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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莫道女兒嬌 文 / 呂氏春秋

    第三章莫道女兒嬌

    在夜裡,王之風和小倩不熟悉地形道路,不敢冒險從外面回寺,只有原著地道返回。

    「小倩,別著急,你小姐她們不會有事的。」「嗯。」王之風見小倩默默地跟在自己後面一言不發,只道她在擔心張素素她們的安危,小聲勸道,卻全然不知小倩望著他的背影,滿腦子都是剛才被他摟住有情景。

    忽然,石室那邊隱約傳來空洞的腳步聲,王之風立即熄滅了小倩手中的火把,地道中頓時一片漆黑,小倩心中害怕,不由自主地抓住王之風的左手。

    「王哥哥,小倩。」「公子,小倩。」

    「是她們,她們沒事。」王之風拉起小倩向前面跑去,邊跑邊回應。

    到了石室,見張素素和胡想容她們一臉焦急,問道:「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下來了?」

    小倩見小姐的眼睛看過來,連忙抽出被王之風拉著的手,儘管她心裡萬分願意被永遠地握住。

    「我們見你們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怕你們出事,就……就……」胡想容搶上前拉住王之風哽咽道。

    「怕我們回不來?」王之風問。

    「嗯…」胡想容忙不停點頭,「爹爹和二叔已經沒有了,我不能再失去王哥哥……」

    王之風心中一陣悸慟,看見張素素也是一臉關切,向她微微點頭,道:「大家都沒事就好。」

    他們把石室的西、北、南三道門全部閂上,出東門返回寺裡。王之風把見到的情景向大家說了,大家都想不明白,是什麼人費這麼大的力氣挖的地道?挖來幹什麼用?胡人天和周鐵樹到底是被誰下毒手害死的?

    這時,天已經慢慢放亮,眾人折騰了一夜,又是疲憊又飢餓,小倩說:「你們都休息一會兒吧,我和小紅去煮點早飯。」說完拉上小紅向後院的伙房走去。

    王之風見幾個姑娘臉露倦容,胡想容更是十分憔悴,對她們說:「去躺一會兒吧。」

    張素素輕聲道:「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王之風點了點頭,張素素和小青小桃就去休息了。胡想容卻堅持要留下守著她爹爹二人,王之風道:「容兒,人死不能復生,胡伯伯泉下有知一定希望看見你快快樂樂的樣子,你要好好愛惜身體,練好功夫,將來好尋訪仇人,給你爹他們報仇雪恨。」

    「王哥哥,在賭坊的時候,我爹爹曾叫你帶我到朱家鎮去,是不?」容兒望著王之風說。

    「沒錯,當時胡伯伯為了保護你,曾吩咐過我。」王之風說。

    「爹爹說,要是他和二叔來不了朱家鎮,叫我們千萬不要回去找他們,並求你照顧我,對不?」

    「對呀,我也答應了胡伯伯。現在,胡伯伯他們去世了,我會遵守承諾,好生照顧你的,你放心好了,要是誰敢欺負你,哥哥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胡想容並未露出喜色,她憂鬱地道:「要是將來欺負我的人是王哥哥你呢?」

    王之風不解地看著她,見她一天之間經歷了如此巨變,似乎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天真,心想,容兒是不是慪糊塗了呢?「我怎麼會欺負你,你放心吧。」

    胡想容輕聲道:「王哥哥,你可要記住今天你說的話喲。」說完,閉上眼睛,靜靜地養神。

    王之風看著她清麗憔悴的面龐,心中咯登一下,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和我想的不一樣?他想叫醒她,告訴她一定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照顧。但又怕是自己胡想,誤會了她的想法,那豈不弄得大家都難堪?見她似乎已經睡著了,王之風脫下外衣輕輕地披在她身上,搖頭走了出去。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胡想容睜開羞澀的雙眼看了他一下,很快又閉上眼睛。

    王之風在吃過早飯後,徵得胡想容意見,在寺廟外面選了一塊地將胡人天和周鐵樹二人就地安藏。又到寺裡走了一遭,找到了僧人房通向石室和正殿通向石室的入口,又到後山查看了北門出口,仍然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帶一行人離開深山古寺。

    早春二月,山風還帶著一絲涼意。與昨天在密林中艱難穿行不同,今天下山的路極為寬敞,這條路是通往朱家鎮的大路,路旁不時開出一些紅紅白白的小花朵,花朵上凝聚著小小的露珠,在朝陽下散發出晶瑩的光輝和陣陣沁人心脾的芬芳。胡想容父親新逝,臉上的憂傷隨著美麗如畫的自然風光漸漸地淡去,眼前的一切對她這個從來沒有外出過的姑娘來說,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和誘惑。

