方你都不知道?」其實馬尾藻海有多有名,連薛小雨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下意識的覺得不能讓白小天看不起。
白小天搖搖頭:「沒聽說過。」
「那你聽說過西大西洋嗎?」薛小雨問道,白小天一聽,心裡真是笑歪了,這小孩太能扯了。西大西洋?老實說,太平洋在地球儀上我還熟點。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他打定主意想聽聽這小孩的謊怎麼繼續說下去。於是他點點頭。
「那你聽過百慕大三角嗎?馬尾藻海就在百慕大三角里。媽媽說:很有名的。」薛小雨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百慕大三角?我的娘啊,還真tmd會編呢?」白小天徹底無語,他徹底被這小女孩打敗了。算了,還是去找林貝貝吧這時候,他才發現,林貝貝忽然不見了。
「貝貝、貝貝。」白小天大叫,可惜無人回答。
「大哥哥。」薛小雨扯了扯他的重又穿在身上的棉襖:「你能告訴我今天是幾號嗎?」
「今天是勞動節。」白小天毫不猶豫地說道,看著薛小雨一臉迷茫,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也就是五月一號。」
薛小雨點點頭:「謝謝哥哥。你能再告訴我今年是哪一年嗎?」
白小天像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她,看她前面撒起謊來,大氣不喘的樣子,怎麼也不像連年月日都弄不明白的小屁孩,難道她又想耍我。管她呢?我還是找我的貝貝去。於是他沒好氣的回答:「1990年。」
說完,他移動腳步,大聲的叫喊:「貝貝,貝貝你在哪裡呀?」
「大哥哥,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薛小雨再次抓著他的棉襖。
「你還真是煩呢?這裡不就是……」白小天忽然愣住了,抓抓腦袋,四下張望起來。草還是那樣青,花還是那樣美。這時候,白小天才想起: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可是他怎麼會來到這裡的呢?白小天使勁的想:之前他是在追林貝貝。再之前……於是剛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大海、林貝貝變成了天使,自己會飛了、準備一起吃凍米糖,然後他們就降落到了這片花園。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白小天猛搓自己的臉:見鬼。我不是在做夢吧?
「大哥哥,你怎麼了?」薛小雨抬著頭,一臉關心的望著他。
白小天沒搭理她。繼續想:今天是五一勞動節,休息。白天爸、媽帶著我和小妹去了公園,還坐了「登月飛船」,還遇上了林貝貝,不過她竟然不認識我。晚上回家後,我就睡了。對了,我應該是睡了。那麼說我應該是在家裡才對,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呢?
白小天疑惑的望著四周,忽然毫無徵兆的草地沒有了,花園沒有了,原來的一切都沒有了。
四周變成了一個大約10平米的小房間。房間裡一左一右各有一張床。兩張床中間有一張書桌。桌子旁邊有兩張椅子。白小天此刻正坐在右邊的那張床上,邊上是一個紅漆的大衣櫃。大衣櫃正好處於房間的西南角上,往左就是一張方形的餐桌。再過來,就是旁邊和前面各有一扇關閉著的門。
這裡正是白小天的家。這間北屋是他和妹妹白楚的房間。那兩扇關著的門,一扇通著爸**房間——南屋,另一扇則是通向廚房以及總門。
「這是哪?」薛小雨一臉驚訝,她被這忽然而來的變化,有些嚇傻了,甚至忘了哭。
白小天自言自語:「現在應該是晚上啊。」
房間忽然起了變化。整個房間的光線一下暗淡下來,只有不太明亮的月光從靠北的窗戶灑進來,讓房間變得不那麼黑暗。
白小天望了一眼,對面空著的床:「小楚怎麼不在睡覺,這麼晚她到哪去了?」
話音剛落,對面的床上就多了一個正在沉睡的女孩。白小天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正是小妹白楚。
白小天從床上一躍而下,
兩步就來到了妹妹床前,本來想把她叫醒,看著她睡得香甜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所以還是算了。
不過,白小天還是覺得怪異,太怪異了。他下意識的往臉上掐了一下:痛,非常痛。
白小天抬頭望向窗外。
