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芒是個經驗豐富的海盜。事實上在來亞洲之前,他在葡萄牙海軍中整整服役了二十一年。他所率領的這艘海盜船實際上是一艘500噸的商船「鯊魚號」。雖然海貿的利潤很高,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無本買賣相比。所以西芒也時常客串一下海盜的角色。
而他最喜歡搶劫的就是來自大清的船,不但利潤豐厚,而且根據他們朝廷的規定,不但船上禁止擁有遠程武器而且只能是單桅。
既打不過又跑不快,這樣的fei羊到哪裡找?當然了,為了安全,他還是把目標僅僅放在單艘的商船上。因為這樣更容易保守住秘密。只是近來清朝的商船也學jing了,雖然依舊跑的慢又沒有安裝遠程武器,但海商們已經學會了結成船隊航行。這樣的話,除非把整個船隊都劫下來,否則很有可能會留下麻煩。
這次他事前獲得了消息,知道張元隆要前往巴達維亞,因此在張元隆離開澳men沒多遠,就綴上了。只是當時離海岸太近,附近時常有商船經過,這才忍住沒有下手。如果胤禟沒有出現的話,最多還要一個xiǎo時,肯定就能得手了。誰想到突兀的有三隻更fei的羊送上門來。而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幾發炮下去,fei羊就嚇的自動下了帆。而且是三艘一起下了帆。一時間,西芒可是很有些得意。這就好比本來想要去**,可沒想到的是運氣好的離譜,不但一下就遇上了三個絕世美女,而且這邊剛要一亮刀子,美女就自動地把衣服脫了個稀里嘩啦。
這三艘船可都是滿載,而且看起來似乎和鯊魚號的噸位相差不了多少。這一次可真是賺到了。哪怕船上是不值錢的糧食,也是一筆不折不扣的橫財。
西芒已經在想,自己賺了這一筆後,足夠下半輩子過上相當體面的生活了。是不是可以洗手不幹回葡萄牙了。這位前葡萄牙海軍上尉對於偷偷摸摸的兼職海盜生活一直是不情不願的,唯一堅持下的理由只是看在錢的份上。
西芒倒也沒有完全被興奮沖昏頭腦。等鯊魚號行駛到離金州號還有百餘米的時候,他就命令降了半帆,左船舷的12men炮全部指向著金洲號,同時命令船上的兩名華人通譯告訴可憐的羔羊們:「不要妄動。我們只求財,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當然了,事實上等局面徹底控制起來之後,前海軍上尉為了不留下任何的麻煩一向是將所有人全部送去見上帝。當然至於這些羔羊們是否是異教徒,見不見的到上帝,他是不會關心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吩咐水手們在他們的屍體上綁上重物,以確保屍體能夠沉到海裡。而不會隨海水漂流。以便更好的消滅一切證據。
至於這三艘沙船在把貨物卸到安全的港口後,為了安全也只能消毀了。因為這種平底的沙船在歐洲是沒有任何市場的,而如果留在亞洲,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帶來災禍。因為儘管他很看不起這些黃皮膚的異教徒,但不得不承認,在亞洲如今還是這些留著象豬尾巴一樣服飾的黃皮膚說話算數。
果然,那些黃皮膚的傢伙一個個可憐兮兮的痛哭流涕在甲板上哭嚎。聽通譯們翻譯,儘是些:「爺爺饒命」「好漢爺饒命」之類的話語。而且三艘船上的所有清人很快都按照西芒的命令徒手集中到了甲板上。
西芒這才滿意了。他又將船緩慢行駛了五十餘米。然後吩咐停船。即便在這個時候,西芒也沒有喪失一個老海軍的應有的警惕。鯊魚號上共有水手146人。而他粗略的點了一下,三艘船甲板上的清人大約有四百餘人。鯊魚號在人數上明顯佔劣勢。
