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原本出自蘇東坡的《蝶戀花》。不知何人在何年何月添上了半句。變成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句話成為後人失戀時最好的振奮口號。可是世界上又有幾個人真能看得開?真能如此瀟灑呢?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有人問什麼是他最讓他興奮的事情,也許會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捫心自問,自從人類給自己穿上了衣褲之後。脫褲子總是和許多令人愉悅的事情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當然同樣它也和許多讓人難堪的場景密不可分。究其根本,無非就是兩個原因:為什麼而脫和在誰面前脫?至於脫褲子本身反而不是那麼值得人們重視。
「把褲子脫了。」中年女醫生語調平靜得說著。
白小天躺在病床上一臉的尷尬。
「怎麼,小伙子還害羞啊?剛才檢查的時候不是挺自然的嘛。你的闌尾已經膿腫了,必須作闌尾手術,你這不合作怎麼行啊?」女醫生又說道。
靠,剛才檢查,不過是把褲子拉下一些而已,好歹還穿著內褲,好歹還有手的遮掩?可是現在……
白小天心裡真是萬分後悔下午不該去參加同學聚會,更後悔不該去吃那該死的小龍蝦,雖然醫生說他的急性闌尾炎和這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白小天認為自己的身體一向棒得很,他心裡還是認定就是這該死的小龍蝦引起的。暗下決心,手術後,一定要去找老闆討個說法。
雖然知道為什麼而脫?可是……嗨還好手術室裡的一名女醫生、一名女護士看上去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上。算了,反正是一定要脫了。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拼了。他眼一閉連內褲帶長褲一併脫到膝蓋處。
「眈眈,東西準備好了吧。」女醫生還是那緩緩的口氣。
白小天心裡一驚,老實說他很不想到二醫院來。因為他知道他的前女友賀眈眈正是在這家醫院做護士。他和賀眈眈差不多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了,初中後賀眈眈去讀了護校,不過這並沒有妨礙兩個年輕人相互之間的愛戀。直到白小天上了大學遇上了陸雙雙以後,這段青澀的感情才結束。對此當初白小天套用了李熬的話對賀眈眈作了解釋:「我以前的確是百分之百的喜歡你,可是我一見到雙雙就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如今我對她的感情是千分之千,所以我只能對你說抱歉了。」
上星期大學剛剛畢業的白小天帶著陸雙雙回到家。一是馬上要一起去深圳工作,也算是正好路過;二來也有讓女友見見父母,其實就是正式確定關係的意思。
今天,高中一幫老同學聚會。正吃到一半,白小天腹中疼痛難忍,慌慌張張的同學們和陸雙雙一起就把他送到了最近的二醫院來了。一查原來是急性闌尾炎,而且闌尾已經膿腫,必須作做切除手術。對手術白小天倒不是太擔心,他雖然對醫學不在行,但也知道切割闌尾只是個小手術。因此就讓同學們都回去了,而且也沒讓陸雙雙通知爸媽。心想等自己手術做完了,再告訴他們也不遲,省的他們擔心一場。
不過他自己心裡倒是還是很有些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他害怕遇上賀眈眈。不管怎麼說,他的心裡始終還是覺得對她有愧疚。雖然很久沒聯繫了,但是他知道衛校一畢業,她就分到了二醫院,算來應該也有三年了。只是不知道她具體在哪個科室?
