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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逢凶遇吉星 文 / 呂氏春秋

    第一章逢凶遇吉星

    「下注?,下多得多,下少得少。下大下小全憑運氣,輸了歸我,贏了歸你。下啊,快下,還有沒有要下注的?」莊家五十開外中等身材,很瘦,腮尖臉窄,一副病歪歪的樣子。「還有沒有人下注?沒人下,我就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喲,還有沒有人下注?」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鄉間場鎮。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賭坊。

    賭坊在鎮子的東頭,一個九柱的長三間門面,三間門面沒有隔斷。門面中擺了五個賭台,一個牌九檯面,一個長牌(又叫川牌)檯子,兩個麻將檯子,一個賭骰子的檯子,每個檯子周圍都有人,骰子檯子在正中間,檯面寬大,圍攏的人也最多。「沒人下了,好,開!」莊家的手伸向骰盅。

    「慢。」一個十六七歲的俊美白衣少年道。莊家見少年衣著華貴,神態高雅,年紀甚輕,心道:這是個有錢的主,賭場今天看來又有羊祜了。臉上堆著笑,道:「公子要下注麼?」

    白衣少年問:「怎麼個賭法?」莊家一愣,原來是個雛鳥,「這裡賭的是大小。三粒骰子擲出的點數,加起來算總數,大於九為大,小於九為小,正好是九點莊家大小通吃。」「賭注有沒有規定?」少年問道。莊家道:「沒有。上不封頂,下不定底。一文兩文可賭,十萬八萬也接……」「我是說,除了金銀,實物可以做賭注麼?」少年問道。

    莊家心裡涼了半截,看起來衣著光鮮,原來是個窮小子,臉色一變,說「可以呀,房產地契都可以作價投注。公子要抵押房產還是地契?」青年道:「都不是。」莊家眼中精光陡現,怒道:「小爺是來拿我找開心呀?你啥都沒有,還賭什麼賭?沒事幹,就到一旁涼快去。」「是啊,快回家找你媽要錢去。」有人譏笑道,周圍的賭客都大聲哄笑起來。

    「我用這個做賭注行麼?」少年將手中用青布裹著的物什放在賭台上,一層層地揭開,一柄寶劍露了出來。這是一把劍鞘上鑲有寶石,劍柄上?有金絲的寶劍。眾人見少年拿出名貴的寶劍,沒有人再敢出聲,先前叫他回家找他媽要錢的人也嚇得縮了頭。

    莊家連忙道:「行,行,公子要押多少?」

    少年問:「掌櫃的認為能押多少?」

    莊家端視了寶劍一會兒說:「三千兩,行不行?」

    賭客們聽說這柄寶劍值三千兩銀子,都大吃一驚。

    「未抽出劍來就敢抵押三千元,掌櫃果然好眼力,好魄力。不過,光是劍鞘上的兩顆寶石卻也值得三千兩,這把寶劍價值起碼在萬金以上,既然掌櫃說押三千就三千吧。」少年慢條施禮地將寶劍拿起來,朝「大」押去。

    「使不得,已經連開七把大了,要押小。」有人喊道。

    「是嗎?」少年道,「可是我已經下注,買定離手,是不能反悔的。掌櫃,你說是不是?」

    掌櫃的心中大急,面上卻鎮定自若,道:「沒開之前,都還是可以改的。」

    少年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男人做事不必猶豫不決,就買大,開吧。」

    莊家的手有點發抖,開出的骰子,四五六共十五點,大。

    「哇!」「呀?」「啊?」賭客驚叫起來。買大的,異常高興,買小的,歎息連連。甚至有人質疑為什麼連開八把都是大?少年卻一臉平和,好像贏輸與他無關。其它檯子上推牌九、賭大小、搓麻將、扯長牌的,聽說這邊有人一手輸贏就是三千兩銀子,都靜下來,伸長脖子看看豪賭的人長得什麼樣子,見到白衣少年,有的羨慕,有的歎息。莊家無可奈何,在台下的抽屜中取出銀票,先兌了零星贏家,再將銀票兌現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收好銀子,拿起寶劍,向莊家道了聲謝,轉身就向賭場外走去。