雖然他從來不把清人看成是海上值得一提的對手。可是他也明白,他們最明顯的優勢在於火炮。如果將船直接靠上去,那麼他們就將喪失最大的優勢。儘管他相信就憑水手們手中的火槍和長矛就足以降服這些懦弱的清人,但是盡量保夠維持最大的優勢正是一個戰場指揮官所應該努力遵循的原則。所以,最終他決定只放下兩艘xiǎo船前去清人的船上受降。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兩艘xiǎo船實在太xiǎo,每船最多也只能一次擠下十人。而要有序的受降,他估計每艘清人的船上最少要上去四十人。這樣的話就只能一艘一艘的來。這個過程只怕時間短不了。
葡萄牙人的兩艘xiǎo船依次放了下來。二十名水手帶著長矛或火槍興高采烈的上了船。而且他們無一例外的每人都帶了繩索和袋子。繩索是用來綁人的,而袋子嘛自然是用來裝戰利品的。西芒是個慷慨的船長,他的原則是第一批登上敵船的人有資格隨意裝滿一袋子戰利品。當然了,這必須是在戰利品被集體清點以後。即便是這樣,這也激勵著他的屬下作戰時奮力向前。只是這一次,二十個傢伙不用拚命就能獲得了獎賞,這只能說是西芒對他們的特別獎賞了。
總共有三艘船,每船一次最先登船的有二十人。這就意味著今天有六十人能得到額外的獎賞。已經被西芒點到名的個個興高采烈,而沒有點到名的,則無不有些氣餒。
當然了,此刻看上去最沮喪的還是三艘船上的清人。
水手們奮力的劃著漿,xiǎo船離金州號越來越近了。
西芒感覺到船上氣氛有些不對。他正在思考今天是不是應該調整一些分配戰利品的策略,否則的話另一半人肯定有怨氣。這不利於內部的團結。還沒等他想出辦法來,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艘xiǎo船離金州號已經不到10米了。
站在水手之中的胤禟兩腳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危險的場面。他輕輕地說了一聲:「開始。」他的牙床也在不停的抖,這兩個字是從顫顫巍巍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在他們決定降帆之前,xiǎo安子就建議胤禟讓船上所有的水手都揣上兩顆手榴彈,儘管一般的水手投擲的準確率大大低於投擲手們,但是畢竟所有人都進行過實彈投擲訓練。胤禟一想覺得有理,人多力量大嘛。三艘船,四百餘人,就是四百多顆手榴彈,只要距離不是太遠,這樣密集的覆蓋率,葡萄牙人只怕在第一輪投擲的打擊下就會崩潰。因此,他立刻同意了xiǎo安子的提議。
因此三船準備都很充分。不過,也帶來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甲板上的火把點的太多了。因為手榴彈屁股後面的火繩是需要點燃的,為了使得盡量多的人可以在第一時間投彈,因此各船的甲板上此時都只能用火把林立來形容。
好在,此時天空中月亮漸漸隱去,太陽卻始終羞澀的不肯露面。因此大白天裡的點燃火把倒也勉強說的過去。只是火把的數量實在是未免太多了一些。如果遇上一個精明的指揮官,未必不會發現這其中的異常。
當然也許是胤禟地運氣不錯,或者說葡萄牙人太過興奮了,又或者驕傲的西芒一直看不起中國人的緣故,總之這場規模xiǎoxiǎo、為後世許多人找出無數弊病的胤禟平生所經歷的第一場海戰就這樣爆發了。
胤禟還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事,所以擔當戰場指揮官這樣的職責有很大的可能會不合格。但是,現在船上的人中他的地位最高,因此毫無爭議理所當然的他就成了戰場指揮官。
為了不出現意外,胤禟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什麼時候動手由胤禟發令,然後命令一路傳下。最終由站在甲板後方的投擲手張xiǎo虎最先行動。但船上所有人無論是否聽到胤禟發佈命令,皆以張xiǎo虎的行動為發動的信號。
這樣既照顧了胤禟自己的面子,同時萬一到時候胤禟太過緊張,手足無措的時候又不至於誤事。
