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病毒來源（六）
之前龍榆生在葉紫軒的學校裡面交給張琪的那一封信中所指明的，當然並不僅僅像他口中所說的是那些病毒所藏匿的地點，以及事發地點經過這麼簡單的事情，更重要的還有著一個能夠讓張琪陳宇他們更加關心的事情，那就是這些病毒的實驗地點，這些病毒最初的實驗來源地點。
而這個地點，相信到此也已經在明顯不過，是的，這個地點就在這所福利院之中，而張琪和陳宇他們之所以會吃驚，除了病毒的實驗地點在福利院之中外，還因為在龍榆生所交給他們的信中說這個病毒最初曾經用這所福利院的兒童做過人體實驗，也就是說，在這裡，很可能早已經有人因為病毒而死亡，而就算不死，或許也很可能有著許多人正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與煎熬。
雖然說信中並沒有報告有關於福利院的消息，但是張琪和陳宇他們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所福利院此時仍舊在那些人的控制之下，或者這所福利院本身就是他們的老巢也說不定，畢竟目前來看始終沒有人出來報警或者是做些什麼，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甚至於張琪都懷疑這所福利院裡面究竟有沒有孩子存在，還是說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罷了。
福利院的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那些孩子原本就已經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幸福的童年生活，而現在卻要在這裡唯一能夠容納他們的地方經受這種折磨，這簡直就不是人能夠做的事情，從福利院出來的張琪，深知其中的感受，而陳宇那邊再加上他們一直所要探查的目標正是這種地方，因為只有從根源上徹底根除，才能更杜絕任何隱患的出現。所以剛剛也就難怪張琪他們會在看到這件事後如此激動了。
此時，張琪和郭曉蓉兩人在經過已經有些荒蕪的院落，跟著這名崔院長走進了掛著福利院牌子的大樓之中。
按照張琪對於福利院的記憶來說，福利院裡面雖然很少有什麼歡聲笑語，但是孩子們之間，卻是親密無間的，因為他們需要彼此照顧對方，而在平時，由於孩子們的天性，使得他們並不能長時間的待在一個地方，總會有些玩耍跑鬧的，可是此時，在張琪他們幾人進入這棟大樓之中，張琪非但沒有在大樓一層的大廳裡面見到任何小孩子，反倒是在這裡見到了幾名中年大漢出現在這裡，每個人大多都在三四十歲，雖然他們穿著衣服，但是在衣領裡面，張琪隱約能夠看到他們鎖骨上面的青色紋身，看到這些大漢出現在這裡，張琪相信剛剛最初和自己說話的人，應該正就在其中。
此時這些中年大漢正圍坐在一層大廳之中的側邊沙發之上，隨意的玩著手中的撲克，而當他們聽到有人進來時，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了門口張琪這邊，正與張琪的眼神撞擊在一起，在一瞬間，張琪能夠感覺得到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以及敵意，而在郭曉蓉那邊，郭曉蓉已經偷偷的將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隨身帶的皮包之上，因為此時在郭曉蓉的皮包之中，正有一把郭曉蓉隨身帶的，並且已經上膛的手槍放在裡面，似乎只要有什麼情況不對，郭曉蓉就會搶在他們前面做出什麼反應。
「不好意思，他們是來福利院的看孩子的，打擾你們了，等會離開的時候，我會帶他們從後面離開的，我們這就上樓。」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那名自稱叫做崔院長的中年女子當即開口對那邊的幾名大漢說道，而聽到這名崔院長的話，這幾名大漢之中的一名男子對崔院長點了點頭，高聲說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讓你們走這個門嗎？不記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可別怪我們不客氣。」說完，這名大漢不禁冷哼一聲，隨後轉過身將自己的撲克從桌面上拿起，對另外幾名大漢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
福利院的院長竟然要走後門？而且還被這幾個人如此訓斥，這叫什麼？要知道，這院長當然在福利院裡面是最大的管理人員，現在竟然如此，再加上這福利院裡面竟然一個孩子都沒有見到，這怎麼可能不讓張琪有些好奇呢，只見張琪示意身邊的郭曉蓉不要輕舉妄動後，張琪與郭曉蓉便緊緊跟著崔院長急忙向大廳之中的樓梯方向走去，走出大廳，進入樓梯間後，張琪這邊本想開口對崔院長問話，可是沒等張琪開口說話，這名崔院長卻率先指了指樓上，有些抱歉之意的對張琪以及郭曉蓉說道。「孩子們都在樓上，剛剛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