一輪圓月高懸空中。月光不太明亮,但是白小天還是可以勉強看清窗外的情形。陣陣疑惑湧上心頭。不對呀。他家住的是廠裡的宿舍樓。這樓前後左右可到處都是宿舍樓。他家後面大概也就二、三十米的地方就是一棟六層樓、共有四個單元的宿舍樓,那棟樓後面在過去還有好幾棟樓呢。老媽不止一次的抱怨,這樓之間隔的太近了,而後面那棟樓三層有家人家特別喜歡打麻將。經常招呼一大群人在家裡打麻將,通宵那是常有的事。半夜裡呼三吆四的,讓人根本無法入睡。老媽還幾次氣得不行,想去打電話報警。不過,都被老爸攔住了,畢竟都是一個廠裡的,雖然不熟,但是也沒必要弄得這麼僵。
可是現在白小天看得很清楚。窗外什麼也沒有,準確地說除了一輪月亮什麼也沒有。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所在的這麼一棟房子,這也太怪異了。
白小天正想到這裡,忽然後面就出現了一棟宿舍樓。和他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而且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再後面幾棟樓的一角。再接著就傳來一陣洗麻將的聲音,然後就是打麻將的吆喝聲。(洗麻將還吆喝什麼?原諒他吧,白小天不會打麻將)
白小天的心更加迷茫了。眼睛在窗外一陣掃。怎麼沒有路燈呢?剛想到這裡,幾座路燈一下子出現在眼前?怎麼沒有樹呢?那些自己記憶中的地方馬上就出現了一顆顆大樹。白小天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一切太詭異了,喜的是莫非自己變成了無所不能的神仙。
「啊——」薛小雨一直跟在白小天的後面,自然靠在窗邊看到了這一幕。此刻都終於大叫起來:「鬼呀」
「不要,不要……」白小天嘴裡叫著,他不想這麼晚了爸媽被吵醒,所以下意識的想用手摀住她的嘴。
…………
「不要、不要。」白小天躺在床上,雙手揮舞著。
「小天,快點起來」趙玉芬一陣猛力的推搡,終於把兒子推醒。
白小天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媽媽:「媽,你怎麼在這?」
「少囉嗦。趕快去刷牙,洗臉。」趙玉芬指了一下牆上的掛鐘:「都快七點半了。還睡」
白小天趿著拖鞋,一臉倦怠的向廚房走去。
「哥,你昨晚做什麼好夢了?拚命的傻笑,把人家都吵醒了。」白楚洗漱完畢,正在掛毛巾,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難道是在做夢。可是……自己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呢?」白小天自言自語。十五歲的白小天做過無數的夢,可是在記憶中夢醒之後,自己從來就沒有記住過一個完整的夢。基本上都是毫無印象,偶有記憶的也不過是殘夢碎片而已,卻根本形成不了什麼連串的信息。倒是爸爸白建國、媽媽趙玉芬和妹妹白楚多次說他晚上說夢話,而且說的很大聲。只是他們十次有九次到了第二天也不記得他昨晚說了些什麼。於是趙玉芬開玩笑的說:要是他生在**年代,可就糟了。老是說夢話,這不是叛徒也是叛徒。
可是這一次。自己甚至記得每一個細節,還有那個怪怪的小女孩。這真的只是夢嗎?白小天搖搖頭,開始刷牙。
………………
一早上,白小天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第二節課後是課間操時間,白小天拉著林貝貝的同桌馬毓芬到了操場的偏僻的角落。
「什麼事?馬上就要做操了,你快點說。」馬毓芬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我想問一下,貝、林貝貝真的最喜歡吃老唐餅店的凍米糖嗎?」白小天全然沒有了夢中的勁頭,盡顯他內向的本色,說話也有些結白。
「當然。我騙你幹什麼?」馬毓芬點點頭。
「可是我聽人家說她……她最喜歡吃的是巧克力。」白小天低著頭,右腿輕輕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呵呵呵。」馬毓芬捂著嘴一個勁的笑。
白小天詫異的看著她:「你笑什麼?」
「有巧克力,誰還會吃凍米糖啊?問題是你有嗎?巧克力可是很貴的哦。」馬毓芬上下打量著他。
「哼,別瞧不起人。總有一天,我會拉著一黃河大卡車的巧克力到你面前。」白小天白了她一眼:「看什麼看,反正不會送給你。」
馬毓芬捂著嘴白笑:「原來你這麼有出息。祝你早日成為巧克力廠的貨車司機。」馬毓芬說完,扭著她的胖胖的身體回到她們班上去了。
第二章愛情這東西
中午放學,白小天等著李峰一塊回家。他和李峰都是安城電子廠的。兩人的父親又都是安電第二研究所的工程師,再加上從小學到初中,他們一直都是同班同學,所以不但二人非常要好,而且兩家關係也不錯。不過,白小天最羨慕的是李峰如今和林貝貝是同班。
兩人並排騎著自行車。
「怎麼沒精打采的?」李峰問。
「煩。」白小天耷拉著頭,盯著前車輪。
「有什麼好煩的?」
