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奮力使出兩次乾坤一擊,卻被八歧大蛇輕描淡寫地擋下,不由有些發懵,而不等他緩神,八歧大蛇的舌頭一下捲住了阿誠,像根繩子一般把阿誠攔腰給綁了起來,而後那條舌頭快速回縮,想要把阿誠給吞進嘴裡。
也幸虧阿誠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手上棍子倏得變長,橫架在了蛇嘴上,整個人也抓緊了靠在棍子上,才勉力拖住了自己,不讓身體給蛇頭捲進蛇嘴裡。可是還沒等他喘氣,另外幾個蛇頭也爭先搶後地咬向阿誠,那幾張血盆大口只怕能一口吞了阿誠。
眼看另外那幾個蛇頭咬來,阿誠情急之下,鼓腹噴出一口二昧離火,噴向棍子架住的這個蛇頭。也好在阿誠剛吃了一顆回力丸,在打出兩次乾坤一擊後還能噴出二昧離火。讓阿誠欣慰的是,縱然強悍如八歧大蛇,一觸到二昧離火,那蛇頭也馬上傳出一股焦灼氣味,顯然是被二昧離火炙著了。
八歧大蛇吃痛,仰天一聲長嘯,捲著阿誠的舌頭快速縮了回去,那個蛇頭也痛得一陣亂顫,其他幾個蛇頭也忘了繼續咬向阿誠,而是在中了二昧離火的那個蛇頭上不停挨擦舔噬,幫著那顆蛇頭滅火。
阿誠束縛被解終獲自由,他掉到地上後幾個翻滾滾出了好幾米遠,才站了起來。此時他也沒有什麼力氣繼續出擊,只能先站著緩緩氣先。
不過片刻,圍在中了阿誠二昧離火的那顆蛇頭的另外幾個蛇頭終於散開,而裡面那顆蛇頭被阿誠二昧離火噴中後,半邊腦袋被燒成了糜爛,左邊的獠牙到上面的眼睛都是黑糊糊一片,在整個白蛇身上顯得格外惹眼。
「三昧真火?!」八歧大蛇那個被燒焦了一半的蛇頭猙獰地盯著阿誠,許久之後問道。
「你還挺識貨,竟然能認出我的三昧真火來?」阿誠面色不改,順勢回道。
「你究竟是誰?一個小小的牛精怎麼可能會三昧真火?」八歧大蛇顯然不肯相信,但眼前事實卻又不得不讓他疑惑。
阿誠卻悠閒地拄起棍子,一派高手風範:「我是誰你不用知道。」
阿誠本來想說『我是誰說出來嚇死你』,但終究覺得太過誇張反而嚇不住對方,因而改成了這麼一句含糊玄虛的話。
「哼,小小螻蟻,竟然敢跟我八歧故弄玄虛,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修為,就算你三昧真火再厲害,以你的修為能用出幾次?本來我還打算放你一命,既然你傷了我高貴的八歧,那就用你的小命來抵吧!」
八歧大蛇說著,幾個蛇頭又快速探出,向阿誠狠狠咬來。
「那就試試看吧!」阿誠用嘴噴出一口火,迎向咬來的幾個蛇頭。只是這火卻不是二昧離火,阿誠也打定了主意騙上八歧一騙。
誰知那八歧大蛇在阿誠噴出火後只稍微停了一停,就繼續向阿誠咬來!也幸虧阿誠沒有太過托大,在噴出火後馬上就跳了開去,才終於避過幾那蛇頭的襲擊。八歧大蛇的幾個蛇頭撲的打在了地上,把土地也拱起了一大片,一時間泥屑和草葉亂飛。
「螻蟻,你也太小看我了,難道你以為我連三昧真火和凡火都區別不出來嗎?」八歧大蛇縮回蛇頭冷聲道。
你厲害就別把二昧離火看成是三昧真火!阿誠腹誹一句,卻不好說不出來。
「不用三昧真火我照樣殺你!」阿誠輕叫了一聲,腳上一頓,臨空拔地而起,向著八歧大蛇那顆被二昧離火毀了半邊的腦袋砸去。
他見糊弄不過,索性採取了主動攻擊!