    眼看白衣少年就要跨出賭坊大門,莊家心有不甘地隨口問了一句:「公子就走了麼?不再賭一把?」

    白衣少年回過頭來笑道:「賭場還規定了要賭幾把才准離開嗎?」

    莊家尷尬道:「公子說笑了,賭場哪會有那種規矩?在下是看公子手氣極旺,勸公子多玩幾手。」

    白衣少年道:「我就想沒有這麼輕鬆吧。好,我就再賭一把,只賭一把。」

    莊家頓時面露喜色:「好,就一把。」

    少年看著莊家說:「不過,卻不能由你當莊。要不,你擲出個九點,我就血本無歸了。」

    莊家問:「依公子的意思,該怎樣賭法?」

    「也不用改變賭法,只是拿兩副骰子、骰盅,我們同時搖動,也賭大小。」少年道。

    「行,就依照公子的意思,我們誰搖出的點數越小,誰勝。」莊家道。

    「好。」少年說,「寶劍和剛才我贏的三千兩銀子,共做六千兩賭注。不然,恐怕我也是不能帶走這三千兩銀子。」

    莊家嘿嘿乾笑兩聲:「公子果然是知曉規矩的行家。」

    少年也笑道:「但是,這一把過後,我卻是不能再陪了。」

    「這個當然,先說斷,後不亂嘛。」

    白衣少年仍是淡定地說:「開始吧。」伸手拿過一個骰盅,將三枚骰子裝在裡面,隨手搖了兩下,就放在檯面上。

    莊家剛豎起耳朵還沒有來得及聽,見少年放下骰盅,忙問:「公子可是反悔了?」

    少年道:「反悔什麼?我已經搖好了。等您呢。」

    莊家一臉驚訝:「你搖好?」

    「好了。」少年果斷道。

    「好。」莊家拿起骰盅用盅口一攬,然後在空中不停地搖動,好一會兒,才飛快地將骰盅扣在檯面上。「公子,請。」莊家打手勢叫少年開盅。

    「客不欺主,還是掌櫃先請。」少年道。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莊家說著,揭開骰盅。只見三粒骰子疊在一起,最上面的一粒是一點,賭客們大聲尖叫,驚歎不矣。「公子,還開不開?就算你也只有一點,莊家為大,也是在下贏了。」莊家得意忘形地將寶劍拿起,抽出半截,只見精光閃閃,寒氣逼人,「果然是價值連城的寶劍。」

    「掌櫃請慢。」白衣少年伸手揭開骰盅,哪裡還有骰子,檯面上只有一撮粉沫。

    「骰子呢?哪去了?」「成粉了。」「一堆粉,哪是幾點?」「沒有骰子,就沒有點數了。」「對,那就是零點,零點就是沒有點,沒有點當然是最小?。」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

    莊家的臉上露出驚悚慌亂的表情,「你、你、你使詐……」

    白衣少年一言不發,目不轉睛地盯著粉沫中幾粒亮晶晶的東西,那是莊家灌注在骰子中的水銀,骰子灌了水銀就能隨心所欲控制點數。

    莊家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一紅,慚愧地道,「我輸了。公子好手段。」

    白衣少年道:「彼此,彼此,大家使用的方法不一樣吧了。」

    莊家付清了白衣少年的賭資後,白衣少年憑一把寶劍兩把就嬴了賭場九千兩銀子,眾賭徒無不萬分羨慕。白衣少年笑問:「掌櫃的,我可以離開了嗎?」

    莊家垂頭喪氣地道:「公子,請自便。」

    「且慢。」這時賭坊後上面的隔樓窗戶上,傳來聲音。

    白衣少年心中一顫,臉色倏變,「想用強麼?」

    「公子想哪去了?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想請公子後堂喝杯茶,不知公子肯不肯償臉?」隨著說話聲,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來到台前。

    莊家連忙向白衣青年道:「公子,這是我們賭坊大掌櫃。」

    白衣少年見那老者身材微胖,面容慈善,回禮道:「不知大掌櫃有何吩咐?」

    大掌櫃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公子請裡面說話如何?」白衣少年見大掌櫃彬彬有禮,心想看你們能耍什麼花樣,隨他到了後堂。

    「上茶。」老者和白衣少年分賓主坐下後,隨著老者的吩咐,一個十五六歲的僕人打扮的俊美少年應聲而入,他斟滿茶水後,雙手捧著走向白衣少年,忽然,僕童「啊」的叫了一聲,腳下絆跚,手裡的茶杯向白衣少年臉上飛去,人也向白衣少年懷中跌去。

