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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外卷之重生之侶1 文 / 十二桃

    外卷之重生之侶1

    第一章走別人的路

    白小天又一次將手從電話筒中縮了回來。「喂,小弟,你到底打不打啊?」一個滿臉青un痘的青年站在旁邊看著白小天站在電話邊五六分鐘了,還沒有撥一個號。「喂,那位小同志,你要是不打,就讓別人先,這排隊打電話的人可多呢?」遠處郵電局的那位大嬸同志大概也忍受不了他的墨跡忍不住叫了起來。

    「就打、就打。」白小天終於下決心了,開始撥號。同時他對青un痘說道:「這位大哥,我這要說點悄悄話,你能站遠點嗎?」青un痘愣了一下,嘴裡嘟啷著:「小屁孩子,還有啥悄悄話?」不過,人卻還是轉身向後走出了五六米。

    先是撥了東陽的區號,然後白小天直接撥了114:「您好,請問友誼賓館電話多少?好、好,謝謝」接著白小天再次撥號:「友誼賓館嗎?請跟我接一下戴姍姍小姐。嗯,就是香港來的戴姍姍小姐。什麼?我是誰?我是她表哥,有急事。(這句話白小天先是說了句粵語,然後又轉成普通話。」過了一會兒,顯然電話進行了轉接,耳朵裡傳來一陣陣「嘟、嘟、嘟」的等待聲,別是房間裡沒有人吧?白小天一陣忐忑。

    終於有人接電話了,「您好,哪位?」是個女人,說得是那種港味普通話,不過聲音聽起來應該不是很年輕。「我找戴姍姍。」白小天先來了句英文,然後又轉成粵語。「您是?」「我是她表哥,有急事,你快點。」白小天這句話急促中帶著幾分上位者的嚴厲。對方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您稍等。」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你好,我是戴姍姍。」說得同樣是粵語。

    是她嗎?隔著電話筒,白小天自然也無法確認,何況他也根本沒有見過電話。沉默了片刻後,他做出了決定:「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停靠在馬路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唱了兩句後,白小天就停了下來。

    除了「滋滋」的電流,話筒裡靜默無聲。對這首歌戴姍姍自然很熟,不但熟,而且就在幾個月前她剛剛將這首歌的時間改成了1985,地點改成曼特斯特,然後稍微改動了下,就成了新專輯中的主打歌。

    話筒裡的歌聲無疑說明了此人的身份。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同類。吃驚之外,我也感到格外的高興。如果是仙俠小說似乎應該這麼說:我道不孤,對吧?」電話裡傳來戴姍姍一陣爽朗的笑聲。

    白小天則保持著沉默。好一陣笑聲過後,戴姍姍說道:「似乎你找我有事要談,你說吧?」

    白小天依舊沉默著。

    「喂,我說同道你不會打這個電話就為了唱兩句歌給我聽吧,老實說你的歌喉真的不怎麼樣?」

    白小天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姐姐,我打這個電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拜託姐姐高高手,讓哥們也有口飯吃。」

    「哈哈哈」話筒裡再次傳來笑聲:「我說弟弟啊。你的請求聽起來很有誠意,可是我記得有本小說裡說過我們師的宗旨不就是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嗎?」

    「走你妹喲。」白小天氣的脫口而出,儘管他也覺得自己的確不怎麼理直氣壯。既然大家都是重生的,你想抄襲憑啥要求人家不要抄?可是聽到戴姍姍這麼說,他還是很有些惱火。沒辦法,如果你辛辛苦苦絞盡腦汁回憶了和十五首歌曲後才忽然發現,這些小說和歌都已經被另一個人抄過了,你沒法不惱火。

    「聽出來了,小dd,看來咱倆來的年份差不多呀。」戴姍姍繼續笑道:「好吧,不要生氣,不要說粗話。缺錢好說,咱怎麼說也算同類人,有困難我能不幫嗎?」

    「幫你妹」白小天氣呼呼的把電話掛了。雖然他確實缺錢,可是聽到電話裡這個女人的腔調就讓他無比惱火,再也忍不住了。

    白小天連押金都沒要,風一般的跑出了郵電大樓。

    是的,白小天是個重生者。就在昨天夜裡,白小天慢慢睜開眼睛,頭疼的厲害,兩個太陽又酸又漲,裡面的血管在不斷跳動膨脹,全身酸軟沒有力氣,嗓子裡幹得好像在冒煙一般火辣辣的燙。喝醉酒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坐起身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宿舍裡,是的,大學宿舍。南江大學學五樓112室。看來自己的確不是在做夢。