    「王哥哥,江湖是個啥樣子的?」胡想容和張素素走在王之風的兩旁,她好奇地問。

    「這個,你就考住我了,沒有人知道江湖是啥樣子,也沒有人能說清楚什麼叫江湖。」王之風道,「有人說,江湖就是江河湖海;有人說,江湖是跑攤賣藝人的場所;有人說,江湖是好漢聚集的地方;有人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也不知道江湖到底是什麼,但是,我倒同意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人都知道江湖險惡,險惡的是什麼?實際上就是人心險惡。人要是有了壞心,什麼壞事都能幹出來。」

    胡想容問道:「江湖既然險惡,為什麼大家還要去闖江湖?就在自己家裡多好。」

    張素素忍不住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胡想容道:「那是什麼意思?」

    小倩也忍不住道:「不是吧?營火蟲,你連這個都不懂?」

    「鐵嘴雞,我就是不懂,關你什麼事啊?」胡想容道。

    「哼,哼,不懂好,不懂好。將來要是人家把你騙去賣了,你肯定還會高興得幫著數錢呢。」小倩氣道。

    「要賣也只有賣鐵嘴雞啊,成天嘰嘰喳喳的。」胡想容道,「素素姐姐,你以後賣鐵嘴雞時,我幫你數錢哈。不過,鐵嘴雞這麼惹人厭,必定賣不了幾個錢的。」

    「你……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倩氣得一臉通紅。

    胡想容見小倩真的生氣了,退回一步拉著她道:「小倩,對不起呀,開玩笑嘛,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最多下次你咬我時,我不吭聲叫痛就是了嘛。」

    小倩聽了她前半段心中稍微舒服了點,誰知她又加了一句尾巴,反把自己罵著狗,氣得哭笑不得,手一甩,脫開她道:「你才是狗呢。」

    「哎喲,小倩,對不起哈,我怎麼能把你比成咬人的狗呢?要比也只能比喻成一隻…」胡想容故意停了一下道,「可愛的,只會叫叫,不咬人的小狗狗哈。」

    這下,大家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王之風道:「容兒,你這張嘴這麼利害,只怕以後你會吃不少苦頭的。」

    胡想容道:「王哥哥,我倒不怕,有你在,我怕什麼?我武功沒有小倩她們好,打不贏,難道還不能在口頭上佔點便宜啊?」

    「驢子吃麵粉,一張白嘴。」小倩譏諷道。

    王之風怕她們爭吵起來傷了和氣,忙問道:「容兒,胡伯伯和週二叔的武功都不錯,他們教你武功沒有?」

    「教是教了的,只是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學得怎麼樣,不過,二叔說我把爹爹的賭術學得*不離十了。哪天沒有事,我要找個賭場試試。」胡想容說。

    張素素她們五個姑娘聽說胡想容要去賭,頓時驚訝不已,都睜大眼睛看著她。

    胡相容見她們這樣,道:「從小,我爹爹和二叔只在賭坊中,我哪也沒有去過,又沒有人陪我玩,成天不是練武就是看他們賭博,看得多了,我自己也試試,二叔就叫爹爹教我了。後來,我每天都幫爹爹和二叔打理賭坊,養成習慣,要是一天不賭幾把,心裡反而很不舒服。」

    「好呀,容兒有這把好手藝,今後我們就不愁沒有錢用了。」王之風說。

    胡想容道:「但是,像王哥哥那樣把骰子?成粉的本事,我可不會。」

    王之風嘿嘿乾笑兩聲道:「我也是盤纏用完了又不願去偷搶,才出此下策的,你們可別見笑啊。我只道開賭場的都是些黑心無良的人,才到你家賭場去黑吃黑的。」

    張素素她們都偷偷笑了。

    「公子,你下山時,你師傅沒有給盤纏呀?」小桃問。

    「我和師傅一直住在深山裡,吃的東西都是山裡長的野菜野果或是野生動物,不需要錢的。下山時,師傅把他的全部家當都給了我了,一共才三兩銀子,我還沒有用到十天就變成了窮光蛋。」

    「還不夠我們吃一頓飯呢,確實夠窮的了。」小倩道。

    「呵,對了,容兒,胡伯伯給了很多銀票,交給你。」王之風從身上摸出厚厚一疊銀票遞給胡想容。胡想容並不伸手去接,「爹爹交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反正我要用錢找你要就是了。」

    小倩伸手搶去,看見全是千兩以上的大票子,說:「這些銀子少說也得二三十萬兩,你們不要我們要。小紅、小青、小桃,胡姑娘給我們發錢了,你們要不要啊?」

    「要。」幾個姑娘知道小倩不想讓胡想容把錢放在王之風身上,免得她成天都和王之風糾纏不清,嘻嘻哈哈地圍攏上去。

    「鐵嘴雞,你想得美,全部給你們,我和王哥哥要用錢怎麼辦?」胡想容不知是計,跑到小倩身邊去搶。

    幾個姑娘正鬧得歡,後面傳來噠噠的馬蹄聲,聲音很急促,有三四騎,他們連忙讓在路邊。過了一會兒,有三騎健馬飛馳而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個三十七八的婦人,身上都攜帶了刀劍。從他們身邊過去時,僅僅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