    白衣少年左手飛快接住茶杯,右手伸去想要扶他,只見僕童右手食指中指向胸口戳來,馬上向橫裡一閃,右手順勢扣住僕童右手腕一撩一帶,將他按在自己剛才的坐椅上,「沒有跌到哪吧?」白衣少年裝著不知,故意問道。

    「多謝。」僕童口裡稱謝,雙腳一剪,就要向白衣少年踢來,白衣少年手上暗用內勁,「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僕童動彈不得,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白衣少年連忙放開手,道聲「失禮了。」

    老者卻叫道:「容兒,這回你該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還不向公子賠禮。」

    「是他弄疼了我,又不是我弄疼他,為什麼不是他向我賠禮,卻要我向他賠禮。」僕童扯下頭的帽子,?了一下臉上的淚痕說。

    白衣青年這才知道僕童是個姑娘假扮的,只見她面如凝脂,眼似秋水,長得十分的美麗。她臉上殘留著淚水,卻仍是一副倔強不服的神態,不禁莞爾。卻聽那姑娘對他說:「我剛才只是不小心,被你暗算了,我們重新比過,你不一定能贏得了我。」

    白衣少年見那姑娘純樸幼稚,也不與她計較,笑道:「是,姑娘武藝高強,在下自愧不如。」

    「叫公子見笑了,小女自幼喪母,在下對她不免嬌縱一些,才養成了她的壞習慣。」老者道。

    「原來是令千金,失敬,失敬。」

    「容兒,你先出去,為父要與公子談點正事。」老者道。

    那姑娘道:「爹,我也是大人了,你們談事,我也要聽。」

    老者慈愛地說:「乖,你先出去,叫廚房準備酒菜,待會還要招待公子呢。」

    「好吧。」那姑娘對白衣少年說,「你一定要吃了飯才走喲。」

    白衣少年見她可愛,回應說:「多謝姑娘了。」

    「你這是答應了?」那姑娘問。

    白衣少年尷尬地正不知如何回話,老者道:「容兒去吧,公子答應了。」

    「好。」那姑娘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老者端祥了白衣少年一會兒道:「公子小小年紀內力卻十分驚人,想必是出生名門世家吧?」

    少年笑道:「大掌櫃見笑了,晚生孤身行走江湖,盤纏用盡了,只好出此下策,到叫行家見笑了。」

    老者道:「不知公子貴姓?」

    少年恭敬地道:「免貴,姓王,草字之風。不知大掌櫃找晚生有何事?」

    老者皺起眉頭苦笑道:「只因公子與我的故人長相實在太相像,所以才請公子一敘。不知……」

    老者還沒說完,卻見剛才那姑娘跑過來道:「爹,我已經吩咐廚房了,二叔說他中午也來喝兩盅,下午就不做生意了。」她見白衣少年與她年紀相仿,心中甚喜,對白衣少年道:「爹爹說你的內功很好,看你年紀與我差不多,能好到哪裡去?我就不相信。要不,你在這裡多留幾天,我要好好和你比試比試。」

    少年道:「姑娘武功高強,在下認輸。」

    姑娘道:「還沒有比試,你就自動認輸,沒有一點男人樣。」

    少年苦笑道:「姑娘教訓得是。」

    姑娘道:「我爹爹和二叔武功都好得很,你在這裡多呆幾天,我請他們教你一些功夫。爹爹和二叔都很疼我,我求他們,他們一定會教你的。」

    白衣少年站起來道:「多謝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還有事,告辭。」

    小姑娘怒道:「大男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剛才你答應了我留下來吃午飯的,為什麼現在又要走?」

    白衣少年正想拒絕,見老者眼中有祈求之意,於是對小姑娘說:「小妹妹,我不走,吃過午飯再走,好不好?」

    那姑娘轉怒為喜,拍手道:「好,好,你要是多陪我玩幾天就好了。媽媽去得早,爹爹和二叔他們又要做生意,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陪。」她一臉天真和無奈,忽然,她問「你剛才叫我小妹妹?那你就是我大哥哥,你今後要經常來看我喲。」

