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卷賊心不死——2
引子
白小天一仰脖,一罐啤酒咕咚咕咚見了底:「玉米,你說的我明白。岳飛老人家就說過:好逞易窮。在異性面前賣弄以圖吸引那是絕對會遭禍的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看到她們目光中那熱切盼望的求知慾我怎麼能夠拒絕去賣力表現呢?好吧、好吧。我一定改正。我以後再要賣弄的時候就這麼想::我能拿人家不懂的東西向人家買弄,不就像錢老先生說的『碰見鳥就充作獸,碰見獸就充作鳥』的蝙蝠嗎?我一定不能做蝙蝠那樣的畸形丑角」
我應該做如是想,做如是念:我不能拿人家不懂的東西向人家買弄,那樣我就是卑鄙的。
我這不就像錢鍾書說的「碰見鳥就充作獸,碰見獸就充作鳥」的蝙蝠嗎?——向武人賣弄風雅,向文人裝作英雄。以後,再想炫耀時,我一定得想想蝙蝠這樣的丑角
我要告訴世界:「爬山虎」並不是多麼兇猛的野獸,而只是一種柔弱的草本植物的名字
第一章男人的事
2002年的冬天來得有些晚。立冬這一天,陽光越發人感覺不到溫暖,到了下午灰暗的天空中下起了了絲絲細雨,讓這初冬的氣氛更顯得蕭瑟。
千安火車站。
「老哥,你這次真的決定了?」白蘭拽著白小天的黑色旅行袋。
「比針還真。」白小天右手一伸:「蘭蘭,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跳入火坑吧?」
白蘭強忍著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切,哪有這麼嚴重?她其實還是不錯的嘛。和本美女相比她也就是皮膚黑了點,眉毛粗了點,鼻子塌了點,嘴巴大了點。」
「要光是這樣我也就忍了。眼一閉我怎麼也能敷衍上個把星期,可惜。」白小天咧著嘴,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問題是她吃東西的時候還使勁地吧唧嘴。更重要的是不超過三句話,她一定要帶上一句:我媽說……」
說話間,已經開始檢票了。
兄妹倆倒也不急,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其他的旅客爭先恐後的湧向前。
十五分鐘後,檢票處已經是人影稀疏。
「好了,就送到這吧」白小天從妹妹手裡接過密碼箱,然後從口袋裡掏了一張紙遞給她:「把這給老爸」
白蘭接過來一看:
打油詩一首,致老爸!
孩兒立志走四方,不抱美女誓不還。娶妻何須桑梓地,天涯何處無芳草。
…………………………
昏黃的車燈下,一聲嬰兒的哭喊把白小天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驚醒。三座的位置上擠著四個人,靠窗的座位使他處於四人中最寬鬆的狀態,但是靠窗的左腿只能長時間的半蜷著,依然讓他非常的不舒服。坐在當中的是一名化著濃妝穿著皮裙、散發著濃郁刺鼻的劣質香水的。
白小天抬手看了看左手腕上的帝舵表:0:7分。老天爺,還有八個多小時。
白小天為避免撞上行李架,縮著脖子站了起來,右手用力的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腰。歎了口氣:這才畢業不到三年,想不到自己就變得如此嬌嫩了。大學四年,寒暑假自己從來都是硬座來硬座去,而且來回都是三十多個小時,這還不算經常晚點。現在才坐不到六個小時,就感覺有些受不了了。怪不得老爸總是叨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呢。
一名列車員路過,白小天得到再次確認沒有臥鋪可補之後,認命的坐下了。不過,身下的位置已然被蠶食了大半。白小天苦笑一下,勉強坐下。不經意間看到趴在小桌上的微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含糊的淺笑。
原來人生處處都有戰爭
白小天望著窗外漆黑的飛速的倒退的景物再次苦笑。
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連震帶響地鬧了起來。
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小白,我是王愛國。明天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
白小天愣了一下,他的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似乎電話那邊的王愛國正注視著他:「王書記,我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
手機那頭沒了聲音。
靜默良久,白小天方聽見一聲長長的歎息。
王愛國的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就像那剛剛過去的秋天一樣蕭瑟:「你……你這小子……怎麼能這樣呢?不批你假你就辭職?你現在是長能耐了,會給我眼色看了。怎麼就這麼不知輕重,鬼迷心竅呢?」
白小天握著手機,低著頭無言以對。
「我跟你說,你的辭職報告我是不會批的。你給我立刻回來。」王愛國的語速加快,聲音提高了許多:「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老大哥的話,就立刻回來」
「王書記,我……我決心已下……對不起了。」白小天結結巴巴的說著。