    「王哥哥,他們是不是江湖中人?」胡想容好奇地問。

    「是。這三個人武功都不弱。」王之風道。

    「有沒有你的武功好?」胡想容又問。

    王之風哭笑不得,道:「各有千秋吧。」

    「那和素素姐姐他們比呢?」胡想容緊追不捨。

    「又沒有比過,怎麼知道?豬頭。」小倩道。

    胡想容正想回擊,後面又來了一撥人,他們趕緊又讓到路邊。這撥人,也是三個,一個年輕男子,兩個老者,也都攜帶著武器。

    「前面定然有好戲看,可惜我們沒有馬,追不上他們。」胡想容初入江湖,對武林中人有著極大的好奇。

    「那道不見得。」小倩嘴上鬥不過胡想容,這時便想讓她難堪,她向小紅幾個人使了眼色,四人飛身而起,向前奔馳。

    王之風看了看張素素,她也有點躍躍欲試,便對胡想容道:「容兒,我們也跑吧。」

    胡想容道:「我可沒有她們快喲。」說完,也飛快跑起來,王之風和張素素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

    小倩她們見胡想容追上來,立即展開全力,有如四道輕煙。胡想容初時還能勉強跟上,不到半個時辰,功力深淺就顯了出來,她已經喘氣不已,小倩她們卻沒有半點疲態,身邊的張素素也氣定神閒。王之風有心試一試聲名顯赫的洞庭張家的功力,左手攜了胡想容,用了七層功力大步流星地奔走,很快就超過了小倩她們。

    胡想容正跑不動想停下來時,被王之風挽著,一股暖流緩緩從他手上傳來,她心中說不出的舒坦,氣息也漸漸平和。超過小倩她們身邊時,胡想容道:「跑快呀,鐵嘴雞…」誰知她一開口,氣就岔了,弊得一臉通紅。小倩幾個人本來是要讓胡想容難堪,她卻在王之風的幫助下,跑得比自己還快,心裡氣憤不已,見她岔了氣,又十分好笑。

    很快,他們就追上了剛才過去的一少兩老,那三人見他們飛馳而來,也十分詫異,想不到幾個年輕人年紀不大,輕功卻是江湖一流。那三人揮鞭打馬,想看看他們輕功到底有多高。王之風立即將功力提升到十層,雖然手上挽著一個人,但是並未被狂奔的健馬拉下,又奔出二十來里,側頭看見張素素鼻尖上有細細的漢珠,便漸漸慢下來。

    「王哥哥,你輕功真了不起,帶著一個人,我仍然追不上。」張素素打心底佩服起自己未來的夫婿。

    王之風也對張素素的輕功讚賞不已:「洞庭張家果然名不虛傳啊,素素你的輕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了呢。我們歇息一會兒,等等小倩她們吧。」

    三個人就在路邊座下,等了一會兒,小倩她們才到。「公子,你的輕功好了不起,老爺和夫人常誇我們輕功不錯,誰知和公子比起來卻差得太遠了。」小倩氣還沒有調勻,就結結巴巴地說,眼睛卻看著張素素。

    「好叫你們幾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你們自以為是,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張素素說道。

    「小姐冤枉啊,我們幾個都沒有長尾巴啊,怎麼能翹到天上去呢。」幾個姑娘又嘻嘻哈哈地鬧起來。

    這時,剛才那一少兩老中的年輕人騎馬跑了回來,來到王之風他們面前,下馬抱拳道:「幾位好功夫,在下佩服得很。」

    「兄台過獎了,請問貴姓?」王之風回禮道。

    那青年道:「小弟黃金良,兄台貴姓?」

    王之風向他一一做了介紹,問道:「黃兄,你們急匆匆地趕路,前面可有什麼大事?」

    黃金良道:「武林中的盛事,王兄還不知道?」王之風不好意思道:「小弟孤陋寡聞,正要請教黃兄。」

    原來,這一帶是著名的飛鷹幫地盤,飛鷹幫幫眾眾多,幫中好手如雲,幫裡十個分壇遍佈大江南北,各壇壇主在江湖中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飛鷹幫幫主顧惜才據說人如其名,十分愛才,幫眾中凡有一技之長者均能受到他的禮遇,江湖豪客在他的地盤上遇到什麼難事相求,他也盡心盡力幫忙,因此在江湖中口碑甚好,至於他武功如何,反倒極少有人關注了。他雖然年近六旬,膝下卻無子承歡,只有一女,還是四十多歲時所生,此女從小受到幫中上下寵愛,現今年方一十六,據江湖上盛傳長得美若天仙,武藝也十分了得,卻從不把天下男人看在眼裡,曾經有不少武林世家、商賈和官宦子弟,因看重顧惜才的勢力和財產前去提親,無不碰了一鼻子灰。顧小姐卻提出要比武招親,由她親自選擇夫婿。

