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燈還以為阿誠要為阿薇報仇而追殺於他,因此是什麼也不管了拚命向下逃去,卻沒想阿誠竟是根本不理他,而只徑直飛出去,一顆又一顆地收起他的定海珠來。這一下,明燈更急了,恐懼也遠超先前,因為就算阿誠現在真殺了他也遠沒奪了他的定海珠所嚴重,他在移界的這些只不過是借助定海珠變化而來的分身,就算分身被毀,只要定海珠仍被他本體掌握,他也依然能夠很快地再造出分身來,而假如他的定海珠被奪去的話,他就等於被釜底抽薪,什麼也幹不成了。
因此明燈這一下可比被殺了還難受,他拚命地晃動四隻豬蹄,想要去阻止阿誠,無奈他現在法力盡失,連呆在空中都是困難,更不要說阻止阿誠像摘樹上的果子一樣摘取那些懸在半空的定海珠。
隨著阿誠將定海珠一顆有一顆定海珠收進金箍棒中後,那一個個豬玀模樣四肢亂晃嗷嗷大叫的明燈分身也頓時陷入沉寂,有如突然斷氣了一般,更是快速地向著地上墜去。
阿誠是鐵了心的跟明燈槓上了,當初他剛來到學校的時候,也曾被明燈外表所迷惑,覺得明燈是個慈祥和藹的和尚,誰料想明燈根本是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一開始就懷疑上他,暗中對他不利,之後隨著兩人矛盾的爆發,更是明裡的追捕於他,其積極程度遠勝過天上其他的神明。
不過自上次阿誠借宮鳴的幫忙將明燈殺死,結果卻發現他殺死的只不過是明燈一個分身,而明燈只要有不失定海珠,便可以無數次地造出新的分身,阿誠也是頭疼地很,這明燈有著定海珠就像是有著不死之身,就算阿誠將他殺死再多次也是沒用。
當然最徹底的辦法就是真如阿誠所說,將明燈的本體殺了,可這對於目前的阿誠來說,連去天界都未能成行,更不要說殺明燈本體了。
而阿誠也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奪了明燈的定海珠,這樣的話明燈就再難借助定海珠煉出分身,可這說來容易,要做卻比殺掉明燈分身還要困難,就連是定海珠原主人的宮鳴也輕易不能在明燈分身被殺的情況下將定海珠奪回去,更不要對定海珠幾乎一無所知的阿誠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阿誠本來只是想藉著天巧變將明燈他們暫時變成豬玀,趁機救回阿薇和敖離,卻沒想到還奪了明燈一顆定海珠。本來他還沒怎麼在意,但在發現明燈那難以掩飾的焦急,以及他將敖離以及罩在敖離頭上的定海珠拉進金箍棒,明燈一個分身當即變成了傻子一般掉在地上一動不動後,才發現了這麼一個讓他自己都忍不住稱奇的現實。
只是他這天巧變第三重不只維持的時間很短,而且他施展了一次後也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再次施用,否則的話他只要不停的施用天巧變,不停的將明燈他們變成豬玀,然後一個又一個殺掉,就算那觀音和十八羅漢再怎麼厲害都是沒用。
而剛才經過了一番打鬥,阿誠終於能夠再次施用天巧變了,不過他卻不再急著逃跑,而是下了決心要趁機撈一把再走,他多奪一顆定海珠,到時候也多一分戰勝明燈的機會,他也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天空中除了被金箍棒當場擊殺的那個明燈分身所擁有的定海珠早在明燈分身死亡後便化做一道光快速地飛上了天空,還剩下十一顆定海珠懸在上面,有如十一顆火紅色的星星。
就在阿誠趁著明燈他們被他變成了豬玀模樣而快速地收著定海珠時,天際突然快速地飛來一個人影,轉眼就衝到了阿誠他們這邊,並搶在阿誠前面將一顆定海珠抓在了手裡,他看著手上定海珠的眼神儘是激動和興奮,身子也顫抖不止,眼角甚至有些濕潤起來。
來的人正是那定海珠原來的主人宮鳴。
阿誠一見宮鳴一聲不吭突然出現,又搶奪起定海珠來,心中不由一冷,也疑惑於宮鳴為什麼要這麼做。
宮鳴這邊也很快從激動中回過神來,卻又急躥而出,又抓了一顆定海珠,而後又快速飛向正在抓取懸在空中的最後一顆定海珠。
阿誠見共鳴快速朝著自己飛來,雖然去抓定海珠的手依舊沒停,但拿著金箍棒的右手卻是暗中加力,全神戒備著。
只是宮鳴飛了過來後竟然向阿誠攤開了手掌,將手掌上的定海珠遞給阿誠,嘴裡說道:「快走!」
阿誠疑惑地看了看宮鳴,不解其何意。
宮鳴依是面無表情,只說道:「如果你不想要,就先幫我保存著吧,我現在一時留不住它們!」
說完,他仰起了脖子,喉嚨上一動,竟又從嘴裡吐出了一顆定海珠,定海珠從他嘴中吐出後,嗡嗡地抖了一下,正準備疾飛出去,卻被宮鳴一把緊抓在了手,宮鳴又把其遞給了阿誠:「這個也給你!快走!」
