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五人與敖廣以及林森等五龍族族長進了東海龍宮商量事情,留下的則依然分成兩派對峙著,雖然算不上劍拔弩張,但卻沒一個好臉色,顯然兩邊之間的長年恩怨也不可能就靠一句話輕鬆解決。
這一場龍族之間的戰鬥,因為老火他們中途制止,五大龍族憑著自身的強橫,倒沒有誰被殺死,甚至連重傷的也沒有,不過雖然說不上慘烈,但也絕對激烈,幾乎可以說每個龍族成員都受了些傷,連那做為後一代的敖慶和敖腈他們也是沒有避免,個個身上血跡斑斑,往日的驕傲神色也全然不見,反而有著一絲驚惶。
下面的阿誠和敖離則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如果上去的話似乎站哪邊都不合適。此時南夫人在也場,當她看到阿誠和敖離後,狠狠地瞪了敖酩一眼,敖酩則不敢與她正視,卻反瞪了阿誠和敖離這邊一眼,威脅之意明顯,但此時此刻他也沒什麼心思來對付阿誠和敖離。
不過南夫人本來的意思是問敖酩怎麼還沒動手,卻見敖酩低頭沒有反應,不由恨得咬牙切齒,暗罵敖酩沒用。她躡步走到敖酩身邊,小聲問道:「酩兒,那野丫頭怎麼會在這裡,你難道一直沒動手?」
敖酩卻是委屈無比:「姑姑,剛才我在靜冥海追殺他們兩個,誰知正好碰到了對面那些傢伙,正是他們救下了那丫頭和人類那小子。」
「哼,沒用的傢伙,怎麼不早點動手?你是不是存心想放了他們的?」南夫人不滿道。
「沒啊,怎麼可能呢!」敖酩快要委屈死了,他可沒敢耽擱什麼時間啊,怪只能怪那丫頭和小子運氣太好,還有那小子太狡猾!
「那還不趁現在快去?」南夫人說道。
「現在?」敖酩嚇了一跳:「姑姑,現在可不合適吧,大家都在看著呢?」
南夫人卻道:「看著又怎麼了?又不叫你當場殺了他們,你只要把他們抓到沒人的地方再動手就是了!」
「這個,姑姑,這樣真的不好吧,到時候姑父肯定會懷疑上我的!」敖酩苦著臉道。
「怕什麼?有我和你父親在你背後撐腰,還怕你姑父做什麼?!」南夫人叫道,引來周圍目光一片。
敖酩卻把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不敢,還是姑姑你自己去做吧,有我南海給您撐腰,姑父更不敢把你怎樣的!」
敖酩心怯,覺得自己這姑姑實在是太瘋狂了,自己還是遠離一點的好。他說著,便往人多的地方躲,想避開南夫人。
南夫人恨恨然地跺了跺腳,暗罵敖酩沒用。她此時已被怒火燒昏了頭,雖然以後殺敖離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但是她卻覺得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像本來用了好大勇氣才決定去買某件東西,結果那件東西卻剛好被人買走了,而想要立刻再買一件的心情也是迫切無比,就算價格更貴一些也是再所不惜,而且既然敖離已經知道自己要殺她,那也難免提高了警惕,也保不準要去跟敖廣說,那以後的事情就更難辦了。想到以後敖離天天防著她,而敖廣更是冷臉對她,南夫人急得眼睛都要紅了,她整了整衣裳,便朝著敖離和阿誠而去。
只是那敖腈卻突然攔在她面前:「母親,你要去哪兒?」
「怎麼,我去哪兒也要你管了?」南夫人不滿道。
敖腈對南夫人的咄咄逼人卻不以為意,說道:「母親是看到阿鸝跟別人在一起而不高興嗎?這事由女兒去處置就是了!」
說著,她就搶先飛了下去。敖腈是以為南夫人是要去責罰敖離和阿誠,而對於阿誠和老火他們的關係,在場的可以說就她和敖慶知曉一二,像南夫人一直沒見過阿誠,也沒見過阿誠和老火他們在一起,只知道阿誠來自移界,也根本想不到剛才老火他們會是阿誠的師父。因此敖腈有點擔心南夫人會對阿誠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而阿誠那幾個師父老火他們,敖腈雖然並不全知道他們的身份,但一見他們剛才的氣勢以及敖廣和林森等對他們的態度,也知道絕對不是她或者南夫人能惹得起的。
不過很快,南夫人卻反攔在她的前面,並把她推了回去,冷冷道:「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說完她加快速度向阿誠和敖離飛去,連敖腈在她後面叫她小心都沒有聽到。