    「招親的地點就在前面的朱家鎮,三天後,就是比武招親的日期,江湖上有不少人趕來。」黃金良說,「只是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傳聞中說得那麼美貌和厲害。」

    胡想容道:「那好耍耶,王哥哥,我們也去看熱鬧。」

    「是啊。王兄,一起去看看吧。賃王兄的武功品貌,如果參加比武,那顧小姐必定非王兄莫屬。」黃金良道。

    王之風道:「黃兄是去參加招親大會的?」

    「參加比武招親的不是聲名顯赫的,就是武功高強的,我可不想去丟人現眼,但是,師傅和父親卻硬逼著我去,我也沒辦法。」黃金良道。

    張素素、胡想容幾個姑娘聽到黃金良叫王之風去參加招親大會,心裡很不痛快。胡想容道:「黃公子,你叫王哥哥去比武招親,你不是就娶不到顧小姐了?」

    黃金良道:「似王兄這般人品武功,小弟心甘情願相讓。」

    胡想容怕黃金良在王之風面前再說三道四,便道:「黃公子,你這匹馬好壯喲,你教我騎騎行不?」

    胡想容天生貌美,這時又故意嗲聲嗲氣,黃金良那裡能夠拒絕,忙道:「好,好,胡姑娘想騎馬,我一定盡心盡力教你。」

    胡想容蔫然一笑道:「多謝黃公子。」黃金良骨頭一酥,心道:胡姑娘長相甜美,聲音又好聽,肯定比那個故弄玄虛的顧小姐強,要是能娶到胡姑娘,爹爹和師傅定然不會再逼自己去娶一個沒影子的顧小姐了。想到這時,黃金良連忙牽來馬,扶胡想容上馬,大現慇勤,張素素和小倩也都鬆了一口氣。

    「黃公子,你要用心教我喲,我是第一次騎馬,不要把我摔下來喲。」

    「胡姑娘放心,我這馬兒乖巧得很,我給你牽著,你放心騎。」

    胡想容騎在馬上,手抓馬鬃,雙腿一夾,喊聲「駕。」那馬立即向前衝去。黃金良手裡抓住韁繩,一時不及防備,被馬扭得差點摔倒。「黃公子,你可不能鬆手喲。」胡想容道。「你放心。」黃金良調整了步伐,跟著馬跑起來,馬蹄踏起的塵土直衝他的面門。

    跑出十餘丈遠,胡想容抓住馬頸上的鬃毛往上一提,馬立即人立而起,黃金良跑得太快,收勢不住,硬生生地撞在馬屁股上,痛得「哎喲」叫出了聲。「黃公子,你沒事吧?」胡榻容問。「沒事沒事。」黃金良連忙回答。

    遠處的王之風他們都暗暗笑起來。

    「沒事就好,我們又往回跑吧。」胡想容說。「好好。」黃金良剛把馬頭調過來,馬又狂奔起來,這次黃金良有準備,跟著往回跑。來來回回跑了十多趟,黃金良累得直喘粗氣,臉上頭上全是灰塵。王之風實在看不過去,才叫胡想容歇下來。

    「良兒。」遠處傳來呼喚聲。黃金良對王之風道:「王兄,家父叫我,我得走了,我們在朱家鎮見。」

    「黃兄多保重。」王之風等與黃金良告別。

    黃金良跑出十餘丈又勒轉馬頭跑回來對胡想容說:「胡姑娘,到了朱家鎮我請你喝酒。」胡想容道:「我不喝酒。」黃金良一愣,道:「我請你喝茶。」

    等黃金良走遠了,王之風沉下臉說:「容兒,你剛才是故意整黃金良的吧?你本來就能騎馬。」

    胡想容見王之風臉色不對,低聲說:「誰叫他那麼令人討厭啊,我就是看不慣他。」

    王之風奇怪道:「黃兄人很實在,沒有見他得罪你啊?你以後走江湖,要記住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不要動不動就得罪人。」

    「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胡想容並不認錯,好像黃金良借了谷子還了糠一樣。

    「公子,那個小子不是好人,胡姑娘該收拾收拾他。」小倩道。「就是,就是。」另外三個也幫腔。

    幾個姑娘意見出奇的一致,倒令王之風非常詫異。「素素,那個黃金良真的令人討厭麼?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張素素心裡暗罵他傻瓜呆子,口上卻說:「姓黃的可能在打胡姑娘的主意吧。」