「你……你是要氣死我呀。」雖然看不到王愛國的樣子,但是白小天可以想像得到此刻他一定是氣得在房間裡轉圈子,好一陣:「算了,算你狠。我給你一個月的假,追美眉夠用了吧假期完了,你給我老老實實滾回來」
「可、可是……」白小天內心感動莫名,看了看附近乘客的目光都盯著自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站起身來走到車廂連接處。
「男人的事,大體可分為兩種:獵取和垂釣。獵取需要的是勇氣、力量、速度。而垂釣,則需要耐心和智慧。為官之道好比垂釣,而這耐心和智慧,需要經驗。經驗卻要用青春來換的。往往經驗有了,青春卻沒了。」王愛國忽然語氣一轉:「不過,這愛情卻好比獵取。這項運動正適合你這樣的小伙子。好好努力,我相信你行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女朋友如果不漂亮,我這一關你可過不去哦。」
「不說傾國傾省,傾街傾城還是勉強達標的。」白小天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無數雙眼睛聚焦著自己,連忙側著身子壓低了聲音:「書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的心裡還是沒底。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一個月,我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再說二十一世紀是個愛情貶值的時代,沒有朝朝暮暮的呵護,多麼偉大的愛情都會迅速枯萎。我如果回去……」
「少扯了,千安市政府第一帥哥還有泡不到的美眉?老弟,你不能這樣忽悠我哦你的理由也完全不是理由,她可以跟你回來嘛。我就不信了,我王愛國還不能給她在千安安排一份讓她滿意的工作?」說話間,王愛國的語氣中分明帶著一股喜氣,語速越來越快,似乎有些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老弟,我今天已經正式獲得了消息:春節過後,千安地區就要撤地改市了。現在的千安市將被分為千州區和安原區,而我將被任命為新的千安市市長。省組織部星期三就會找我正式談話。老弟,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沒有你這個酒仙護駕,我可是招架不住哦。小白啊,你不會眼睜睜看著老哥我一個人在火上烤吧?」
「是嗎?恭喜、恭喜。」千安撤地改市的消息傳了快兩年了,而有關新的領導班子的人選更是在千安地區各個機關裡流傳出無數的版本。現在總算是塵埃落地了。雖然,在白小天看來,現年三十六歲的原千安市市委書記王愛國背景雄厚,升任撤地改市後的新千安市市長一點都不會讓他奇怪,但是作為擔任了王愛國一年多秘書的他還是由衷地為自己的領導更進一步感到高興。
「追美眉的要訣無非就是八個字:皮厚、嘴甜、手快、心狠。我這裡是望眼欲穿,祝你小子早日抱的美人歸。提前給你說一聲,你兼任綜合科副科長的事已經定下來了。你這一回來可就是雙喜臨門。小子,記得請酒哦這頓酒如果讓大家喝的不痛快你可要小心的點。」
「沒問題。」白小天笑得眉毛全斗舒展開來,辭職一多半是賭著氣,踏上火車以後,他就很有些後悔。現在聽到說不但工作可以保住,還能再升副科,他怎麼能不開心呢?
「你老爸那裡我會去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超心態多討人嫌不過,你也別怨你老爸,他也有他的道理。另外,我在臨海還有些關係,如果你有什麼麻煩,給我電話。好了,電話裡不和你多聊了。老弟,做個好夢」
「書記,求你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我老爸我要去臨海要不然,說不定他會派人把我抓回去」白小天還想說什麼,可惜王愛國已經把電話掛了。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想睡覺,可惜怎麼也睡不著。除了開心,就只剩剩下對王愛國的感激之情。
這時候,手機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老爸。他心裡一凜,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他不接。
手機一直頑固的響著。
好一陣,終於停了,可是很快再次響起。
還是老爸。
白小天乾脆把手機關了。
又瞇了一會兒,他才想起。因為走的匆忙,他還沒有和他將要去投奔的對象——大學同寢的哥們郁楊打招呼呢。他摸出了手機,想想又放回口袋了。揚起手腕,再次看看時間:0:55分。
郁楊這個傢伙一向是個夜貓子。而且最近半年似乎正熱衷於網戀。應該現在還在網上吧!
白小天想了想,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後從行李架上的密碼箱裡拿出了他的電腦包。在車廂裡數十幾雙眼睛各種表情的注視下打開了他的惠普電腦。
qq上,郁楊的號一哥是灰色的。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這個傢伙網上情債太多,所以向來都是隱身的。白小天正想給他留個言。就發現他應郁楊加入的「俊男靚女」群不停的閃爍。一點開,就發現郁楊正在那裡和乞丐幫幫煮、愛你倆萬年二人聊得熱火朝天。
白小天開了qq後,除了偶爾和郁楊聊聊天,就幾乎沒有其他的用途,「俊男靚女」群更是一次也沒有上去過。因此也不知道這兩位是何許人。
小妖(白小天):玉米我在火車上,睡不著啊。
一哥:火車?