張xiǎo虎不但是一位優秀的投擲手,而且在去年也就是康熙三十五年還參加過平定葛爾丹的戰鬥,因為表現勇猛被提拔為哨長,可惜為人迂訥得罪了上司,最終負傷後被清退回家。不久這位籍貫金州的漢軍旗人就加入了胤禟的羊mao廠,因為參過軍,上過戰場,水性也不錯,人又可靠,所以先是被編入護衛隊。不久被派到xiǎo黑山島成了一名水手。再之後,又因為投擲成績優秀,又被編入投擲手。並被任命為xiǎo隊長。一個xiǎo隊一般為七至八人,船出航時隨船護衛,但各xiǎo隊和各船並不固定編製。也趕巧了,貿易船隊曾經三次遇上海盜,三次張xiǎo虎都參加了,雖然當時戰鬥的主力是床弩。但張xiǎo虎的表現也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最值得稱道的就是遇險冷靜,沉著應對。
張xiǎo虎果然算得上是個優秀的基層軍官。胤禟把責任交給他之後,他就和金州號上另一位投擲手xiǎo隊的xiǎo隊長魯chao生商量好了。所有的投擲手都站在甲板的最後一排,而且每位投擲手身邊都緊靠著至少一把火把。此外,在每位投擲手的身邊都站著一位水手。一旦戰鬥打響,這些水手的責任就是將手榴彈上的火繩點燃,然後快速交給身邊的投擲手。
等到胤禟的命令傳到他時,他一使眼色,十六名投擲手全部將緊握著手榴彈塞在袍子裡的手抽了出來,將火繩湊到火把前,點燃,然後側著身子向後退一步,對著早已經瞄準多時的「鯊魚號」猛地投擲過去。
與此同時,金州號上其他的水手們也各自掏出手榴彈,點燃火繩。一部分緊靠船舷的水手把目標對準就要靠上來的兩艘xiǎo船,而絕大多數人則將目標對準了四十多米外的「鯊魚號」。
手榴彈中只裝有xiǎo部分的黑火藥,火繩點燃後直接就被引爆。不過,黑火藥並不是手榴彈的主要武器,這些手榴彈準確地說應該叫做燃燒手榴彈。手榴彈中主要成分為煤焦油,火繩的燃燒使得煤焦油激烈燃燒,高溫甚至將手榴彈頭部包裹的鐵部分熔化成鐵水。又由於黑火藥的爆炸,使得手榴彈四分五裂的飛濺開來,這些高溫碎片足以將它所觸及的任何東西點燃或者熔化。
張xiǎo虎等十六名投擲手第一輪的打擊,由於距離太短,包括西芒在內的葡萄牙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十多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了過來。
投擲手們的技術還是比較過硬的。只有一顆手榴彈落到了距離鯊魚號約一米的海裡。其餘15顆全部去了它們該去的地方。
這些手榴彈均重約兩斤,火繩燃燒至爆炸的時間約為8至10秒。投擲手們都訓練有素,因此基本上手榴彈投到鯊魚號上不超過兩秒鐘就爆炸成碎片飛濺開來。
這麼短的時間內,第一次見識手榴彈的葡萄牙水手們完全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只有一位水手的頭部被一顆手榴彈直接擊中,搖晃了兩下,摔倒在甲板上。
十五顆手榴彈接二連三的爆炸,然後碎片四濺,燃燒的煤焦油以及滾燙的鐵水無論是沾在甲板、艦首、主帆、副帆或者船上任何一個部位,都是迅速引起該部燃燒。
鯊魚號雖然是商船,但它的船體和戰船一樣是用堅實的橡木製成,儘管沒有像戰船那樣厚實,但是一般的實心彈想要一炮打穿還是不太可能。但是在這種燃燒手榴彈面前,它簡直就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舞女站在一眾嫖客面前,已然是身不由己,無能為力了。
有幾個碎片飛濺進了炮位,更是引起了一片恐慌。還好,炮位附近都準備了大量的水,原本主要是用於給火炮降溫的,現在用作消防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可惜還不等葡萄牙人從慌亂中鎮定下來,就看見一片的黑點向船上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金州號上其他的水手們與張xiǎo虎相比只不過慢了幾秒鐘,可是呢,因為許多人畢竟是第一次實戰,難免有些慌忙,再加上火把少,人多,因此混亂不可避免,而戰果也很低下。
