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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文 / 皓皓

.    清涼譴責我的背叛,我說,你是那鬍子拉渣的夕陽武士嘛,我該去西天取經去了。清涼冷笑著說:你找到師父了?我說:找到白龍馬了。

    清涼再次評價我花心,我吐了口血說:不會吧,在兩男人中選擇。

    我回擊他貪心,告訴他把愛情友情合在一起就是貪,最後會同時失去。

    我和小馬回到一所城郊大學外的清吧。大學外緊挨著一所中學,在那裡他失去初戀,我失去自信,於是我們都選擇從那裡開始。

    開始歸零和蛻變。

    那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密林荒山中,方圓數里無人煙,鳥語花香,像少林寺或全真觀。要找到那裡也很難,地圖上基本體現不出來,小道蜿蜒,猶如八卦陣,洞中天。一次中學食堂大火,半小時師生奮力撲救才致脫險,這時十一輛消防車姍姍而來,頗為壯觀,原來集體迷路了。群眾不停報火警,消防車有去無回,只得出了一台又一台。最後一見現場,消防隊七竅生煙的說:這麼點火還催我們來,不是已經熄了麼?師生欲哭無淚。

    我給小馬談了番經歷,發現他有個極大的優點,就是極度會肯定別人,他會告訴別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不用內疚和後悔,我們應該往前看,云云。因為他夠專心,所以他可以否定一切人來肯定你。這和清涼的專情頗為相似,可惜清涼的專情都是對女子的,而且會引起別人的心理壓力,而小馬式專注會令你徹底放鬆,讓你暴露本性。

    我高度讚美了他,我說:你簡直是魔鬼,不是,是魔鬼中的魔頭!任何人有**就會在你面前極度膨脹,如果是邪念,非自毀不可;如果是善念,那就有福於天下了。

    小馬很清醒,笑說:接受你的催眠!

    我笑了,說:你怎麼練成這種修為的?

    小馬咧嘴笑說:空杯思想,我的故事倒給你倒完了,還是被你按了「快進」鍵的,現在你說什麼,我沒有成見,只能說好了。

    我說:那你現在有什麼**?

    小馬說:你既然是為人民服務的人,我就為你服務吧,等於一起為人民服務。

    我嘿嘿笑了,發現世界上的所有事幾乎都可以談的,只是人在作怪,人佔有資源,如果都可以商量,那不就是**麼?何必講資本講戰爭?這個人簡直是上天降下的雲彩,簡稱觔斗雲,豬八戒當然會說:好大的棉花糖呀!只有唐僧才會那麼明智,說:難道是悟空?

    小馬完全同意,說:好大的棉花糖,是豬八戒說的,你是唐僧嘛。

    我們喝到冰塊化成了水,水幾乎成了蒸汽才離開。

    小馬是個意志力如鐵的人,隨時可以戒煙,也隨時可以點上。一切的標準真是以朋友的好惡為標準,我很努力的發現他的弱點,他坦誠相告,說自己容易滿足。隨欲而安,不顧忌別人的看法。

    我說那是優點呀!我剛好不易滿足,凡事只求心安,犧牲再大付出再多也不計較,特別在乎別人的看法,簡直是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小馬說:我們可以互補,做朋友。

    我說:我不需要朋友,我只需要一個兄弟,維持三到五年的事業就行,完了我也純談感情去,我欠人太多。

    小馬笑說:行,我幫你還?

    我謝絕道:不用,你還是幫我做事業吧?欠人的東西我自己還。

    我們找到了默契,總部設在青羊宮旁的露天茶館,一棵歪脖子老槐樹從平瓦房破頂而出,圍繞老樹架了個天井大涼棚,下設數十個座位,穿風蔽陽,四季幽涼,簡直是處於鬧市的天堂。屋主是個學者,過早退出學術界,為了家庭下海從商。茶客多以頭髮班白的老者居多,短袖蒲扇,花鏡古書,談天說地,衡古論今,把成都的靈秀書氣劃了一塊,獨攬院中。仙者多,自然販夫走卒漸多,品兩塊桂花糕,喝一口毛峰茶。太上老君在其側,杜甫八仙在其周,人傑地靈,不近俗務,美在其中。