    同捨的同學們今晚喝的也不少,儘管白小天從上鋪下來的動作不小,但是似乎沒有一個人被驚動了。

    熟悉白小天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克制的人,很少喝醉,雖然中國的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做為一個成功的商人而且是白手起家的商人能夠很少喝醉是非常少見的,因為有太多無法推卻的不得已。可白小天卻確實做到了。因為他始終認為一個還沒有學會拒絕的人是幹不成什麼大事的。當然這個白小天是三十八歲的成功商人白小天而不是南江大學經濟系八七級大專二班的白小天。

    外面的天空依然是墨-的,看來距離日出應該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走廊上微弱的壁燈透過上的天窗上的厚厚的玻璃照得寢室裡也就是個伸出手掌不放得太遠能勉強模糊看到五個手指輪廓的樣子。

    白小天將輕輕地打開,這才勉強能看清寢室裡的狀況。秦小元的呼嚕還是那樣響;牛方睡覺時依然穿著襪子;梁bo夢中還是忘不了間或吹吹哨子配合秦小元打呼嚕的節拍;宋釋江照舊連頭帶腳整個人像只蝦子一樣蜷在被窩中既不怕氣悶也不擔心這麼熱的天會捂出痱子來;趙磊仍然習慣睡熟後將頭伸出外,似乎只有頭懸在半空中才可以得到格外的快感和安寧;天啊,鴨嗓子唐國梁又開始了他間歇的夜半歌聲,雖然有些跑調,但老實說他夢中的歌聲還是強過白日裡的千百倍,至少不會因為膽怯而忘詞。

    112室八個人中只有賀世偉不在。下午照完畢業照,因為趕火車這傢伙連最後一頓畢業酒都沒喝就走了。不過也好,這個傢伙是個汗腳還不喜歡洗,在這樣的天氣,在這間瀰漫著濃郁的啤酒味的寢室裡如果再加點料,感覺有些眩暈的白小天說不定會直接吐出來。好歹大家總算見過一面了,而且還在一起照了畢業照。要知道在原來的記憶中白小天可是沒有吃這一頓畢業酒,也沒有照畢業照的。畢業之後,同學們從此天南地北,各奔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聯繫也越來越少,其中賀世偉這個傢伙更是再也沒有和他見過面了,甚至後來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了。當然了,這裡面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白小天這方面的因素。

    走出去,走廊裡空無一人,昏黃的壁燈下感覺有些陰森。不遠處水房裡傳來斷斷續續的滴水聲。水房中倒是燈火蠻亮,白小天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清秀的臉龐上看不到一絲皺紋,沒有啤酒肚的身體不但沒有一點臃腫,甚至消瘦的有些過份,儘管有些陌生,白小天還是衝著鏡子說了一句:「年輕真好」

    到現在為止白小天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清楚地記得他是在他總經理辦公室裡小憩的,可是等他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突然間變得年輕了,準確地說不可思議的回到了二十年前——1990年大學畢業前夕南江大學的校園裡。

    短時間的m-茫後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按著記憶回到了112寢室。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小元。三年同班同捨,又睡上下鋪大學時他們倆的關係相當不錯,只是後來白小天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太願意和老同學聯繫。之後時間一長大家也就慢慢斷了聯絡。等再聯繫上一晃眼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彼此之間已經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但此時白小天看著他年輕的臉龐,還是情不自禁的忽然衝上去緊緊地和他抱在一起,結果惹來了他半個小時的抱怨。接著是牛方、梁bo、宋釋江、趙磊、唐國梁、賀世偉。對於白小天的怪異行為,其他的室友倒是沒有抱怨和牢ā。除了分別在即,還因為大家都為白小天擔著心。生怕自己的行為會刺激到他。

