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女皇椒房。
伊利丹呼吸有些沉重,他看著窗前落地式的一面大鏡子,心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既有對薩格拉斯無敵實力的恐懼,也有怕被惡魔之主看破自己內心的恐慌,不過更多的確是一種茫然,一種對未來的無所適從。事實上,從進到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這種情緒就未曾離開過他。
那是因為靈魂感受到了一種壓抑,任他試驗各種方法都無法擺脫的一種壓抑。而且冥冥之中似乎還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時刻對他怒吼著:「放下戒備!放下尊嚴!尊崇惡魔!」這是一種幻覺,一種實力被極度壓制所產生的幻覺,而這種幻覺又幫助他滋生了茫然。可是在這裡,薩格拉斯並不是以真身而存在,而是一種類投影,也只有這種類似與幻象一樣的東西,才能夠支持惡魔之主在不借助傳送陣的情況下降臨艾澤拉斯。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實力不足百一的幻象所附帶的壓力,卻逼迫的伊利丹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那麼完整的惡魔之主,黑暗泰坦的真身,他又該如何恐怖呢?伊利丹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都有些不敢想像了,不過從他的胸腹之間忽然升起一股狂暴至極的熱流,這股熱流瞬間撕破他的能量循環路線,直逼他的腦海,伊利丹大驚,大腦那是何等脆弱的存在?普通人若是受到輕微的震盪,都有可能頭部受損,禍及終生。
不過這股熱流最終只流經了腦垂體,它停在了那裡,然後緩緩消失,伊利丹隱約可以感覺到它好像凝結成了一個晶體,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大腦灰質皮層。他無語的捏著拳頭,尼瑪,老紙天生就是小受的命麼?老是被插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冥冥之中他感覺到,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他的茫然瞬時間煙消雲散,看著那面鏡子的眼神也不再充滿恐懼,他盡量保持著平靜,以他半神巔峰的實力努力的平視著鏡子中驀然出現的一團黑影。
那是一種極致的黑,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被某些幻想科學家認為可以作為人類定居點的黑洞。任憑伊利丹如何努力的去看,他都無法分清那個黑影的形狀和面目。一旁的艾薩拉跪伏於地,她就像是一個禮拜神靈的信徒,五體投地,恭敬地呼喊道:「薩格拉斯大人永恆!您必將征服整個宇宙!」
伊利丹一怔,他趕忙也跪了下來,對艾薩拉他或許還有拿捏姿態的資本,但是面對這位恐怖之極的惡魔之主,目前的他只有被秒殺的份。黑影毫無動靜,他就那樣的保持著沉默,艾薩拉和伊利丹也不敢輕動,他們以頭觸地,不敢直視。
一刻。
兩刻。
三刻。
黑影沉默了三刻鐘,這才輕聲道:「你就是伊利丹*怒風?很不錯的資質,我決定賜予你惡魔的高貴身份,你可願意麼?」伊利丹一怔,他搓了搓有些酸麻的大腿,無奈的看著艾薩拉,怎麼感覺人家不是在裝深沉,培養氣氛,而是延遲太大了呢?他趕忙恭聲道:「為了力量,伊利丹無所不為,多謝薩格拉斯大人的賞賜!」
黑影點了點頭,看起來十分滿意伊利丹的表態,他忽然一陣急速抖動,緊接著一團火焰穿過鏡子,驀然鑽進伊利丹琥珀色的雙眼,他大驚,下意識的用手去揉,黑影卻阻止道:「放下戒備!放下尊嚴!尊崇惡魔!」伊利丹一怔,怎麼感覺這句話這麼耳熟呢?然而那團火焰卻燒的他尖聲慘叫,他捂著臉頰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一旁的艾薩拉卻羨慕的流著口水,惡魔的強大無需介紹,哪個職業修煉者不夢寐以求自己更加強大呢?
