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抬了抬頭,卻見是那阿薇。阿誠復又放下腦袋,沒好氣道:「你為什麼要問我在幹什麼?」
阿薇楞了一下,不過也沒多大介意,她走了過去,拿起蓋在阿誠臉上的筆記,翻了一下,接著皺著眉頭說:「五行術法概要?是老師他們給你的麼?」
阿誠卻沒回答,只趴在地上像個小媳婦般哼哼不已,看去頗是不平。
「能看得懂麼?」阿薇又問。
「看不懂。」阿誠說。
「那倒是,這上面說的都太籠統,再說你又沒煉過氣,看了也是沒用。」
「煉氣?」阿誠坐起,問道。
「對啊,煉精化氣是修煉術法的基礎,只有通過煉精化氣才能修得真元,也才能做出術法。」
「怎麼你說得跟老土他們不一樣?」阿誠疑惑。
「怎麼不一樣?」阿薇問。
「他們說學術法必須要有五行靈力,沒有五行靈力就學不了術法。」阿誠說。
「對啊,老師他們說得沒錯。」阿薇卻說道:「五行靈力是根本,而煉氣是基礎。」
「什麼意思?」阿誠問,心情卻又漸漸低落。
「什麼什麼意思?」阿薇不解。
「你說得太深奧了,能不能說得直白簡單或者說詳細點,也可以打個比方,說得具體點。」阿誠說。
「打個比方?好吧,」阿薇想了想說道:「所謂五行靈力是根,而煉精化氣是基,就好比說五行靈力是一個水囊,水囊大小就決定著裡面能夠裝多少水,而煉精化氣就像是在水囊裡造出水來,只有造出水來了,又才能夠朝外面倒水。」
阿誠明白了,重又哼哼著躺了下去。
「怎麼了?是不是我打的比方不好,你還沒聽明白?」阿薇問。
「沒有,你說得很明白了。」阿誠有氣無力回道。
「那你幹什麼?」
「我,我沒有水囊啊!老土他們都說我沒有水囊,那我還能幹什麼?」阿誠終於崩潰了,跳將起來,大聲叫道。
「沒有水囊?」阿薇愣了一愣,很快又明白過來:「哦,原來是這樣。」
阿誠心裡卻堵得慌,這一天來,從遇到青光狼開始,他是又悲又喜,又喜又悲,悲喜交加,有如那黃河之水氾濫,浪高浪低連綿不絕,到頭來看去還是一場空。
唉,這就是命麼?命運還真會作弄人!
「咳,等等!」阿誠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在老土面前的信誓旦旦,叫住了正要離去的阿薇。
阿薇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阿誠。
「那個,你能教教我煉精化氣的方法麼?」阿誠說。
「你不是沒有水囊嗎?哦,不,是沒有五行靈力。」
「學學總可以吧?」
阿薇想了想說道:「嗯,也好,就算煉不了氣,養生健體也沒有壞處。」
阿薇又說:「所謂煉精化氣,是內丹術的第一階段,內丹術和外丹術合稱為煉丹術也稱煉氣術,外丹術差不多就是用一些藥物煉化作丹,口服後可增加修行,雖然成效顯著,不過丹藥往往珍貴無比,而且對身體也不是完全的好處,不過內丹術的話就不一樣了,雖然可能效果沒外丹術明顯,但長而久之,對身體還是有利無害的。」
「內丹術簡單說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這是煉氣的幾個階段,煉精化氣是基礎,到了煉氣化神可修煉出金丹小元神,到了煉神返虛可得大元神,而到了煉虛合道就可長生飛天。」
「長生飛天?成神成仙?」阿誠忍不住問道。
「對。」阿薇說,不過她心裡卻道這個可沒說說那麼容易,否則天上就多是神仙了。
而阿誠卻在稍稍興奮之後便又陷入悲哀之中,正如那句話所說,我就像一隻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卻找不到出路。
「不多說了,我們就從煉精化氣開始吧。」阿薇察覺阿誠的異樣,便說道。
「煉精化氣又稱聚津成精,煉精化氣,是以口中*為引,坐姿為勢,丹田為基,配合呼吸吐納,讓意識隨*循環小周天,最後化氣聚於丹田。」