    老者說:「公子有很多大事要忙,哪有時間經常來看你?」

    「我不管,他當了我的大哥哥就要經常來看我。」那姑娘說。

    白衣少年見她說得可憐,就說:「好,大哥以後有時間一定多來看你。」

    那姑娘高興地拉著白衣少年的手,說:「多謝大哥哥。」

    白衣少年想抽回手,但見那小姑娘天真無邪的樣子,怕傷她自尊,只得由她拉著。

    「容兒,坐下,我們和公子說說話。」老者問白衣少年,「王公子姓王,可與紅村溝王家有淵緣?認不認識紅村大俠王道正?」老者問,隨即搖頭道,「不會那麼巧的。二十年前,在下到是有緣與紅村大俠相識,哪會這麼巧就遇見他的子侄呢。喔,對了,老糊塗了,在下胡人天,小女胡想容。」

    少年馬上站起來問道:「大掌櫃就是當年叱吒風雲的賭俠一貫胡?」

    「什麼賭俠,就是一個賭棍。一貫胡也是幾十年前朋友們送我的綽號,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記得。」老者眼裡有無可奈何花去矣的無奈與悲涼。

    白衣少年王之風立即拜道:「胡伯伯,小侄正是來至紅村溝,道正公正是家父。」

    胡人天跳起來,拉著王之風左看右看,突然大笑道:「像,真像你父親年輕時的長相。我就是說嘛,不是名門世家的子侄後代,年紀輕輕的也不會有如此了得的內功,只一搖一晃,就將三粒骰子震爛了,哈哈哈。容兒,快過來,拜見你王家哥哥。」

    胡想容詫異道:「剛才不是見過了麼?怎麼還要拜見?」

    胡人天笑道:「你這孩子,剛才是剛才,那不算的。你王家哥哥就是為父經常向你提到的紅村大俠的公子,也是你的世兄,要重新拜的。」

    胡想容想了想,站起來向王之風一福說道:「小妹拜見世兄王哥哥。」

    「容兒,快去請你二叔來。」胡人天不等王之風回禮,便催促胡想容。

    一會兒,與王之風對賭的二掌櫃急匆匆跑進來,「大哥,這位公子果然是王家世侄?」

    胡人天笑道:「都快五十的人了,還改不急脾氣,你好好瞧瞧。」

    那人雙手抓住王之風的手臂看了半天,突然道:「像,真像紅村大俠年輕時候的樣子。」

    胡人天道:「什麼真象,他就是紅村大俠的公子,之風世侄。」轉頭又對王之風說,「這是我的結拜兄弟周鐵樹,與你父親也是相識。」

    王之風忙拜道:「小侄拜見周伯伯。」

    「拜什麼拜,多年沒有走江湖了,不習慣了。」周鐵樹道,「這下容侄女有救了。」

    王之風見胡人天皺了下眉,周鐵樹急忙打住話頭。

    「世侄,令尊身體還好吧」胡人天問。

    王之風道:「托兩位伯伯的福,家父身體很康健,只是這些年也極少在江湖上走動。每每談及江湖之事,卻不知當年兩位伯伯緣何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胡人天長歎一聲道:「說來話長,卻叫紅村大俠操心了。世侄,紅村溝王家在江湖上聲名顯赫,公子幼承家學,又一表人才,想來必定成家了吧?只可惜,我兄弟二人退隱江湖已久,沒有趕來朝賀,真是過意不去啊。」

    王之風一臉緋紅道:「小侄還未成家。」

    「喔,可曾訂親?」

    王之風道:「家父對小侄練功要求甚嚴,近幾年又一直隨師傅在深山裡學藝,一年四季就我和師傅兩人,從沒見過外人,哪有時間考慮個人的事情,加之小侄也想趁年輕多在外歷練歷練,成了家總是多有不便。」

    胡人天面帶笑容:「好男兒志在四方,好,好。」周鐵樹更是一臉喜色。

    「王哥哥,你最好遲些成親,要不然,你老是來看我,嫂子會吃醋的。」胡想容天真地說。

    「嫂子?哪個嫂子?」王之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胡想容說:「就是你的夫人啊。」

    王之風臉上一紅,道:「我哪來什麼夫人啊?」

    胡想容說:「現在沒有,今後總會有啊。」

    胡人天和周鐵樹便哈哈大笑起來。

    胡人天見王之風面上掛不住,馬上道:「世侄,王家本來就是四大武林世家,家學淵博,怎麼還去向外人學藝?難道你師傅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

