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多,普羅斯特回來了,羅一隨口問道:「龍族老大爺,你剛才急急忙忙是去幹什麼啊?」
「殺人,」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普羅斯特輕描淡寫地說道:「天陽的雜碎,謀害了布魯特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把他們邊境的軍營都毀了。」
啊?
羅一差點暈倒在地,龍族不愧是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啊,就算天陽這次戰敗,但軍營裡少說也得兩三萬人吧,這麼輕而易舉就把人家軍營給端了,那得多少實力?
「呃,老大爺,能不能問個問題?」
「說。」
羅一咂了咂嘴,小心的問道:「你現在是什麼實力?呃,方便的話就說說。」
「差一步到聖級!」
普羅斯特也沒做隱瞞,他話一出口震驚四座。差一步就到聖級了,難怪很隨意就毀掉了人家最後的軍隊。
「嘿嘿,嘿嘿,好厲害,」
羅一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那你帶小龍出來一定有事吧,嗯,小龍肯定是菲菲的弟弟,艾米麗阿姨的兒子。」
「羅一哥哥你認識姐姐和媽媽?我這次出來就是要去龍華城找她們的,可爺爺不放心我,所以就跟出來了,人家都八級末期實力了還被管得這麼嚴,真是的。」
八級末期!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蠻牛瞪著雙眼張著嘴巴一臉不敢相信。羅一倒是很坦然,這沒什麼不能相信的,自己連神的秘密都見過了,跟何況是這些呢。
「認識,菲菲在龍華城呢,」
羅一笑著說道,而後又看向普羅斯特:「艾米麗阿姨不是去了一趟龍族麼,怎麼你們還找她啊?」
「她回去看了看小龍就又走了,說是去菲菲那裡,唉……」
說著,普羅斯特滿面愁苦,或許是想起了他的兒子的緣故,慈愛的摸了摸小龍的腦袋。羅一見狀安慰道:「逝者已逝,就不要再多難過了,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是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兒子了,我很對不起他。不說了,小龍咱們走,去龍華城。」
「嗯,羅一哥哥再見,大家再見。」
看著普羅斯特和小龍的背影升空,羅一不禁感觸良多,有些人總是在多年後回頭才發現,自己以前犯下的錯誤已經無法彌補,終生只能背負著這種遺憾度日。
第二天早上,羅一便隨著拉文克和巴拉爾離開了暴風軍團,本來艾薇兒和小雪都要去,可羅一最後勸服了二人,讓她們在軍團裡等自己回來,至於天陽帝國目前恐怕無力再發動戰爭了。
騎在聖光騎士們的馬上的羅一暗自奇怪,教會的馬居然不同於其他馬,渾身毛色純白閃亮,而且性格極其溫順,可當它們馱著騎士們戰鬥的時候居然勇猛無比,真是奇怪。
這一路羅一感覺枯燥極了,因為其他人他不認識,巴拉爾裁判長又是個沉默寡言的傢伙,所以有時候只是跟拉文克開兩句玩笑,或者討論討論教會的事情,除此之外便是趕路。
到了光明教會,羅一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彷彿背後有一雙眼睛看著他一樣,沒有敵意,也沒什麼善意,更加奇怪的便屬教會內部。
作為光明教會的聖城,裡面本應有無數的牧師和騎士,事實上羅一在光明節之前來這裡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而現在居然冷冷清清,偶爾才能碰到一個騎士或者牧師。
「走吧,先去見見陛下。」
拉文克笑了笑,開啟了樓層內的傳送陣,而三人到達原本教宗所在的大廳時卻愣住了,只有教宗的弟子洛基一個人在裡面,見幾人進來眉間閃過一絲不快。
「陛下呢?」
巴拉爾問了一句,洛基搖搖頭說道:「老師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所有的事情目前都是我在處理。你們改日再見他吧。」