    「是嗎?」王之風笑道:「好啊,容兒妹子,素素說黃公子看上你了耶。」

    胡想容大怒,道:「憑他那個鬼樣子,他再來糾纏,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王之風有些莫名其妙,幾個姑娘為什麼都討厭黃金良呢?「其實,黃公子還是不錯的,人長得英俊,對你也好啊。」

    胡想容心中氣苦,道:「王哥哥,你再這樣說,我可要翻臉了啊。」

    王之風見她真生氣,也就不再說了。張素素聽了王之風的話,心想,他和胡想容之間應該沒有啥啊,要不然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心裡不由得一陣歡喜。又有些替胡想容難過,你一片深情,他卻並不知道啊。想想自己,難道不是和胡想容一樣嗎?剛才那絲歡喜,瞬間即逝了。

    幾人一路再無多少言語。

    朱家鎮。

    這的確是個大鎮。是個三省交界的交通樞紐。

    王之風他們來到鎮外,就看見黃金良站在那裡向他們來的方向張望,見到他們立即迎了上來。

    「王兄,你們才到啊,我在這裡等你們好久了。顧小姐招親,朱家鎮這些天來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到處人多得不得了,客棧也是人滿為患,我們好說歹說,還多付了二十兩銀子,才讓老闆給我們騰出幾間上房,也給王兄你們留下了五間,不知夠不夠?」

    王之風見幾個女子都黑著臉,也不敢犯眾怒,道:「多謝黃兄好意,就不用黃兄破費了,我們還想四處轉轉再說,黃兄有事先忙去吧。」

    「王兄,反正住哪都是要住的,我們住在一起大家還能互相照應呢。」黃金良道。

    王之風正感為難,卻聽胡想容道:「顧幫主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住處,黃公子就不必操心了。」

    黃金良吃驚道:「原來王兄果然和顧家有淵緣啊,難怪,難怪。那就祝王兄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小弟這就告辭。」

    小倩氣惱道:「也祝黃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早日抱不得美人歸。你請回去吧,顧幫主還等著我們開筵席呢。」她把「抱不得」說得很快,聽著象「抱得」。

    「好好,告辭,告辭,改天我再請諸位。」黃金良戀戀不捨地看了胡想容一眼,轉身離開。

    王之風苦笑一下,道:「各位小姐,現在我們應該前往哪裡啊?」

    胡想容搶著道:「我們先四處看看,我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地方呢。」

    「土子,這個小地方就算大,長沙又算什麼呀?」外人一走,自己人又鬥起來。

    「長紗?長紗是什麼東西?是織布用的很長的紗線麼?」胡想容問。

    「容兒妹子,長沙不是紗線,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城市,是湖南的首府。以後有機會,姐姐請你到長沙去玩,好不好?」張素素說。

    「好好,素素姐姐,你可別忘了喲。」胡想容道,張素素朝她點了點頭。

    來到街上,胡想容見到什麼都很希奇,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東一趟西一趟,害得大家跟在她後面四處亂竄。到了一個賣鳳釵的攤子旁,拿起一個問王之風好看不,又拿一個問張素素好看不,放下來,重新拿了一個又問小倩好不好看,小倩道:「都好看,胡姑娘要不要多買幾個?」胡想容道:「好好,那就賣六個,我們一人一個。老闆,多少錢一個?」

    那老闆見她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道:「別人,我要賣六錢銀子一個,姑娘賣得多,便宜點,算你五錢銀子一個吧。」

    小倩本來是說氣話,沒想到胡想容如此大方,見老闆把兩三錢銀子的鳳釵叫到六錢,道:「老闆,你別以為我們不懂哈。釵有金、銀、玉、銅、鑲金、鍍銀、鑲鑽的,我們什麼沒見過?你這破釵,是碎銀打造,手工粗糙,樣式也老土,頂多值得二錢半銀子,還敢對我們叫六錢,要不要我大聲喊大家過來評評理啊。」