金州號上大約有五十人陸續向鯊魚號投擲了手榴彈,可是最終第一輪除了投擲手們只有八枚投到了船上,其餘都向大海傾瀉了他們的怒火。儘管如此,這種幾乎是持續的打擊依然讓葡萄牙人短時間內無法作出反應。
因為之前的表現已經讓包括西芒在內的葡萄牙人放鬆了警惕,再加上鯊魚號上總共只有146人。每艘船受降至少要六十人。因此許多炮手指能被抽出來。再加上因為分配戰利品的問題,沒被叫到的水手一肚子怨氣。再加上葡萄人的船上的火炮還沒有採用英國人的技術,所以他們的舷炮還是不可移動的。因此左舷雖然一共有12men炮,但真正對著金州號的不過兩men。就這兩men炮,也因為人心浮動,實際上並沒有一men炮做好了隨時開炮的準備。
因為有一旁的水手負責傳遞點燃了火繩的手榴彈,所以幾乎沒有什麼停頓金州號上投擲手們第二輪的打擊又來了。這下,鯊魚號上立刻到處火光沖天,尤其是衝著金州號的左舷大多數地方已然是火的海洋。沒燒多久,就有多處火藥被點燃。頓時爆炸聲四起,黑煙滾滾。
那些向兩艘xiǎo船投擲手榴彈的水手們大概因為距離近的原因(不算船頭高度,雙方水平距離最短的甚至不到五米),卻是第一輪就戰果輝煌。
兩艘xiǎo船被三十多枚手榴彈光顧。頓時火光沖天,除了幾名被炸成重傷或直接陣亡的葡萄牙水手外,其餘的人或主動或被迫均選擇了跳海。不過,就算跳入海中,他們身上的火焰一時半刻也不會熄滅。而那些身上背有火藥的水手更是倒了霉,跳入了海中,依然被毫不留情的燒成了rou串。
唯一糟糕的就是因為距離太近,所以有不少手榴彈爆炸的碎片飛到了金州號的甲板上。有三位水手光榮負傷,甲板上好幾處也著了火。好在傷不重,火不大,火迅速的被撲滅,而傷員也被送下了甲板。而這些水手們也沒幾個有仁愛之心,紛紛拿著手榴彈擲向已經跳海的葡萄牙人。
火光和哀號四起。
…………
為了不引起葡萄牙人的警覺,盛京號和黑山號都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均在手榴彈可打擊範圍之外。不過好在距離也不算遠,因此金州號上一開打,立刻就升帆向著鯊魚號衝過去。
西芒臉上的表情早已經凝固了他最親近的手下此刻也難以辨別他是在笑還是在哭。悔恨對於一名指揮官、一名船長來說,毫無用處。
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西芒算得上是鯊魚號上反應最快的人了。他先是大喊:「開炮立刻開炮」同時命令升帆轉向。他知道只要拉開距離,勝利就是屬於鯊魚號的。
可惜的是,炮聲沒有聽見。他只看見一個又一個炮位火光沖天,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船上的水手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luan串,就是絕望的跳入海裡。
很快,整個左舷基本上都被火焰和濃煙吞噬了。
就是在此時,他也沒有絕望。他明白只要帆能升起來,那就還有機會。鯊魚號還有右舷的十二men炮。只要升帆,拉開距離,再撲滅火焰之後,還可以向這些狡猾的異教徒討還血債。不過速度一定要快,如果等到清人的其他兩艘船靠過來之前,還沒有將帆升起來,那就徹底完了。
可惜,就在這時,匡啷一聲巨響,一根桅桿斷裂了,一名水手被打入大海,另有一名則被壓斷了腿,渾身鮮血,躺在甲板上痛苦的呻吟。原本就心慌意luan的水手們見此情景,更是頓成鳥獸散,紛紛向著船上沒有火光的地方跑去。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就這點功夫,盛京號和黑山號已經靠近了不少。兩百多枚手榴彈像雨點一般砸了過來。雖然最終只有不到五十枚投到了船上,但是卻引起了右舷的多處爆炸。
整個鯊魚號上已然是亂成一片。