說罷，崔院長面上微微一笑，隨後便想要帶著張琪他們向樓上走去，可是正當崔院長剛剛踏上一個台階的時候，張琪這邊突然看到了側邊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而後急忙用手肘偷偷的撞了一下身邊的郭曉蓉，示意郭曉蓉那邊的樓梯通道。
雖然張琪並沒有怎麼用力，但是郭曉蓉那邊卻不禁皺眉一下，本想教訓張琪，可是當郭曉蓉看到那邊的樓梯通道後，便知道了張琪的意思，隨即郭曉蓉急忙開口喊住崔院長，對她說道。「院長，那個……你們這裡的衛生間在什麼地方？我想去方便一下。」
說著，郭曉蓉就鬆開了張琪的手臂，向那邊的樓梯通道走去，似乎是在尋找衛生間一樣，可是還沒等郭曉蓉走出兩步，這名崔院長便急忙攔住了郭曉蓉，對她說道。「衛生間？在樓上，在樓上……」
「這裡沒有嗎？總不能這麼大個地方連個衛生間都沒有吧。」聽到這名院長的話，郭曉蓉這邊似乎並沒有想停下的意思，再次向樓梯下面看了看說道。
而在郭曉蓉說完之後，這名崔院長有些遲疑的說道，「這裡……這裡……」
說著，崔院長偷偷看了一眼身後的樓梯間，發現並沒有見到那些大漢後，用著有些無奈的口氣對張琪以及郭曉蓉說道。「這裡現在不是我們福利院的地方，所以……所以你們還是上樓再說吧……萬一被他們看到了，又要找麻煩了。」
「不是福利院的地方？怎麼回事？難道這裡不是市立福利院嗎？還是說我們走錯了地方？」聽到這名院長的話，張琪這邊裝作有些詫異的表情對她問道。
而聽到了張琪的問話，崔院長搖了搖頭，說道。「當然是，這裡當然是實力福利院，只不過……只不過這裡不是罷了，福利院在樓上，這裡被我們租給了別人。」
「租給了別人？這種地方還能租出去？」聽到崔院長的話，郭曉蓉那邊走到張琪的身邊，對崔院長問道。
可是聽到郭曉蓉的問話，這名崔院長並沒有回答，而是急忙走向樓梯，對他們兩人低聲說道。「那個……咱們還是上來說話吧，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方，我們站在這裡說話不太好。」
說著，這名福利院的院長便急忙向樓上走去，而張琪和郭曉蓉他們兩人見到如此，不禁對視了一眼，隨後急忙跟了上去。
原來，這所福利院的確是市立的福利院，但是由於那些政府撥款以及福利公益基金之類的款項始終沒有到位，遲遲不予以兌現，導致這所福利院入不敷出，為了能夠讓福利院繼續經營下去，崔院長他們只好將福利院的一層以及地下室兩個地方對外租了出去，而由於沒有了大門，他們福利院的人以及孩子訪客之類的，只能從二樓後面的一條防火樓梯向外通行，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影響到一樓的那些人，畢竟就像崔院長說的一樣，現在那邊已經是別人的地方，自己借到本身就是不禮貌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每個月從這邊收上來的租金才足以讓福利院繼續經營下去，雖然崔院長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合規矩的，但是自己等人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麼難道要那些孩子們餓肚子，讓他們的那些老師因為沒有工資而離開這裡，自謀職業？當然不可能，所以當時他們唯一想出的辦法，只能是如此。
張琪聽到崔院長的這些解釋，其實張琪或許早已經想到了，因為這些福利事業，對於某些人本身就是一個一本萬利，賺了錢還能夠討得好名聲的事情，多少人，多少企業都是樂此不疲，特別是那些明星公眾人物，他們借此得到新聞的關注，借此出名。可是實際的捐款數額卻遠遠達不到他們所承諾的數目，甚至有些人還會向這些原本就是福利事業收取出場費，以求中飽私囊，這不是在玷污福利事業，而是在貶低他們自身的素質罷了。多少媒體，多少人因此而遭到罵名，可是即便如此，這樣的事情卻仍舊是屢見不鮮，再加上那些收上來的微薄捐款又要遭到一些人的層層剝削剋扣，而真正到達他們手中，能夠用以實際用途的，又能夠有多少呢？別說修整福利院的設施了，就連福利院裡面自身的生活都已經難以自足，而這所福利院，就是這其中的典型。
這就是一種現狀，甚至就連那些財政的撥款都是如此，如果沒有點關係，沒有點好處，那麼那些撥款相信永遠也不會到位，更加不會用到實際的用途之上。
雖然說這種情況不能夠一概而論，因為畢竟有著血多福利院的環境還是不錯，但是這卻並不能夠代表一切，更不能被他們光鮮的外表所掩蓋。
此時，在上樓的時候崔院長向張琪以及郭曉蓉兩人大致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而當張琪和郭曉蓉兩人上到二樓，也就是真正的福利院後，張琪這才終於在這裡見到了幾名正在走廊裡跑來跑去的小孩子，大概六七歲左右小孩子在這裡玩耍追逐著。
