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服嗎?」床帳之內一陣翻雲覆雨之後,沈醉緩緩撫摸著正慵懶地趴在他身上的燕千尋的光滑背部,含笑輕聲問道。
「嗯!」燕千尋羞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卻不敢看他。偏過頭去,瞧見了他左肩上自己咬的那個牙印,伸手溫柔地撫摸著。想及當時咬他的情形,臉上不由泛出笑意。
「千尋,在蘇州那晚我說喜歡你時,你真的一點兒都不信嗎?」沈醉感覺著她撫摸自己肩頭的那個牙印,卻也是想到了那晚的情形,想到了這個問題。
「不是!」燕千尋將頭靠在他的心窩處,傾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道:「我只是有些怕,卻也說不上來怕什麼,就只是怕!」說罷,忽又笑道:「不過我現在知道怕什麼了!就是怕你這顆花心,怕你整日在外拈花惹草,讓我憂心惱怒。這樣的喜歡,我不想要!」說罷,在他心口輕咬了一口,又歎氣道:「只是這種事情當真的是莫名其妙,也不知我吃錯了什麼藥,竟是喜歡上了你這個花心鬼。或許,這便是緣份吧!那日我離開蘇州時心中曾許下過一個誓言,那就是若我們之間真的有上天注定的緣份的話。那當我們再次相遇時,我便會毫不保留地喜歡你!」
「好幾個月過去了,冬去春又來,直到過了年,你我都不曾再相遇。我心中已是不抱希望,只歎你我之間緣份已盡。但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事實證明了我們之間真的是有這份上天注定的緣份。元宵節那一晚,當我在掛滿燈籠的東京街頭瞧見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高興。就像你用來解釋我名字時向我說過的那句詞一樣,『眾裡尋他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當時的情形真的好美,我感謝上天不但讓你我緣份在續,還讓們在元宵佳節這樣的特殊的日子與那樣美麗的情形下相遇。」
「可是轉眼間,你身邊就出現了兩個女孩子。我當時的感覺就像是從雲間跌落到了深淵,既失落又傷心。但我心中還記得自己的那個誓言,即便不能得到你全部的喜歡,我也會毫不保留的喜歡你,所以我偷偷地跟在了你身後。但是當你問我有沒有想過你時,我腦子裡忽然又出現了她們兩個和你在一起的情形,頭腦一發昏便說出了『不想』兩個字。但想不到你卻會對我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什麼『就當我們從來不曾認識過』,又要跟我『後會無期』,你不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傷心。連死的心都有了,所以當木婉清要殺我時,我心中也只有著解脫之意,並無害怕的心思。還好,你還是喜歡我的。從你出手救我的那刻,我就知道你心中還是喜歡我的。」她輕輕地說著,想及當時自己的傷心,又忍不住流下眼淚,流到了沈醉的心口處。
沈醉聽罷燕千尋的話,忍不住心中感歎,想不到自己當時的那番話讓她如此傷心難過。他伸手摸到了她的臉,輕輕為她擦拭。又捧起她的臉來,吻去她眼角的淚痕。然後接著吻她的臉,她的嘴,她的脖頸,她的耳垂。在她耳垂邊輕聲道了句「再讓我來愛你一次吧!」然後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以男人獨有的方式,表達他的愛意。
一夜無話,第二日沈醉起床之後,卻是並沒再去白馬寺看段譽,而是陪著燕千尋一起攜手共游這洛陽古城。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一家大酒樓中用飯。點了菜,正在喝茶稍等之時。沈醉忽聽隔壁雅間一人驚聲道:「劉兄,那張員外真的準備出賣他的會隱園。」
「不錯。聽說他在南邊的一大批糧草押運之時被一夥水寇給劫了,賠了好大一筆,現在急需現銀周轉。但他大部分銀子卻是都押在那一批糧草上了,只想著轉手一賣,便可賺上一翻,誰知會出了這檔子事。他現在身邊沒有大筆的現銀,便只有賣了這園子好周轉。且因急需大筆現銀,這會隱園他卻只賤賣了二十萬兩。不過,有一條是若有買家想要買這園子,卻是需現銀支付,交子珠寶這些都一律不收。便是黃金,也得商量著看。」這答話的想必就是那人口裡所問的劉姓者。