「殺我?好大的口氣!」八歧大蛇桀桀厲笑一聲,那個蛇頭不躲不避反向阿誠迎來,那剩下的一顆尖牙閃著陣陣寒光。
卻聽哧的一聲,阿誠在半空之中竟然變棍為槍,一個直捅刺進了八歧那顆腦袋上剩下的那隻眼珠,八歧痛得一聲長嘶,把阿誠給甩了出去。
八歧原以為阿誠用的是同樣的棍法,誰料阿誠竟然臨時變法,跟耍槍一樣刺中了他的眼睛。阿誠正是要趁著八歧大意賭上一賭,也虧阿誠運氣不錯,那八歧的眼睛正是他最弱的地方。
「卑鄙的螻蟻,受死吧!」八歧痛極怒極,另外四個完好的蛇頭紛紛轟向還在半空的阿誠。
阿誠暗叫一聲不好,撐起手上棍子,變成一張巨大的盾牌,生生受了最前一顆蛇頭一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阿誠被蛇頭撞出了幾十米遠,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墜落在地。
不過八歧這怒極一擊,雖然速度快捷無比,但因為幾個蛇頭受損,他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因此力量上卻弱了許多,阿誠掉在地上後竟然還能站著。只是站定後,阿誠只感覺胸中一熱,壓抑已極,終究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而八歧也沒有追擊,那個被阿誠燒燬了半邊又用計刺瞎了另一隻眼的腦袋在空中瘋狂亂舞,嘶叫連連,看來也是痛得厲害。
阿誠面色蒼白,倒拖著棍子慢慢走了回去。他看了看地上受了八歧正面蛇尾一擊而昏迷不醒的女妖,抓住女妖肩上的衣服把她往外拖去,省得她受到盛怒之下八歧的攻擊。
也許是因為阿誠的拖動,又或者八歧的嘶叫聲實在刺耳,那女妖竟然悠悠地睜開了眼,她吃力地抬起頭看了看前面亂舞的八歧後,又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阿誠。
「你醒了?」見到女妖醒來,阿誠欣喜不已,他現在可撐不了多久了,只有這女妖才能真正做八歧的對手。
女妖卻慢慢地抬手,把手裡的窄劍遞向阿誠:「用草雉劍……」
說完,女妖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我……」阿誠愕然,他頓時有罵娘的衝動。
不過現在他也沒什麼時間怨天尤人了,他躲了跺腳,從女妖手裡抓過草雉劍。
這草雉劍雙鋒直刃,長不過兩尺,寬不過一指,也就是兩公分上下,而且劍身異常的薄,大約就一兩毫米左右,因此整把劍身看去就像一根稻禾。只是草雉劍抓在手裡卻沉甸甸的,比起尋常鐵劍還要重上好幾倍,那劍身泛著綠幽幽的冷光,也不知道是何材料所製。
拿起這把有些怪異的窄劍,阿誠不由猜測這劍是不是真是傳說中的那把草雉劍。傳說中的草雉劍又名「天叢雲劍」,正是出自八歧大蛇體內,卻也正是八歧大蛇的剋星。
想起八歧大蛇先前跟女妖的談話以及八歧對這劍的忌憚,阿誠對自己的猜測也篤定了幾分,信心也漲了不少。
阿誠把戒指裡的小雙給拉了出來,對小雙說道:「快,把我變回原來的模樣!」
「解!」小雙先用手點了一點阿誠,阿誠頓時變回了人類模樣。
「再用幻術把這劍變成我那棍子的模樣,只要是幻象能迷惑眼睛就行!」阿誠又說道。
「好鋒利的劍!」小雙小心地摸了摸草雉劍歎道。
不過小雙雖然疑惑阿誠為什麼畫蛇添足一樣的要自己把草雉劍變成棍子模樣,但也知道現在可不是提問的時候,所以也沒多話。在他變瞳唸咒間,那把草雉劍的外表就變成了一根棍子模樣。只不過這只是純粹的幻象,阿誠抓在手裡,感觸到的還是那把薄薄的窄窄的草雉劍。