「洛基,你別太放肆,主祭大人在這裡,你居然還坐著,而且還如此蠻橫的拒絕我們,陛下可是說的明明白白,讓我們帶羅一回來見他。」一向與洛基不對盤的巴拉爾臉上終於有了表情,是憤怒。
而洛基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道:「就為了這麼一個小子你們就要打擾老師的休息,我說不準,請你們回去。」
「你……」
「好了,巴拉爾,咱們先回去。」主祭拉文克阻止了二人即將爭吵的局面,對羅一使了個眼色,然後走了出去。
羅一總感覺這個洛基怪怪的,可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只好跟在拉文克身後回到了以前自己住過的那間房。
可接下來等了好幾天,洛基都以教宗身體抱恙為由阻止了幾人,而三人隱隱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某天半夜,羅一的房間內忽然闖進了兩人,羅一下意識就要動手,卻被對方摀住了嘴。
「別吵,是我們。」
是巴拉爾的聲音,他小心的關好了門,和拉文克湊近羅一身前。
「你們怎麼來了?」
「是這樣的,」拉文克緊皺眉頭,說道:「從我們這兩天觀察來看,聖城似乎發生了一些問題,以前一些在這裡常年任職的祭祀們都不見了,而且聖城目前總共人數可能還不到五十人,而且是算上我們這些人。」
「啊?」
羅一吃了一驚,自己一行人就有二十多人,而教會的老巢居然不到五十人……這,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了。
「聽我說,」巴拉爾裁判長一臉嚴肅:「你今晚去看陛下,主祭大人接應你,我去集合騎士,以防事情有變。現在休息,快天亮的時候行動。」
「哦,那你們也睡床上吧,這樣舒服一些。」
「不用了,我冥想就可以。」拉文克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巴拉爾倒是和羅一沒有客氣,直接側臥在了床上。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羅一幾乎沒怎麼睡著,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次教會發生的異狀。
「我先出去了。」
羅一悄悄地離開了房間,拉文克和巴拉爾也行動了起來。
教宗房間門前,羅一四顧查探一下,確定沒有人監視,正打算伸手,卻忽然發現門上傳來一陣黑暗能量波動,仔細探究,他吃驚的發現這居然是一個縮小了的法陣,跟曾經巴洛克地下酒窖門上的法陣一模一樣。
還好沒動手!
羅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快步離開了門口,萬一自己動了這個法陣,那肯定會引起動靜,說不定躲在暗處的人就會知道了。
教宗的房間窗戶在這座整體建築的外邊,而且正處於外面高空神壇的左邊,羅一想了想便用德魯伊術變成鳥,然後悄無聲息地飛過神壇,從窗戶的縫隙鑽了進去。
此時天已微微發亮,藉著昏暗的光線便能看清室內的狀況,床上躺著一個人影,羅一立刻小心地靠了過去。
「誰?」
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羅一聽得出來,是教宗,於是欣喜的上前悄聲道:「教宗陛下,我是羅一。」
「你來了,」
教宗從床上坐起,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過後離開光明城,找地方躲起來……」
「為什麼啊?」
「聽我說完,你聽著就是了,」教宗一改往日的語氣,鄭重地說道:「我得到了神諭,但卻是神界戰神的神諭,神界有神祇要針對你,洛基似乎已經被他們控制,而且光明聖典已經被洛基搶走,可以說我被軟禁了。我本來叫你來是想把聖典交給你的,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躲起來以後好好修習你那本神技,不要懷疑,你那本書真的是神技,而且是吾主光明神的神技,大陸馬上要大亂了,本教或許以後就由你來振興了。」
「啊?這麼危險?」
羅一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這次的大亂究竟有多麼可怕,就連大陸上一等勢力的教會都如此悲觀,那其他人和勢力呢。