「唉!」這時只聽那先前問話之人歎了口氣,道:「這園子乃是唐朝時白樂天的宅第,雖到了現今只剩一半,但在洛陽的這些園子裡論規模論氣派論景致,那也是屬一屬二的。張員外二十萬兩就肯賤賣,看來確實是急需現銀周轉。否則,便是一百萬兩也從他手裡買不下這園子。可惜呀,我一時之間也湊不出來這二十萬兩的現銀,否則這園子我是買定了!」
只聽那姓劉的也跟著歎了口氣,道:「可不是嗎!要是我能馬上湊齊這二十萬兩的現銀,也是定要趁現在便宜買了的。到時便是自己不住,過些時日轉手一賣,也能至少賺上一翻!」
「嘿嘿,你這算盤倒打的精明。可是現下湊不齊這現銀,也只能當是發白日夢了!」
沈醉聽到這裡卻是沒再注意去聽,而是端著茶杯心中暗暗計算著自己金龍壺裡的現銀夠不夠二十萬兩。
這時期洛陽的園林之盛,實甲天下。現代時,雖說蘇州園林更有名。但蘇州的園林卻多是明清時期所建,在此時的北宋時期,根本是寥寥無幾,完全不能與現下的洛陽相比。現時這大宋朝的當朝宰相蘇轍就曾說過:「洛陽古帝都,其人習於漢唐衣冠之遺俗,居家治園池,築台榭,植草木,以為歲時遊觀之好。其山川風氣,清明盛麗,居之可樂。平川之衍,東西數百里,嵩高少室,天曇王屋,巒扉迤,四顧可挹。伊洛澗,流出平地,故其山林之勝,泉流之潔,雖其閭閻之人與其公侯共之。一畝之宮,上矚青山,下聽流水,奇花修竹,布列左右,而其貴臣巨室,園囿亭觀之盛,實甲天下。」這蘇轍乃是著名大詞人蘇軾的弟弟,曾在許多地方做過官,見多識廣,他認為洛陽園林「實甲天下」,並非過譽之言。
沈醉到了這洛陽兩三日了,逛了大半個洛陽,自也知道此時洛陽園林之盛,還曾打過主意要在這千年古都買座園子。此時聞得這園子的現主人要賤賣,便即心中一動,想要將其買下。他在東京開封時,還曾聽人說過「生居洛陽」之說,便是指這生活在洛陽的好處。這會隱園的情景,他也聽其他人說起過。略知一二,剛才那邊先問話之人口中所說的「唐朝白樂天的宅第」,乃是指唐朝著名詩人白居易。因字樂天,故人稱白樂天。他的《池上篇》中曾對他的居所描寫有云:「十畝之宅,五畝之園,有水一池,有竹千竿。」白居易死後,他的府第被改為了佛寺,至今猶是。不過佛寺所佔的只是住宅區一部分,另一部分園池則仍舊是園林,到如今的張員外買下來,改叫做了會隱園。但洛陽本地人則又常叫做大字寺園,此名乃是因後唐時期這裡的佛寺普明禪院,有秦王從榮所施大字經藏及寫公集置藏中。所以洛陽人便稱之為大字寺,而另一半園林也被叫做了大字寺園。
「想什麼呢?」燕千尋見沈醉端著杯茶半天不動,伸手推了他一把叫道。
沈醉回過神來,放下茶杯,問道:「剛才旁邊那倆人的談話你有沒有聽到?」
燕千尋點了點頭,疑問道:「怎麼,你想買那園子?不過那二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而且又要現銀,你拿的出來嗎?」她說完,又上下看了沈醉一眼,怎麼瞧,他身上也不像藏著二十萬兩的樣子。
沈醉對於她的懷疑目光,不在意地笑了下,道:「你猜對了,我正是要把這園子買下來。然後把你藏到裡面,好來個『金屋藏嬌』!」
「哼,你若真有這心,就該造個真正的金屋子來。買一座大園子,便想把我關住了嗎?」燕千尋聽得他的話,雖心中歡喜,嘴上卻是唱著反調。
沈醉笑道:「這二十萬兩的銀子換算下來,不知多少個千金了,買來的屋子,自也算作是金屋。若真用黃金造一座屋子出來,雖看著好看,但住起來卻就不見得舒服了!」
「我就喜歡!」燕千尋微抬著下巴笑道。
「俗!」沈醉故作搖頭歎氣道。
「我就是俗!你不喜歡了嗎?你那小阿碧不俗,又會彈琴又會唱曲的,你去找她呀!」燕千尋「啪」地一聲,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裡面茶水都被震了出來。頭扭到了一邊噘著嘴,但卻斜著眼珠偷瞧著沈醉。
沈醉這回是真個搖頭歎氣了,正要說話,卻聽外面腳步聲響,正往他們這雅間而來。不多時房門敲響,外面小二聲音響起,乃是送酒菜來了。沈醉出聲招進,幾名小二輪番上陣,各端著托盤擺上了酒菜。待得小二擺完出去,沈醉倒了杯酒向燕千尋賠禮道:「好了千尋,別生氣了,我先來自罰一杯!」說罷,就要舉杯飲酒。