經過簡短而又無比痛苦的思考,西芒不得不含淚命令:「先生們,升起白旗。我們不得不投降了!」。
可是爆炸聲此起彼伏,投降的命令也已經無人理會了。西芒不得不脫下自己的白內衣,高舉手臂,不停的揮舞。
儘管胤禟看到白棋後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但是已經太晚了。鯊魚號在不停的爆炸和熊熊火焰中,不久轟然沉入了水中。
這場xiǎo規模的海戰,準確地說應該算是海上偷襲戰,胤禟打贏了。唯一的損失只有三人負了輕傷,另金州號上甲板稍有破損。不過,胤禟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場不到十分鐘的xiǎo戰耗損了三千四百多枚手榴彈,三船的手榴彈儲備已經是十去**。由於此時的技術落後,一顆手榴彈的造價大約在兩兩銀子左右,這也就是說,這十分鐘就揮霍掉了近七千兩銀子。而實際上因為大部分的水手準頭其差,真正發揮了作用的手榴彈不會超過四百顆。
可是因為鯊魚號沉沒了,胤禟只得到了包括三十二名受傷者在內的六十九名俘虜外,可謂一無所獲。
不、準確地說這是一場虧損的戰事,至少在經濟上是這樣。因此,胤禟左想右想,都覺得憋氣。本來還幻想著撈幾men炮,可現在因為鯊魚號的沉沒就算沒有炸毀的也都沉到海裡去了。在沒有潛水設備的這個時代,想要到海底打撈如此沉重的東西,基本上只能是意淫。因此最後也就撈了幾根看起來還算完好的船板了事。好歹也是橡木不是。
而數海里外的張元隆此時的心情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原本以為是懦弱的羔羊,誰知道卻成了狡猾的狐狸。他渾身一個激靈,隨即立刻命令扯足風帆,加快航行。說起來,胤禟應該算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現在更怕這位恩人把他一鍋涮了。
…………
再度《》之後,胤禟的心裡多了個念頭。國際歌裡唱的好: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原先只想著從西洋人手上買到鐵炮和優質的鋼鐵或者高品位的鐵礦,實在是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了。既然買不到,那就自己拿。反正這些歐洲人從美洲、亞洲強取豪奪了數不清的財富。
雖然說現在他的海上武力還算不得強大,但是他相信除非陷入重圍,否則憑借四艘戰船的火力,至少在南洋海面可以橫著走。當然了,水手們的駕駛水平和炮手的實戰水平都還需要實戰的檢驗。不過作海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搶劫的目標自然就是西洋船。而在中國海域航行的西洋船如今就只有荷蘭前往日本的貿易船,而在南洋一帶的西洋船隻現在基本也都以荷蘭和葡萄牙船為主。既然荷蘭人就是不願意賣鐵炮給他,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過,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他在南洋缺少一個可以補給的基地。畢竟xiǎo黑山島離南洋太遠。而他主要的搶劫目的就是要得到鐵炮或者高品位的鐵礦石。這些東西只能在西洋船上才可能有,所以搶劫的區域只能放在南洋。
胤禟現在之所以如此迫切的需要得到高品位的鐵礦或者歐洲人鑄造的鐵炮,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經過三年的努力硝酸類的黃火藥雖然還沒有造出來。但是卻已經穩定的得到了氯酸鹽火藥。
原因倒是很有些曲折。