    …………

    白小天雖然上學時失過戀、工作後下過崗、商海中受過騙,但是當時針轉到他三十八歲的時候,他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的遺憾。也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他如今有車有房、有妻有子,連鎖服裝店的分店已經開到了第十六家,銀行裡的存款也在這一年終於變成了九位數。在唐河這樣的一個三線城市,說呼風喚雨也許有些誇張,但無論怎麼算都是出類拔萃的知名企業家了。更何況白手起家的白小天並不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所以他真的很知足,很滿意。

    遺憾當然也有,可真正值得他刻骨銘心的只有一件事。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使得原本一直渾渾噩噩、生活沒有什麼目標,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白小天徹底改變了生活態度,之後無論生活再怎麼艱難,他也一直努力堅持、不肯隨波逐流。

    因為小時候母親和廠幼兒園的園長關係不好,所以白小天五歲就上了小學。儘管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可十八歲之前的白小天一直很順,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從小學到高中白小天在班上一直都是最小的,而他的成績也一直是中不溜秋,不好不壞。高考那年他還不滿十六週歲,高考時也算正常發揮了,最終考上了位於省城昌雲市的南江大學。這個時候的南江大學還不是重點,直到五年後,南江大學和南江工業大學、南江商大等四所大學合併,南江省才有了第一所重點大學。而且白小天考上的也不是本科,而是大專。當時班主任勸說他再復讀一年,反正他年紀還小不是。班主任反覆和父母說各科的老師都說白小天這孩子非常聰明,可就是貪玩,不努力。所以很多知識點他都是心理是明白的,可真要做起題來就總是差那麼一道火候。說白了就是知識不熟練。只要復讀一年明年不說一定能上重點,本科肯定是絕對沒問題的。可白小天看見往日的同學們都收拾行裝準備去外地讀大學了,他的心哪裡還沉的下來?

    父母也不好強求,大專也算大學不是?要知道八七年的大專生也是蠻吃香的。到了大學,沒有了父母的督促,白小天在學習上更是得過且過了。其他的倒還好說,不管怎麼樣,考試都能勉勉強強過關,儘管免不了作些小動作,比如打小抄、遞紙條什麼的。但好歹都過了。只有一功課讓白小天最頭痛,那就是英語。英語本來白小天就學的不好,再加上英語課除了聽力外都是小班上課,白小天所在的8732班只有二十八個人。上課時即便老師不點名也很容易發現誰沒有來。因此逃了不少英語課的白小天在英語老師吳愛紅的眼裡那不是一般的厭惡。監考時更是格外關注他。結果大學三年六個學期他有三個學期的英語考試不及格。

    考試不及格也沒有什麼,那就補考唄可倒霉的是大一上學期的英語,下學期白小天補考時也沒有過。要說這個時候的南江大學真的不算太嚴。補考如果不及格,也不用灰心,學校還會給你一次機會。因為這次機會是安排在畢業前夕,所以學生們稱之「畢業清考」。

    但如果「畢業清考」還是過不了,那畢業證就無法發放了。制度下有人情,畢竟這是關係到學生一輩子的大事,所以學校也不願意卡學生。因此畢業清考的考試內容都是比較簡單的,而且只要你不是太過分監考老師基本上都是睜隻眼閉只眼放你過關。

    不過畢竟這「畢業清考」是最後的機會,臨考之前白小天還是有些心裡打鼓。後來他打聽到監考老師只有一位,是教機械系的一位慈祥的老太太。他就想到了代考這一招。實際上「畢業清考」請人代考,白小天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通常情況下監考老師也不會去查驗考生的資格,因為這本就是一次放水。

    可倒霉的是那天考試開始沒多久,白小天他們班的英語老師吳愛紅有點事找監考的老太太。結果無意中就發現了代白小天來考試的趙磊。趙磊的英語雖然算不上優秀,但是考試從來沒有下過八十分。因此一下就被吳愛紅逮出來了。趙磊當時就傻了,據說是眼淚奪眶而出。畢業在即,如果因為這件事情畢不了業,趙磊真不知道該怎麼向父母jiā待,好在是吳愛紅和監考的老太太也不想多事,因此最終只是讓趙磊離開考場也就作罷。而此時考試開始不過五分鐘,即便考卷不做零分處理,白小天也及格不了。

    收到消息後,白小天整個人都傻了。這一天是1990年六月十八號。之後的一星期白小天處在從所未有的焦灼中,儘管吳愛紅和監考的老太太做了低調處理,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學生處和系裡面,但是「清考不及格」那就意味著拿不到畢業證。這樣的學生文革之前有沒有白小天不知道,可恢復高考以後,據說到現在為止只有五個人。