    老闆見遇到了行家,連忙道歉;「幾位姑奶奶,對不起,小人瞎了眼,求你們別聲張啊,小人也是為了養家餬口啊,請饒了小人吧。」

    「算了,我們走吧。」張素素說,「容兒妹子,要買金銀珠寶要到大檔口裡去,路邊攤子上都是些劣質的次品。」

    胡想容這才不得不佩服張素素她們:「鐵嘴雞,你懂得還真不少呀。」

    「是啊,這算啥?還有很多你不懂的呢。」小倩得意忘形,突然反應過來,胡想容又在叫她鐵嘴雞,還擊道,「營火蟲,你就慢慢學吧。」

    已經是午末,大家都餓了,就近找了一個飯館,坐在靠窗的地方,夥計上來問道:「請問幾位少爺小姐來點什麼?」

    「先上一壺龍井茶。」小桃道。

    「沒有。」夥計道。

    「碧螺春?」

    「沒有。」

    「君山毛尖?」

    「也沒有。」

    「峨嵋雪芽?」

    「還是沒有。」

    「那你們有什麼?」小桃不耐煩了。

    夥計苦笑道:「只有本地土茶,那些高級茶葉,不要說賣了,本地人聽都沒有聽說過。」

    「你早說不就完了。我們這有茶,你拿去用七分開的水沖泡,洗幾下,倒掉,再加十分開的水,然後拿出來。」小桃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小桃走後,夥計道:「不好意思,本地偏僻,沒有像樣的好東西。請問吃點什麼?」

    「葷菜來東安子雞、麻仁酥鴨、焦鹽兔片、玉麟香腰、子龍脫袍、五元神仙雞、蝴蝶過河、金魚戲蓮。素菜要腐乳冬筍、炒素什錦。甜點要冰糖湘蓮。湯就要龜羊湯吧。」小紅一口氣說完,見夥計愣在那裡,又問道,「不是又沒有吧?」

    夥計尷尬道:「我們這裡開的是百家店,做的是家常菜,小姐要的湘菜,確實沒有,這裡一年四季難得來幾個湘客啊。」

    小紅道:「喲呵,你這夥計還是有幾分見識嘛,懂得湘菜。你說說,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樣的食材,我們自己做,多給你們加點錢。」

    夥計道:「雞鴨魚肉,本地時令蔬菜還是比較齊的。」

    小紅道:「小姐,我們自己去做幾個菜。」張素素點點頭,幾個姑娘就到後堂去了。

    一會兒,小桃提著茶壺過來,先給王之風斟了一杯,再給張素素和胡想容斟上。

    王之風端起茶杯,把蓋子移開一點,輕輕嗅了一下,道:「清新。」

    小桃臉上露出了喜色。

    他再把蓋子移開一半,吸了一下,道:「淡雅。」

    小桃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姐。」

    王之風把蓋子全部移開,深深吸了一口茶上的熱氣,道:「圓潤。」

    張素素也有些驚喜。

    王之風用嘴唇淺淺地品嚐了下,說了兩字:「微甘。」

    「公子,你再嘗嘗。」小紅有點迫不及待。

    王之風小小地酌了一口,道:「細膩。」

    「啊!」張素素和小桃輕聲叫道。

    王之風這時喝了一口茶,噙在口中,慢慢嚥下,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怎麼樣,公子?」小桃急忙問道。

    「沁脾。」王之風道。

    張素素和小桃異常驚喜,問道:「公子可知這是什麼茶麼?」

    王之風慢慢道:「可惜沒有君山白猿洞的泉水,終是少了幾分淳厚。不然的話,這雨前明茶不會比西湖龍井差。」

    張素素心裡說不出的喜悅,「茶道如人道,茶道如劍道,懂茶的人,修為必不可限量。」這是她父親的口頭禪。

    胡想容見他們說得熱鬧,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道:「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多名堂啊,還不就是茶嘛。」

    「唉,金風玉露清明前,*啊。老夫二十年前曾有幸品嚐,至今不忘那沁人心脾的芳香。姑娘,可否請老夫喝一杯?」鄰桌一個衣著考究相貌清異的老者滿臉渴望。

    「不行。」張素素道。

    王之風見那老者一臉失落,心中對張素素好生不滿,再好不就是一杯茶嗎?何必那樣小氣呢?卻聽張素素繼續道:「要請就請老人家喝三杯,頭杯香,二杯淳,三杯入道。只喝一杯,那倒不如不喝呀。」

    老者大喜,不住道:「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邊說邊將自己杯中的茶倒掉,又從懷中掏出上等絲絹把茶杯裡裡外外擦了個遍,生怕茶杯裡的殘物污染即將倒入的好茶。

