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皇宮。
谷大用的院子。
谷大用象得了風寒一樣,不停地咳嗽,但是,他既不發冷又不發熱,嗽卻咳個不停,而且越咳越厲害,鼻涕眼淚都咳出來。服侍他的小太監給他沖了一碗紅糖水,喝下去後,仍然不起作用。
「總管,小的去給你請御醫吧?」小太監看他咳得實在厲害,就問道。
「去……去……去吧,快……快……出不……贏……氣了……」谷大用好不容易把一句話說完,又是大咳兩聲,吐出一口血痰來。
小太監連忙向太醫院跑去。
值班御醫問明情況,拿了醫治風寒的藥物,提起藥箱與小太監跑步來到谷大用院子裡。號了脈,又看了看舌胎,有些奇怪地說:「谷總管,你的病症本來應該是風寒的症狀,但是,舌胎和脈象又不像風寒,小人不敢下藥。」
谷大用咳得難受,聽御醫說不敢下藥,十分氣憤,怒道:「滾……叫你……們……們……院使……來……」
那值班御醫嚇得轉身就跑,連藥箱也不敢拿,一柱香之後,太醫院院使來了,檢查了谷大用的病情,結果也是一樣,不敢下藥,又不敢對谷大用說,就開了一些治療風寒的藥物,吩咐小太監怎樣熬藥,怎樣服藥,然後趕緊離開。院使回到太醫院,立即將十名御醫全部召了來,連夜商討谷大用的病情,及至天亮,也沒有商量出一個辦法。谷大用那邊又派太監來催,說谷總管服了院使的藥並未見好轉,請院使再過去瞧瞧。
院使只得硬著頭皮帶了兩個御醫一起過來,三人反覆檢查了好半天,仍然不知道谷大用得了什麼病,只得又開了一些止咳平喘的藥物。
金鑾殿。
朱厚照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昨天晚上已與太后商量,今天在朝中成立一個外防部,排在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之首,主管外敵防禦,打擊外來敵人。外防部建在杭州,封王之風為外防部尚書,領太子少保銜,晉一品大臣。這樣,無論是王之風本人和朝野都不會再有話說。不過,他還需要谷大用的配合。然而,眼看就要上朝了,卻沒有等到谷大用,而是谷大用派來一名小太監,告知他谷大用重病在身,臥床不起。朱厚照心中大怒,你這死太監,早不病,晚不病,怎麼在這節骨眼上病了呢?對了,他一定是怕長樂找他的麻煩,才裝病不出。於是,叫小太監傳旨,叫谷大用馬上趕到朝堂上。
「皇上,谷總管得的是風寒,咳嗽了一夜,血都咳出來了,太醫院院使昨晚和今天早上,都親自去給谷總管看病,一直沒有好轉,只怕風寒要傳染人。」小太監回稟道。
朱厚照吃了一驚,問了一些情況後,這才不再懷疑,也不敢再要谷大用上朝,王之風任外防部尚書一事,只得往後放了。
王之風下朝後,回到駙馬府。幾個夫人都來問安,長樂道:「王哥哥,今天谷大用上朝沒有?」
王之風奇怪道:「公主,你怎知道谷大用今天得了重病不能上朝?」
長樂道:「我昨天看他臉色不好,好似病得不輕的樣子。」
「哦,谷大用得的是風寒,據說咳嗽了一夜,血都咳出來了。」王之風道。
長樂不再言語,心裡卻偷著樂,因為,谷大用根本就沒有得什麼病。她昨天氣惱谷大用,在他肩頭上一拍,在不知不覺之間用內功傷了他的手太陰肺經,谷大用不咳嗽才怪。谷大用因為得罪了這個小魔女,從此落下了咳嗽的毛病,涼了要咳,熱了要咳,累了也要咳,原本一身不錯的武功,再以不能施展,幾成廢人。
王之風沒有在意長樂的表情,張素素卻看在眼裡,抽了個空把長樂拉到一邊。
「六妹,是不是你皇兄和母后真的要把王哥哥流放到沿海?」
長樂紅著眼睛道:「大姐,母后和皇兄確實懷疑飛鷹幫與武林傳說有關,千方百計想套我的話。但是,我知道,我們幾姊妹的武功,都是由於打通全身經脈後,才突飛猛進的,與武林傳說並無關係。可是,皇兄和母后並不一定相信,谷大用那狗奴才,又在旁邊敲邊鼓,看來,王哥哥到江浙赴任已經成了定局。」
「於是,你就點了谷大用的穴道,讓他手太陰肺經受損,從此咳嗽不停這?」張素素問。
「誰叫那狗奴才多嘴的?」
張素素苦笑道:「六妹,你身在皇家,長在皇家,更知道皇家的規矩和忌諱,就算沒有谷大用,你皇兄和母后既然對王哥哥有了嫌隙,想其它辦法也是要把王哥哥趕走的,你又何必拿谷大用撒氣呢?」
「大姐,都怪我連累了王哥哥和大家,要是我沒有嫁給王哥哥,皇兄和母后也許不會這樣對他的。」長樂自責道。
張素素笑道:「六妹,也不用把責任往你自己頭上攬,皇家自古是以自己的利益為重,就算你沒有嫁王哥哥,你皇兄和母后就不為難王哥哥了?你就放寬心吧,我們不會怪你的,我們幾個既然嫁給了他,不管他是榮華富貴,還是貧窮沒落,大不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
「大姐,你們真的不會怪我?」長樂眼巴巴地看著張素素。
張素素鄭重地說:「六妹,除非你對不起王哥哥,否則,我們幾姊妹和王哥哥,絕對不會有人怪罪你的。」
「多謝大姐,我長樂這輩子絕對不會對不起王哥哥,也絕對不會對不起姊妹們的。」長樂道。
「那就好。六妹,你也不要多想,我們能在一起是緣分,也是福分,好好珍惜每一天就是,至於今後是啥樣子,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渠成自開溝,不必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