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鸝,給我回來!」紅衣女子怒氣沖沖叫道。
「這位姐姐也很漂亮。」叫阿鸝的綠衣女孩又指了指阿薇,笑嘻嘻地退了回去。
「就你多嘴,看我等會怎麼罰你?」紅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往回走的阿酈。阿酈偷偷伸了伸舌頭,卻不見多少的害怕,似乎對此她已是習以為常。
好半天,阿薇幾人才慢慢回過神來,阿薇問道:「你們真是來自龍界?」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也不多廢話了,聽說這裡有妖怪冒充龍王作興,所以龍界派我來拘此妖怪回去受問。我見這座小島上有妖氣,又看你幾人情形,似乎有過爭鬥,應該是見過那妖怪了吧?」紅衣女子略略回道。
「是的,我們剛剛跟那妖怪都了一場,只是能力有限,讓那妖怪跑了。」阿薇說。
「跑了?」
「是的,就在剛才。」
「剛才,那他朝什麼方向跑了?」
紅衣女子這麼一問,阿薇他們俱都看向阿誠。
「你知道?」紅衣女子也看向阿誠。
「噢?啊,當時我也是半昏半醒,他大致應該是朝著東邊去了。」阿誠說謊道。
戒指裡的青離一陣感動,連聲稱謝,又歎道:「沒想到連龍界都知道了,看來這次動靜是鬧大了,幸虧現在有了藏身之所,否則只怕再無寧日。」
「哼,沒想到什麼學校裡盡都是些無能之輩!」得到阿誠的回答,紅衣女子不做絲毫逗留,拋下一句後轉身就走。走出幾步,她招來一片雲,踩上雲頭,朝東邊飛去。
飛出幾十米,她不見後面阿鸝跟上,叫道:「阿鸝?」
阿鸝還是站在原地,只看著阿薇和璇妍她們,從上到下,細細打量,臉上依然笑嘻嘻,只是阿薇他們卻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阿鸝?」紅衣女子又叫了一聲,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哥哥姐姐們再見,」阿鸝轉身走出一步,又轉回頭,笑著跟阿薇他們招了招手:「我叫阿鸝,要記得我哦?」
「二姐,等等我!」在阿薇他們楞神間,阿酈也踏上一朵白雲,朝紅衣女子追了上去。
等阿酈飛到紅衣女子身邊,紅衣女子卻冷臉斥道:「跟你說多少次了,不准叫我二姐,就算父王寵著你,我們敖家也從來沒承認過你。這次要不是父王吩咐要我帶你來凡界,我才懶得理你!」
聽到紅衣女子如此斥責,阿酈身子一震,停在原地,眼裡終於溢出一滴淚來。
「怎麼?不服氣麼?不服氣儘管跟父王說去,我才不怕!」紅衣女子看著阿鸝說。
「沒有……走拉!」阿酈揩掉眼角的淚水,擠出一絲明媚地笑容,然後駕著雲,朝前疾駛而去。飛出不遠,忽又咯咯笑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激得湖面也起了一圈圈微瀾,徐徐向外蕩去。
見阿酈情緒轉換如此之快,紅衣女子一下愣在空中,忘了追上去,眼睛看著漸遠的阿鸝,眼裡情緒莫名。
「快呀∼!」阿酈回頭招呼道。
紅衣女子最終駕起雲,追了上去,嘴裡喃喃細語道:「阿鸝,別怪我,只是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個女人,也想起我可憐的母親……」
小月島上阿誠六人卻幾乎都還陷在失神當中,尤其是呂冒直,愣在當場,臉上隱晴不定,背後脊樑處冷汗涔涔,又是羞愧又是暗叫僥倖。直到叫阿鸝的女孩和紅衣女子最終消失在水平面後,大伙才都慢慢回過神來。
「阿薇,龍界是什麼地方?」阿誠問照失道。
阿薇卻搖搖頭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除了我們移界,還有另外三個玄界的存在,分別是龍界、崑崙還有祖妖山……」
原來這龍界、崑崙和祖妖山,也是由一些有無上神通的人開天闢地所建,跟移界一樣,是同凡界平行的存在,雖然範圍疆域可能沒有移界之廣,卻也是非常著名。
不過這三個玄界也是非常神秘,只聽說龍界是龍族的生息之所,而崑崙是一些散仙的聚集之地,還有祖妖山則是一些大妖怪的避難地。但這三個地方的生靈所擁有的能力和手段,卻遠不是移界這些普通的修真人士可比。比如說龍界,這龍族司轄四海,能力和地位都可比天界諸神,所以阿薇他們一聽對方是來自龍界,也難免失神。
而崑崙玄界中的散仙也不是平常所理解的那種因渡劫不成而兵解重修的散仙,而是指已經修成真仙卻不想受什麼拘束不想位列神班只想逍遙自在或只顧修行不問紅塵的那些仙人。所謂神仙也講派系,封神時便有闡教和截教之爭,而獨立於這些派系之外的,便是散仙了。
最特殊的便是這祖妖山了,據說祖妖山上聚集的都是一些修行千年萬年的大妖怪,而且俱都惡行纍纍,因遭受天庭圍剿,才都逃入了祖妖山裡避難。而且似乎有這麼個規矩,只要妖怪逃入祖妖山,就連天庭也不得再追殺這些妖怪,不過也聽說,這些妖怪一進入祖妖山,便永遠也不能出這祖妖山。
只是這龍界、崑崙和祖妖山,不說凡界的人,就算對於移界,也幾乎是傳說中的存在,照失他們也是偶爾聽說,卻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現在看來,雖然不知道傳言真有幾分,假有幾分,這龍界的存在卻是篤實了許多。
雖說傳言不知道有多可信,但阿薇的一些模糊解說還是給阿誠帶來了不小的震撼,也帶來了不小的衝擊。雖說這些東西跟他並無多少關聯,但阿誠現在畢竟一隻腳踏進了這修真的漩渦當中,至少對這移界以及什麼龍界的認識更詳細了許多,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誠再問一些更詳細問題,阿薇卻也答不上來。又有璇妍提醒,大家才想起趕緊回學校,找人為照失療傷。
於是六人由呂冒直和韓邦直輪流背著昏迷的照失和璇妍以及阿薇先往省城飛去,而阿誠則先回明島湖鎮上住過的那個賓館退房。呂冒直雖然有些不願,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半個多小時後,退了房,拿回押金,走出賓館,阿誠向鎮外走去。走了一半,阿誠忽然看到先前在廟裡見過的那個李村長和張老闆行色沖沖地走過。
李村長神情緊張,一路上不停地跟著張老闆說些什麼,走了幾步,那張老闆忽然停了下來,叫道:「你別說了,老子不幹了,老子不想被這麼個荒島給整成破產!」張老闆說完,甩手而去。
「別啊,張老闆……」李村長緊緊跟上。
又走了一分多鐘,阿誠經過龍王廟,卻發現很多人都跪在龍王廟前,帶頭那人正是那李大爺。李大爺手持三支長香,不停地磕著頭,嘴裡也唸唸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今年奇怪了,往年二月初二都要連下三天的雨,昨天卻只下了十幾分鐘,是不是龍王爺真要降罪我們,不肯下雨了?」
「是啊,是啊,雨水不足,都春耕不了,這可怎麼辦?」兩個經過阿誠的人說道。
阿誠忽然想起一事來,貼近戒指道:「青離兄,往年這裡二月初二的雨都是你下的嗎?」
「是。」戒指裡的青離應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一絲悲哀和痛苦的神色。
阿誠沉默,過了許久後才抬腳繼續向外走去,又走了一段路,他忽然站住,說道:「離開前再下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