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時空歸衍()
「你！路揚！？」
虛無心神大震，暗道：他還是出現了。只是他……
如果說，虛無最擔心什麼，答案一定不是天罰，也不是地母、亙天。天地之樹一反常態殺死他一個陀佛道尊分身時，他忌諱過天地之樹。但無論怎麼忌諱，都無法與長生殿意識相比較。
畢竟，從他力量產生的最初，就是一直在受長生殿意識引導。但現在呢。長生殿意識現身了，他才發現，他以往的準備似乎是多餘的。長生殿意識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那麼不可戰勝。充其量也就與天地之樹一個級別的。
可是現在。
他最忌諱的還是路揚。
為啥？
不用說，時至今日，他依舊看不透路揚身上的深淺。甚至於，覺得此刻現身的路揚，身上有種深不見底。彷彿代表了整個天地，或者說，根本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時空黑洞。
無法算計。
無法追尋。
那比起最神秘的時空河，還更多了一種完滿之感。
天地間，一切都沒有絕對。虛無是知道的，可現在，他忽然駭然地發現到，其實還是有絕對的。這個絕對在於路揚的身上！
他要生則生，他要死則死。
天地之間，任何一種力量都無法撼動，這樣凌駕於法則之上的生死限制。一切永恆，一切亙古，在他的眼前都成了一種隨時可以改變的定局。
虛無害怕那種定局。
真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有種無力。面對不可戰勝的存在面前，那種深深的挫敗。提不起勇氣的挫敗。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如看待螻蟻。
「吼！」
一瞬之間，來自心底，來自靈魂深處，聚集起來一股窒悶。讓虛無差點窒息。他沒感覺到氣勢，也沒感覺到壓迫。
但窒息何來？
源自路揚本身啊！
忍不住一吼。
才稍稍覺得有那麼點力量與勇氣的回轉。
只是，路揚淡漠地笑道：「虛無啊，玩久了，膩不膩啊。」那語氣，如此不屑。那語氣如此冷淡如冰。那語氣如此平靜。那語氣如此地讓虛無抓狂。
明明是不屑自己，卻讓自己從那如冰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一種親切。對，就是親切。彷彿就是一個歸宿，在召喚著他的歸位。
難道我還有不知的命運終點？「什麼話也不必多說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成王敗寇。現在還不是定局，你也不必裝作如此。我打敗你，同樣可以超越一切，破碎掉長生殿的秘密，也可以最終跨越過那道神秘的時空河！」虛無忍住焦灼，努力*出那一抹沉著。
「老大，你回來了！哈哈哈，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大條無視虛無的存在，直接一躍到了路揚的邊上，那份驚喜與興奮來自心底，卻是令路揚感覺到了一份久違的感動。
找回亙古記憶後。
路揚有種深深的無奈。
天地間，一切都是螻蟻。如果，不是歷經萬世輪迴，那種生死輪迴的情感經歷也化作深深烙印。只怕他在凌駕於一切的同時，也會成為那冷漠看待世間的冷血主宰。
饒是如此。
那種排不掉的螻蟻冰冷之感，還是久久縈繞。好似，什麼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本是歸宿而已。天地滅了，大不了重建就是了。
路揚討厭這種感覺。
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他是強。
但再強又如何。他還是一個人。一個需要深厚感情，需要愛博天下的人。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人啊！
幸好。回想起那些等待自己回歸的摯愛女人、親人、朋友、弟子。一抹滿足的溫暖，也會滋養他的心扉。
否則，他不知道這樣長久的「高高在上」會不會，令他瘋狂。或者忍不住，再進一次轉世輪迴呢？
大條的興奮，無疑也讓他感受到一抹暖入心扉如溫泉流淌的舒坦。那是深厚的情意，在宣洩。這個傢伙，從自己創造一切後，就誕生的第一顆大樹，支撐這天與地，在最初的日子裡，何嘗不是有著一種濃濃的兄弟情啊。
只是，正如大條所說的。
長生這傢伙，很不可愛。超級不可愛。
「恭迎時空之主駕臨天地。我主永恆金安！」
長生一掃金色的衣袍，對著路揚叩拜了下去，那樣子如臣民在叩拜帝王一般的虔誠。
路揚無奈的搖了搖頭。
揮手阻斷虛空，扶起長生。淡淡地道：「你該變一下了。這次事情完了之後，你去輪迴一下。我希望在你的身上，看到那種屬於生靈該有的情感。」
長生一下子呆住了。似懂非懂。不知該如何是好。似乎，他陷入了某種沉思。
不一會兒。
他道：「謹遵我主之令。長生這就輪迴而去。將來再歸我主膝下。」
說完，長生竟然二話不說，直接打開一道時空漩渦，隨之身軀解體，化作一束光華，穿進了漩渦之中。
而後，那頂天立地的神秘長生殿，漸漸地模糊起來，逐漸消失無蹤……
「啊……這傢伙。」
大條一聲驚呼，：「這傢伙也太急了吧……」
路揚也是苦笑。
長生這傢伙本身就是長生殿的意識。雖強大無比，但身上少了一種生靈的情感。自己也是想讓他改變一下。沒想到他卻這麼急的，按部就班地進入了輪迴了……
虛無已經傻了。
完全傻了。
「時空之主？什麼是時空之主？一句話，就令長生意識，進入了輪迴？」