現在聽到女醫生的一聲招呼,他趕忙把眼睜開。正是怕什麼來什麼?雖然賀眈眈戴著口罩,但是白小天還是一眼把她認了出來。她的那雙大眼睛還是那樣明亮,只是今時今日再度相逢,亮的白小天心慌慌。有快三年沒見的賀眈眈如今愈發出落的婷婷玉立了,她端著個盤子裊裊的走了進來。
在前女友面前脫著褲子,人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此,賀冬青把眼一閉,心中祈禱:快些離去。快些離去。
可是他的願望迅速落空了。
那名女醫生說道:「眈眈,你先幫他把毛剃了。」
「好的,劉醫生、張姐這交給我好了。完了,我叫你們。」賀眈眈飛快的說著,白小天聽著她的話語裡分明透著一股難以掩蓋的喜悅。
那名醫生和老護士很快就退了出去。
賀眈眈高高舉起雪亮的剃鬚刀,晃的白小天心直顫。
「你……你別亂來哦。」白小天「霍」的坐了起來,可是動作過猛,帶動了腹部的疼痛。他用右手按著右下腹,一邊咧著嘴直喘氣。
賀眈眈把口罩拿下一臉嚴肅的說道:「白小天先生。闌尾炎雖然是一種常見病,但是其預後取決於是否及時的診斷和治療。早期診治,病人多可短期內康復,死亡率極低。只有.1——2;可是如果延誤診斷和治療就可能引起嚴重的併發症,甚至造成死亡。所以,闌尾炎雖極普通常見,但有時診斷和治療仍較複雜和困難,故對此病應認真處理,不能夠掉以輕心。」
「我要求換人,換……換護士。」白小天高舉左手:「作為病人我應該有這個權力吧」
「對不起,今天醫院很忙,沒有空閒的護士。」賀眈眈走近了一步,晃著手上的剃刀:「當初你不是口口聲聲拍著胸脯說問心無愧嗎?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又害怕什麼?」
白小天無語。
「放心。我承認我的確很想把你那東西切了。不過為了你,毀了我一輩子不值得。」賀眈眈輕笑。
「對、對、對。你這花一般的容貌,水一樣的身姿,追你的男人還不得從這一直排到醫院大門口去啊。」白小天心中方才稍稍安穩。
「你倒是越來越能說了。」賀眈眈收斂了笑容:「躺下。」
「什麼?」
「給你剃毛啊?你如果想晚點作手術呢,無所謂。我反正也不急。」
白小天一想:反正褲子已經脫了,該看的她也都看到了。自己那裡又不茂密,應該剃不了多長時間。算了,她都不怕難為情,我怕什麼?他重新躺下,眼睛一閉,腦子裡市儘是**先烈的偉大形象,炸碉堡的董存瑞,堵槍眼的黃繼光,一一在腦中浮現,他牙一咬,叫道:「來吧」
很快,白小天感覺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液體在自己那裡磨來磨去。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微微抬起身子,一看,原來她在自己那裡塗抹類似刮鬍膏的泡沫。
「躺下,看什麼看。」賀眈眈凶巴巴地說道。
白小天心裡犯嘀咕。自己真是害人不淺,當初一個多麼溫柔似水的小姑娘,現在這脾氣和孫二娘有的一比了。
正想著,忽聽得賀眈眈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切,怪不得要閉上眼睛呢。這麼小的東西就跟個營養不良的花生米似的,你的自卑也是可以理解的。」
「賀眈眈」白小天氣的又想要坐起來。
賀眈眈用右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肚子:「別動。我開始剃了,你要是亂動,如果因此刮出朵花來,你可別怨我。小是小點,湊合著用吧總比沒有的強。」
「你……算了,算我欠你的,由的你說吧。」白小天把舉起的左手放下,重新閉上眼,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本來就欠我的。」賀眈眈氣呼呼地說道。
房間裡重新歸於平靜。
只聽得輕輕的剃毛的「沙沙」聲。
白小天一陣的氣悶,時間已經不短了,按說自己那裡並不茂盛,早應該剃乾淨了,可是賀眈眈還在那裡慢條斯理,一下、一下的剃著。彷彿她在小心翼翼在製作一具曠世的藝術品。賀冬青著急的原因倒不是下腹的疼痛,那裡現在似乎已經不太疼了。現在的麻煩是他的那個地方已經逐漸伸展,不知不覺已經像一根標槍似的矗立起來。
「嘖、嘖、嘖。真是太短了。這應該已經是你最長的長度了,已經到了極限吧。嗨。」賀眈眈捂著嘴笑:「不過也可以理解,你的名字不就叫小簫嗎?真是貼切啊。」