伊利丹倒在地上,面上痛苦的好像扶了摔倒的老太太,心裡卻大呼僥倖。方纔那一道火焰不僅腐蝕著他的眼睛,更向他的內心身處燒了過去,而一旦被腐蝕了心靈,那麼從此以後他也就淪落到了埃辛諾斯的地步,成為薩格拉斯的鷹犬爪牙。不過那道霸道之極的火焰精髓卻被他剛剛凝結的腦垂體晶體所吸收了,只留下一道有形無質的火焰在他眼中貌似猖狂的燃燒著。黑影呵呵的發出輕笑的聲音,伊利丹勉強爬起身來,雙目中燃燒著駭然的紅色火焰,口中冒著黑煙,他沉聲道:「多謝主人的賞賜,伊利丹必將永世效忠於您!燃燒軍團一定能征服整個宇宙!」
黑影不置可否,他緩緩的消失了,伊利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對身邊的艾薩拉說:「主人的恐怖真是不可想像,女皇陛下想必也心存懼怕吧?」艾薩拉粲然一笑:「燃燒軍團必定能將我們的奧術魔法修為推升到不可想像的地步,跟隨薩格拉斯大人的腳步才能保存姓名,這是毋庸置疑的!為此,即便再怎麼恐懼,也是可以接受的!」
伊利丹點了點頭,今天若不是有那個古怪的晶體,只怕自己也會和艾薩拉一樣,已經淪為惡魔之主的奴隸,供其驅使了,薩格拉斯,那的確不是凡人憑借肉身可以抵抗的存在。不過他的心中也劃過一絲悲哀和無奈,繞了這麼多圈,最終自己還是走上了伊利丹的老路,成了一名臭名昭著的惡魔獵手!是啊,是惡魔基質的獵手,呵呵,多麼令人熱血沸騰的職業!那麼自己的第一次獻祭,要以誰來作為祭品呢?
風嗚嗚的刮了起來,樹枝搖動,花園的水池蕩起陣陣漣漪,法斯琪攏了攏被吹散的長髮,望著水中的倒影,那是多麼美麗的一個女子啊!伊利丹把玩著手中的薩格拉斯印記,這是每一位燃燒軍團的成員所必需要攜帶的,而且根據身份地位不同,這個印記有不同的功能和權限,伊利丹點了點頭,這也算是規範化管理了,這麼大一個跨星球的恐怖組織若是沒有這麼點規則,它也不會生存如此之久的。
法斯琪忽然說:「伊利丹大人,其實我最初是被派遣到您身邊監視,並且一旦發現您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就會伺機刺殺您的。」伊利丹一怔,他將手掌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語氣飄忽不定的說:「那麼,現在你如此坦白,不怕我殺了你麼?還是說,你吃定了我不會冒著被女皇陛下處罰的風險而斬殺你?」法斯琪搖了搖頭,並無半句為自己解釋的意思,她緩緩抬起頭來,雙眸不見半分恐懼與絕望,她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伊利丹的面頰,旋即有些滿足而又帶著無限欣喜閉上雙眼,似乎此生再無什麼遺憾了。
伊利丹表情越發冰冷,他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充滿殺意:「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麼?回答我的問題!」法斯琪緊閉雙眼,她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笑意:「因為我不能允許自己欺騙您啊!絕不允許!」她忽然指著水池中的倒影,輕聲道:「伊利丹大人,請在我死之後,將我和我的倒影合而為一好麼?那樣的話,我就能在這裡一直看著您了!」伊利丹眉頭微皺:「看來你並不知道,影子裡有靈魂,如果合而為一,身體的靈魂會與它相沖,從而全部毀滅!」法斯琪搖了搖頭:「不,我知道。哈維斯大人雖然孤傲,但是也曾經對我們講授過這些知識,毀滅並不是發生在瞬間,它需要近一百年的痛苦過程才會完成!」
哈維斯是目前為止上等精靈裡公認的最強者,他已經被女皇艾薩拉派遣到灰谷高塔尋找可以替代永恆之井的能量來源。
伊利丹眉頭輕佻,他在手心裡吹了口氣,伸長手臂扼住女孩修長的脖頸:「既然你已經做好準備了,那麼就接受屬於伊利丹的懲罰吧!」風越來越大了,法斯琪閉上眼睛,臉上忽然感覺到一點濕潤,她伸手去摸,下雨了麼?
ps:明天可能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