只不過這些小孩子在見到張琪他們兩人出現後，原本正在玩耍的他們卻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站在了走廊的牆邊，用著一種張琪和郭曉蓉兩人誰也說不出是什麼樣的眼神看向張琪他們，眼神中有些膽怯，又有些好奇，更多的是那種期盼的眼神，而他們心中的期盼，其實並不過分，因為他們期盼的，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家而已，從這點上看，其實和張琪一直以來的追求，是一樣的，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家，得到家庭的溫暖，只不過他們這些孩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些那種恐懼擔心神色，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被人領養走，而他們即便被領養走了，誰又能夠保證他們一定能夠幸福呢？與其說他們渴望家庭，倒不如說他們心中充滿了矛盾。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而對於他們這些孤兒而言，他們成熟的速度要遠比那些窮人家的孩子早更多更多，因為他們從剛剛懂事開始，就要承擔著那些還在溺愛中的孩子遠遠不及的一切，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父母的臂膀保護，有他們的幫助，而這些孤兒，只能依靠自己，只能依靠自己的同伴……而這種異樣的成熟，也恰恰表現在張琪的身上，如果不然，張琪也不會這麼早就獨立生活，照顧自己，追求著自己的夢想，看著這些孩子，張琪又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對了，還沒請問，您叫……」在這名福利院的崔院長帶著張琪以及郭曉蓉他們兩人來到一間並不是很大的辦公室，這名崔院長給張琪以及郭曉蓉每人倒來一杯水後，對張琪問道。
「我姓張，叫張琪……」聽到這名福利院的院長的話，坐在辦公室裡面略顯破舊的沙發上面，正在思考著外面那些孩子的張琪回過神來，急忙對她回答說道。
而聽到張琪的話，這名福利院的崔院長面上一笑，對張琪以及郭曉蓉點點頭，說道。「張先生，歡迎你們來我們福利院，不知道張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呢？能否達到規定的收養標準呢？」
「收養標準？這個……這個我們還真的不太瞭解。」聽到這名院長的話，張琪面上擠出一個曉蓉對她說道。
「是這樣，除了你們兩人必要的身份證明文件以及街道委員會的證明文件之外，收養的人必須達到三十週歲，並且一定要有經濟基礎，足以供養所領養的孩子，不然的話，我們是不會隨意讓人收養的……不知道你們……」這名崔院長說道這裡，不禁看向張琪以及郭曉蓉，似乎是在重新打量著他們什麼。
此時，張琪見到這名院長如此眼神，似乎也知道了她的意思，隨後急忙說道。「經濟基礎這絕對不是什麼問題，證件什麼的也好說，可是這年齡……我們……崔院長，不知道……」說著，張琪面上露出一種難色，隨後看了一眼郭曉蓉。
而聽到張琪的話，這名崔院長不禁點點頭，露出不出所料的笑意說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我看你們兩個結婚也不久吧，不過……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只要你們能夠對孩子好，是真心的想要收養孩子，那麼就不是什麼問題，畢竟我們也只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幸福……其他的，我們根本不在乎。」
「那……那當然是最好，實在麻煩了……」張琪聽到崔院長的話，急忙回答說道，說罷，張琪用腳輕輕的碰了碰郭曉蓉，而見到張琪如此，郭曉蓉這才回過神了，急忙站起身對這名崔院長說道。「那個……崔院長，不好意思，衛生間在什麼地方？我……」
「哦，出門直走，就在走廊的盡頭。」聽到郭曉蓉的話，這名崔院長似乎也才想起來郭曉蓉說要去衛生間的事情，隨後急忙說道。
而聽到她的話，郭曉蓉急忙站起身，而在郭曉蓉站起身後，張琪那邊也跟著站起身，說道。「我陪你去吧，順便我也上一趟，剛剛來的時候找了好久呢。」說罷，張琪轉頭看向那名崔院長繼續說道。「我們想隨便看一看，可以嗎？」
「當然……當然可以，正好我也要去找一下那些孩子的資料，這樣吧，你們先隨便看一看，等會回來了咱們再談，現在那些孩子都在前面的幾個教室裡面，至於你說的那個嬰兒，現在在三樓有護士陪著他們，等會你們回來了，我再帶你們去看看……」聽到張琪的話，這名崔院長急忙點頭說道。
可是正當張琪他們兩人還沒走出兩步，這名崔院長卻突然將他們兩人攔了下來，說道。「咱們福利院只有二層和三層，一樓和地下室都不是，所以你們不要去那兩個地方，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那些人脾氣也不小，如果惹出了麻煩對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好……好的，我們知道了，我們不會去的。」聽到崔院長的話，張琪面帶著微笑回答說道，說完張琪與郭曉蓉兩人便直徑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而在他們兩人離開後，當然是按照剛剛那名崔院長的指示順著走廊向裡面的衛生間走去，他們兩人真的是要上廁所？當然不是，只不過這個時候既然已經在做戲了，那麼當然要做全套的，如果出門就向別的地方走的話，那豈不是太明顯了？天知道有沒有人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