小妖:是啊,我現在正在來臨海的火車上。還有七個小時才到,長夜漫漫啊
乞丐幫幫煮:火車上上網?
愛你倆萬年:不是吧?無線?nb
一哥:你小子太騷包了吧?
乞丐幫幫煮:有錢人啊
愛你倆萬年:小子,ic、iq、信用卡、借記卡pw通通告訴我
小妖:信號太差,慢死。
一哥:臨海火車站的扒手可是海了去了,小子不要太騷哦
乞丐幫幫煮:羨慕。你是俺的偶像
愛你倆萬年:小子,我也在臨海。你有種和我視頻嗎?
小妖:哎,夜貓子還真多,單聊吧
愛你倆萬年:小子,你敢讓我去接你嗎?
乞丐幫幫煮:有錢的帥哥,我煮菜特別香,毛遂自薦作你保姆怎麼樣?
…………
一哥:你小子不是開玩笑吧?
小妖:帥哥從來不開玩笑。
一哥:出差?昨天怎麼沒聽你說呢?
小妖:煩了,出來散散心。
一哥:你這秘書作的也太牛了吧?
小妖:廢話少說,明早記得來接我
一哥:大哥,你以為打工仔在週三不要上班的嗎?
小妖:那是你的事明早火車站沒見到你的人,死了死了的有
一哥:小子,告訴你,秘書不帶長,放屁也不響。
小妖:我很快就帶長了,綜合科副科長!
一哥:哇靠,你家有錢,你小子現在又有勢,你還讓不讓千安人民活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千安人民,千安地區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大家萬眾一心,分掉白家的鈔票,前進前進前進進
小妖:你還是一哥嗎?怎麼瞅著像某個瞅富的憤憤?
一哥:哥們窮啊,不作一哥已經很多年了。
小妖:黑社會自然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喂,她還好吧?
一哥:誰?
小妖:你少給我明知故問?
一哥:你不是為了她特地跑過來的吧?
小妖:你說呢?算了,見面再說吧?有好幾十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我發現確實有點太騷包了,先下了。明早見
………………
第二章小妖
隨著人流走出了檢票口,白小天四處張望,就是沒有發現郁楊的身影:「沒搞錯吧?真的不來了。」
等了一會兒,他決定撥打郁楊的。
心裡則開始祈禱:這個傢伙最好在市區。因為臨海的信號實在是成問題,只要不在市區,多半聆聽到的是: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的美妙女聲。就算你走了狗屎運能接通,通話過程多半也是斷斷續續的。
運氣不錯,通了。不過可惜沒人接。
咦?怎麼回事,才響了四聲,就忽然斷了。
白小天正準備重撥,忽然有人在後面拍了拍他的左肩。
猛回頭。
郁楊一身牛仔站在那裡衝著他笑,不過那笑容又乾又澀,只是白小天當時沒有發現。
「玉米,你搞什麼飛機?玩哥們吶。」白小天興沖沖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然後指了一下身旁的密碼箱:「將功贖罪,這個歸你搞定。」說著將紅色的雙背包上肩,雙手在嘴前作喇叭狀:「臨海,哥們我來了」
白小天的吶喊惹來一堆人的側目,不過他毫不收斂,雙手叉腰,站在那裡傲然四顧。
白小天一轉頭,發現郁楊神色不變,眼珠子愣愣的,依舊一臉乾笑的望著他。
「喂,玉米。發生什麼天災**了?難道你又被某富婆甩了?」
郁楊總算有了反應,伸出兩根手指:「小妖,有倆個消息。」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兼含混不清,彷彿舌頭忽然短了一截:「一個你聽了後可能會吐血三升,另一個則是多半倒地昏厥三分鐘,你想先聽哪一個?」
白小天的心理閃過一絲陰霾,不過臉上還是掛著不變的笑容:「老玉米,你不學我說話,你會死啊。趕快說吧。當然是吐血那個,昏厥了還能聽嗎?」
郁楊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這才說道:「笑笑和李卓然昨天已經和好了。」
「什麼?」白小天的嘴巴張得老大,眼珠子瞬間向外擴張到了極限,那架勢彷彿要吃人一般。一旁的旅客紛紛向四周快速閃避,好半天,他才恢復過來,兩手合力一把緊緊地抓住郁楊的左手:「怎麼會這樣的?你前天才告訴我說他們已經徹底分手了。怎麼可能昨天就、就……」
郁楊強忍著甩開他雙手的衝動,只能用齜牙咧嘴來充分表達他此刻的痛苦:「誰說不是呢?前天晚上笑笑硬拉著我陪她吃飯。席間痛哭流涕,告訴我說這次是徹底和李卓然分手了。後來還不顧我的勸阻,硬是一個人吹了一瓶啤酒,末了還把酒瓶摔了,斬釘截鐵的說:告別昨天,和過去徹底決裂。真的,我一個字不帶編的。最後她喝醉了,沒辦法我只好叫了兩個女同事把她扶回宿舍的。錢還是我付的呢,三百七十六塊,心痛了我半宿。我實在睡不著,這才上網。發現你也在線,這才告訴你的。」
「那……怎麼會這樣呢?」白小天手端著下巴,木木的望著他。
郁楊趕緊趁機將左手抽回:「誰知道呢?感情這種東西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明白,不、恐怕連他們自己也未必能搞明白。要不然的話,怎麼也不會有李卓然什麼事,對吧?」
白小天微低著頭,眼神有些渙散。