    王之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師父,對老者道:「老人家,請過來一起聊聊。」

    「好好,多謝少俠,多謝姑娘。」老者立即過來坐到王之風身旁。

    茶過三巡,老者萬分興奮,不停地誇讚「好茶,好茶。」

    「菜來了。」小倩叫道,端上兩道菜,一道是豆腐,一道是肉丸子,看上去十分普通。

    老者皺皺鼻子嗅了嗅,道:「茶好,菜更好,想不老夫今天居然有這等口福。老夫也不能白吃啊,夥計,取酒杯。」

    夥計取來酒杯,老者從並不臃腫的衣服裡變戲法一樣摸出一個陶瓷?,給每人斟上一杯。

    王之風不待端杯,便道:「起於山東汶口,揚於浙江紹興,其名狀元紅、女兒紅、花彫。桃之夭夭,花之早夭,只喝喜慶,不飲花彫。老人家,這酒藏了十七八年了吧?」

    老者激動地拉著王之風道「小兄弟,來來來,老哥哥敬你一杯,你真是我的知己呀。」

    王之風道:「老人家,晚輩可擔當不起呀,晚輩敬你。」

    「不行。老夫最不喜歡俗套,你我相見如故,什麼長輩晚輩的,讓人束手束腳,你要是願認我這個老哥哥,咱兄弟倆今天喝個痛快,你要是不認,老夫就把這酒全部倒掉,全當老夫放了一個大臭屁。」老者伸手就要去倒酒,王之風連忙擋住道:「那就多謝老哥哥了。」

    老者大喜,端起杯與王之風一飲而盡。

    胡想容心道,原來江湖上的人都是些瘋子啊。張素素深知老者必不是平凡之輩,打心眼裡為王之風結識高人而高興。

    「老人家,你和我王哥哥稱兄道弟,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呀?」胡想容問道。

    老者看了胡想容一眼,道:「你這小姑娘倒單純得很,唉,有得必有失啊,你們也跟小兄弟一樣稱呼吧。」

    「你們光顧著說話喝酒,我好不容易做的菜都涼了。」小倩急得大叫。

    「兩道普通的菜,有什麼了不起呀。」胡想容道。

    「你知道什麼?」小倩給王之風夾了一個肉丸,「公子請品嚐。這可不是一般的肉丸子,它叫噴漿牛丸……」

    「哎喲,這是什麼怪東西啊,燙著我的嘴了。」胡想容叫道。

    張素素道:「這就是這道菜的特別之處,是小倩的拿手好菜。丸子是空心的,裡邊著特殊的料漿,除了味道極好,吃的時候還會從裡面噴出一股滾燙的漿汁,不知道的必定會燙著,知道了就會注意。如果怕燙,也可以用筷子把丸子先戳個洞,放掉裡面的熱氣,也不會被燙。」

    「好名字,好心思。」王之風吃了一個噴漿牛丸道,「好味道,果然與眾不同。」

    他們這桌如此熱鬧,所有食客都被吸引了,全都伸長脖子望著這邊。店老闆更是親自過來服侍,以便從他們的言談之中獲益。

    小倩又給王之風夾了一塊豆腐。老者也夾了一塊道:「姑娘,這叫懷胎豆腐吧?」

    小倩吃驚道:「老人家,你怎知道?」

    老者咬了一口道:「豆腐中夾肉餡,先用油煎炸到七八分熟,再用料湯煮到全熟,最後勾入芡粉起鍋。香、脆、軟、暖一樣不缺,好菜。」

    店老闆拚命將各人所說一一記在腦中,其餘食客也大為驚奇,有的甚至看著王之風他們桌上的菜流下哈拉子。接著,小青、小紅、小桃各人做的菜也陸續端了上來,每人兩道、三道不等,有葷有素,有甜點也有湯菜,各色菜式,或紅或綠扯人眼球,或香或?吊人味口,整整擺了一大桌。

    王之風吃得津津有味,老者臉上也冒出汗珠,胡想容也大呼過癮,張素素偶爾嘗一嘗,小倩她們四個姑娘聽到王之風的讚美,高興得不得了,每一道菜的名字和做法都一一向王之風說來。用普通食材做出的這些菜,或做法精巧,或名字精美,無一不是上品,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令周圍的食客羨慕不已。這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大家酒足飯飽,老闆因為獲益匪淺,給他們打了七折。

    出了飯館,老者把王之風拉到一旁,悄聲道:「王兄弟,老怪物還好吧?」

    王之風大驚:「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茶、酒、劍三種絕藝,江湖無人匹敵,號稱『三絕老怪』。不是他,誰還能教出你這樣精通茶藝酒道的徒弟來?」老者道,「你不用害怕,老夫李元飛,你師傅總向你提起過吧?」

    王之風驚訝道:「原來前輩就是名振江湖的神偷李大俠呀,請恕晚輩有眼無珠。」

    「看看,又來了不是?剛才還老哥哥小兄弟的,現在怎麼又變成前輩晚輩了,這不是亂套了嗎?」李元飛道,「認了的兄弟還能反悔麼?」

    「嘿嘿,這個總是不太好吧。」王之風不好意思道。

    「老夫向來不理會俗套,旁人要說什麼,由他說去。」李元飛道,「老弟是來參加招親比武的?」

    王之風道:「不是。順道從此經過,看看熱鬧。」

    「我說嘛,身邊美女如雲,個個不凡,隨便挑一兩個,恐怕也比那顧小姐強吧?怎麼會來參加招親大會呢?」

    「老哥哥你別誤會,小弟與她們清清白白,不敢有非分之想。」王之風將他與幾個姑娘認識的經歷一一說來。

    「老弟呀,你雖無心,別人恐怕並非無意啊。我看來,那胡姑娘的父親分明有將女兒托負終身之意,你如何能丟開她?張姑娘看你的眼神,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又是什麼?就連那個叫小倩的姑娘對你也是十分的異樣,你這一身的情債幸好沒落到老哥我身上,否則,愁也愁死我了。」

