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風的心情異常沉重,他還以為只要自己離開了朝廷這個是非之地,就能解除皇室對自己的猜忌,自己就安全了,沒有想到太后還是不放過他。
「皇上知道嗎?」王之風問。
「皇上當時並不在場,不過,我和李大人也想過,皇上應該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要不然,像你這樣的重臣,又是當朝駙馬,太后也是不敢擅自做主的。」楊一清道。
「她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找來的是你們?」王之風心如刀絞。
「我們也問過太后,太后說,她知道我們三人關係密切,只有我們出面下毒,你才不會懷疑,其他的人來做這件事情,是瞞不過你的。一旦事情敗露,只怕你會狗急跳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李東陽道。
王之風冷笑一聲:「太后肯定還將這件事情扯在你們身上吧,要是你們不按照她說的辦,你們就是我的同夥,只有把我除去才能洗脫你們的嫌疑,是吧?」
李東陽低頭道:「王大人,一開始我並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後來,我們想,太后確實說得有道理,你的武功冠絕天下,要是你也野心鼓脹,朝野上下,當真是沒有人能制得了你的。」
「你們就這樣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要除去我?難道你們就不怕殺錯了好人,草菅人命?」王之風憤怒地說。
「證據也是有的,你和你的夫人的武功就是最好的證據。退一萬步說,為了大明的江山,就算錯殺一兩個好人,那也是值得的。」李東陽嚴肅的說。
王之風淒涼地笑了幾聲:「這就是深受朝野愛戴、正直無私、愛民如子的青天大人,怎麼會是你們?我怎麼會認識你們?我怎麼會自以為與你們肝膽相照?」
王之風盛怒之下,一掌將亭子裡的凳子拍得粉碎。
「王大人,如果你心裡不平,我和楊大人性命在此,隨便你取去,也好讓我們良心稍安。」李東陽閉上了眼睛。
王之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楊一清和李東陽想去扶他,他手一摔,將他們掙脫,痛苦地道:「你們走吧,我不要再見到你們。」
李東陽和楊一清驚愕地看著他「王大人,你這是要到哪去?」
「你們既然知道鶴頂紅是天下第一奇毒,還怕我能逃脫嗎?」王之風厭惡地說,「你們也給我留一絲尊嚴吧,我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遂你們的心願。」
李東陽和楊一清還想說什麼,王之風吼道:「快滾--」
兩人起身,心情沉重地向京城方向走去。
李東陽和楊一清來到太后寢宮,太后看到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事情已經辦妥。
「李愛卿、楊愛卿,辛苦了。」
兩人都不想多說一句話。
太后一一問清了所有的細節,得知他們並未親眼看到王之風死去,頗為不滿地道:「沒有親眼看到他死去,又怎能真的證明他就死了呢?」
李東陽本來對除去王之風就很不情願,現在聽太后有責怪之意,十分惱火,道:「太后,微臣年事已高,已經不能為朝廷出力了,明日就懇請皇上准老臣告老還鄉。」
楊一清連忙解圍道:「太后,鶴頂紅是天下第一奇毒,一滴就能毒死一頭大水牛,他喝下毒酒,豈能有逃脫的機會?」
太后道:「哀家並不是責怪兩位卿家,只是他武功太過高強,沒有親眼見到他死去,哀家終是放心不下。」
楊一清道:「既是如此,微臣馬上派人去查找他的屍體就是。」
「公主駕到--」太后寢宮門口,一個太監高聲喝道。
太后、李東陽和楊一清都嚇了一大跳,難道是王之風未死之際,已經將他的死因告訴了長樂她們,她現在回來報仇了?沒有等他們多想,長樂就已闖進了宮來。
「你、你、你,你回來做甚?」太后遲疑地問。
「兒臣參見母后。」長樂參拜太后後,道,「駙馬在二十里亭與李大人和楊大人見面後,一直沒有回來,我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兒臣回來找李大人和楊大人,問問他們駙馬到底去了哪兒?是不是皇兄下召將駙馬召回來了?」
太后等人聽到她們並沒有見著王之風,長樂也不是回來報仇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知道李卿家和楊卿家在哀家這裡?」太后不放心地問。
長樂笑道:「兒臣已去過兩位大人府上,他們的家眷說,李大人和楊大人尚未回府。兒臣想他們必是在宮裡,進宮一問,才知道他們來拜見母后,兒臣這就來了。」
在長樂回答太后之機,李東陽和楊一清鄂豫皖飛快地轉著,想著說辭,待長樂回答完太后的話,又向他們提及王之風的去向時,李東陽道:「公主,微臣和楊大人與駙馬別過之後,駙馬就來追你們了,你們沒有見到他嗎?這可奇怪了。是不是走岔了路??」
長樂驚訝道:「走岔路?這怎麼可能?京城到寧波府,在二十里亭外,可只有一條驛道呀?」
太后心道,這王之風果然是找個地方靜靜等死去了,她心中竊喜,卻對長樂笑道:「駙馬武功蓋世,你們還怕他走丟了不成?」
長樂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母后,那我就走了,去告訴姐妹們,免得她們著急。」
太后道:「你去吧,要記得時常回來看看母后喲。」
「母后,兒臣一定會的。」長樂轉向就要向宮外走。這時,突然大家聽到兩聲刺耳的怪叫聲。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如此磣人?」太后問道。
「好像是一貫道的怪鳥的聲音。」長樂道。
「一貫道的怪鳥?他們來到宮裡了麼?」太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長樂道:「二分錢想找駙馬,從他口中知道三絕藝的蹤跡,可能他們以為駙馬在宮裡吧。」
太后早就從長樂那裡知道一貫道、二分錢、三絕藝三人的恩怨,也知道他們的武功,更知道他們行為乖張,連忙叫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