    王之風道:「對不起,胡伯伯,我出山時,師傅叮囑千萬不要提及他老人家的姓名,請見諒。」

    胡人天道:「世外高人都有自己不同常人的習慣,當伯伯的自然理會。不知世侄現在要到何處去?可有什麼急事沒有?」

    王之風道:「小侄只是想在江湖上隨便走走,然後回家拜望雙親,倒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胡人天猶豫再三道:「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是否應允?」

    王之風道:「請伯伯吩咐,只要小侄能辦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侄兒也在所不辭。」

    胡人天道:「那就多謝你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和你周伯伯有點事要辦,不方便將容兒帶在身邊,我想請你將容兒帶到朱家鎮。朱家鎮在此向東行約一百里,是個大鎮,很容易找的。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我們辦完事就會趕來與你們相會。」

    王之風道:「伯伯放心,小侄一定照顧好容兒妹妹。」

    胡想容道:「爹,你和二叔去辦事一定要帶上我,除了賭坊,我還從來沒去過什麼地方呢。二叔,你幫我求求我爹吧,只有你幫我,爹才會帶我去的。」

    周鐵樹眼睛一紅,道:「容兒,這次二叔也幫不了你了。」

    王之風見胡人天二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胡伯伯,小侄知道你們似乎有什麼大事,雖然侄子本事低微幫不上什麼大忙,也許也能替伯父分點憂呢。」

    「大哥,還是向他們說清楚好些,萬一一個月後,我們到不了朱家鎮,他們回來找我們,反到害了他們的性命。」周鐵樹說。

    胡人天豎起耳聽了一陣,臉色大變,道:「只怕是來不及了。他們來得好快喲。」他拉開牆上一個暗格,取出厚厚一疊銀票遞給王之風,急切地說:「快帶容兒走,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別管,一個月後,如果我們到不了朱家鎮,請你好好替我照顧容兒。」

    胡想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緊張,知道事關生死,她道:「爹,我不會和王哥哥一起走的,要生要死,我和爹在一起。」

    王之風也道:「胡伯伯,小侄雖然不才,也不會在這生死關頭獨自離開的。」「多謝王哥哥。」胡想容說著自然而然地拉住王之風的手。

    「嗚,嗚……」忽然兩聲號角響起,第一聲在一里路開外,第二聲已經到了賭坊外面。

    胡人天和周鐵樹臉色慘白,「現在就是想走也走還了了。世侄,待會兒只要一有機會,你就帶著容兒衝出去,她是伯伯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什麼閃失,可真要了伯伯的命了,拜託了。」胡人天有種托孤的味道,王之風不再堅持,鄭重地點了點頭。

    「胡人天,周鐵樹,出來受死吧,不是當了縮頭烏龜了吧?」賭坊中傳來呼喊聲,「一貫胡,鐵猴子,當年的威風哪去了?你們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嗎?」

    王之風跟在胡人天和周鐵樹身後走出來,見賭坊中只有兩個中年漢子,一個身材壯實身穿黑袍臉上有一道傷疤的黑臉漢子,傷疤從左額頭伸向右臉頰,十分醒目,兩隻眼睛深沉陰冷。另一個身穿白袍面色慘白,額頭突出,臉上看不出表情。

    胡人天對來人道:「黑白無常,二十年了,你們還是陰魂不散?」

    黑無常道:「胡人天,你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還不知道我兄弟二人的行事作風?」

    胡人天道:「無常二鬼,心狠手辣,殺人無數,為害江湖。是我多言了,在下為躲避你們兩個混蛋,閒居在這窮鄉僻壤整整二十年,悶得老子都快發瘋了,今天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一個了斷。」胡人天說著朝王之風飛快地瞟了一眼,那意思就是待會動上手趕快帶著容兒脫身逃走。