    王之風半信半疑:「不會吧?大家才剛剛認識了兩天耶。」

    「男女之間的事情是很難說的,有些人相處一生卻無半點情意,有的人只看上一眼就萌生情素,一切都是緣分。只不過有的是福緣,有的是孽緣。但願你所種的是福緣,要不然,那三個女子隨便那個都會讓你頭痛一生。」

    王之風驚疑道:「老哥哥,那我怎麼辦?」

    「一切隨緣,不強求,不強拒,順其自然。」李元飛道,「你保重,老哥哥要走了。」

    「老哥哥,你要到哪去?不和我們同行麼?」

    「老哥哥我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人多反而不自在,更何況你那幾個紅顏知己,相互糾纏,我可不會夾在中間討人厭。老弟你保重,記得通知老哥哥喝喜酒喲。」說完,迅速消失在人流中,王之風頓感萬分失落。

    張素素見王之風一個呆立在那裡,過來輕輕拉了他一下道:「王哥哥,人已經不見了,走吧。」

    「素素,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不過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張素素道。

    「他就是昨天在賭場救我們的人。」王之風說。

    「神偷李元飛。」幾個姑娘同時叫道。張素素說:「王哥哥,你初出江湖就與李大俠結義,可見今後前途不可限量,當真可喜可賀啊。」

    胡想容問「王哥哥,你們說了這麼久,都談了些什麼呀?」

    王之風臉上一紅,道:「沒說什麼,只是一般閒聊。」

    六個姑娘看見他臉紅,情知有所隱瞞,小桃道:「公子,李大俠不是叫你去比武招親吧?」

    幾個姑娘都緊張地看著他,王之風認真看著胡想容、張素素和小倩的表情,她們確實一個比一個更著急,小倩的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

    王之風道:「那能呢?婚姻大事,總是要先稟告父母才行啊。」

    幾個姑娘頓時輕鬆下來。

    他們找了一間規模較大的客棧,要了五間上房,王之風、胡想容、張素素各住一間,小倩她們四個每兩人住一間。

    「死東西,竟敢哄我們說不好入住,再碰見他,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胡想容生氣道。

    小倩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胡姑娘,黃公子還不是想多親近親近你呀。」

    「死鐵嘴雞,你喜歡他就去嫁他吧,我給你出嫁妝,省得一天到晚聽到你的雞叫聲。」胡想容怒道。

    小倩嘻皮笑臉道:「人家又不是喜歡我呀,黃公子喜歡的是胡大小姐。」

    胡想容轉身就朝外面走去,王之風連忙拉住她道:「容兒,你要幹什麼?」

    「我去挖了他的狗眼,打斷他的狗腿。」胡想容氣呼呼地道。

    「人家又沒惹你,你幹嘛生氣呀?」王之風不解道。

    「我去收拾了他,免得他討厭,也好叫鐵嘴雞閉上烏鴉嘴。」胡想容怒氣難消。

    王之風忍住笑,嗔道:「胡鬧,快回去。」

    胡想容很不情願地跟著王之風回來,張素素等也掩嘴暗笑。

    王之風道:「大家昨夜一夜沒睡,今天又走了幾十里路,都去休息一會兒吧。」

    胡想容回到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想起爹爹和二叔的慘死,傷心不已。想到王之風心裡又是一陣甜蜜,但素素姐姐好像也很喜歡王哥哥,我要不要跟她爭?她救過我和王哥哥的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按理我不應該和她爭的,但是,爹爹死了,二叔也死了,再失去王哥哥,我在這個世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還不如死了的好。與素素姐姐爭得來,又有點知恩不報,她不知如何是好。再想到小倩她們,她們都是素素姐姐的人,我和素素姐姐如果有爭執,她們必然會向著素素姐姐。那個鐵嘴雞總愛和我作對,老是拿黃金良來嘲笑我,這該死的東西,要是造成王哥哥對我有什麼誤會,王哥哥一定不會理我,得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問題。怎麼解決,殺了黃金良?他也沒有什麼大罪呀,更何況,我還不一定打得贏他呢。想辦法收拾他,把他整怕了,今後就不來糾纏我了,對,就這麼辦。想到此,胡想容悄悄起床,溜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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