「不用!」燕千尋出聲攔了,轉頭笑道:「你這人最愛喝酒,罰酒對於你來說卻是算不得罰,你反倒巴不得罰好喝個夠呢!我今天就罰你不准喝酒,這樣才算你有誠意道歉!」
沈醉苦笑了下,看了看杯中酒,略有不捨地放下酒杯,道:「我認罰!」
燕千尋笑道:「你認罰就好!」
兩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罷已有小半個時辰。結賬後下得酒樓來,沈醉衝著燕千尋神秘一笑,叫她在此待一會兒,他則去去便來。
燕千尋大是不解,問他卻又不肯說,只有忍著好奇心在此等他。過了又約有他們剛才一頓飯的功夫,沈醉領著一班人浩浩蕩蕩而來。只見他身後跟著兩頂四人抬的轎子,再後面則是每兩個人用只木槓抬著只紅色大箱子,共有二十個。
「你後面那些個箱子裡抬的是什麼?」燕千尋迎上前來,向沈醉問道。
「銀子!」沈醉笑道。頓了下,又加了句「二十萬兩的現銀!」
「你這麼快哪兒弄來的這麼多銀子?」燕千尋驚呼一聲,大是疑惑地問道。
「這便是你夫君的本事了!」沈醉得意地笑了句,然後伸手指著身旁的轎子躬請道:「娘子請上轎!」
「你先告訴我嗎?」燕千尋並不上轎,繼續追問。
「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沈醉笑了下,湊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些銀子,都是我偷來的!」
「騙人!」沈醉說的確實是實話,但燕千尋卻是不信。見他不肯明言相告,又還扯到了自己的職業上,心中有些不高興。哼了句,瞪了他一眼,轉身逕自上了轎子。
沈醉看著她鑽進轎子的身影,笑了下,輕聲嘀咕道:「我這可確實是實話!」說罷,搖搖頭,上了另一頂轎子,吩咐轎夫往那正要賣園子的張員外家,會隱園而去。
路上非止一刻,一行人穿街過巷到得了那張氏會隱園的大門前。一路上沈醉一邊享受坐轎子的滋味時,也時時注意著後面抬銀子的隊伍,以免有某些見財起意者中途攔搶,或是那抬銀子的槓夫知道了裡面是銀子見財起意抬著箱子跑了。好在一路並無意外發生,那些個槓夫也都忠於職守。到得那會隱園大門前,沈醉下了轎子便遣了名轎夫上前叫門,他則到燕千尋所乘的轎子前攙她下轎。這大門前兩邊卻是還停著七八頂轎子,看樣子像是有人來訪,或是已有其它買主先到。
沈醉請了燕千尋下轎,那邊轎夫已叫開了門,裡面人問起何事,他便上前道出了來意。那僕人打量了沈醉與燕千尋一眼,道了聲「稍等」,便閉上門一路跑了進去。不多時,領著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前來迎接。與那管家交談幾句後,管家便吩咐僕人大開中門,請沈醉一行人進莊園。兩頂轎子及轎夫按例卻是不得進內,侯在了門外。
沈醉一行人在管家引領之下,一路往園中深處而去。一路行來,確見景色怡人,茂林修竹、花草水池、亭台樓閣等等,都甚是美麗。而且渾然一體,清新自然,毫不給人轉變突兀之感。沈醉一路與管家交談,打聽情況,得知外面那些個轎子,確是先到的一些買家,此時正在客廳之中談話。
左轉右拐,穿林過亭,不多時到得一處三層閣樓前,上書「賞月樓」三字。管家叫沈醉稍待,自己先進去通報,不多時領著一名五十歲左右留著寸許鬍鬚頭戴員外帽的一人走了出來。沈醉料得便是這園子目前的主人張員外,連忙上前見禮。
這人確是張員外,他快步迎將上來,拱手回禮,打量了眼沈醉與燕千尋,然後又往後看了眼現已放在地下的二十口大箱子。轉回眼來,與沈醉客套幾句,便請進了廳中去,看茶落座。
沈醉進得廳中掃了一眼,只見廳中兩邊客座上已坐著七人。這七人中竟是還有一年約三十左右長的溫柔秀氣的美貌女子,沈醉開始還以為是這張員外的女兒或是他的妾室。經張員外介紹下來,才知這女子竟也是買主。姓石,張員外只稱她石姑娘,並未說她名字。或許,他也是不知。