    成都市茶館全國有名,成都人愛茶天下皆知。言喝茶其實不是真喝茶,而是怡情養性,安神修心。此外,交友會朋,談經論道,說商議宦,三教九流,龍蛇其間,和qq群一樣。

    小馬奇怪我在那裡修行,我解釋說:隱於市嘛。週末帶本書,一氣讀完,聽聽成都的老歷史,看看別人的生活,議議現今的世情人心,比學校讀書好多了,社會大學嘛。

    小馬同意。

    同意的代價很大,小馬的家距離這個茶館,等於把成都劃個對角線,我距離那裡只要五分鐘。

    小馬覺得很挑戰,很快樂的答應了。我們開始了暢談,一談就是幾個月,十四偶爾也來,每來必打破茶碗,十四習慣了在教室前仰後合;清涼也來,攜女友來,覺得不是個花前月下美女如雲的場所,索然消失;十三與十五來,必扯一局麻將桌,終不能習慣茶客的白眼告退。其他朋友也來,行雲流水,似乎靠我們要形成一股茶客新勢力。老闆兒子小龍,即是屋主的兒子沒到大學年齡,孟母三遷,受父親影響亦文亦商,對大學生很好奇,彷彿大清百姓初見洋人,開始遠窺斜探,後來熟了,偶爾談談,見我朋友若其親。令我幾分得意,亦幾分親近。

    當茶館遍佈我方勢力,老闆開始和我們商量,要我們移座對街,樹下單獨幾小桌,因我們來友均高聲攀談,影響生意。我欣然答應,覺得那感覺有些像古代書院。可是,當我們移到對街時,發現常來的只有我和小馬。

    我微笑著說:友情也這麼不可靠?看來我是錯了。

    小馬評價我眼光中有殺氣,我同意。

    一天我獨自在茶館等小馬,看槐樹敗葉片片下落,落進茶水也懶得去拾。茶館為了追隨經濟形式的發展已經改為錄像廳,這段來的茶客雜亂得很,有擔夫、果農、小販、閒人、外地騙子(專業的)、和尚道士、有幾個橫財的小老闆、隨同在側的中年妖艷女。有書卷氣的象棋老人已無蹤影,有豐富閱歷的正宗老成都侃客也噤若寒蟬,意興蕭索。飛奔來去的小兒男兒女,穿梭覓食的土狗,讓一切充滿古城厚重的韻致,卻令人心緒煩亂。

    我伸個懶腰,回顧半生,心情煩躁,意興闌珊,覺得自己一無所成。隔壁正在講古今四川籍領袖,那人戴副深色寬邊眼鏡,花白頭髮,衣衫陳舊,倒還乾淨,像一個落魄中學教師。他講得頗有幾分精彩,不過有些迷信成分,顯得不倫不類。圍坐人群呵呵連聲,有笑有歎,深信不疑。

    家鄉人對家鄉偉人還是有感情的,偉人嘛當然應該和神秘的命運連在一起。

    可我的命運呢?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我以為是小馬,沒回頭徑直指了指前座,擦身一股濃重汗味,我皺了皺眉,才發現那人是個老道士。

    那道士髮型很像「馬克思」,滿頭白髮,看去沒有九十歲也有八十歲,臉色紅潤賽過嬰兒,眼角額頭沒有一絲皺紋,眼睛更是瑩光飽滿,明亮似珠,令人油然生敬。他一直笑容可掬,很隨便很輕鬆彷彿老友般在我面前坐下。

    就算不是因為好奇,因為他的年齡我也不會不滿於色,我笑說:道長要給我算命?

    他一直笑嘻嘻,老闆兒子小龍怒沖衝過來,說:走走走!那道士笑著不起身。小龍見我不反感,微一打量,恍然大悟說:哦!對頭!就是這個老頭前兩天在問你呢!

    我一愣,小龍絕不會騙身為老主顧的我,再看他也不像演雙簧的開玩笑。我奇怪的問:道長,你找我?是不是我啊?小龍弄錯了。

    老道撣了撣髒得看不出顏色的道袍,笑說:小兄弟,討杯茶喝行不行?

    我釋然,見周圍的人都在看我,不想招搖,遂叫小龍加一杯,茶很便宜,一元一杯,茶館保持這個價永不漲價,直到倒閉為止。

    道士端起茶碗,嗅了嗅茶氣,說:好香啊!

    那是成都著名的蓋碗茶,瓷碗鐵托,碗身扁平,聽那道士口音也是四川人,為何對蓋碗茶這麼讚賞,敢情是很久沒喝過茶了?

    我自動摸出十元鈔票遞給他,他連連推開,笑說:不不不,不要。

    我有些不耐煩了,小龍經過,幫他解釋說:這老頭不要錢的。

    我點頭說:一會我朋友要來。道長這茶我請客,你看等會是不是麻煩你讓讓?