    最終,無可奈何的白小天只能打電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父母。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兩家的親戚基本上也都是普通老百姓,在省城昌雲更是沒有什麼關係。最後找到了母親一位同事的叔叔,元平市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長。這位副局長倒也不客氣,一開口就是三萬塊。九零年的時候工資還沒有改革,白小天父母的基本工資都還不到一百塊,那個時候他們所在的唐河無線電廠效益還算好,可就算加上獎金一個月也不可能超過兩百塊。可想而知這樣的家庭,三萬塊是一個多麼巨大的數字,但想到兒子的前途,父母還是咬牙立刻籌借出了這筆錢。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白小天也許記憶還不會如此深刻。那位副局長收了錢後,就要白小天父母在元龍大酒店擺三桌酒宴請學校方面的相關人員。元龍大酒店在當時雖然算不上省城最高檔的酒樓,但那裡決不是普通老百姓會去消費的地方。還好白小天父母也早有準備,最終一場酒宴下來uā了八千塊。而白小天屈辱並終生難忘的是在酒桌上一開始南江大學的那位唐副校長就是不鬆口,結果父親急了,當時就跪了下去。

    二十年過去了,白小天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這一幕。生為人子,卻讓父親受到這樣的屈辱,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白小天徹底改變了他人生的態度。也因為這個原因,在南江大學四十年校慶時儘管他收到了請帖,可是他卻沒有出席,事實上畢業之後他再也沒有回過南江大學,儘管好多次他曾從校口經過。不是仇恨而是覺得屈辱。

    …………

    最初的一陣激動過後,白小天在聽到室友們都勸解後方才明白今天是什麼日子。1990年6月25日。這一天,通過畢業照還有最後一次聚餐,八七級經濟系大專2班畢業了,當然除了他白小天以外。當年頹喪的他一個人躲了起來沒有參加畢業照也沒有去聚餐。又過了九天,他才艱難的拿到了畢業證。又因為他錯過了正常的畢業時間,所以他的派遣證上填寫的是父親所在的唐河無線電廠。為了讓他進廠,除了一份大人情外,當然也少不了禮物。而此時的唐河無線電廠和大多數的國營企業一樣正在慢慢的走向衰弱,白小天儘管很努力的工作,但是還是在五年後下了崗。又過了兩年唐河無線電廠破產清算,而這時遠在林州打工的他得到了一萬塊補償。

    室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白小天腦海中沉睡的記憶也被慢慢全部打開。他的人生為什麼會重來一次,他不知道。重來一次的未來會怎樣,他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無論如何應該不會太糟。他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但是人生重來一次,那麼很多的遺憾他都會想辦法彌補。尤其是那個刻骨銘心的記憶。只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捉他,既然讓他重來一次,為什麼不再早一個星期呢?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抱怨無濟於事。在想辦法如何彌補最大的遺憾之前,白小天當然不會放棄彌補兩個小小的遺憾。畢業照和畢業聚餐,

    事實證明自己當初的自卑有些多想了。同學們沒有一個主動來揭白小天的傷疤,直到聚餐到最後,不少人喝的神志有些m-糊的時候,才有幾個同學過來勸解他,不過也都是好意,甚至幫他想辦法,雖然說問題依舊沒有解決,但是白小天還是很感動的。所以畢業之後就變得非常克制的他在聚餐上來者不拒,連吐了三回依舊不下場,可算是驍勇異常。

    而就在吃飯聚餐的時候,白小天卻意外地有了一個收穫,那就是發現了戴姍姍這個如今紅的發紫的女明星。不用同學們太多的介紹,他就很快判斷出這傢伙應該和自己一樣是個重生者。因為她抄襲的實在太多太多了。接著他又聽到有個女同學說戴姍姍今天來了南江要在這裡演唱會,就住在友誼賓館。她妹妹上午還特地跑去要了簽名。

    雖然彼此間不認識,但是畢竟大家都是重生者,白小天覺得如果從她那裡借上一筆錢依去打通唐副校長的路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雖然說沒有了中間人會顯得有些突兀,但無非就是多uā點錢罷了。白小天估計五萬塊怎麼都夠了。而五萬塊對於戴姍姍這位重生的女明星來說顯然不過是九牛一他覺得被拒絕的可能應該不會很大。

