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天的動作很快,聲音不大,因此除了他們這一桌外加「林哥」以及代結完帳後坐在那邊一邊繼續吃一邊一直關注著這桌的白無極外只有他們旁邊的一桌客人看到了此事。
坐在那桌的那對男女立刻起身直接向收銀台走去,可沒有幾個人願意惹上這種無妄之災。
白蘭呆呆的看著哥哥,石建強臉上也儘是驚訝之色,真看不出來。白小天個子不算高,體型還偏瘦弱,沒想到手底下卻有功夫。怪不得剛才他滿不在乎的對自己說:「你以為你喝了酒就是男人嗎?」還好自己當時沒發作,要不然現在自己肯定已經躺著被送到醫院去了。他不由的又望了一眼白蘭,怎麼沒聽她說過呀?
不過,對於她的家人自己還真的很少問。只知道父母均下崗了,哥哥在深州一家公司作倉管。倉管?憑他這手本事,就不是本科畢業找份薪水不錯的工作也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石建強偷偷的又瞄了白小天一眼,右手將左掌上的那截酒瓶輕輕取下,放在桌上,然後拿起筷子又夾了一筷「鐵板田雞」,臉色平常之極,似乎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般。看來自己這位「大舅哥」還真不是一般人。可是就算他手上有功夫又能怎麼樣?雙拳還難敵四手啊。更何況龍哥手下隨時都能叫來幾百個馬仔。這事情只怕還是要遭啊!可龍哥卻不是他父親能夠惹得起的,他實在是不敢再說話,否則指不定就給家裡惹來滔天大禍。
林哥臉上呆滯的表情只維持了半分鐘,然後就恢復了他那種皮笑不笑得神情:「兄弟,搞不清狀況還是不要給自己遭禍哦!」
白小天右手在空中招了一下,白無極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這邊的動靜雖然不大,但耳聰目明的白無極自然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有些搞笑的是這傢伙跑到白小天身邊低著身子說道:「首長,要不我立刻把警衛們都叫上來。」
白無極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白蘭、石建強還有那林哥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不但如此,一個男領班已經發現了這邊的問題。正走過來,也把他地話聽得清清楚楚。本來要向前的步伐立刻停住了,臉上原本無奈的神情徹底成了苦瓜。
這「林哥」他是清楚的,可是這裡是外廳可不是包房,要是鬧起來酒店的名聲可就壞了。雖然他不想管,但他還想在酒店繼續幹下去所以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心裡祈禱林哥心情愉快。不要讓自己太難堪。沒想到卻聽見那老頭竟然稱呼和林哥衝突一方的青年為「首長」。
長這個名詞進入八十年代以後在中國百姓嘴裡出現地頻率可是越來越少。就算是在軍隊裡有資格成為首長的只怕最少也得是個少將級別的軍級幹部吧?地方上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省部級幹部如今都很少用這個稱呼。這個年輕人得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再看白無極那一臉的皺紋繃得緊緊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在吹牛?
什麼時候哥哥竟然會功夫?而且成了什麼首長?白蘭驚詫莫名。瞬間原本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地哥哥似乎模糊、陌生起來。
而石建強則嘴巴張得老大。沒搞錯吧?難道白蘭在一直在故意隱瞞。她家裡其實是什麼高幹?如果是這樣。或者自己真地不用擔心龍哥會不放過白蘭了?也不用擔心龍哥事後會找家裡地麻煩。可是白蘭裝地也太像、太過了吧?考驗?可這表演也太真實了。拿奧斯卡都夠了吧?
「林哥」傻了。進行皮笑肉不笑表情地主要表演器官——兩頰地兩塊肌肉完全僵在那裡。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地額頭往外淌汗。背部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白無極地這一句「首長」可是比白小天剛才面無表情地掌切酒瓶地表演還要讓他驚駭。
當然了。倘若沒有白小天剛才不動聲色、乾淨利落地一掌表演。白無極地這一句「首長」被相信地概率就要大打折扣了。
白小天神情依舊沒變。不過心理卻在暗罵:老油子又來惡搞了?以後沒事不能再讓他看網上小說了。否則下次還不定弄出什麼笑話來呢?