三年前xiǎo黑山島雖然已經開始建設了,但是胤禟因為身邊有康熙的派來的侍衛的存在,為了保住這個秘密,所以他一直沒有離開大陸。後來,胤禟想開了。這樣把侍衛們當賊防不是辦法,而且也不可能甩得開這四名侍衛。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這四名侍衛都支使出去辦差。雖然大家都心裡明白這些侍衛既肩負著保護胤禟的責任,同時也附帶著監視他的職責。但不管怎麼說,至少從名義上他們必須聽從胤禟的差遣。
於是,不久胤禟就派遣他們去草原上收購羊mao。侍衛們一方面不能拒絕,另一方面心裡也很高興,誰都知道,這是一趟油水不少的差事。侍衛們高興了,胤禟更高興,因為他終於可以龍歸大海了。
當時xiǎo黑山島的造船廠、碼頭都還在熱火朝天的建設中。雖然人數還沒有膨大到如今的近六千人,但也有兩千多人。糧食倒還好說,反正從日本運回來的商品中糧食本來就是大頭。最大的問題是鹽。雖然奉天就有數個鹽場,行銷東北各地。而且奉天鹽場早就由納稅改行引,也不需要交納鹽課,所以東北各地的鹽價比關內要低不少。但問題是兩千人的食鹽,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除非弄到鹽引,否則想要從金州港運鹽到xiǎo黑山島也是個麻煩。當然實在不行的話,也還可以走私。但是胤禟想了想還是自己弄個鹽場得了。反正所需也不大。就這樣xiǎo黑山的鹽場建了起來。
此時清朝的鹽場基本上還是用的煎熬法。也就是煮鹽。胤禟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制鹽業,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多少也知道鹽是曬出來的。戴梓和黃履莊都是聰明人,胤禟這麼一說就明白了。於是很快開闢了兩塊沙灘作鹽田,然後在鹽田上鋪上許多木板。等海水蒸發之後,木板上留下的就是粗鹽了。這些粗鹽入水溶解之後雖然仍然需要一道熬製的工序。但比起以前已經簡化了很多。當然曬鹽也有缺點,那就是時間太長。常常需要半個多月才能成粗鹽,而且還需要老天作美。不過還好,他們一開始只需要解決兩千人的吃鹽問題。
但作為一個現代人胤禟顯然不會就此滿足。因此他又想到了如果能夠建幾個水泥池,那就不需要木板了。而且如果中途可以多過濾幾次,食鹽的質量也會大大提高。畢竟鹽這東西可是要吃的,不過濾乾淨怎麼行?胤禟可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儘管他對於水泥瞭解也不多,只知道基本原料是石灰和沙子。但現在很多東西並不需要他動手,只要他有想法,又想實施,再捨得花錢就行。
於是,當他從xiǎo黑山島回到盛京之後,就組織人開始試驗製造水泥。半年後,水泥在一位老窯工姚廣富的帶領下終於製造出來。儘管這種水泥的強度還很差,但至少用來砌水池是綽綽有餘了。
不久,xiǎo黑山島的過濾池、蒸發池相繼建立了起來食鹽終於實現量產,而且鹽的質量遠遠高於當時的食鹽。不但看上去白了許多,顆粒細了很多,而且入口沒有苦澀。從此海貿又多了一個極受歡迎的品種。那就是食鹽。不過,為了怕不引起麻煩這些食鹽除了自用外,他們只銷往日本。這些雪白的細鹽頗受日本貴族的喜好,沒多長時間又有不少的清朝商人又從日本購買回國,這也算是出口轉內銷了。更搞笑的是,康熙三十六年初,康熙還曾經賞了兩斤「倭鹽」給胤禟。當胤禟拿到鹽的時候,實在有些苦笑不得。
要說黃履莊和戴梓誰在機械方面的成就更高一些,胤禟不好說。不過,如果要問胤禟更信任誰?那無疑是黃履莊了。因為他是一個更純粹的人。或者可以說他是個典型的科技狂人。
鹽場建立之後,黃履莊就一頭栽進了如何改善鹽場的策劃之中。首先他挖了一個大池子,安裝了閥men引灌海水之後,就不用再擔心潮汐的影響。因為池子裡海水很平靜,所以也達到了一定的沉澱效果。然後再通過另一個閥men將海水引入過濾池。在這個閥men邊上還安裝了用堅韌的麻繩編製的細密的多達五層的過濾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