「我要是在六班,那我也不煩了。」白小天一臉沮喪:「我昨天和爸媽一起去了公園,沒想到遇上了林貝貝和她爸媽。」
「這麼幸運的事你都遇得到,你還有什麼好煩的?」
「我當時也很高興啊。我還興沖沖的跑到她邊上站著,結果……咳。」
「怎麼了?」
「結果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同學,能不能讓讓。』然後就從我身邊走過去了。我們好歹也在小學同學了五年,想不到她現在根本就不認識我了。」白小天右腳支地,右手前出,一把抓住李峰的車把:「阿峰,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那麼差勁。她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倒也不是很差勁。不過,沒辦法,誰讓你和我都是平凡的地球人呢?」
「什麼意思?」白小天不解的望著李峰。
「像林貝貝這種又漂亮、學習成績又好的女生那絕對是火星人。咱們這些人站在地球上的怎麼夠得著呢?」
「這麼說,你也喜歡林貝貝?」白小天好像第一次認識李峰一樣,重新打量著他。
「初中就不算了。單高中部,多了不敢說。起碼有一半的男生把她當夢中情人。」李峰聳聳肩膀:「不過,像我們也就是做夢罷了。哎,你小子想好沒有:是讀文科還是理科?」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怎麼會沒有用呢?」
「得得得。你小子中瓊瑤阿姨的毒太深了。」
白小天搖頭晃腦:「不瞞老兄,瓊瑤的書我還真沒看過。不過,芩凱倫的書我倒是看過幾本。」
「男生會看芩凱倫,你還真是奇才。」李峰伸出右手大拇指,然後把手縮回,在鼻子前扇了扇:「怪不得這麼酸呢?」
「我承認他寫的是有些酸,不過有一點我還是相信的:愛情這個東西吧……」
「停」李峰大聲說道:「你呀,真是幼稚。現在的女孩都是講究實際的。雖然說我們家裡條件還算可以,都是雙職工,而且安電的效益也不錯。但是要是把全校高中男生按照家裡的條件排個隊,我們倆連前三百名都進不去。」
「哇,我說你小子小小年紀的怎麼滿腦子都是錢呢?這也太世故了吧」
「不是我世故。而是現實就是如此,小dd你醒醒吧。你看看那瓊瑤和芩凱倫的小說裡的男主人公基本上都是那些公子啊、經理什麼的,為什麼?這就是現實。」
白小天沉默了,好半天才又說道:「林貝貝不是這樣的人。」
「好,就算她不是吧。」李峰接著又說道:「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十個女生有九個半都喜歡那種高高壯壯的男生。可你瞧瞧咱倆。個頭跟她差不多平齊,我呢還好點。你呀,看著就讓人擔心風會不會把你吹倒了。」
「這……這不是男生比女生發育慢嘛。等過兩年就好了。我現在瘦,那是證明我現在正在抽條呢?」
「噗哧」李峰笑了起來:「從小學一年級我認識你開始,你什麼時候不是這麼瘦?」
「我……我」白小天說不出話,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要多吃飯、多吃肉、多運動,我就不信我就長不高、長不壯。
「還有一點很重要。這女生啊,十個有八個的眼睛都盯在那些成績好的男生身上。雖然說我們成績也不能算差,但是在班裡也不過都是中不溜秋。人林貝貝自打入了高中,一直都是我們班前兩名、全年級前十名。要她看得上我們,那只能是做夢了。」
李峰的這句話算是徹底讓白小天沉默了。白小天的成績一直在班裡二十五到三十名徘徊。其實也不是他不用功,而是他偏科偏的太利害。如今的九科成績裡面只有物理這一科的單科成績從來他沒有跌出過班上前三名。這當然和他從小熱愛電子有莫大的關係。數學成績也能勉強算個良。語文和化學也還算馬馬虎虎,總之及格一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高分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至於政治、生物、歷史、地理這幾科基本上他都是沒有什麼興趣,全靠考前臨時報佛腳。成績自然好不到哪裡去。最差的則莫過於英語了。上的高中以來,大小測驗從來他就沒有及過格。以至於英語老師劉老師也已經把他徹底放棄了。劉老師上課時喜歡提同學的問題,而且喜歡一行一行的挨個提。可惜白小天從來都是一問三不知,到了後來,劉老師再問到他們這一行,就乾脆直接跳過他。
白小天其實清楚得很,英語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到底為什麼重要他不知道,但是無論將來選文科還是理科,高考都是要考英語的。所以英語差,就意味著總分上要拉很大的後腿。他也下過決心,可是往往看不了幾行,他就想打瞌睡。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