不過看在效果不錯地份上。自己配合一下吧。這樣也許能減少一些麻煩。白小天冷哼了一聲:「用不著。一些臭魚爛蝦而已。平時沒功夫管這些爛事。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說著他用手指了一下石建強:「看在你剛才的表現,還有幾分男人的樣子我就不收拾你了。不過。小子,從今以後離我妹妹遠著點,否則你身上的三條腿我都給你打斷了。」
說著白小天站了起來,右手一伸直接抓住了「林哥」的下巴並將他的嘴巴撐開,左手抓起那碗沾著頭髮、落了鼻屎的湯往他的嘴裡一倒。
白小天動作迅速,「林哥」則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半分掙扎。直等到他鬆開手的時候「林哥」才兩手捂著喉嚨。彎著腰,一副要嘔吐地樣子。
「先說明醫一聲:你要敢吐出來,那我肯定還要麻煩你自己再吃進去。」白小天說著從桌上拿了張紙巾擦了擦手。
「哥,建強他幫過我,他是好人。」白蘭在一旁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那就發他一張好人卡。」白小天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然後轉向白無極:「你送我妹回學校。還有……別讓好人在經濟上吃虧。」說「好人」兩字的時候瞟了石建強一眼。
說完他踢了勉強直起身子,滿臉淚眼婆娑的林哥一腳:「前頭帶路,我去看看你的主子到底是條什麼臭蛇敢如此猖狂?」
白小天踢完也不管他直接就向前走去。
「是。首長。」白無極將身子站的筆直,雖然沒有敬禮,但那對著白小天背影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崇敬。
這樣的表演非常到位,以至於沒人不相信白小天是位神秘而強大地首長。
林哥整個精神支柱都快跨了。不管這什麼「首長」是不是能把龍哥給辦了。自己要是帶了路,龍哥如果沒事回頭肯定得收拾他。而龍哥要是真完了,自己這兩年跟在龍哥後面狐假虎威地得罪了多少人啊?落井下石的石頭還不鋪天蓋地啊?可要是不帶路,只怕那「首長」還不知得怎麼折磨他?
正想著呢。
「還不跟上!」白無極右手拽著林哥地衣領猛地向前一揮。林哥整個人身不由己的踉踉蹌蹌的向前一路飛奔,很快超過了白小天,被白小天伸出左手掐著他的脖子。就這樣半提半拖著他前進。白小天如今的身高將將1米七四。那林哥雖然比他還瘦但個子卻高。差一公分一米九,兩人這樣走路的姿勢實在有些滑稽。
不過。誰也看得出白小天的力氣那真不是一般的大。同時許多人也注意到了白無極剛才的動作,毫不費力的將「林哥」這個大個子就拋出去了,顯然力氣也不小。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就這樣一個老兵都如此了得。
白無極從身邊的的小包裡翻出一個大信封直接在桌上一拍,然後衝著石建強面前一推:「多謝你對白蘭的照顧。這裡面是四萬塊,收好了。」
「這……什麼意思?」石建強艱難的嚥著口水
「什麼意思你自己想。小子,記住首長的話。首長的脾氣好的時候不多。」白無極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然後右手一拉有些迷迷糊糊的白蘭向外走去。
這裡動靜鬧得這麼大,邊上的酒桌自然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誰沒誰敢吱聲。也沒人站起來走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吃著。直到白無極帶著白蘭消失在樓梯口,酒客們才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一大鬍子青年不由得對身邊的女伴發出了一聲感歎:「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紈褲,沒想到今天才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真紈褲!」
「我靠!,這算怎麼回事嗎?」石建強使勁地搓了搓他的臉,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這該死的漢唐了。可是照阿林的說法,龍哥是看上白蘭了,就算今天不遇上,過得幾天只怕他們也會找上門去。
要真是找上門去了,白小天多半不在,恐怕那時中海他都不在。那……將來的報復只怕會更厲害,自己也說不定也要被捲進去。這樣想來,如今的結果倒也還算好,不管怎麼說自己在這件事上還賺了錢呢?可是……哎,想想真有些不甘心啊。白蘭性格溫順長的也確實不錯,再加上又有背景,哎,只差一步啊!要是早知道是這樣,那肯定把生米弄成熟飯,依白蘭的性格那肯定沒跑了。
此刻他對於白家是高幹,已經是深信不疑了。否則怎麼可能白小天年級輕輕的就被稱為「首長」?首長啊,那得是什麼級別?那他家又得是多大的背景?
石建強是越想越後悔。不過後悔的同時又擔心起來,如果阿林口不嚴,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了,那……白小天、白家會不會轉過頭來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他現在只有祈禱,白小天是個蠻不講理的傢伙,上去不問情由就是一頓暴揍。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白小天僅僅只是揍了龍哥一頓,事後龍哥會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頭痛啊!頭痛。來啥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