阿誠又一把丟出手上的棍子,意動之間,那棍子變成了他的模樣,眉宇,相貌,神情和衣著竟然和阿誠自己一模一樣,手上也拿著一條棍子。
這正是阿誠的天巧變。
只可惜阿誠這天巧變只領悟了二重,只能把外物變成自己的模樣,操控他們的言行,又根據外物自己的特性而會一些基本的法術,說來就是佔了一個巧字,但要把自己變成外物或者把外物變成外物的樣子卻是不能,因此還需要小雙用幻術幫忙。
「殺!」兩個一模一樣的阿誠同時一聲大吼,疾步跑近八歧大蛇,高高躍起,舉起手上的棍子打向八歧,一個打向八歧那顆廢了半邊和眼睛的腦袋,另一個則打向八歧一顆完整無好的腦袋。
八歧大蛇本來正痛極狂舞之中,眨眼間卻見阿誠一變為二(阿誠和小雙都是牛妖的模樣,表面看來也沒多大的區別),接著又見一個牛妖變成了人類模樣,很快那人類又一分為二,他不由大是吃驚。
「人類?」八歧驚問道,自從被關進著封印地後,他從來沒見過人類,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見到了人類,怎能不吃驚!
然而剛等他問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阿誠已經挾著棍子打到,他只得專注了精神應付。
他雖然不明白諸多變化其間的緣由,但多少可以確定的是剛才跟他交手的阿誠其實是個人類,因此雖然阿誠一變為二,他並沒有多大的懼意,阿誠的棍子他也接過幾招,除了他的眼睛,並不能對他產生多大的傷害。
因此他對阿誠打來的棍子依舊是不躲不閃,只是細心地觀察著那棍子的變化,而其他幾個蛇頭則在旁邊緊緊追了上來,想要硬受阿誠一擊而把阿誠殺死當場。
只聽撲的一聲,一個阿誠一棍打在了八歧那個廢頭的額間,卻立刻被撞了回去,同時緊跟而上的一個蛇頭重重地撞在了阿誠身上,把阿誠給撞飛出幾十米開外。
這一棍連原先的力道都沒有,八歧心中湧過這麼個不屑的念頭。
可還沒等八歧得意,另一個阿誠也終於打在了八歧的一顆完整無好的腦袋的額頭上,卻聽哧的一聲,阿誠手上的棍子竟然把那顆蛇頭的半邊腦袋給削了下來,那剩下的半邊蛇頭頓時鮮血狂噴!
「吼!」八歧痛得一聲長嘶,身子也一陣亂顫,所有追擊阿誠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幾個腦袋,包括斷了的廢了的和完好的都在空中瘋狂亂舞。
阿誠卻沒停下,抓著間隙,又一棍斜砸向八歧那個廢頭,把八歧那顆燒焦了半邊又瞎了另一隻眼的腦袋整個給砍了下來。
鮮血四濺!
「吼——」八歧又一聲狂叫,卻掉轉了整個身子,向著森林逃遁而去。
「小子,你等著,此仇不報不罷休!」八歧逃走前還遠遠地丟下了一句話。
阿誠落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卻沒有追上去。他以天巧變所變出的棍子分身為誘惑,吸引了八歧的一半注意力,接著以手上的草雉劍為棍,連用出了兩招乾坤一擊,砍下了八歧的兩個腦袋,卻也終於力竭,動也不能動彈。相比以前他只能用出一次乾坤一擊,卻已是巨大的進步了。
而八歧大蛇,總共八個腦袋,被女妖砍了兩個,被牛大打殘了一個,又被阿誠用計砍下了兩個,也就是說至多只剩下了三顆半腦袋,已是受了重傷,也終於在心怯之下落荒而逃!
阿誠在他的嘴裡也從充滿不屑的螻蟻變成了小子。
「你真狡猾啊!不過也好勇猛,跟我若塵哥一樣!」小雙跑到阿誠身邊,感歎道,眼神莫名,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敬佩。
「唔,這劍不錯,以後它就是我的了。」阿誠長呼出口氣,把草雉劍丟進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