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冷風加雜著雪花就像是小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臉上,疼痛卻又不敢大聲呼喊,蒂娜、伊利丹、山姆和一名高等精靈衛士作為第一批前往主戰場的法師學員尾隨在對伍的後方。
看到隊伍停止前進,四人策馬來到指揮官身旁。也許因為經常騎馬,那是個微微有些羅圈腿,身披古銅色重甲,有著一臉絡腮鬍和墨綠色短髮的獨眼男子,他此時拄著趁手的雙手大劍,目光陰冷的注視著面前這個已然被冰雪覆蓋的巨大山谷。
蒂娜有些疑惑的問道:「指揮官閣下,為什麼要停止隊伍的前進,按照計劃,在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必須穿越這個狹短的通道,可是現在已經接近黃昏了!」
黃昏,就是黃宏來了也只是個錘子,他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眼四人,隨即極為不屑的冷哼道:「我奉勸幾位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還不如操心自己怎麼把頭縮回去。省得風雪太大迷失路徑做了巨魔的腹中餐點!」
蒂娜一怔,有些詫異這獨眼男的過激反應,難道喝了蒙牛致癌奶麼,怎麼好端端的惡語相向?
山姆極為不滿,他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指揮官先生,我們也是好心詢問,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你這樣的做法,似乎不是一個軍人應該有的吧?」
卡卡西,哦不是,獨眼男氣極反笑道:「小子,我開始參軍立功的時候你連娘胎都沒出現呢,不過是學了兩個月的花花招數罷了,你以為可以凌駕在我幾十年的生死搏殺之上麼?幫助,哼,你們現在趕快死掉,替我節省下一些軍糧和四匹戰馬,就是現在的你們能為聯盟做出的最大貢獻!」
蒂娜三人面面相覷,還是別貢獻了吧?不過那名高等精靈衛士的心理素質還真是高啊,被人如此的輕視,他居然面色依舊平靜,就好像沒聽到一般,讓人不由得暗挑大指。只是看著三個學員都看著自己,衛兵一愣,用手中的長矛在雪地上寫道:「有什麼事麼?不好意思,我天生雙耳失聰。」
伊利丹臉一黑,真聽不見啊,難怪淡定的和度娘一樣。果然,無知者最是無畏和無怒。
只是等隊伍穿過通道,來到預定地點的時候,那裡卻多了一群原始的野雪人。這些據說和人類同根同源的生物此時正在五體投地祭拜著什麼神靈,隱約之間伊利丹忽然覺得內心之中在醞釀著什麼,只是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倏忽之間,再難尋覓。
指揮官顯然並沒有將這些渾身長滿毛髮,揮舞著石斧木棍,更多還是憑借身體本能在作戰的落後生物放在眼裡,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大劍,一馬當先的衝了過去。而在他的身後,快被凍僵的士兵齊齊發出怒吼聲,爭先恐後的展開進攻。
有人說,現實是最無情的。而就在這裡,指揮官遭遇了最無情的打擊。全套重甲披身的指揮官再加上高速跑動的駿馬,令人驚駭的衝撞之力帶起了勢如破竹的突破,然而,那面前那個看起來極為笨拙的雪人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木棒,朝著衝擊而來的指揮官狠狠的砸了過去,其速之快,力道之大,居然蕩平了腳下的雪地。
指揮官冷笑道:「真是愚蠢,居然妄想以**之軀對抗鋼鐵洪流!」然而當他手中的大劍與木棒相碰撞時,他忽然感覺到虎口一陣發麻,整個人顯些被一股大力掀飛,他勉強將這股力道牽引到胯下的軍馬身上,然而下一刻他感到腳下一軟,低頭一瞧,卻是戰馬已然七竅流血,暴斃而亡,獨眼男大驚失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恐怖木棒的落下,然而下一刻響起的卻是雪人驚恐的尖叫聲。
指揮官心中一動,抬頭一看,卻正好看見方才兇猛暴唳的雪人此時正不停的在雪地裡打滾,妄圖打消外形酷似淡粉色火焰的奧術元素腐蝕。然而就如同人不可能用手掌驅趕空氣,雪人同樣無法消除奧術元素無形的腐蝕。
指揮官怔怔的看著已然被燒成焦炭的雪人,忽然覺得內心深處升起一股難以扼制的恐懼,現現想想看,片刻之前自己所說的只會動嘴皮子的法師,這時卻救了自己,這真的是一種難言的羞惱。
戰鬥持續了半刻鐘,在付出了近百名人類士兵死亡的代價後,二十三名雪人才被完全誅殺。想想看,真是恐怖,五千名士兵圍攻二十三個雪人,在騎兵衝擊,弓箭手壓制,長矛兵刺殺,刀盾手防禦的絕對優勢下,居然還付出了四倍的傷亡代價!
安營的過程也並不很順利,因為沒有後給運輸的保障,所以他們只是帶了很少一部分帳篷,而且根本沒有棉被毛毯之類的御寒物資,稍稍令人欣慰的是引火的火石和乾枯的木材並不缺少。在這樣的大雪天裡,躲在遮擋風雪的帳篷中,找找塊大青石鑿成凹陷的鍋形,再鏟一些雪融化成水,就著略硬的乾糧,苦中做樂,倒也是蠻愜意的。
因為遭遇雪人時的神勇表現,伊利丹四人不用擠在狹小的士兵帳篷中,而特別優待的住在相對來說很寬敞的小型帳篷中。蒂娜依偎在伊利丹的懷中,透過些許縫隙看著凍的打顫的站崗士兵,有些不忍的說:「尤迪安,山姆,其實本來還可以再多住幾個人的。」
伊利丹輕撫了一下她的長髮,輕聲道:「我也想邀請他們躲避風雪,可是無一不被拒絕了。我想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一是因為對強者的尊敬,不願打擾;二是因為恐懼。」山姆有些迷糊:「恐懼?為什麼?我們都是同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