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身份暴露（七）
「文……文殊菩薩？」在張琪聽到胥小小這邊如此緊張的話語一說完後，張琪這邊不禁眉頭微微皺在一起，看著此時已經顯露出身影，正面帶著笑容看向自己的文殊菩薩。
這文殊菩薩相信很多人都非常的熟悉，他與地藏王菩薩一樣，同屬四大菩薩之一，並且位居四位菩薩之首，而在人世間一些求學的學子以及他們的家人在寺院之中所求拜的，也絕大部分都是文殊菩薩，因為文殊菩薩是智慧的象徵，可以幫助那些學子，可是事實上，文殊菩薩所擁有的智慧，並不僅僅是聰明這麼簡單，而更多的，是代表了能夠明辨是非，分析正邪，止惡向善，並且可以引導世人從善的一種能力，而他的德才更是無人能及。
而胥小小那邊之所以在文殊菩薩剛剛還沒有顯露出身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文殊菩薩降臨，那是因為道場在五台山的，只有文殊菩薩一個人，而且也只有文殊菩薩才能夠有如此法力輕易的就將自己以及張琪這位夜遊神官隨意的傳到任何一個地方，因為這樣的法力擁有者，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相信也只有那些高級的神佛才能更擁有。
可是這個文殊菩薩，對於張琪而言，張琪並不與文殊菩薩相識，甚至張琪他其實不過僅僅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已，可是即便是這樣，張琪也並不覺得他的出現時偶然的，因為文殊菩薩突然間出現在這裡，並且又將自己以及胥小小帶入他的道場殘影之中，這當然讓張琪有些好奇。不過由於剛剛張琪心中的那種怒意此時仍舊沒有消散，再加上這文殊菩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將自己帶到這裡，當然同樣也讓張琪心中有些不順，只見張琪這邊非但沒有向胥小小一樣對文殊菩薩行禮，就連拱手施禮都沒有，更別說單膝行禮了，反倒是高聲的對文殊菩薩帶有質問的口氣說道。「文殊菩薩？你來幹什麼？把我帶到這裡又要幹什麼？」
這西天佛界的菩薩眾佛，就連天界的玉帝見了他們都要禮讓三分，更別說張琪不過是一個天界的中宮正神了，這就和身為鬼差的胥小小與張琪這位中宮正神之間的差距一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胥小小和文殊菩薩之間的差距，那幾乎就不是能夠用距離來衡量的了。
而胥小小此時聽到張琪竟然這樣質問文殊菩薩，胥小小這邊不禁有些驚詫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張琪，甚至胥小小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不能夠去呼吸，一種無形的壓力油然而生，即便胥小小他本身並不需要呼吸來供應自己，但是這種感覺卻是不由控制的出現，一種窒息的感覺向胥小小壓迫而來，而胥小小之所以會如此，其實還不是因為張琪此時的話語之中的語氣？胥小小怕文殊菩薩會因為張琪的這種不敬的口氣所遷怒，畢竟胥小小對於這個文殊菩薩也是第一次見面，根本沒有半點的瞭解，
其實，如果胥小小知道了當日張琪在酆都城大戰之後與地藏王菩薩之間的對話，那麼胥小小或許也不會如此緊張，因為當日張琪幾乎就是用著同樣的口氣在質問地藏王菩薩，而地藏王菩薩那邊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細心的對張琪解釋張琪所提出的問題，只不過由於天機的關係，地藏王菩薩並沒有對張琪說過多的話語，但是這也足以證明這些菩薩對於張琪的態度，而此時，在文殊菩薩聽到了張琪的話語後，他的面上同樣也沒有表現出不悅的神情，只是有些略顯無奈的對張琪說道。
「難道你真的希望上面的那些人都聽到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嗎？要知道，他們可沒有我們那樣的胸襟，就算是罵他們，也要找個隱蔽的地方去罵吧，在那種地方，別說是我，就是那些土地們聽到了也不好吧。」
說完，文殊菩薩不禁露出了笑意對張琪再次笑道。「現在到了這裡，你可以隨便肆意的發洩了，就算是喊破了喉嚨，他們也聽不到，這裡可是我的道場，不管如何，這裡也算是我自己的地方，他們任何人都不會擅自來到這裡的。」
