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要有富人的心態,窮人要有窮人的覺悟。
擁有聚寶盆的白小天無疑一隻腳已經跨進了富人的行列,不過現在的他依然擁有一顆窮人之心。
白小天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夜兩點。
月稀星疏。
一覺醒來後。屋子裡黑古隆冬的,拉開燈後,白小天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桌子旁。然後哈哈大笑。
桌子上到處都是鈔票,還有幾張滑到了地上。很快他就醒悟過來,原來碗裡的鈔票裝滿了就會自動溢出來,完全用不著小心翼翼的只放十張。看來以後他完全可以將瓷碗裝滿鈔票後就不管了,也用不著每個小時都過來看一下。只需要隔一段時間來收撿一下就行。
白小天清點了一下,竟然有四萬塊。
他留下了滿滿一碗之後,將其它的鈔票全部收了起來。然後又將其分成了五十二疊。每一疊都是序列號相同的鈔票。
他一疊拿了一張,將錢包塞得鼓鼓囊囊,將燈一關,然後穿著人字拖踢踢踏踏的下樓而去。
節日就是節日,雖說已是兩點了,工業區裡依然有不少人在走動,後門那裡更是傳來不少男男女女帶著南腔北調嘶啞的歌聲。
白小天哼著不著調的歌,將胸脯挺的高高的,一搖三擺來到工業區後門的粉攤前。
平日裡這個鐘點粉攤早就收了,邊上的幾家露天卡拉ok也多半早已打烊。不過今天依然十分熱鬧,頗有幾分節日的氣氛。
因為順風公司離工業區後門不遠,因此往日裡白小天的中餐多半是一份炒粉,因此與這家粉攤的老闆光叔混得也破熟。
「來了!」光叔一邊翻動著鐵鍋,一邊打著招呼。
白小天點點頭,向一旁的桌子走去。
「光粉一份。」光叔衝著不遠處收錢兼賣麻辣燙的光嫂喊了一句。
他這一喊,白小天醒悟過來。咱現在可是有錢人了,怎麼能吃光粉呢?於是他大喊道:「光叔,加蛋、加三個蛋。」
「好勒。」光叔一邊將一份粉盛碟,一邊回道:「白生,揀到錢包了?」
「光叔,我要降低娛樂標準,提高生活質量。」白小天搖頭晃腦的答道,末了又補充一句:「光叔,我再加一份,打包。」
「也是三個蛋?」光叔停了一下,問道。
白小天點了點頭嘴裡哼著:「私人保鏢請兩隊一隊背著另一隊,直升飛機買兩架一架掛著另一架,
上市公司開兩家一家擠垮另一家,航空母艦買兩艘一艘打沉另一艘……」心裡美滋滋的想著:咱也是有錢人了,咱買炒粉,吃一碗倒一碗,咱明天打兩輛的士,坐一輛、看一輛……」
他心裡正被暴發戶的心態美著呢,就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老闆,來份炒粉。」
所謂人窮志短,因此白小天養成了低頭看人的習慣,所以通常打量人他都是從下向上。
白小天順著聲音望去:一雙黑色低跟高跟涼拖,一對修長的秀腿,一條很可愛的淡色卡通短褲、一件淡綠色繡著一個可愛的卡通少女的的圓領t恤,再上面……天啊,竟然唐總?
見慣了精明幹練的白領麗人形象,剎那間換成可愛的鄰家少女,實在是有些一下反應不過來。
唐貝是順風公司總經理助理,同時也是董事長兼總經理唐德順的女兒。她比白小天還要小一歲,去年畢業的她一進公司就是總經理助理。
白小天這個小倉管和這位大小姐打交道的機會極少。唐貝是否稱職,他這樣的小職員並不清楚,不過這位大小姐冷艷孤傲卻是白小天以及許多男職員心中公認的。
這位大小姐怎麼會這麼晚出現在這裡呢?雖然他並不知道老闆家住何處,但應該不會住在工業區裡吧?
白小天望了一眼,本能的將目光迅速移開,低頭盯著桌面。
「我要加兩個蛋。」
聲音柔柔的,完全聽不出孤傲。
「不好意思,小姐。雞蛋用完了。最後六個雞蛋都他要了。」
不用回頭,白小天也知道光叔在指他。他趕忙喊道:「不用了。光叔我另一份不用加蛋了,讓給她吧。」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那份也是要倒掉的。」白小天說完之後,才發覺說漏嘴了。他乾脆也不解釋了,拿了雙筷子掰開,然後仔細的在上面摘刺。
「白生,好了。第二份不用加蛋是吧?」光叔的語氣**的。也是,誰聽到說自己的勞動成果被白白的浪費,儘管對方付了錢,也不會舒服。因此不但語氣生硬,本來應該主動將粉端到桌子上的服務也被取消了。
「是、是、是。」白小天一邊點著頭,一邊起身來端粉。
他低著頭,好像生怕唐貝認出他似的,其實只是出於習慣的緣故。
他端著粉向回走,走到唐貝身邊的時候。唐貝說了聲:「謝謝你啊,白小天。」
白小天完全沒想到她會道謝,更想不到一向孤傲的唐貝竟然認識他這個不起眼的小倉管。心裡一激動。原本走的好好的他腳一軟,身子一斜,大半碟的粉直接就倒在了一旁唐貝的胸前。
「啊……」一聲尖叫。
「我、我不是有意的。」白小天一邊分辯一邊情不自禁的用手幫著唐貝摘身上的粉,儘管他並沒有碰到最敏感的部位,但唐貝又爆發了一聲更淒厲的叫喊,然後猛地後退,左手捂胸,右手揚起,右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你……你怎麼打人?」白小天愣愣的望著她。
「我……我打著就是你這個流氓。」唐貝的臉頰通紅。眼珠裡還沁著淡淡的淚水。
「你有錢了不起呀!」白小天雖然算不上膽大,但這輩子除了父母還沒挨過別人的打。更不要說女人了,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再加上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如今也是有錢人了,膽氣比往日可是壯的多了。
附近的人聽到動靜紛紛向這邊湊過來,白小天更覺得屈辱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麗峰工業區的,雖然沒看見順風公司的,但壞事傳千里,說不定明天他挨了唐貝耳光的事情就傳到廠裡去了。
白小天逼上一步,高高揚起右手。
「你、你想幹什麼?」唐貝下意識的用左手捂著臉,右手從口袋裡掏出小巧的手機。
被女人名聲不好,不過好像打女人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想到這裡,他緩緩地將右手放下。
唐貝鬆了口氣。
她沒想到的是白小天飛快地從錢包裡掏出一沓錢,狠狠的衝她臉上一甩:「賠你的衣服!」說完,他毫不猶豫的直接向著工業區的後門走去。
那一沓錢差不多有兩千,兩人站的距離又近,雖然白小天沒用盡全力,但甩到臉上,唐貝完全措手不及,其效果完全不亞於一記狠狠地耳光。
而更讓唐貝受不了的是白小天竟然向她甩錢,她完全傻了。
錢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
不少人湊了過來,紛紛猜測議論著。
「賣的」「二奶」「雞婆」等等詞彙瞬間鑽入唐貝的耳朵。唐貝「哇」的一聲哭了,轉身向工業區跑去。
這時的白小天早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
圍觀的人群中屬鬱悶的光叔動作最快,很快好幾個人加入了撿錢的行列。
這個夜晚,許多人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