『哼,臭丫頭,你以為你老娘看不出來你胳膊往外拐麼?沒骨氣的傢伙,竟然還想護著這個賤種!』南夫人暗罵了敖腈一句。
看到南夫人朝著自己這邊飛來,阿誠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對敖離道:「快,我們也上去,躲開那個南夫人!」
「為什麼?」敖離卻疑惑道。
「傻啊,沒看到南夫人氣勢洶洶地,是要對你不利嗎?」阿誠道。
「那我們上去不是一樣的嗎,她也要追上來的啊?」
「我們飛到剛才救我們的那些、那些人旁邊就是了,她就不敢對付你了!」阿誠氣得想要罵敖離腦瓜子怎麼這麼簡單,不過很快他看了看上面,歎了句:「算了,已經晚了!」
他剛說完,那南夫人已經降落在他們前面,冷著臉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阿誠對著惡毒如蛇蠍的南夫人是真沒什麼好感,笑道:「沒幹什麼啊,我們就是站這裡麼。」
「哼,好無禮的人類小子!」南夫人盯著阿誠看了一眼,隨即她眼睛一亮:「好哇,阿鸝,什麼時候你膽子大得敢跟個外人明目張膽地手牽著手了,真是不知羞恥!」
敖離頓時有些窘迫,晃了晃拉著阿誠胳膊的手,卻又不好放掉,否則阿誠就要掉海裡餵魚去了。
「南夫人,話可不能亂說,阿離拉著我只不過是怕我掉進海裡去,你的眼光怎麼這麼差?」阿誠卻不以為然笑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可惜就張嘴巴厲害!」南夫人臉色變了一變,接著又道:「你們跟我來!」
「不知南夫人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阿誠心生警惕,問道。
南夫人卻揚眉道:「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們跟來就是!」
她轉身飛出幾步,卻發現敖離和阿誠竟然沒有跟上,不由提高了聲音道:「敖離,難道我的話你也敢違背了嗎?」
敖離萬分為難,猶豫了一下後決定跟去,阿誠卻一把拉住她:「別去!」
南夫人瞪向阿誠:「幹什麼?」
阿誠卻面色如常道:「不幹什麼,我只是想多看會風景,阿離需要在這裡陪著我,自然不能跟你去了。」
南夫人頓時大怒,尖聲叫道:「你算什麼東西?我跟你說話已經是對你客氣,敢不聽我的話?」
阿誠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南夫人,我不是什麼東西,我是個人,你的話我也自然沒義務聽!」
「好啊,好狂妄的小子,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南夫人覺得忍無可忍,索性用強,她驟然間欺近阿誠和敖離,分別抓向兩人的肩膀。
她是想著把敖離和阿誠控制起來,帶離這裡,只要沒讓人當場看到她殺了阿誠他們,到時候她自可自圓其說,就算敖廣懷疑,但沒有確鑿證據,也是不敢把她怎麼樣。
敖離不敢做什麼反抗,很順利的被她抓了過去,只是她另一隻抓向阿誠的手剛碰到阿誠的衣衫,就看到一線青光裹向她的手腕,她情知不對,趕忙縮回了手,只是那青光還是稍削到了她的手腕,頓時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條血痕。
那條血痕雖然不深,卻還是驚得南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有些不敢置信,如果剛才她的手腕實抵實地被那青光裹到的話那只怕她這整隻手都要被削下來了,但她實在想不清楚阿誠一個凡人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手段。
在她這一愣神間,被敖離放開了的阿誠卻抓著那把草雉劍向下掉去,嚇得手腳亂舞,大叫出聲。
南夫人回過神來,急速向下追去,想要抓住阿誠。
不過阿誠雖然大喊救命,一見南夫人來抓自己,卻是亂舞著草雉劍不肯讓他靠近,也讓南夫人一時抓不著他。
「哼,你以為有那件東西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南夫人罵道,遙空拍出一掌,空中頓時出現了一條細小的水龍,一下打在了阿誠的胸膛上!