白小天「霍」的一下坐了起來:「賀眈眈,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這個陳世美。」賀眈眈越想越氣,抬起沒有拿剃刀的左手就拍了那挺立的標槍一下。
「啊」白小天慘呼一聲,雙手抱著下身。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賀眈眈這才察覺由於含憤出手,自己的力氣是有點大了。她低著頭。
「不是故意的都這樣了。故意的那還了得。」白小天身體幾乎縮成了一團。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行。沒什麼事吧?讓我看看」
說著賀眈眈用手直接去掰白小天緊捂著那裡的雙手,僵持了一會兒,白小天看著她淚汪汪的眼睛,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手。
賀眈眈雙手捧著,仔細端詳了好一陣,然後衝著坐在手術台上的白小天一笑:「放心吧,沒事」
「無恥」他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大喝聲。
白小天和賀眈眈轉過頭來,發現原本應該在手術室外等著的陸雙雙此時咬牙切齒,柳眉倒豎,一臉煞氣的盯著他們。
原來陸雙雙原本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著,可是剛才忽然聽到白小天的一聲慘叫。心中一緊,想了一下,直接就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進來,沒想到正好看見賀眈眈雙手捧著白小天的那裡,在前後左右、仔細地端詳著。
當初白小天提出和賀眈眈分手後,賀眈眈不死心,追到了北京來。因此陸雙雙是認識她的,當時她的心理也很不好受,覺得賀眈眈實在太可憐了。如果不是白小天死纏爛打、軟磨硬泡,她很有可能當時就選擇退出了。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手術室裡竟然看到了這樣不堪的一幕。陸雙雙兩眼噙著淚,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雙雙,你不要誤會,我……我……我們……」
「白小天,我算看清你了。」陸雙雙說完話,捂著嘴轉身向門外跑去。
白小天「砰」的從手術台上跳了下來,撒腿就追,可是他忘了他的褲子正脫在膝蓋處。沒走兩步,「撲通」一下摔在地上,這一摔,又牽動了右下腹的疼痛。
白小天抬起頭:「眈眈,算我求你了,你幫我跟她解釋一下。」
「算我上輩子欠你的。」賀眈眈抿著嘴,撂下一句話,飛跑出去。
白小天把褲子穿上,右手按著下腹,強忍著痛,用最快的速度向外走去。
剛走出不遠,他就見到賀眈眈和陸雙雙二人在樓梯口廝打著。
這也怪白小天沒有經驗,病急亂投醫。這種情況下他讓賀眈眈追上去解釋,那純粹就是亂上添亂嘛。
剛才賀眈眈越追,陸雙雙跑的越快,賀眈眈情不自禁的去拉陸雙雙。這一拉不要緊,陸雙雙正氣急攻心,當時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賀眈眈原本就對她氣的牙咬咬的,這還了得,二人頓時廝打起來。
白小天一邊加快步伐,一邊嘴裡叫道:「別打了,別打了。」他心裡就納悶了,原來的賀眈眈是溫柔似水的性子;而陸雙雙更是從自己認識她起,就沒見過她和誰紅過眼;看來二人是真急了。正是應了那句話:兔子急了也咬人。
白小天的喊叫完全沒有作用,而且很有火上澆油的嫌疑。
此刻二人的廝打終於見了分曉。原本二女的格鬥技術基本相當,都是以抓撓為主,推搡次之,想要分出勝負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可能得結局多半是兩敗俱傷。可是遺憾的是賀眈眈留的是長髮,沒兩個回合就被陸雙雙楸住了;而陸雙雙留得是短髮,雖然也被賀眈眈楸掉了幾根頭髮,但是無礙大局。
陸雙雙這會兒是得勝不饒人,使勁的拽著賀眈眈的頭髮往前拖。要說人的潛能果然是無窮的,誰也不知道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陸雙雙兩手胡亂揮舞著,正好抓住了牆邊上用管包裹著一根電力電纜。「卡擦」一聲,掰斷了,電火花四射。不過賀眈眈此時無暇他顧,舞著半截的電纜「啪」的一下正好抽到了陸雙雙的臉。雖然這半截已經沒有電了,但是抽打在臉上依然威力不凡,陸雙雙吃痛,鬆開了她的頭髮。