「另一件事就是,就是……早上我請假的時候把理由直接告訴笑笑了。」郁楊說話間把眼神瞟往別處。
「這麼說,她知道我來了。」白小天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說什麼了?」
「笑笑讓我代她好好的請你吃一頓,然後、然後……」郁楊極度尷尬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火車票遞到白小天面前。
這是一張三個小時後就將發車的途中將路過千安的特快列車的臥鋪票。
郁楊嘴裡小聲地喋喋不休:「笑笑叮囑我一定想辦法買臥鋪,如果有軟臥那就最好了。時間太緊,軟臥沒買著,這張上鋪的硬臥還是從票販子手上加了一百塊錢才買到的。」
白小天抬起頭,仰望天空。
紅日此時才剛剛升起,斜斜的掛在東邊,並未給這初冬的早晨帶來多少熱量。但就這樣放眼望去,還是刺目的讓人有些眼暈。
「我媽常說我同貓般的好奇,將來肯定會死在好奇上面。看來說的一點沒錯。」白小天咧開嘴笑,笑得比郁楊稍微好看一些。
「小妖,你的心思,當年咱們宿舍誰都清楚。甚至你們99歷史系、我們99財會系,恐怕也沒幾個人不清楚。可是這蘇東坡不也感歎嘛: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人一這麼大的詩人也只能望月長歎,咱這些普通人就更不能奢望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郁楊一邊說一邊望著白小天,見他沒什麼反映,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往情深,可是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笑笑的倔勁比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李卓然當初不但救助了笑笑一家,而且還全額資助了笑笑上大學。雖然說這動機不單純,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份情意她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她也和我說過了,如果說現在李卓然依然風風光光,生意蒸蒸日上的話,也許你們倆還有可能。原先她就是這麼想的。她想著大學畢業後努力賺錢,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錢還給李卓然。那樣的話,雖然拒絕他,她心裡還是有些內疚,但是在她心裡面還是能邁過這道坎。」
郁楊望望白小天,又看看腳下,然後又望望白小天,一咬牙說道:「可現在的情況是李卓然成了個窮光蛋。老實說我覺得她不可能離開他。她的性格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中情意,是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意麻煩別人的。所以,小妖,你還是放手吧你不放手,只能讓她更難受」
白小天抬起頭,伸出左手,一把搶過郁楊手中的火車票,然後再拉起他身旁的密碼箱:「候車大廳是在左邊還是右邊?」
「你想通了?」郁楊揚起右手一指右側。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我想過了我還是回去當我很有前途的科長去吧」
「這怎麼可能呢?你怎麼可能就想通了呢?」
「人都是會變的嘛。」白小天微笑著點點頭:「畢業都快三年了,社會已經把我磨的沒有稜角了。我早就學會面對現實了。好了,你就不要送了。拜拜」
白小天搖搖手向著右邊走去。
「等會兒,這還有三個多小時呢?現在還不到九點,我請你吃早飯」
「鐵公雞拔毛了。這頓飯我得吃我現在飯量可見長,回去可別肝痛啊」
…………
三個小時後,站台上。
一聲長笛,火車緩緩開動。
郁楊用力的揮舞著手臂,直到火車慢慢消失在視野中。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掏出手機:「他走了。」
「謝謝他沒說什麼?」
郁楊本來脫口而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想了想說道:「他基本沒有說話,臉色黑黑的,眼圈紅的利害。」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聲,足有一分多鐘後:「謝謝你啊,玉米。」
「為領導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郁楊興誓旦旦的話結束了通話。
之後,他長久的望著火車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就這麼走了,怎麼可能呢?這還是小妖嗎?」
一小時25分後,白小天下了火車。出火車站後,上了一輛開往臨海的長途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