    王之風雖然是第一次歷練江湖,但在父親和師傅的薰陶之下,對江湖上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見這兩人就是江湖上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無常二鬼,知道突額的是老大白無常常佩家,有刀疤的是老二黑無常常佩業,心想,胡伯伯與這兩人結下樑子,難怪躲藏了二十年,以胡伯伯的身手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鐵猴子周鐵樹性子急燥,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是要動手的,也不多言,出手打出四道暗器,分襲黑白無常。暗器很特別,是大姆指甲蓋大小的鐵樹葉。周鐵樹被江湖人稱鐵猴子,並不是因為他的名字中有個鐵字,而是因為他擅長暗器,武功輕靈如猿似猴,鐵樹葉又是他的招牌暗器。鐵樹葉帶著強勁的破空聲響,疾飛而去。

    「來得好。」黑無常大喊一聲,雙手平展,向上掠起,黑袍隨之展開,猶如一對巨大的翅膀,將四枚暗器全部捲起,同時,身體像一只碩大的毒蝙蝠向周鐵樹飛來。

    「二弟小心。」胡人天提醒周鐵樹。周鐵樹知道今日之戰事關生死,不待胡人天提醒,立即施展出生平絕藝「神猴破天拳」,一招神猴飛天,身如駝螺旋轉升起,雙腳連環踢向常佩業頭頂。

    常佩家負手而立,眼睛正眼也不瞧瞧眾人,因為他知道鐵猴子的武功跟常佩業相差太遠,就是胡人天與周鐵樹聯手,也不會對常佩業構成多大的威協,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防止胡人天藉機逃脫。至於王之風和胡想容,在他看來,只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裡。

    周鐵樹見常佩業伸出左手食指點向腳底的湧泉穴,冷笑一聲並不變招,雙腳仍然直踢過去,突然一股巨痛從腳下傳出直達丹田,周鐵樹大驚之下借勢騰空而起。心道自己鞋底暗藏鐵板,黑無常的指力仍然透出險些傷了自己,狂傲之心頓時全無。

    黑無常一指點出,險些折斷手指,疼得他差點叫出了聲,他吃了暗虧,還以為周鐵樹功力超出想像,不待他變招,雙手變爪去拿周鐵樹的腳脖子。

    眼見鐵猴子人在空中,無處可躲藏,他立即彎腰縮身,頭朝下腳朝上,雙掌凌空向黑無常擊出。黑無常變爪為掌,迎了上去。四掌相對,傳出一聲悶響。鐵猴子在上,黑無常在下,原本是鐵猴子佔著便宜,然而,只見黑無常夯實地落下雙腳穩穩地佔在地上,鐵猴子卻騰空飛起背脊重重地撞在屋樑上,然後直直地掉下來,人在空中就噴出一口鮮血。

    胡人天搶上前去雙手接著周鐵樹,只見他面如淡金,神情萎頓,顯然也是身受重傷。只有兩招,周鐵樹就變成這樣,黑白無常武功之高,當真匪荑所思。

    胡人天知道今天定難善了,戀戀不捨地回望了胡想容一眼,問道:「容兒,你怕死麼?」

    胡想容道:「爹爹,容兒怕死,但這兩個惡人要殺你和二叔,容兒武功低微又不能替你們報仇,只好與爹爹二叔死在一起,容兒也不孤單了。」

    胡人天道:「好孩兒。」轉頭對黑白無常道,「我們的恩怨今天一了百了,我們三人的性命你們盡可拿去,但不可傷及旁人。那少年與此事無關,如果你們放了他,我們三人任憑宰割。」

    王之風道:「胡伯伯,我們兩家是世交,怎麼能說我是旁人呢?大不了,我們與無常二鬼決死一戰。」

    黑無常道:「小子,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們了。」

    王之風看著無常二鬼道:「人總是要死的,不是今天死,便是明天死,不是今年死,便是明年死,就算這幾年不死,過得幾十年也是要死的,除非像你們二鬼……」

    「我們怎樣?」黑無常問。

    王之風笑道:「你們嘛,活不到一萬年,至少也得活一千年吧。」

    胡想容驚愕道:「王哥哥,他們怎麼能活到一千年啊?」

    王之風道:「人怎能活一千年?但他們不是人啊。」

    胡想容更加不解,問道:「他們不是人,那是什麼東西?」

    王之風微笑道:「他們也不是東西。」

    胡想容問:「那他們是什麼?」

    王之風道:「你想啊,什麼能活千年萬年?」

    黑無常心裡也暗暗想,什麼能活千年萬年呢?卻聽胡想容道:「我知道了,千年的王八萬年龜。王哥哥,你罵他們是烏龜王八蛋,對吧?」

    王之風笑道:「容兒真聰明。」黑無常大叫道:「小崽子,你原來是繞著彎罵我們啊?」

    這時,賭場外傳來兩聲輕笑。

    「誰?是誰在笑老子?」黑無常大怒,「有本事出來和你爺爺比劃比劃。」

    賭場外閃進來五個身穿青衣頭罩黑紗的女子,其中四人迅速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住,一人面對黑無常道:「我們沒有笑你。」聽聲音年紀甚輕。

