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照常是例會。會開了一個多小時,剽歷史在前面慷慨激昂了一番,法務部裡的人卻多昏昏欲睡,只有阿誠因為感覺肚餓,坐立不安顯得亢奮,剽歷史看到了還以為阿誠真被自己無尚魅力所感染,從此皈依意『淫』門。
會議終於結束了,剽歷史整理了手上的東西,顛著肚子朝門口走去,而嚴正花則一臉笑意慇勤地幫他打開會議室的門。剽歷史走出去後,回頭朝嚴正花點頭笑了笑,一臉曖昧。
可不過一秒時間,剽歷史就緊步退了回來,臉上滿是驚駭,結結巴巴叫道:「老鼠,很多老鼠!」
本來無精打采的一群人頓時激動起來,湊過去觀看究竟,而探頭一看後,那幾個女同事卻嚇得哇哇大叫。
阿誠擠過去一看,卻見外面的辦公室裡竟然真有很多老鼠,大約估摸一下,差不多有幾十隻上下。那些老鼠或靜坐吃食,或追逐跳躥,倒像也在開會一般,辦公室裡一片狼藉。
幾個男同事有的拿掃帚,有的拿簸箕,壯了膽子驅趕起那些老鼠來。可這一攪更是了不得,那些老鼠不退反進,紛紛反躥進了會議室,嚇得幾個女同事紛紛跳上椅子和桌子,尖叫不已。
剽歷史本來紅光滿面,現在也是肥臉煞白,抱著嚴正花蹲在桌子上戰戰兢兢地給保安室打電話。
阿誠駭異無比,直覺告訴他,出現這麼多老鼠,很有可能跟自己有關,就像早上巴士裡那三隻小老鼠一樣。
折騰了近一個小時,保安和打掃衛生的大伯或抓或趕,清理了那些老鼠。可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不過十幾分鐘卻又有老鼠出現,於是又叫保安。可保安一走,老鼠就又來了,反覆幾次,保安也不勝其煩,來得一次比一次慢。
隱隱約約地有人看到老鼠在室外走廊上明目張膽的出現,好像自已家裡一般,而其他樓層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喧嘩,一打探,卻也是出現了老鼠遊行。
「該不會是要地震了吧?」阿健說。
阿健這麼一說,一個女同事小臉頓時嚇得煞白,哇哇大哭起來,那哭得淒慘,好像真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接著其它幾個女同事似乎也受了感染,一臉慼慼然。
「給、給有關部門打電話問問看。」剽歷史哆嗦著說道。
「什麼部門?衛生局還是地震局?」阿健問道。
「都打,都打啊!」剽歷史有些歇斯底里道。
兩個小時後,公司的總經理帶著衛生局和地震局幾個專家匆匆趕到。
地震局的很快下了結論:跟地震無關。而衛生局的則建議經常打掃,搞好衛生等等。呆了不過幾分鐘,「磚家」們就在總經理的盛情邀請下施施然吃午飯去了。
一天下來,那些老鼠是趕了又走,走了又來,攪得人心惶惶,困苦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一群人猶如奴隸被解放一般,熬熬叫著衝出公司。
快走出公司大門時,阿健叫住阿誠:「前輩,晚上要不要去喝幾杯?」
「今天是元宵,不陪你女朋友了?」阿誠問。
「在她老家呢,還沒回來。」
「那晚上再說吧,我要看情況,有空的話給你打電話。」阿誠有些猶豫,他想著今晚是該在這邊過元宵還是去學校。
對了,去學校又該怎麼過去?難道又去撞那個該死的大石柱?想到這,阿誠有些犯愁了。
「阿誠!」忽然有個聲音在外面叫道。
阿誠抬頭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原來叫他的是老土。老土還是穿著那件背心,腳上半掛著那雙拖鞋,短手招招,豁嘴傻笑。
眾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
「前輩,他是誰?」阿健疑惑道。
「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奇怪了,他怎麼叫我的名字?呵呵!」阿誠厚著臉皮說道。
「小子,總算找到你了!」老土卻小步顛顛跑了過來,一把拉住阿誠的衣袖。
「老人家怎麼只穿這麼點衣服?現在大冬天的不冷嗎?」阿健說。
「我願意,怎麼了?臭小子多管閒事!」老土白了白眼說。
阿誠有些尷尬,指了指腦袋說:「他,這個,有點,哈!那你先回去吧,今晚可能沒空了,以後再喝吧。」
打發走阿健,阿誠把老土拉到一邊:「你幹嘛呢?出來嚇人啊?」
「我來接你的啊!」老土嘻嘻笑道。
「那你也不能穿成這樣出來啊!現在可是冬天誒!」阿誠沒好氣道。
「冬天怎麼了?我只有這一件衣服啊,這衣服還是阿薇三年前給我買的?這件衣服不好看嗎?那要麼光膀子好了,以前我都是光膀子的。」老土說。
老天啊,你怎麼能這樣玩我?阿誠激動得涕淚橫流,悲愁交加。
忽然,一輛尼桑停靠在阿誠邊上,車裡探出剽歷史的豬頭,剽歷史豎了豎大拇指感慨道:「哎喲喲,阿誠先生真是有孝心啊,竟然在冬天給長輩穿這麼厚實的衣服,上天也會感動的,主會保佑你的,真是好好好!」
不等阿誠解釋,剽歷史便關上車窗一騎絕塵離去。
「他是誰?」老土問。
「棒子!」阿誠咬咬牙說。
「什麼?」老土歪著腦袋問道,想是不理解。
「對了,你能不能讓他翻了車子?」阿誠說。
「能是能,不過我不會這麼做的!」
「切!」阿誠拉了老土攔了一輛的士。
「去哪?」阿誠上車後司機問道。
「城西醫院。」阿城說。
「去醫院嗎?看精神科的話還是去第七醫院的好!」那司機師傅看了看老土後好心建議道。
「我是回住的地方,在城西醫院旁邊。」阿誠有氣無力道。
……
「來這幹什麼?」老土看了看忙著收拾東西的阿誠。
「會不會喝酒?」阿誠問。
「酒?當然會拉,你有麼?」老土一臉興奮。
阿誠卻沒回話,又拿了一件厚衣服給老土穿上,可惜那衣服一穿到老土身上卻幾乎長及膝蓋。
「將就一下吧,過兩天我給你買新衣服。」阿誠說。
「買衣服?為什麼要給我買衣服?」老土疑惑不解。
「走吧。」阿誠拎起兩個大塑料袋子說,袋子鼓鼓的,似乎裝滿了東西。
「去哪?」
「你不是來接我去學校的嗎?」阿誠有些生氣。
「是啊。」
「那不是得去那個什麼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嗎?」
「不用不用,來,我帶你過去。」老土說著,抓住阿誠的左手:「閉上眼!」
阿誠剛一閉上眼,只覺得外面一暗,耳中傳來沙沙聲,幾秒鐘後,眼外復又亮堂,聽得老土說:「到了。」
阿誠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和老土已然站在了那個熟悉的木屋前,屋裡坐著木先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