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外面轉眼間就圍滿了希奇古怪非人非妖的傢伙,來勢洶洶,阿誠總算是明白了宮鳴叫他快走的意思。
而阿誠也略微能夠猜知外面圍著的這些傢伙就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了,想必宮鳴是預料到了或者說比他先察覺了天庭派了這些天兵天將下來,因此才跟他示警,只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這些天兵天將數目不下上萬甚至更多,阿誠也不由感歎這天庭還真看得起他和若塵,也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得意,區區一個凡人能夠讓天庭如此看重。當然,這比起傳說中當年猴子所受的待遇,可就差得遠了。
那十來個幾乎完全跟明燈一模一樣的和尚以及後面四個壯漢終於來到阿誠他們跟前,先是好奇似地看了看阿誠頭上的八咫鏡,而後其中一個和尚竟對阿誠笑道:「阿誠同學,別來無恙?」
聽到那和尚這麼說,阿誠有些疑惑了,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來這麼句話,他不由問道:「你是?」
「我自然是明燈了。」那和尚笑道,隨後見阿誠更是疑惑,又說道:「不過此明燈非彼明燈,我們雖都只不過是定海珠所化的分身,卻也有各自獨立的意識,只是我對你的認知只及你上次與南海龍太子交手的時候,想不到這麼短時間沒見,你的修為又大進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賀。」
原來這明燈的各個由定海珠所化的分身,正跟阿誠如今的元神差不多,正是所謂的身外化身,能夠自行判斷和思考,只不過阿誠如今只有一個元神,勉強算有一個身外化身,而明燈卻借助了定海珠,身外化身的數量遠多於阿誠。而且這些身外化身互相之間幾乎完全不相干,彼此獨立,互不干涉,因此現在這些分身也不知道被阿誠所困住的分身與阿誠之間的事情,所以剛才這個分身才會有這樣的招呼方式。
因為天界和移界相隔遙遠,彼此之間有阻礙存在,這邊分身發生的事情並不為天界那邊的分身所知道,只有這邊分身回到天界,與本體聯繫,再由本體告知其他的分身,或者分身之間互相合體傳達了信息,這些分身才會知道。而上次明燈陪著靜清和璇妍去南海時見識了阿誠與南海龍太子之間的打鬥,明燈覺得阿誠修為進步實在太過異常,才回了一趟天界,把信息傳達給了本體,而天界這些分身對阿誠的瞭解也只限於這些,就像後來明燈一個分身被阿誠所殺,只逃回了定海珠,明燈又派了個分身下來,所知道的也跟現在這個分身一樣,也並不知道阿誠就是毀掉明燈分身的元兇。
阿誠聯繫上次明燈重又下來時的情形,也略微明白過來,他細細數了數,發現新來的明燈的分身竟有十一個之多,加上被他困住的一個,也就是達到了十二個,他們頭上都頂著一顆火紅色的定海珠,佔了二十四顆定海珠的一半。看著這些一模一樣的人兒,阿誠卻不由想起了某部電影的名字,叫『克隆人的進攻』,也想起了那部著名黑客電影中的墨鏡黑衣人史密斯,說起來這明燈跟那史密斯還真是相像,表面道貌岸然,內裡陰險邪惡,還跟小強似的,殺也殺不光或者說殺也殺不死。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了被困在鏡光陣中的明燈為什麼不見一點慌張,因為他並不怕死,或者說死了也無所謂,而且也只怕也正是他通知了天界,叫來了這麼多的援手,才一直這麼鎮定。
也確實如他所料,明燈在阿誠與八仙混戰時,抽出身來悄悄地給上面的本體傳達了求救信息,那本體馬上又派下了十一個分身,連同天庭這些天兵天將而來,而跟在明燈那些分身後面的正是天庭南門四大天王,魔家四兄弟。
這魔家四兄弟也是天庭赫赫有名的四大神將,手持玉琵琶的是東方持國天王魔禮壽,手持青鋒寶劍的是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手持混元珠傘的是西方廣目天王魔禮紅,而手持紫金花狐貂的是北方多聞天王魔禮海。