    黑無常道:「那你們笑什麼?」

    年輕女子道:「我們笑千年烏龜萬年王八蛋。」

    胡想容見蒙面女子幫王之風,對她道:「姐姐,無常二鬼凶得很,你快到這邊來。」

    蒙面女子一愣,走到胡想容跟前,問:「你怕他傷著我?」

    胡想容想看那女子面容,卻被面紗遮得嚴嚴實實,只得朝她點了點頭。

    那女子道:「想不到你心腸到還好。」

    胡想容說:「你幫我王哥哥,我自然要幫你?。」

    「原來如此。」蒙面女子道,「你喜歡你王哥哥?」

    胡想容想也沒想就說:「是啊,王哥哥對我可好了。」

    蒙面女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偏頭看了看王之風。

    「你們?嗦完了沒有?他媽的,你們是什麼人?」黑無常不耐煩地叫道。

    蒙面女子仍是未理他,看著王之風,問道:「你是王之風?」

    王之風點了點頭,問:「姑娘是誰?怎知在下的名字?」

    蒙面女子指著胡想容道:「她說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

    王之風先前見她諷刺黑白無常,雖不知她們是敵是友,卻存了見分好感,這時見她對自己刨根問底,心裡有些不痛快,道:「在下與姑娘素不相識,姑娘怎麼問個沒完沒了?」

    蒙面女子聽出他口氣不順,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這個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那姑娘?」

    王之風聽她語氣逼人,氣不打一處來,冷冷道:「姑娘既不是在下長輩又不是在下家室,管得未免太寬了吧?」

    「你……」蒙面女子被王之風噎得說不出話來,四角站著的女子齊聲「咭」的一聲輕笑,蒙面女子怒道:「不准笑。」「是。」那幾個女子齊聲道,接著伸手掩住嘴,身枝卻不停地顫動,顯是硬生生地逼著才沒有笑出聲,這四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也甚是年輕。

    王之風不由得感到幾分過意不去,對蒙面女子道:「對不起,在下剛才失言,還望姑娘海涵。」

    蒙面女子冷哼一聲,並未答話。

    王之風也不再說話,輕輕抽出寶劍,那是一柄通體泛著寒光的寶劍,劍身不足三指寬,劍長二尺七八,確實是一把難得一見的寶劍。

    黑無常道:「好劍,可惜老子不用劍,要不然還真是一把好兵器。小子,出招吧。」

    王之風雙臂舒張,劍尖輕顫,劍式靈動飄逸,婉如碧水微波,輕柔舒展,徜徉緩行。

    「耶?」五個蒙面女子輕聲叫道。

    「原來是洞庭湖張家的小子,原不怪有如此底氣,好。」黑無常閃過來劍,一雙肉掌與王之風戰在到一處。

    王之風不待招式用老,立即換招,時如死水微瀾,時如春風拂柳,一套洞庭湖張家的洞庭劍法一路使來,行如風吹,動如擺柳,輕盈飄逸,宛如仙人起舞,不但把胡想容看得呆了,就連那幾個蒙面女子,也不停點頭。

    王之風雖未佔得便宜,卻也勉強與黑無常打成平手。胡人天一面給周鐵樹療傷,一面關注場中的打鬥,他見王之風武功如此高強,生的希望又增加了見分。

    黑無常也是沒有想到王之風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的功夫,眼見一套劍法行將使完,道:「小子,也不過如此,受死吧。」說著功力暴長,雙手箕張,撩、撥、靠、打,如暴風驟雨般灑向王之風。王之風驟然感到巨大的壓力幾乎使他透不過氣來,飛速滑出四五尺遠,躲開黑無常的攻擊後,劍式驟變,招招大起大落,氣勢磅礡,一會兒象狂風暴雨,一會兒又波濤洶湧。黑無常料定王之風是洞庭湖張家子弟,未曾料到他突然之間使出武林四大家中另一家的劍法,鐃是他武功蓋世,突然之間也給逼得手忙腳亂,氣得大叫「小子,你到底是哪家的子弟?」