而後阿薇開始示範指導阿誠坐姿,所謂兩腿伸直,大腿、膝蓋和坐具貼實,兩膝、兩腳併攏,腳尖微微翹起。身體坐正後,兩手捂在膝蓋上,鬆肩空腋,肩自然放鬆下沉。擺好坐姿後,集中精神做三個鶴首龍頭,使頭部氣充盈,而且使精神集中起來。
待阿誠坐勢基本規範,有了那麼一點神形了,阿薇又指導阿誠怎麼呼吸吐納,聚津成精,循環周天。
過了半個多時辰,阿誠已是基本領悟煉氣化神的要義。他倒感覺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複雜,不由問道:「就這麼簡單?」
「簡單?等你真正做起來就不會這麼覺得了。」阿薇說:「坐姿,口津,神識一樣一樣來或許是簡單,但三者要配合隨行,一意三分,就沒這麼容易的。另外做一次循環也是簡單,但要想有所得能修得真元,就必須一下至少做三十六次小周天循環,否則就算日日練也是沒有效果。」
「哦。」阿誠說。
「不過你有些不一樣,做多少還是隨你自己願意吧。」阿薇又說道。
「為什麼?」阿誠忙問。
阿薇猶疑了一下後說道:「因為,因為這裡所說的丹田差不多就是先前所說的五行靈力。你沒有丹田這個聚氣之所,做多少次都是聚齊不了真元的,所以做多做少都只在強心健體,不在於法術修行。」
「哦,我知道了,原來什麼狗屁的五行靈力就是說丹田。」對一次又一次重複的打擊阿誠有些麻木,不過還是忍不住抱怨道。
阿薇卻瞪了阿誠一眼,似有些不滿阿誠的粗口,說道:「其實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丹田是身體具體修行時的一種說法,而五行靈力則是關乎根基和資質的一種說法。」
「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阿誠說。
「好了,那你自己先練習練習吧,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好了,我就住在最右邊那個房子裡。」阿薇說道,轉身欲走。
「等等。」阿誠說。
「怎麼了?」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了,師姐。」阿誠說。
阿薇愣了一下,卻說道:「你不能叫我師姐的。」
「為什麼?」阿誠脆弱的心瀕臨崩潰的邊緣,他想該不會是她嫌棄自己資質不好,所以不屑做自己的師姐吧。
「因為我們都是學生,不是徒弟,老師他們好像還從來沒有收過入室弟子,所以你還是叫我阿薇好了。」阿薇說。
有區別嗎?阿誠鬱悶了,他還從來沒去留意思考過這個東西,沒想到一時發善心,想拉拉關係,卻碰了半鼻子灰。
而阿薇說完,卻沒顧阿誠的反應,已是走了出去。
呆坐片刻後,阿誠又重拾心情,依照阿薇所教煉起氣來。而最後真如阿薇所說,*化氣循環周天之後,卻找不到了歸處。阿誠想法讓氣聚齊在小腹之處,即丹田平常所在,卻發現真氣四處游遁,入經融血,片刻歸於無形。
罷罷罷!你們愛去哪就去哪,阿誠也不再多管,每每精氣循環周天之後,便任隨其四處遊蕩,接著又重新開始。
也不知道練了多少時間,阿誠感覺四肢脖頸酸痛,頭昏腦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許這一天下來有夠疲憊,睡夢中的阿誠鼾聲如雷,他面部表情繁複,一會喜笑顏開,一會緊皺眉頭,嘴裡也不停地喃喃著,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誠臉上露出一絲焦慮,嘴裡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喃喃出幾個字:「火,火,火……」
剛說完幾個火字,在阿誠伸著的右手食指上突然迸出一粒如蠶豆般大小的紅色火苗,火苗一躥一息,幾秒鐘後便又消失不見。
阿誠喃喃著翻了個身,似乎並無所覺,臉上卻變露出一絲似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