賀眈眈接著本能的將陸雙雙猛的一推。陸雙雙倒退兩步靠在了欄杆上。不巧的是這段欄杆年久失修,原本就搖搖欲墜,陸雙雙這猛地一靠,欄杆吃不住力,「卡喳」一聲,斷了。
陸雙雙直接向下墜落。賀眈眈吃了一驚,快步向前想要抓住陸雙雙因驚恐萬狀揮舞的雙手,但是她沒有抓住陸雙雙的手,反而被陸雙雙抓住了她的長髮。這是陸雙雙潛意識裡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自然是死死不肯放手。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兩聲淒厲的尖叫聲,只一會兒二女一起向下墮落。
白小天這時才跑到斷欄處,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這裡雖然是三樓,但是醫院樓層相隔之間的距離甚高,足以和居民樓的五、六樓相比了。這樣摔下去的後果,如無意外,只能用十死無生來形容。
白小天捂著眼睛,往下望了一眼。「啊」的叫了一聲,身體向後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後背正好壓在了剛才被賀眈眈扯斷了拖曳在地上的那截斷了但依然通著電的電纜。樓道上聞聲趕過來的人們只看見白小天渾身顫抖著、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著。
「快拉電閘」
這是白小天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接著他眼前一黑,心道:你們等等,我來了。
「嗨。」白小天歎了口氣,重重的敲打著鍵盤:「又要寫打鬥的章節了,暈。」
古話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可是這句話對白小天來說絕不適用。從小到大他看過的武俠書沒有萬本也有近千本了,可是輪到自己寫的時候總是搜腸刮肚的卻也寫不出兩行字來。算了,天下文章一大抄,改頭換面之後,誰還知道誰呀?白小天在網上一陣搜索,很快找到了目標。這本叫《霸仙》的不錯,打鬥算得上精彩了,而題材又是仙俠,稍加刪改,誰還認得出,就它了。
白小天一陣得意,飛快的打著鍵盤,我改、我改,我再改。得,就這樣了。半個小時後,他用鼠標點在「確認無誤,上傳章節」上,然後伸了一個懶腰,總算搞定了。看看電腦上的顯示,已然是半夜一點。他搖搖頭:「無驚無險又是一天了。」肚子一陣叫喚,想想上一次進食似乎是在下午…,食糧是最後一包散裝方便麵,再不進食,顯然有些對不住五臟六腑。於是他決定出門去買夜宵。
「這麼晚了,你去哪?」他的女友陸雙雙從床上坐起,揉著朦朧的眼睛。
「肚子餓得頂不住了,去吃夜宵。要不給你帶份?」
「我也餓了,和你一塊去。」陸雙雙下的床來。
白小天趿著拖鞋,穿著背心褲衩牽著陸雙雙藉著昏暗的路燈走在寂靜的小路上。
在深圳這個繁華的都市裡,白小天已經孤身混了五年。他現在是一名自由職業者,擁有一個時尚的職業:網絡寫手。確切地說是一位不知名的網絡寫手。兩年來網絡上發佈的小說也有七八本之多,當然其中有一半屬於太監之作。因此為了不影響人氣,筆名他也換了好幾個,如今用這個瀟瀟雨下的筆名也寫了兩本全本了,雖然訂閱慘淡,但是他還是在咬牙堅持著。雖然他自己也清楚估計是沒有什麼出頭之日了。同人、玄幻、遊戲、仙俠、都市、科幻、歷史他寫了個遍,無一撲街。現在寫的是沒有什麼人氣的武俠,有出頭之日才怪呢?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他現在花銷少,一個月千把塊錢也夠他混了,當然陸雙雙的埋怨是少不了的,不過好歹早兩年他還有點積蓄。
當然五年前他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並不是寫手。那時候初出校門的他應聘到了一份光鮮的工作——作手,按照內地的叫法就是操盤手。雖然只是一家台灣人做後台的私募基金,但是收入倒是不少,而且工作清閒。可惜連著幾年股市低迷,越做越套,越做越虧,最後老闆拍拍屁股,飛到海峽那邊去了,臨了還欠了白小天兩個月工資……一萬六千塊,如果不是需要辦護照的話,他當時就會飄洋過海去找他了。當然事過境遷,想想自己就算去了,搭上一筆路費不說,人生地不熟也不說,人家還有黑社會背景,自己那絕對是去狼窩裡做客——活的不耐煩了。沒法子只好打碎牙往肚裡咽。