「讓張琪肆意的在自己的道場裡面發洩？去罵那些漫天的神佛？」在聽到文殊菩薩的話語後，胥小小這邊心中不禁驚詫的想到，而想到這裡，胥小小不禁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張琪，只見張琪聽到了文殊菩薩的話語，似乎也有些吃驚，隨即不禁帶有些嗤笑的意思對文殊菩薩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帶我到這裡，就是想要讓我發洩？在這裡洩憤？如果洩憤的話，好像有些小題大做了吧……我剛剛說了，我不在乎一個莫名其妙的夜遊神稱號。」
可是在張琪說完之後，文殊菩薩那邊卻不禁再次一笑，上前幾步，來到張琪的身邊，對他反問道。「難道這樣不可以嗎？還是說我找你，一定要有什麼事情才可以？還是說你希望有些什麼事情發生呢？」
「我相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你應該很清楚他的意思，今天既然連三寶之人都已經來找我了，又怎麼可能沒有事呢？」張琪看著此時已經走近自己的文殊菩薩低聲說道。而這所謂的三寶，其實不過就是佛家的詞語，三寶所代表著佛法僧三寶，而三寶殿，也自然是這佛法僧三寶的所在活動之處而已。
可是聽到張琪的話，文殊菩薩那邊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不禁自語低聲說道。「恩……說得好，問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三寶之人既然都已經造訪，那麼又怎麼可能沒有事？這句話問精妙。」
說罷，文殊菩薩似乎很滿意張琪的回答一般，連連點頭，隨後對張琪繼續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句話你同樣也應該很清楚，所以我之所以來找你，真的是因為你剛剛的話語，只不過，我並不是真的想要給你提供一個場所，讓你發洩，而是來幫你解開你心中的那個死結罷了。」
「死結？什麼死結？我有什麼死結竟然需要一位西天菩薩專程為我解決呢？如果真的有什麼心理問題，我想我還是去找心理醫生的好，也省的麻煩你。」聽到文殊菩薩的話，張琪這邊不禁反問道。
「什麼死結？難道這個死結是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還是說剛剛我來的時候所聽到的那些話語，是我的幻聽不成？而且這個死結，人世間的心理醫生不能夠幫你解開，甚至於其他的神佛也不行，不然，也不會是我專程過來找你。」在張琪說完之後，文殊菩薩面帶著微笑對張琪說道。
說罷，沒等張琪開口，文殊菩薩這邊便已經感覺到了張琪想要說些什麼，急忙再次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否認，不過即便嘴上否認，但是並不代表你的心中也是如此，更加不能證明事實的存在，要知道，一個人的心，永遠不能夠蒙蔽自己，即便是能夠將他禁錮在自己的心底，但是也並不能夠證明他的不存在，你這樣做，也無非是自欺欺人，不是嗎？張琪，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再說的是什麼。」
此時，在聽到文殊菩薩的話後，張琪原本想要說的話已經完全說不出口，而面對此時的文殊菩薩，張琪也只好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隨後張琪當即退後一步，對文殊菩薩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施了一個禮，隨後對他說道。「張琪願聞文殊菩薩其詳，還請文殊菩薩不吝賜教。」
「不敢不敢，這不是賜教，而是幫你渡化，提點你一下罷了，因為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雖然你肩負著夜遊神官的官職，但是許多的事情，是你還不曾知道的，曾經的一些往事，你同樣也不能夠記得，我來，不過是完成當年的一個囑咐罷了。」聽到張琪的話，文殊菩薩緩緩說道，說完，文殊菩薩上前將張琪的身體扶起站直，隨後又轉身將胥小小從地面上扶起，繼續對張琪說道。