說完,他就用力地推了一把阿誠。
原來這宮鳴是一直悄悄尾隨著明燈他們,也跟著明燈他們一起來到了這邊,剛才阿誠和明燈他們激戰時,他也一直躲藏在一邊,這第三顆定海珠正是被金箍棒所擊殺的那個明燈分身所有,在飛向天空想飛回天界的時候,宮鳴尾追了上去,耗費了無數精力才將起抓住,又吞進了腹中,用體內真火養煉,暫時隔絕了其與明燈本體之間的聯繫。
不過他也只能暫時將這顆定海珠保留在體內,到時候明燈本體發現了異狀,發出召令時,他也再難將起留住,因此也索性一併給了阿誠,讓阿誠將其藏進金箍棒裡的獨立空間,徹底隔絕其與明燈之間的聯繫。
阿誠見宮鳴竟然不顧一切幫自己奪取定海珠,又提醒自己快走後,卻是有些不忍,叫道:「一起走!」
「不,我走不了的,到哪裡都一樣,你快走,天界的追兵也很快就要來了!好好珍惜這定海神珠,等你收集了二十四顆定海珠,記得燒香告訴我一聲。」宮鳴轉身,幽幽道。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悲壯和決絕。
宮鳴的意思自然就是指他如今受天庭管轄,被封神籍,就算離天庭再遠,也逃脫不了天庭的懲罰。
不過阿誠卻不顧下面的觀音以及十八羅漢正在慢慢地變回原來的樣子,仍停在原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想起與宮鳴接觸的幾次情形,宮鳴從來對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臉上也毫不掩飾他對阿誠的懷疑甚至惡意,不過與明燈正好相反,在他心裡卻其實從未想過要加害阿誠,甚至於在阿誠遭遇明燈襲擊時還出來幫助阿誠,而那次他幫著阿誠纏住定海珠讓阿誠擊殺了明燈分身之後對阿誠所說的話,阿誠也記憶猶新,『前路艱難,好自為之』,雖然就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也似乎並沒有多少的親近之意,但從少言冷臉不近人情的宮鳴嘴裡說出,已是萬分難得,也說明他內心對阿誠的關注和關心。
他也早知宮鳴的身份和來歷,也從老火他們那裡知道宮鳴過去經歷的苦痛,如今所受的煎熬,現在宮鳴不顧一切地來幫助自己,此次觀音和十八羅漢在場,只怕宮鳴也再難向天庭隱瞞他的忤逆行為,也必將遭到天庭的嚴厲懲罰,對於他這麼一個不受天庭待見的小神來說,其所要遭遇懲罰的嚴厲程度實難預料,現在讓阿誠丟下他獨自逃命,心中終是有些不忍,也總不放棄一絲能夠反救於他的希望。
聽到阿誠問,宮鳴哼了一聲,「囉嗦什麼,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無所謂!」阿誠卻呵呵笑道:「我總得先聽了你的理由再走,否則心中難安,丟下恩人獨自逃跑不是我的作風!」
宮鳴身子微顫,轉過身來面向阿誠,臉上竟然溢起一絲從未見過的笑容,嘴上卻說道:「婦人之仁,你不後悔嗎?」
「這世上沒後悔藥可吃,自然也就無須後悔。做對什麼,做錯什麼,問心無愧便可。」阿誠說道。
宮鳴的身子又忍不住顫了一下,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迷惘,似乎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回憶當年封神之戰中他屢次放過明燈這些對手,到最後卻迎來了對方的陰險和毫不留情的報復,也迎來了自己的覆滅,失去了自由,這些年來,他每每想起這段往事,就痛苦不堪,悔恨不已,悔恨當年的婦人之仁,放虎歸山,性情也隨之日變,變得多疑,變得冷淡,變得陰沉。但是現在聽了阿誠的話,雖然阿誠的話也只不過是一些類似誇誇其談的大道理,卻似打開了他心中塵封以久的一道門,門外是陽光燦爛。
「走吧,一起走!」阿誠看了看下面幾乎已經完全變回了原來樣子的觀音和十八羅漢。
宮鳴卻還是搖了搖頭:「不了,你快走吧,我拖住他們。我之所以幫你,也不是為別的,只因為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光明,但卻從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定海神珠就交給你了,記得一定要善待它們。」
說完,他便向下撲去。
可是他剛沒飛出多遠,阿誠卻一把將來拉住,並快速地將其拉了回去,向外飛去,阿誠一邊拉著宮鳴疾行,嘴上卻笑道:「你的未來只屬於你自己,誰也代替不了,我可不想替你活著,也替你承受屬於你自己的那份天罰,況且我還想你這個財神爺以後多保佑我發大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