阿誠撲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再也無力掙扎,如流星般墜下!
南夫人又哼了一聲,加快了速度,去抓那阿誠。
突然,她前面閃過幾道虛影,其中一道搶在她的前面接住了往下掉落的阿誠,還順勢向下飛了一段距離,以減緩阿誠的衝勢,免得他受到太大的震盪,而另外幾道影子則攔在南夫人前面,硬生生地把她截了下來!
「好大的膽子……」南夫人不由分說正要破口大罵,但一看見攔住她的竟然是木先生四人,不由愣在那裡,再說不出話來!
而接住阿誠的則是老火,他也很快帶著昏昏迷迷的阿誠飛了上來,在把阿誠交到木先生手上,他盯著南夫人道:「南海龍女,就是你想要殺阿誠?」
「你們,你們和他是什麼關係?」南夫人吞吞吐吐道,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廢話,他是我們五個的徒弟,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害我家阿誠?」老火叫道。
南夫人頓時面如死灰:「誤會,這是誤會……」
「誤會?」老火一步步逼近南夫人:「可惜我不想知道什麼是誤會,本來還想饒過你一次,不過這次被我們抓著了現行,卻是再也饒你不了了!」
「不,不,真的有誤會……」南夫人嚇得一步步後退。只是突然,她眼前人影一閃,接著感覺手上一空,那敖離卻不知去向,等她抬眼一看,卻發現敖離已經在老火的手上。
老火放下惶然的敖離,轉頭對阿水道:「去吧,輪到你了!」
阿水哼了一聲,聲音剛歇卻已突然出現在了南夫人的身邊,接著抬起右手啪啪啪連扇了還沒回過神來的南夫人三個清脆的耳刮子,而後又伸出左手,在南夫人胸前印了一掌。
阿水這三個耳光和一掌卻是酣暢淋漓,一點都不見遲滯,也端得狠辣,尤其最後那一掌推出後,南夫人頓時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阿水拍了拍手:「看在敖廣面子上,先饒你一命,以後讓敖廣自己來調教你吧!」
這時,那敖廣和林森他們以及南海龍王敖潤等也都趕到,敖廣在半空一把抓住南夫人,才免得她掉進海裡去。
南夫人卻又吐了幾口血,雖然沒有立刻暈死過去,卻是懨耷耷的,半邊左臉也快速地腫了起來,臉上還有無數的指狀印痕。
敖廣不明老火他們為什麼要對南夫人下重手,雖然他自己也不怎麼喜歡這個老婆,但事關面子,還是有些生氣,他強忍著怒氣道:「火公,你們這是為什麼?」
老火卻道:「你還是問她自己吧,問她為什麼要加害我這徒弟阿誠還有你自己這小女兒!」
全場頓時嘩然,一個個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林森也是一臉疑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木先生抱著的阿誠道:「火、火公,這小兄弟就是您所說的那個徒弟?」
他這一聲火公卻叫得甚是拗口,還不如『主人』來得順暢,不過想是剛才老火他們已經要求過他們要這樣叫,才改了過來。
「不錯,他就是我們五個新收的弟子。」老火道。
林森訝然,又問道:「剛才我們從靜冥海那邊過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南海龍太子敖酩正在追殺這小兄弟還有這小姑娘,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場上眾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到了躲在南海龍王敖潤身後一臉汗顏的敖酩,那敖潤卻一把拖出敖酩,大吼道:「說,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敖酩趕緊叫道:「是,是姑姑吩咐我這麼做的!」
全場又是一陣嘩然。
「孽障!」敖潤一個巴掌打得敖酩滾出老遠:「看我回去以後怎麼收拾你?!」