「世間萬物都在遵循著一定的變化規律，是生，是老，是病，還是死，是一生富貴，還是一生貧瘠，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使然，這並不是上天所能左右的，這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世人，我們可以平白無故的賜予他千兩黃金，但是對於這千兩黃金他如何來使用利用，卻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是用這些錢去救助許許多多苦難的人，積德行善，改變他來生的命運，還是用這些金錢去揮霍無度，驕奢淫逸，成為一個社會的敗類，在死後下地獄，經受輪迴之苦。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即便我們干預了他們，他們也很難改變，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意思。而有些人雖然這一世沒有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但是他卻做了許許多多讓世人欽佩，或者是讓上天都憐憫的事情，那麼，他的下一生的命運，定然會一改往世的苦難，這就是因果，有因就有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種因的是世人，得果的，也同樣是他們自身。」
「雖然說因果這個觀點我贊同，可是……可是這樣做就一定正確嗎？那些社會敗類在人界作威作福，欺壓那些無辜的百姓，這樣的做法，難道你們就能視而不見？」在文殊菩薩說罷，張琪對他再次低聲問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這句話，相信在世間其實已經流傳了很久，你既然知道，與何必問我呢？」聽到張琪的問題，文殊菩薩當即回答說道。可是聽到了文殊菩薩的回答，張琪這邊卻不禁連連搖頭，隨後說道。
「時候未到，又是時候未到，那麼我問你，什麼時候才能夠叫到了？是說只有等到了他們那些惡人死的時候，等他們到了地獄之中才叫做到了？還是說等他們在經過輪迴投胎之後，才會得到上輩子所應有的報應？雖然這樣做能夠讓一些善人得到應有的回報，可是那些惡人呢？那些本就是十惡不赦的人呢？他們得到了什麼？」
張琪說道這裡，先行停了下來，可是沒等文殊菩薩回話，張琪這邊便急忙再次說道。「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所謂的報與不報有什麼區別？難道他們那些惡人到了地獄，到了他們再世為人的時候，會記得這些所謂的報應嗎？他們不知道……他們一點都不記得當日他們所做的一切，更加不記得他們在地獄之中所經受的報應，而他們唯一得到的，也不過是這一世的苦難罷了，這對於他們，是否是真的公平？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報應，所謂的因果，所謂的天規定數，那麼，我是不是要連地獄存在的必要性，都要質疑一番呢？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地獄的存在，本就是雞肋中的雞肋，還不如直接發落投胎，還懲戒個什麼？他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懲戒世人，驚醒世人，讓他們不再做惡，可是在經過他們的懲戒過後，在他們重新投胎的時候，這些他們所經歷過的一切他們根本不曾記得，那麼也就代表著這些懲戒根本達不到驚醒他們的要求，地獄的存在，不過是多餘的東西罷了。」
此時，在張琪說完之後，原本剛剛平靜下來的胥小小那邊不禁更加顯得驚詫，因為胥小小沒有想到張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語，這不僅僅是在質疑冥界的地獄，更是在質疑整個天界的系統，這無異於就是在挑戰著整個天界之中已經形成數千數萬年的規範。
可是胥小小此時這邊雖然如此驚詫，但是文殊菩薩這邊卻顯得異常的淡定，面上仍舊只是帶著著微笑，詳細的聽著張琪所講述的這一切，而在張琪說完之後，文殊菩薩對張琪竟然不禁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在表示對於張琪的讚賞，隨後說道。「你說的沒錯，地獄之中的懲戒對於那些已經忘卻一切事情的亡魂，沒有任何驚醒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自相矛盾的。」
什麼？沒有作用？自相矛盾？此時，在聽到文殊菩薩對於張琪話語的肯定後，胥小小這邊竟然感覺到了自己有了那麼一絲的錯亂，這叫什麼？張琪說地獄沒有作用也就算了，可是這文殊菩薩竟然也這樣說，這難免讓胥小小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認知上的錯覺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