見這邊這個明燈還在與阿誠閒聊,那邊困在八咫鏡鏡光中的呂純陽卻是急了,他本來正在高興於援兵終於來到,卻見明燈新來的分身還有暇與阿誠閒聊,卻是忍不住叫了起來:「囉嗦什麼,還不快破了他這鬼陣,再下去我們就堅持不住了啊!」
這邊的明燈分身卻是不急,竟又跟阿誠將魔家四兄弟介紹了一遍,一副有禮有節的樣子,無奈阿誠早看穿了他的面目,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表面敷衍著,暗地裡卻更快地驅著鏡光陣,只想著盡快地將呂純陽他們的真元給耗光,就算到時候沒什麼機會殺呂純陽,這八仙只怕一時再無什麼戰力,他也少許多威脅。
而那魔家四兄弟也根本看不起阿誠,明燈雖然介紹了他們,他們卻只是哼哼了幾聲,幾乎再無多語。
甚至於那手持青鋒寶劍的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斜看了阿誠和若塵一眼,哼道:「古佛,難道你叫我兄弟幾個帶這麼多天兵天將下來,就是為了眼前這兩個其貌不揚的小東西嗎?這也未免太大題小做了吧?」
「增長天王說得是,所以我正想問問具體情況呢。」明燈道。原來他一下來,見到現場的情形後也是頗有意外。剛才明燈移界分身的求救信號因為天界和移界相隔阻礙,也是簡單得很,無法說明具體的情況,而明燈還以為這邊發生了多大的事情,才一下就派來了十一個分身,還邀來的魔家四兄弟以及無數的天兵天將,卻沒想敵人只有區區兩個,其中還有一個是學校的學生,嚴格說來,還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那邊的呂純陽卻更是急了,叫道:「古佛,你可別小看阿誠那小子,這臭小子詭計多端,也不知哪裡得來的法寶,好生厲害,我們一個不慎,就被他困了住,還是快快把我們救出來吧?」
聽呂純陽這麼一說,那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卻嗤了一聲,似鄙夷地搖了搖頭,輕聲嚷道:「什麼東華帝君,連個凡人都擺不平,真是丟臉。」
原來這魔家四兄弟,也就是天庭南門四大天王與八仙之間尤其是呂純陽卻多不睦,彼此之間關係並不怎麼好,平時也是互相看不大順眼。本來魔家四兄弟的資歷比起八仙可是要老得多了,卻一直做著南門的四大天王,其實差不多就是四個看門的,在天庭的地位並不高,而那八仙,資歷不比魔家四兄弟,但如今的地位,可是遠超他們,在天庭也是炙手可熱,別的不說,那呂純陽如今可是貴為東華帝君,而且在西天也被封做圓通真佛,兩邊都吃香得很,地位顯赫無比,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其風光程度這些年來一時無倆,因此魔家四兄弟聯繫到自己的待遇,自是有些不服,現在也甚至巴不得呂純陽他們多出點丑。
當然魔禮紅現在說得很小聲,那邊的呂純陽也根本不可能聽到。魔禮紅雖然有些幸災樂禍,卻也不敢太過表露出來,畢竟以他現在的地位,也不敢明裡得罪呂純陽,而且他也知道呂純陽的脾性,真讓呂純陽聽到這句話,被他抓了小辮子,只怕他魔家四兄弟以後也別想有好果子吃了。
這邊的明燈分身聽到呂純陽的話,卻是轉回頭又看了看阿誠頭上的八咫鏡,然後點了點頭,再看向對面鏡光中的分身。那邊的明燈也點頭示意,竟也笑著說道:「別小看了阿誠同學,上次咱那個分身就是被他殺的,這次他又帶了個大妖來闖這裡的禁地,只怕是早有預謀,別有所圖。」
「哦?原來是這樣!」這邊的明燈不由有些意外,笑了笑道:「阿誠同學,你真是一次又一次讓我感到意外啊!只是不知道你頭上的是什麼法寶,可否先把它停了?」
「是嗎?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把它停了?」阿誠笑道,暗裡卻加緊驅動八咫鏡。他只想著盡量拖延點時間,以最大程度的耗掉呂純陽他們的真元。
「別廢話了,快破了它!」感覺身上真元更快速的向外流逝,呂純陽急叫道。
「看來我們是沒什麼好談的了,既然這樣,那我等也只好強行破陣了!」明燈微微笑道。