    可是誰想得到,話還沒說兩句,自己牛脾氣發作了。本來白小天這些年也經歷過不少事來,不會這麼沖,可是不知道怎麼的,當時那個戴姍姍說話也不算很難聽,可是他的心火就是壓不住。現在也只能再想起他辦法了。

    …………

    學五樓有一半學生是畢業生,所以這幾天大都不關。原本應該清潔乾淨的走廊上也到處可見紙張、啤酒瓶之類的垃圾,甚至還看到了一個打碎的熱水瓶。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個大學總是免不了程度不同的一番折騰,而學校方面也很理解,只要不太過份一般來說也是盡量克制。

    白小天緩緩地走出學五樓。今晚沒有月光,也看不見幾顆星星。整座校園全都落在寂靜中。大概只有那黑夜為了要迎接曙光,仍在寂靜中奮力的奔跑。

    以前白小天也看過一些重生、穿越之類的小說,卻從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一天。雖然說可以彌補人生的遺憾。可是白小天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幸運或者說幸福。他的人生雖然不敢說輝煌,但是有事業、有家庭、父母妻兒濟濟一堂,這一眨眼都成了虛幻。自己的努力奮鬥汗水淚水都成了一場空,一場空,賊老天!

    白小天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後飛起一腳踢起路邊的一塊石子,結果正擊中前邊路燈的水泥柱上,發出「邦」的一聲響。

    聲音驚醒了原本坐在那裡昏昏y-睡的瓜老闆。這些天光是畢業生們的消費就讓這個瓜老闆賺了不少,當然了,能夠在校園裡臨時擺個瓜攤,沒有關係那也是做不到的。

    「同學,來個瓜吧」雖然眼睛有些m-糊,但是瓜老闆還是ing熱情。

    「拿瓶啤酒吧」本來想拿個瓜,可話到嘴邊,白小天又改了主意:「再拿袋uā生。」

    「好勒。」

    離開瓜攤,白小天行進在萬籟俱靜的校園裡。儘管畢業之後再沒有回來過,但是白小天還是聽同學們說過,南江大學在合併並成為「211」的重點大學後,校園內幾乎所有的教學樓和宿舍都重建了,變化是相當的大。

    不過,如今的校園和記憶中當然沒有什麼不同。不知不覺地白小天就向著大場走去。沒有想到這裡的人還不少,一溜眼就看到了好幾對鴛鴦。白小天沒有仔細去看,只是估計應該都是畢業生。畢業後勞燕分飛,能一生廝守的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一對。大場四面都有看台,白小天在西看台上挑了個最明亮的地方坐了下來。

    白小天的酒量並不大,但是在這種狀態下似乎喝起酒來沒有什麼感覺。雖然白小天不是沒心沒肺的人,但是在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世界的情況下,他只有在心中默默祝願那個世界的親人能和他一樣堅強。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來的及找個天使去照顧他們。想到這裡他忽然站起身來大聲唱道:「落葉隨風將要去何方

    只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曾飛舞的聲音

    像天使的翅膀

    劃過我幸福的過往

    ……

    若生命直到這裡

    從此沒有我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唱完他一仰脖將剩下的大半瓶酒一口悶了,然後狠狠地將酒瓶甩了出去,衝著夜空高喝:「賊老天,我你老母」

    白小天的歌聲雖然很傷感,但是卻沒有引起多少共鳴。沒辦法,在這段日子裡,這些要各分東西的鴛鴦們對於未來絕大多數都是一片彷徨,心中早已是悲無可悲。當然也不乏其中有些抓緊時間且及時行樂的極品們。

    白小天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糊糊睡著了,只是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了曙光場上已經有七、八個人在做晨練。

    「哎,日子還是要過的,還要過的更精彩無憾才是。」躺在看台上,白小天大口呼吸著,晨風中帶來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莫名uā香。

    白小天站了起來,揮揮手、踢踢ui,轉轉腰,然後跑到看台最頂上。左手叉腰,右手指著場中央大聲喊道:「1990年的空氣是如此芬芳。人生如此,豈可虛度?我要如那七月的uā開,永不垂敗」