「或許比這更危險,我現在告訴一個最大的秘密,」教宗向前靠了靠,說道:「本教在大陸的地位是由一種叫做信仰之力的東西決定的,上古時期光明神遺留了光明系修煉之法,他怕大陸上再起風波,於是就留下了光明聖典。還有大預言術,大預言術修煉至極致,就連最厲害的聖者也不是對手,但唯一的缺點便是使用者的壽命問題,這你應該知道,但這種問題或許在你那本書裡會有答案和解決方法。還有就是我們發動預言術必須依靠聖典輔助,也就是要用到信仰之力,所有信眾的信仰之力都會通過各地的神像彙集於樓下聖光廣場的神像,然後再抵達大廳那座光明神戰鬥神像,最後便是聖典。」
「信仰之力?就是光明夜彌撒的時候人腦袋上冒出的細線?」
「你居然能看到,」教宗吃了一驚,而後又恍然:「也對,你修煉的東西不一樣,當然能夠看到。估計洛基是沒法發現這個秘密,而且信仰之力的用法可能不止這一種,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破解這個秘密,那對你會有天大的好處。」
「什麼好處?」
「成神!」
教宗最後說出來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清晰地落進了羅一耳朵裡,羅一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光明教會,光明神到底有多麼恐怖,居然掌握了這種令人發狂的秘密,不過教宗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啊。
教宗彷彿猜到了羅一所想,沉思了半天,解釋道:「這是神界的訊息,神界有人已經注意到了你,而他們卻無法到達凡界,所以就弄了個黑暗聖主,一是為了統一大陸,搶奪信仰之力,二則是要找尋神界降臨的另外一個神祇,但凡界的黑暗聖主應該不知道這些,他的任務應該是搶奪信仰之力,有可能在未來某一天,神界神祇會來到凡界找你,所以你的時間很少。」
「陛下看出了我的身份?」
羅一皺著眉頭,他怎麼也搞不懂,神界就算有其他神靈存在,但他們為什麼要找自己,現在來看除了戰神,他們其他人顯然對自己沒有善意。
「是的,」教宗沒有否認:「這是戰神告訴我的,你現在就離開這裡……」
彭!
一聲巨響,門被踢開,一臉怒容的洛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色大氅的人,和穿著牧師袍的人,羅一頓時驚呼出來:「二號,居然是你!」
「沒錯,」
說話的是洛基,他指了指二號和穿牧師袍的傢伙說道:「介紹一下,這是二號,這是一號。很可惜,原本的計劃得提前了。」
「是,大人!」一號和二號齊喝。
羅一頓感覺腦筋轉不過來了,指著洛基顫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黑暗聖主!」
「不錯,你可以這麼說,」洛基殘忍地笑了笑,說道:「我既是黑暗聖主,也是洛基祭祀……」
「不,他不是洛基,洛基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我怎麼這麼大意,」
教宗突然吼了起來,將羅一推到了窗邊:「快走,他是東大陸的人,就是我對你說過的那個襲擊了洛基的人,沒想到他的靈魂竟然鑽進了洛基的身體,快走!」
「黑暗牢籠!」
「光明審判!」
黑暗聖主和羅一同時出招,頓時將教宗房間內的東西毀了個趕緊。
黑暗聖主忽然笑了笑,說道:「老師,您說錯了,我就是洛基,也是黑暗聖主,您應該不清楚兩個靈魂是怎麼融合的。很抱歉,小子,你要留在這裡。」
說著,洛基掏出了光明聖典,教宗忽然撲了上去,擋在了洛基前面:「快走,他的預言術每天只能用一次,我擋住他,你快點離開。」
「可是……」
「沒什麼可是,快走!」
洛基彭的一聲將教宗踢飛,教宗撞在了牆上,生死不知。
「鐺,鐺……」
清晨來臨,教會神殿頂部的鐘聲響了起來,羅一頓時汗毛豎起。
當節日狂歡的夜晚,黑暗開始侵襲,晨鐘敲響的時候,真相便會浮現……
晨鐘敲響的時候,真相便會浮現!
羅一忽然想起了自己等人在光明節前夕來光明城的路上碰到的那個自稱至高的吟遊詩人說過的話:這是神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