說著,他喝了聲去,頭上的定海珠突然飛起,直接打向阿誠。
只是站在一旁守著的若塵自不可能讓他的定海珠打到阿誠,大吼一聲,迎向明燈的定海珠,一棍揮出,堪堪把定海珠給打飛了出去。
這個明燈收回了定海珠,也終於注意到了若塵,瞇起眼睛道:「沒想到你的實力也挺不錯,竟然能擋住我的定海神珠,那就看看你能擋得了幾顆?」
說完,他和身邊十個一模一樣的分身齊齊喝了聲去,十一個分身頭上十一顆定海珠驟然飛起,卻也不理若塵,又直接向阿誠撞去。
若塵面色一變,便又一次衝向定海珠,直接使出了一招霹靂流星。
可是縱使他的霹靂流星速度非凡,明燈的定海珠也是奇快無比,而且又分從不同方向打向阿誠,若塵只勉強打飛了五顆定海珠,其它還有六顆定海珠卻避過了若塵,仍是一停不停向著阿誠撞去。
若塵臉色大變,跟阿誠叫了聲小心。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六顆分不同方向朝著阿誠撞去的定海珠還沒撞到中間盤坐的阿誠,就在阿誠外面的分身處突然被彈飛了回來,似乎撞到了一堵牆一般。連那若塵也是沒想到阿誠這陣法還能自防,不過他雖然驚異,也更放心了許多。
明燈幾個分身微愕,召回十一顆定海珠,重又試了一編,速度比起先前還要快上幾分,可是結果仍是一樣,到了阿誠跟前就被一道突起的光牆給彈了回來。
見到如此情形,那原本見明燈終於出手而鬆了口氣的呂純陽卻又有些慌了,面色一下慘白,心中惶然不安起來。
「果真有些玄妙。」明燈臉上的笑終於不見,面無表情說了一聲,隨後又驅使定海珠打向呂純陽他們那邊。
不過結果卻都是一樣,那定海珠一碰到八咫鏡鏡光所照處,便被彈了回來,似乎那鏡光也有如實質,變成了一堵牆一般。
不過明燈也沒見多少的意外,似乎早有所預料,他收回定海珠,看了看阿誠以及阿誠頭上的八咫鏡,又看了看阿誠旁邊全神戒備的若塵。
看了若塵一會,他眼睛一亮,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竟然又丟出十一顆定海珠齊齊向若塵打去。
若塵見定海珠向自己襲來,趕緊展開身法,使出了霹靂流星,避開了幾顆定海珠,又挑飛了另外幾顆定海珠。
可是還沒等他緩氣,那十一顆定海珠飛出一段距離後,又折回頭,從不同方向齊向若塵撞來。
若塵見定海珠來勢兇猛,不敢怠慢,又趕緊使出一招式潛龍盤伏,瘋狂舞動手上棍子,罩住全身,把身周護了個滴水不漏。
只聽噹噹聲不斷,定海珠還沒打到他身上,又紛紛被若塵的棍子撞飛了出去。
一時間定海珠呼嘯聲聲,連擊不止,若塵也是狂舞棍子,長嘯連連。他的身周,火紅色的定海珠不斷被挑飛,卻又不斷飛回,與他那幾乎舞成了虛影的身體以及他的棍子相映,頗為激烈。
看到此景,阿誠心中卻不由起了擔憂,雖然若塵目前看去無礙,但他知道這潛龍盤伏做為棍法四式中的第三招,所耗真元僅次與第四招神魔狂舞,就算若塵真元再深厚,也終有窮盡時,而相比於他,明燈那些分身,只驅使一顆定海珠,卻是輕鬆得很,以他們的實力,這個樣子只怕維持個幾天甚至幾十天都不是問題,而且那定海珠也堅硬至極,難以破壞,因此可是說若塵是立於不勝之地,必敗無疑。
阿誠也只能希望若塵能夠多堅持一會,希望他能夠堅持到他徹底把呂純陽他們的真元給耗乾為止。
可是明燈他們又豈能讓他如願,那呂純陽看若塵防守甚嚴,明燈一時奈何不了他,而他自己這邊,阿誠的陣法卻越轉越快,他和赤腳他們也無法再堅持多久,於是他又大聲叫了起來,命令四大天王道:「魔禮壽,你們還不快動手,拿下那妖怪!」
魔家四兄弟雖有些不情不願,但也不敢真眼巴巴看著呂純陽被阿誠殺了才動手,因此在對視了一眼後紛紛動起手來。
那魔禮青是直接拿著青鋒寶劍衝向了若塵,他身高有四五米,有如一座小山,衝勢也實在驚人,手上的青鋒劍也與他化成了一體,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青色寶劍,聲勢浩大地刺向若塵。
若塵見魔禮青氣勢如此驚人,不由心中一驚,手上的棍子舞得更急。