接下來一年,他為人才大市場做足了貢獻。走馬燈式的換工作,除了工資低以外,他做了兩年作手養成的散漫的工作習慣,也讓他和用人單位實在無法磨合,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就趕上了網絡寫手這個自由職業。他總是和陸雙雙自嘲地說道:「老婆,只是差了一個字,由作改成了寫,想不到差別這麼大。」陸雙雙回道:「切,人家寫手裡還不是有那麼多月薪過萬的?」白小天只好吶吶地說道:「沒奈何,你老公不會。」
不過好歹他有點積蓄,再降低一下生活標準,倒也不知不覺地混了兩年。
白小天和陸雙雙拐了兩條街,終於來到了一家網吧邊上的炒粉攤前。
「劉老闆,兩份炒粉,打包」
「好勒。要加肉嗎?」老劉的房子就租在白小天的樓下,和白小天白天基本睡覺,晚上碼子的生活節奏倒是一樣,他是白天睡覺,晚上偷偷得出來擺攤。說起來白小天也真有點佩服他老劉這個北京老光棍,炒起著南方的小吃——炒粉來,就是兩個字——要得
「不用。不要青菜,多加點粉,多放點辣椒。」白小天打著哈哈說道:「為了提高娛樂檔次,咱只能降低伙食標準了。」
老闆揮動著大鍋:「小蕭,你可真會說話。」
「借光,借光」
白小天身後忽然傳來了吆喝聲。
白小天一回頭,只見一個中學生正騎著輛自行車向著自己這邊來。
「小鬼,有沒有搞錯啊,這麼大的路你不走……哎呀,誰……誰暗算……老」
「匡當」一聲,炒粉攤劉老闆連鍋帶勺全掉在地下,粉更是灑了一地。只是老闆也顧不上這些臉色發青,站在那裡木木的。
白小天正想老闆這是搞什麼鬼呢,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白小天猛回頭,只見左邊一個巨大的傢伙猛向他砸來,他不加思索把陸雙雙向前面老劉的方向猛的一推,自己想要往前已經沒有地方了,於是自己迅速向後一跳。
「砰」
一根水泥電線桿轟然倒地,正正落在白小天和陸雙雙剛剛站著的地方。
白小天往左一看,原來是一輛水泥攪拌車撞倒了邊上的電線桿。他不由得暗自慶幸之餘,然後再扭頭向前看,發現雖然並沒有被電線桿砸到的陸雙雙和老劉,此刻都倒在了地上,而且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
「老婆。」他喊叫著衝上前,剛抱起陸雙雙,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此刻他的餘光才發現原來被撞倒的電線桿上面有兩根被撞斷了的電線,此刻正好纏在了陸雙雙的腳下。他此刻方才反應過來剛想要掙扎,可惜已然身不由己,想要咒罵一聲「靠」但是只勉強做了個嘴型,就渾身顫抖、口吐著白沫倒在了地上。
瞬間,白小天全身就開始抽搐,而他的右手正抓著陸雙雙。在旁人看來,劉老闆、陸雙雙開始明顯的抽搐和白小天從時間看來幾乎排明不分前後。
只一會兒,三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這時附近才有人大聲地喊道:「來人啦。有人被雷劈了。」接著許多人下意識的往天上看了看,可惜,沒有再看見閃電,也沒有聽到打雷的聲音。頓時又傳來一個老大**聲音:「不知道就不要胡說,不是雷劈是被電打了,知道不?」
三個小時後。一見普通的雙人病房。
「醫生。我真的沒什麼事,就頭有點暈。」白小天原地跳了兩下:「我可以出院了吧?」
「沒事,送到醫院的時候,你都已經休克了。頭髮幾乎全焦了,身上好幾處都有灼傷。雖然肌肉、骨骼都沒有發現有碳化的現象,也沒有發現內臟有損傷和破裂。但是很難說有沒有後遺症。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為好。」一位中年的女醫生一直搖頭。
「可是大夫、阿姨,問題是我沒錢啊,我要有錢,那還用說。」
「這樣啊。」女醫生歎了口氣:「最少也要觀察一晚上再說。普通的電擊都不能馬虎,何況你們是被雷劈了。」
女醫生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