「你要打敗我？」
親切的話語，宛如一股春風撲面而來，進入了虛無的心頭。虛無神情一震，驚得大退三步。一個不留神，路揚居然就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竟然毫無反應。
「啊……」
「是的！我要打敗你！」虛無還是點頭道。
「你沒有機會！」路揚不怒不火，甚至一臉溫和。之前的冰冷，似乎都蕩然無存了。好似看待一個老友。
寬慰般地說道：「這樣吧。我就站在這裡，如果你能撼動我一個腳步。我讓你的實力擴增百倍如何？如果不行，不好意思。你的命運終點已經被我改了，你只能成就命運終點去了。」
「不！怎麼可能。你怎麼能改變我的命運終點。我的命運終點在亙古，你怎麼能改變……」虛無急得直跳腳，暴躁地怒吼著。
「哼哼，沒見識。知道什麼叫時空之主嗎？我告訴你吧。長生殿是時空之主所創，混沌天也是，亙古世界還是，就連著天地世界的一切都是。時空之主，才是天地世界之上，唯一的絕對。他的念頭，豈能是你一個虛無所能想像的？好笑的是，你居然敢挑戰？活得不耐煩了……」大條不屑地道。
「不！這不可能……」虛無還是不信。呆滯地念叨著。
事實，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這正如一個人，千方百計用了一生的時間去設定種種計策，用了一生的時間，要去謀奪終生最後的目的。到頭來，才發現，這個目的永遠不能大成。甚至於，發現自己認為絕對高明的算計，在人眼裡成了小丑的打鬧。這如何能受得了？
虛無是亙古不假。
他也有強烈的自尊心啊。如果不是，他也不會不服長生殿控制一切，想要破碎最深的秘密了。這樣的行為不能等同於邪惡。
換做另一個人來，說不定也會選擇如此做。
很顯然。
虛無要失敗。而且失敗得很徹底。
不是他所作錯了。而是他不知道其實他要反抗的不是一座長生殿。而是一個創造一切的主宰。
甚至說，是創造了他虛無的至高存在。
所以，他能不敗嗎？「啊……」
虛無瘋狂了。
現實的打擊，化作最瘋狂的意念，衝擊著靈魂。化作最後一次超越一切的瘋狂力量。這一次瘋狂地爆湧，令大條也為之色變。
如果虛無追求的是力量。那麼這一瞬間他其實實現了。因為他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他巔峰的十倍。
這種力量甚至可以破開天地之數的可怕防禦了。能夠摧枯拉朽地將大條送進可怕的封印之中，永不見天日。
這一股力量，瘋狂地咆哮著。此時，虛無放棄了一切亙古天寶。將力量匯聚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當做了那最後的神兵——銀河之槍！
去勢無匹，匪夷所思。
已經超越了想像……
「轟」
那一點尖端，就好似天地大開之前，本源的一點壓縮極致的爆發。可以創造天地，也可以毀滅天地。
這一點，結實地轟在了路揚的胸膛。
山靜了。水停了。星辰頓住了。唯有那，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兒化作漫天的精靈，輕輕吹起了一手輕快的旋律，灑遍天地，奏響了一曲歡快的歌謠！
這是一抹生動的畫卷。美得令路揚，也不忍心地打開他。
輕輕地推開點在胸口的銀河之槍。時空的主宰力量，輕輕散開，銀河之槍伴隨著虛無的身軀，輕輕地散開來……
路揚微微一歎，有些感慨。
從口袋裡摸出根煙來，點上。一口眼前，宣洩著……
淡淡歎道：「一切都結束了。但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揮手指點虛空。混沌天裡，那正在煉製破塵天丹的丹爐，驟然飄出了十六顆圓溜溜地丹藥。無端地浮現在了相隔遙遠虛空的路揚的手中。
「老大……」
「不必說了。事情是結束了。但天地在運行。也該還一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了。……走，跟我上道境去。我的親人，你的嫂子們在等我呢，估計望穿秋水了。哈哈……」「哈哈……好咧…」……
下一刻。
短短的時間裡，天地九方九顆星辰突然冒了出來。
九道天地聖獸的影子，各自盤踞一方。
隨之而來，天地間，朗朗傳誦著，威嚴的令喻……
「東方主宰軒轅黃帝！」
「西方主宰萬宗天！」
「南方主宰鳳殤！」
「北方主宰彩虹女！」
「中央主宰藏玄！」
「東南主宰蘇晚雲！」
「東北主宰銀光戰帝！」
「西南主宰雪蘭夫人！」
「西北主宰九天玄女！」
主宰歸位，天地大同！永恆得昌，千秋萬世！
不知多少年歲月，漫漫流逝。天地間完全平和下來，一幅大好時空清平。
浩瀚的虛空之中。
驟然浮現了路揚以及蘇晚雲、彩虹女（雨晗）、雪蘭夫人的身影，似在朝著一某個方向而去。突然之間。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少爺，您不能把我丟下啊，我是您的丫鬟，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所謂丫鬟俏麗，清秀動人，人世間又豈有比得上，終身跟在時空主宰身邊的黑丫？雖不是主宰，但更勝主宰……
「吼！」
又一聲虎吼傳來……
虛空中跨出一頭白色的老虎。
一邊跨越，一邊大吼：「老大，別忘了我！尋找新的平衡掌控紅塵天網，算我一份，我好奇無限的日子裡，誰能與我平起平坐。你說什麼也不能拋下我……」「啊…白毛也來了……哈哈……」「走。那就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