沈醉與眾人皆見了禮後,便與燕千尋落座。早有小婢奉上了兩杯熱茶,沉默一陣兒,張員外先向眾人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又繼續沈醉先前未來時的話題。也就是他這座園子的價錢與付費方式,還有一些交易的其它條件。眾人各執一詞,互相爭論,價錢卻是已從原先的二十萬兩抬到了二十七萬兩。這些個男人爭論,口沫橫飛,說得激動時還互相鬥眼。只有那位石姑娘說話與她長相一樣,甚是溫柔文靜,便是與人爭論之時語氣也是斯斯文文,不溫不火,甚是好聽。沈醉聽得他們談論一陣兒,瞭解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這些人全都是空手而來。都是先來談好了價錢與一應事宜,才準備付銀子的,沒一個像他這般是直接抬著銀子來談的。
瞭解了這個情況之後,沈醉立馬就想及到了這是自己的優勢,而且也是能否買下這園子的重點。因為他知道這張員外是急需現銀的,憑著這一點,他就已有了完全的自信。當下也不著急,聽著其他人爭論,悠閒的喝完了一杯茶,起身向張員外拱手道:「張員外,這園子的價錢我已聽說了,您的情況我在外也有所耳聞,知您急需現銀周轉。我此乃誠心而來,二十萬兩現銀便在廳外。如果張員外現在還同意這價錢,咱們這便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契,立馬交易!」
張員外起身笑道:「沈公子當真是爽快人物。老夫遭逢此劫,急需現銀周轉,這園子的價錢別無它求,便是我傳出去的二十萬兩底價,只要是現銀相付即可!待老夫到外面清點過銀兩無誤之後,咱們便可簽訂契約交易。」他說罷,向眾人告罪了一聲,便要夥同沈醉到外點銀子去。
左邊上首之人卻突然起身攔住了張員外,道:「張員外,我這價錢可是出的最高的。你也是生意人,怎麼現在就不明事理,反做起這虧本的買賣來了!」
張員外拱手苦笑道:「高員外,我這園子本就是賤賣,乃是要急需現銀周轉,多虧少虧卻也差不了多少。重要的是要有現銀,不說三十萬兩,高員外您只要也能立馬拿出二十萬兩的現銀,那這園子我便賣於你!」
「我,我……」那高員外「我」了兩聲,卻是再沒了下文。因他確實不能夠立馬拿出二十萬兩的現銀,他來相談也只是有把握可在數天之內湊齊這數目才來的。
張員外笑了笑,搖了搖頭,又再次告罪了一聲,向沈醉點頭示意向外走去。沈醉則早已先一步攜了燕千尋出得廳來,廳內其餘七人,卻也想看一看沈醉是不是真個抬了二十萬兩銀子來,也都相繼跟了出來。見得張員外出得廳來,沈醉便吩咐槓夫解了繩索打開箱子。
「呼呼呼」箱子蓋一打開,一陣銀光沖天,箱中白花花的銀子,映著午後的陽光看的人都有些耀眼。那些個轎夫何時見得這許多銀子,當時就盯著滿箱的銀子傻愣住了。後面跟出來的幾人看了那滿滿二十箱的銀子,相互看了一眼,都失望地歎了口氣。已知如無意外,那這園子便當屬沈醉了。
張員外看著銀子點了點頭,吩咐管家上前清點。不多大刻,管家報上來道:「回老爺,這裡每口箱子裝有一萬兩銀子,二十口,正是不多不少,二十萬兩!」
「嗯!」張員外再點了點頭,眼光從二十口箱子裡的銀子上一一掠過,吩咐人把箱蓋合上,然後轉頭向沈醉道:「沈公子,便請回廳奉茶。你還有什麼要求的話,咱們可一一細細談論寫在契約文書上,然後簽字畫押,這座會隱園便是你的了!」
沈醉點點頭,道聲:「請!」然後看了眼旁邊燕千尋,又不經意間看了眼那石姑娘,便回廳走去。
張員外掃了眼外面的其他幾家買主,拱手道:「幾位可還有興致多坐一會兒?」
這園子已有了買家,他們卻還坐在這裡有何事。聽得張員外此話,便紛紛告辭。只有那石姑娘卻是沒走,過來道:「張員外,這園子您賣與了那位沈公子,我一下拿不出二十萬兩的現銀來,便也不跟他爭了。只是,您這園子裡的那些珍稀花草可否先賣於我!」
張員外苦笑了下,道:「石姑娘,這園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那些個花草分栽各處,想要都挖來湊齊了,實非片刻之事。但老夫既得了沈公子的這現銀,卻是要馬上帶著這銀子南下處理一應事宜,沒時間給姑娘湊夠了這些花草賣於你。石姑娘若真有意,不若等我與沈公子簽了契約文書,這園子成了他的,你可在他手裡去買!他應是有時間,為姑娘你湊這些花草的!」
石姑娘略想了下,點頭道:「也好!」隨即又輕皺了下眉頭,道:「我只是怕他不肯賣我,倒還要張員外您說項說項!」
「沒問題,這個忙我是一定幫你的!」張員外道了句,便請石姑娘一塊兒進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