只聽轟的一聲,那魔禮青終於連人帶劍直接撞上了若塵,兩個人都不復原先的樣子,似兩道虛影,一個變成了一把青色巨劍,一個變成了一座黑色古鐘,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們甫一撞到,在原地停了秒鐘,身子卻仍是不停,一個如鑽,一個如磨,紛紛疾速轉動,身周也是火花亂濺,片刻後,旋又分開,卻紛紛向後退出了幾十米才止住身形。
若塵止住後退的身形後,強壓氣血翻湧,想要快速地衝回阿誠旁邊,那東方持國天王魔禮壽突然彈動了手上的玉琵琶,只聽他玉琵琶上叮咚脆響,那若塵竟是不由頓了一頓,停了下來。
原來魔禮壽手上的玉琵琶能夠彈出魔音,蠱惑敵人,最厲害的便是能夠讓敵人不戰而降束手待擒甚至於如癜如狂,瘋魔致死。
若塵一聽魔禮壽彈動玉琵琶,腳下不由自主站住,腦袋一大,突然暈糊,整個身子也感覺輕飄飄起來,他暗叫一聲不好,大吼一聲,強提精神閉住了自己的耳朵感官。
可是縱使他切斷了耳朵的感官,魔禮壽手上玉琵琶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地傳到了他的腦海裡,似乎那聲音是從他心底想起,他的腦袋也更覺暈然。若塵心中一寒,一口咬破舌頭,噴出了一口鮮血,趁著舌頭疼痛刺激,丟掉棍子,雙手迅速掐訣,摸向雙眼,頓時他一雙眼睛變成了紫色,也現出了雙瞳。
若塵終於使出了自己特有的雙瞳幻術。
若塵雙瞳幻術一出,琵琶聲嘎然而止。不過魔禮壽也絕非等閒之輩,若論真實修為,他也絕不低於若塵,因此若塵的幻術也沒這麼快能在他身先顯效,他中了幻術後竟是強忍幻景中帶來萬刀穿身的的痛,悶哼了一聲,勉強壓住心中躁動,又彈了幾下手上的玉琵琶,而琵琶聲再次傳出,若塵的身子也再次也輕輕顫了幾下,似乎有些撐持不住。只是他卻也不肯就這麼中途收手,因為只要他一收回幻術,魔禮壽再無束縛,再次暢通彈起玉琵琶,他若塵也絕無還手之力,因此也是不顧一切地驅動幻術。
一時間兩人幻術對幻術較量起來,竟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讓誰,最後到底誰輸誰贏,也只能看他們兩個誰的心性更為堅忍。
而雖然兩人旗鼓相當,但兩人的幻術卻都極為厲害,只怕不用片刻,兩人就會分出高下,不是你中了我的魔音,就是我陷了你的幻景。
可是魔禮壽這邊卻不止他一個人,那西方廣目天王魔禮紅也終於出手,丟出了手上的混元珠傘。那混元珠傘被丟出後,馬上快速的旋轉起來,旋又突然張開,直徑約有三米左右,有如一個華蓋,直向若塵罩去。若若塵被它罩中,很快就將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可是若塵此時正與魔禮壽艱難對峙,哪能分得了心躲避這混元珠傘,眼看混元珠傘就要罩住若塵,卻見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若塵的身旁,那人影正是阿誠。
阿誠見若塵為難,再也不能耽擱下去,只好撤了鏡光陣,而後跳起直飛到了若塵身邊,到了若塵身邊後,他卻拉了若塵一把,把若塵直接裝進了自己的戒指。
等把若塵裝進戒指,阿誠卻是看也不看頭上罩來的混元珠傘,又直飛了出去,衝向百米外委頓在地上的呂純陽。
明燈等人專心對付若塵,正是為了要阿誠撤掉鏡光陣,回援若塵。在看阿誠去救若塵,明燈也鬆了口氣,忙驅使定海珠追向阿誠,想把阿誠給困住。然而他卻沒想到阿誠一觸就走,拉了若塵後卻不戀戰,又是直接衝向了呂純陽。
阿誠全力施展天速變,可是說不用一眨眼的時間就來到了委頓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呂純陽。明燈一時反應不過來,就算他的定海珠速度也快得很,但還是落在了阿誠身後,無法阻擋阿誠。
阿誠瞬間飛到呂純陽跟前,輕身躍起,一劍斬向呂純陽。
「救命!」呂純陽駭然大叫,此刻他不說身上真元幾乎耗盡,身子也難以動彈,而他也已被阿誠乾坤一擊棍勢,根本是無法逃開。
眼看阿誠草雉劍就要砍到呂純陽頭上,呂純陽旁邊伸出一隻腿,艱難地把呂純陽推出了幾十厘米。只聽哧的一聲,阿誠草雉劍稍稍砍偏,削下了呂純陽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