    道士笑著望我,說:你記不得我了?我們見過。

    我哦哦兩聲,臉上作恍然大悟狀,大腦飛速轉動,他一提醒,我依稀記得是好像見過,是在哪呢?

    我有些警醒,是催眠還是氣功還是?為什麼他說見過,我沒有地點印象,卻認同他的說法?

    小馬還沒來,我擺脫不開這個絮絮叨叨的道士,有些心煩,我起身說:你先坐會,我上廁所。

    廁所很遠,估計我回來,小馬也來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其勸退。

    老道士一笑,說:我也同去,你朋友快來了。上廁所回來我就走。

    我暗歎了口氣。

    老道士在我身邊緩行,我遞煙給他,他搖手拒絕了。走開茶館,我心情輕鬆了些,問:道長,我們在哪裡見過?青羊宮裡嗎?

    離茶館不遠就是青羊宮,我估計自己在道觀裡見過其人。

    老道頑皮一笑,說:哈哈,全忘了?

    我有些尷尬,說:對不起,確實忘了。

    老道說:記不起沒關係,你要小心啊!有本書你千萬不能看。

    我說:什麼書?

    老道說:叫《無字玄經》。並用長長的指甲在掌上比劃給我看。

    我懷疑的問:在哪裡有賣?

    老道說:反正你不能看。

    我說:是關於什麼的書?

    老道神色嚴肅的說:你記著不用看就行。其他的別管。

    我說:要是我不小心看了呢?

    老道一下站住,我倒嚇了一跳,他臉色鄭重得像煞有其事,說:如果看了,你眼睛會瞎!

    我目瞪口呆,心想剛請你喝了茶就詛咒我?看這道士是瘋非瘋,還是遠離的好。

    我點點頭,上完廁所回來,我認為他該離開了,遂問:道長,你沒其他什麼事了吧?

    老道嘻嘻笑說:你不用煩惱,你這輩子,很好,很好。

    我轉煩為喜,說:是麼?

    老道說:你是不是有先知能力,你是不是右胸有時會癢,你是不是夢見過太上老君和你吵架?

    這一串話象驚雷炸在耳邊,句句話對,字字皆真,這是我即使對朋友也不會說的話。我臉如土色,驚異的凝視著他。

    他嘿嘿笑說:你上輩子你還記得嗎?

    我不能回答,只是直愣愣的盯著他。

    他嚴肅的說:你上輩子的事,忘記了最好,是了不起呵,是了不起,可惜!可惜!可惜!死得太慘!沒有得道。

    我大腦轟的一聲,閃過一團亂畫,像放電影中途閃動的或黑白或彩色或符號或光球的圖像。我幾乎覺得有些恐怖了,又覺得似乎他說得都對,

    我無法反駁。

    老道輕輕拍了下我的頭,說:忘了吧,先忘了,不用記得。

    他手掌溫暖柔軟,像長輩拍打我的頭頂,我忽然眼眶濕潤了,想起了兒時,許許多多對我好的親人和長輩。

    老道說:不是仙,就是妖;不是神,就是魔,好好把握啊。

    我覺得他的話似乎藏著什麼禪機,我無法分辨。

    老道說:我先走了。

    我駭然問:道長,你是誰?

    他走得很快,幾步出了小巷,茶館在巷子近出口處,我追出幾步,不見那道士身影。

    回頭見小馬正站茶館邊,詫異的望著我,我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小馬說:你在跑什麼?

    我說:我在追一個道士。

    小馬狐疑的問:誰?

    我說:我才追他出巷口,你先到了,沒看見?

    小馬說:哪有道士?

    我問小龍:你總看見那道士了吧?

    小龍皺眉問我:誰?

    我沒好氣的指向我的茶桌。

    茶桌上擺著兩杯茶,一杯我的,一杯道士的。

    小馬說:我剛點的呀?小龍說你坐這裡。

    我幾乎呆了,我問小龍:你剛才也看見的,那個老道士呢?

    小龍說:什麼道士?哪來的道士?你不是上了個廁所嗎?廁所裡看見的道士?

    我沉住氣,說:你今天一直沒看見道士?

    小龍對周圍茶客說:喂,你們剛才看見一個道士沒?這位大哥可能被騙了錢。

    茶客紛紛搖頭:剛才沒有道士呀?有人插了一句:前天好像有個女道姑。

    小馬也跟著緊張的問:你被騙了錢?

    我搖搖頭,陽光很柔和,天氣還很冷,我站在樹影中,風透層衣,頗有涼意。

    我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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