    也不知道是他的聲音不夠大,還是南江校園中異人比較多,總之白小天的喊聲沒有吸引一個目光,最起碼他沒有看到。不過,他倒也不在乎,反正他是發洩又不是做秀。

    唐河有句老話:早知三天事,多賺一世錢。雖然未必有這麼誇張,但是重生者的優勢無疑是巨大的。雖然白小天估計很多東西未必會像他的記憶一樣原樣重現,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他這個重生者的出現,世界可能會變得面目全非。可是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比如互聯網的興起、比如房價的一漲再漲,比如能源的緊缺,還有那些地下的資源。別的不說,在唐河就有西山金礦和一個富蘭鹽礦,一個是2000年才被發現,另一個則是2005年。雖然未必最終能成為他的囊中財富,但是他相信這些東西都是有用的。更別說原來的自己白手起家也能賺到上億的財富,如今重來一次,只要自己不太過貪婪,那麼說句不好聽的:賺錢的機會不要太多喲

    當然白小天的野心不大,即便重生一次,他也沒有去衝擊世界首富的野心或者說野望。反而想到這一個又一個機會,他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這不是白小天故作小資,當地上到處都是錢,隨時可以撿,就算再貪錢的人只怕也會y-望消減許多的。

    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奮鬥,就可以唾手可得,這樣的人生就是美滿人生嗎?白小天莫名的歎了口氣。重來一次,看來我的人生目標需要修正啊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解決畢業證的問題再說。畢業證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但對於白小天來說更多地考慮卻是如果沒有拿到畢業證的話恐怕自己沒法向父母jiā待。瞞是瞞不過去的,因為趙磊這個傢伙不但也是唐河市人,而且和自己家裡拐彎抹角的算是親戚。另外唐河無線電廠的子弟中在南江大學讀書的有將近十個人。這消息是瞞不住的。自己就算再怎麼寬慰父母,再怎麼向父母保證沒有畢業證兒子照樣能活出人樣來,照樣能笑得比uā還美,也沒有用。父母在這種事上是絕對不會聽從自己的。到最後,恐怕歷史還將重演一遍。所以要想父母不傷心難過,讓那一幕不再出現,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想辦法將畢業證拿到手。可是,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記憶中前些日子自己可是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輔導員,系辦公室都走了無數回了,希望能夠再給他一次補考的機會,雖然他們都表示很理解,也很同情他,但是最後都表示制度就是制度,無能為力。雖然他現在重生了,多了二十年的人生經驗,在這件事情上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因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無法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

    小天搖了搖頭,耷拉著腦袋慢慢的從看台上走下來。昨天夜裡吃了不少,但基本上都吐沒了。半夜喝了瓶啤酒,似乎也不抗餓。這會兒,肚子開始造反了。算了,問題一個個解決,先解決掉飢餓的這個簡單問題再說。

    剛下看台,白小天就看見一個老者迎面跑來,老人滿頭白髮,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瘦的很厲害,顴骨相當突出,白衣、白白鞋,雖然沒有道骨仙風,不過看起來還是相當精神的。

    「田老好」

    「田老早」

    場上現在晨練的人多了不少,有教職工也有學生,就這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和老者打招呼。老人也頻頻點頭回禮。

    看到老人,白小天的眼睛一直,腳步也不動了,就站在跑道邊。接著目光便開始順著老者的身形移動。

    這位老者名叫田秉元,是國內著名的經濟學家。九零年的南江大學不是重點,在全國大學中是個不起眼的小dd。唯一的亮點也就是這位田秉元田教授了。白小天沒有記錯的話,90年的南江大學博士導師只有田秉元一位。當然了,這個時代不要說博士,碩士的數量都是相當少,含金量也是非常高的。教育還沒有改革,大學生的數量都不多,高考對於大多數地方的學生來說那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更不要說博士了。

    田秉元這樣一位知名學者會來南江大學除了因為他的籍貫是南江外,據說還因為他和這個時候的省委書記李守昌關係莫逆,李守昌費了相當大的力氣才把他請來,就是想借他的名氣提升南江大學的名氣還有教學質量,同時也吸引其他的知名教授學者前來南江。不過,田秉元力辭了校長的職位,只答應了名譽校長。但是要是田教授說一句話,校長書記基本上是不敢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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