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們當時打架的情形嗎?」王之風問打人的人。
那人見自己闖下迷天大禍,雖然幫中兄弟想方設法在保他的命,他卻不願連累兄弟們,於是,大聲說道:「是我焦進寶打死人的,與鐵牌幫無關,只要不連累幫中兄弟,要殺要刮我決不說二話。」
「難道替人受過背黑鍋,你也願意?」王之風微笑道。
「你說什麼?」焦進寶驚訝地問,鄭瀾等人也大吃一驚。
「如果真是你打死人,秦嶺幫要你償命那也無可厚非,只怕有人故意殺人嫁禍給你,再利用這事挑起兩幫械鬥,自己從中取利,你不就成了冤大頭嗎?」王之風對洪進寶說,眼睛卻看了一眼章雲蘇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挑拔兩幫關係?」章雲蘇惡狠狠地問,他剛才吃了王之風的虧,知道武功不如王之風,否則,他早就動手了。
「章副幫主,剛才是你一心一意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命令秦嶺幫和鐵牌幫撕殺,怎麼反倒說是我挑拔兩幫關係呢?」王之風笑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章雲蘇知道說不過王之風,他避開王之風的話題,緊緊抓住王之風的身份不放。
「我嘛,就是一個過路人。俗話說,大路不平旁人踩。章副幫主既然有理,還怕別人過問?」
「誰說我怕了?死去的兄弟就在這裡,這是鐵證,還怕你們賴?我就不相信你能把死人說成活人?」章雲蘇得意地說。
王之風沒有再理章雲蘇,轉頭問焦進寶者:「你和死者當時用了些什麼招式,你還記得不?」
焦進寶指著劉老六說:「我和劉老六、劉老七兄弟向來交好,那天我們相約在仁和酒樓喝酒,三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這時,我幫又來了兩個要好的兄弟郝愛民和范縝,大家在一起又喝了不少。愛民給劉老七敬酒,劉老七不喝,雙方就爭執起來。我想大家都是好朋友,吵鬧起來傷和氣,就去勸他們。劉老六,你當時也勸了,是不是?」
死者劉老七的哥哥劉老六點頭。
「劉老七已經喝高了,罵我說,我和他關係那麼好,不幫他說話,反而幫外人。我說,你和老六是我最好的朋友,愛民范縝又是本幫兄弟,我怎麼能幫偏架呢?劉老七就用左手抓住我的衣領,右手給了我一個耳光。大家都知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我情願他捅我一刀子,也不願他打我一耳光。於是,我就打了他一拳,他就倒下了。」焦進寶說。
「你用左手還是右手打的?」王之風問。
焦進寶說:「右手。」
王之風問:「你這一拳頭,打在他什麼地方?」
焦進寶說:「他左手抓住我的衣領,我的右手在外側,打的是他的左肩頭。」
王之風問:「劉老六,劉老七是你的兄弟,焦進寶是你的朋友,我問你的話,你要老實回答喲。」
劉老六點了點頭。
「焦進寶剛才說的是不是事實?他有沒有說謊?」王之風問。
「就是他說的那樣。」劉老六說。
「你確定焦進寶只打了劉老七一拳頭,而且是打在左肩頭上的?」王之風問。
「是。」劉老六道。
王之風又問郝愛民和范縝:「你們當時也在場,他們兩人說的話有沒有出入?」
郝愛民和范縝說:「就是那樣的。」
王之風大聲道:「大家都聽清了沒有?焦進寶只打了劉老七一拳頭,而且是打在劉老七的左肩頭上的。大家都是練功之人,知道左肩頭上挨一拳頭,是不會致命的,劉老七的死,顯然與焦進寶沒有關係,因此,劉老七不是焦進寶打死的。至於劉老七到底是怎樣死的,在下不敢妄下斷言,秦嶺幫可以請仵作查驗,總會弄明白的。章副幫主,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章雲蘇不自然地笑了笑說:「我們也是看到自家兄弟被人打死,一時悲憤,沒有詳細調查就來找鐵牌幫算帳。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這事就此揭過吧,秦嶺幫的兄弟,大家散去吧。」
「章副幫主,劉老七雖然不是焦進寶打死的,但是,劉老七卻真的死了,我想章副幫主還是報告龐幫主認真查一查,把劉老七的死因弄清楚為好,免得他死得不明不白。」王之風說。
「多承指教。」章雲蘇指揮人將劉老七的屍體抬走,一時間,秦嶺幫的人走得乾乾淨淨。
焦進寶「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對王之風道:「多謝少俠救了小的一命,也解救了兩幫危機。」
王之風將他扶起來,道:「焦大哥,不必客氣,相識也是一種緣分。」
鄭瀾、貫開山等也相續過來謝過王之風的恩澤。
回到西關大街漢中分舵,鄭瀾、貫開山他們又一次相謝,王之風道:「鄭當家,秦嶺幫那個章副幫主有點古怪,只怕這件事情還沒有完,你們可要提防著點。」
「我也覺得奇怪,以前從來沒有聽說秦嶺幫還有一個姓章的副幫主,他好像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似的。」鄭瀾說。
王之風道:「你們兩幫在漢中城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兩幫發生這樣大規模的械鬥,官府和衛所都沒有出面制止,你不覺得更奇怪嗎?」
鄭瀾愣愣看著王之風。
「這說明你們兩幫之間的矛盾,官府或是衛所有人插手。」王之說,「秦嶺幫那個龐幫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鄭瀾說:「龐曲周在川陝甘一帶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做事果敢,也講義氣,今天卻不知為什麼總是藏頭縮尾的,與他平時的為人大相逕庭。」
「只怕他是受人控制,身不由己。」王之風笑道。
「不會吧?秦嶺幫的勢力比鐵牌幫還大,就是連武林八大門派中的華山派,也是不敢小覷的。」鄭瀾說。
「他好像很怕那個章雲蘇,要嘛,他是有什麼把柄被姓章的拿住了。要嘛,就是那個姓章的大有來頭,龐曲周不敢公然得罪他。不過,我也只是猜測,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王之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