不過他這一出口,很多人臉上卻都帶著不屑,顯然敖潤的意思是不想交出敖酩給老火他們處置了。不過本來一直暴烈如火的老火以及木先生他們卻是顯得一臉無所謂,似乎也沒追究敖酩的意思。
而那敖廣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他一聽林森和敖酩所說,大致明白了是南夫人在作孽,他一把丟下手上的南夫人:「賤婦!沒想到你竟然會做這種事!」
好在敖潤趕緊一把接過半昏迷的南夫人,才免得南夫人掉進海裡去。
敖廣卻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走近木先生,忐忑不安道:「木公,外面風大,還是趕緊讓阿誠兄弟回我東海龍宮吧?神龍洞的事等阿誠兄弟醒來再去也不遲。」
木先生點了點頭:「好,林森你們也先跟我們去東海龍宮吧。」
說著,木先生抱著阿誠和老火、老土、老金以及阿水率先向東海龍宮飛去。
而林森四個龍族族長則和一起來的那些同伴說了幾句話,也跟著木先生他們飛去東海龍宮。跟他們一起來的那些四龍族的,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照林森他們的吩咐先回了四龍族自己棲息的地方。
接著是敖廣,狠狠瞪了一眼南海龍王手上的南夫人以及躲遠了些捂著臉的敖酩,也拉過敖離,向東海龍宮飛去。
之後是南海龍王他們,雖然他們不理解為什麼林森四個也要跟著木先生他們進東海龍宮,但作為主人的敖廣沒有表示什麼異議,他們自然不敢有多大的意見。
最後則是敖慶、敖腈、敖酩以及西海北海龍太子敖鋒他們,敖慶也早收斂了臉上的驕色,和敖鋒他們七嘴八舌猜測著老火他們的身份,又想起當時對阿誠的不敬,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阿誠受的傷倒也不是太重,只是這陣子他身體一直虛弱,還是需要好好休息,回到東海龍宮後,老金餵他服下了一枚養氣的丹丸,又照習慣給他順了順真氣,便留他在床上休息。
又應敖廣之邀,敖離資源留下照看睡覺的阿誠,木先生五個和林森他們來到了東海龍宮東大殿參加宴席。
敖廣對木先生他們是輕手輕腳,不敢有絲毫怠慢,宴席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餚數不勝數,而酒宴上,水龍一族和其它四族之間本來如刀冰般冷寒的關係也終於有所消解,那林森四個包括敖廣本來互相之間還有些拘謹,但幾杯酒下肚,馬上就熱絡了起來,以致到了最後甚至開始互相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似乎剛剛非要鬥個你死我活的全然不是他們。
只可惜水龍一族南海龍王他們卻是納悶不已,想不清楚先前木先生與敖廣以及林森他們究竟商談了些什麼東西,竟然能讓林森他們把往日恩怨拋光,與水龍一族重拾兄弟之誼,只是苦與敖廣一直在陪酒,也無機會相問。不過不管怎麼說,水龍一族能與其它四族化干戈為玉帛,對於水龍一族來說也算一件幸事,甚至可以說是有利無害,想到這些,南海龍王他們也感覺坦然了許多,在敬了木先生他們酒之後,也厚著臉皮與林森他們互敬起酒來。
而敖慶他們除了被南海龍王匆匆趕回了南海的敖酩,也趁此機會跟南海龍王他們打聽起了木先生五人的身份,在得知木先生五人與他們龍族之間曾是主僕關係以及過去那段秘事後,都驚得連酒都不敢喝,分外拘謹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等阿誠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靜冥海裡,而身邊則圍著木先生五人以及敖廣、林森、炎利、鑫罡、圭厚以及還有敖離。
「小子,醒拉?那咱們出發去神龍洞吧!」見到阿誠醒來後,老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