    王之風知道自己雖然一時不至於落敗,主要是仗著四大家族的聲勢,出其不意而已,必竟與無常二鬼相比,自己的武功還差之甚遠,叫道:「胡伯伯,你快帶著二叔和容兒妹妹先走吧,我纏他們一會兒。快,快走。」

    胡想容道:「王哥哥,我和你一起走。」

    王之風道:「聽話,快走。」

    胡人天見自己的武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成為王之風的累贅,失去逃身良機,抱起周鐵樹,對胡想容說聲「走。」就想離開。

    「想走?」一直沒有開口的白無常輕哼了一聲,雙手分別抓向胡人天和胡想容頭頂。胡人天懷中抱著周鐵樹,無法還手,胡想容從未經歷過如此生死大戰,雖然她武功不弱,對白無常卻沒能力還擊。

    王之風見情勢危急,也顧不得掩飾自己身份,立即使出家傳絕學乾坤劍法,一招天地交泰,人如鬼魅倏地離開黑無常,劍尖顫出七朵劍花分襲白無常的長強、命門、中樞、靈台、神道、身柱、大椎七個穴位。這幾個穴位都是督脈上十分重要的穴位,任何一個受到襲擊,都有可能導致白無常當場身亡。

    黑無常想要阻擊卻哪裡來得及,急忙大叫,「老大當心。」

    白無常武功比黑無常又要高出許多,王之風一劍襲來,他早已捨了胡人天二人,回身就向王之風抓去。

    王之風一招逼退了白無常,胡人天父女趁機竄逃出了白無常的打擊範圍,黑無常立即就向胡人天父女纏了上去。

    王之風不顧白無常的追擊,一劍快似追風電閃,直削黑無常的左臂。眼看王之風如果真的削斷黑無常的手臂,勢必也要被身後追來的白無常斃於掌下,但他根本不顧自身安危,仍然直削黑無常。

    「啊!」胡想容大叫一聲,閉上眼睛,不忍看下去。

    「不可!」胡人天大呼。

    「你不要命了!」蒙面女子嬌呼。

    三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就在這瞬間,黑無常收手向旁邊飛躍而出。王之風仍然對白無常的追擊不管不顧,劍尖始終對準黑無常,無論黑無常怎樣縱躍,都擺脫不開。而王之風的身後,白無常也像影子一樣跟隨著他。黑無常身法如風,王之風怪異鬼魅,白無常如影隨形,三人就像穿花一樣在賭坊中繞來繞去。

    黑白無常和王之風這三個人中,以王之風功力最弱,長久下去,吃虧的,必然是他。

    「住手。」隨著一聲嬌喝,五個蒙面女子揮劍殺入,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劍陣,將王之風與黑白無常隔開。王之風想去追殺黑無常自是不能,白無常想要追殺王之風更是不易。

    「收劍。」為首的蒙面女子叫道,另外四個女子立即住手,在那蒙面女子的左右兩邊一字排開,把王之風和胡人天等人與黑白無常分開。

    「黑白無常,你們也是江湖上的頂尖人物,兩人合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晚輩,傳出去不怕江湖上笑話嗎?」領頭的蒙面女子說。

    黑無常道:「大不了把你們全部殺了,江湖上誰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賭坊外有人說道,「要想」猶在耳邊,「莫為」已在十丈開外。

    「神偷李元飛。」眾人齊聲道。

    黑無常看了一眼白無常,白無常深思了一會兒道:「胡人天,把那東西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打消。」

    胡人天道:「二十年前,我們兄弟就對你們說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偏不相信,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四處躲藏。到今天,你們仍然不肯罷手?」

    「野人谷主,冼嘯海武功雖然不高,但自他出道以來可曾說過一句謊言?」白無常問道。

    「那倒未曾聽說過。」胡人天道。

    「你們有那東西就是冼嘯海說出來的。你也說了,他一生從未說一句謊話。」白無常冷冷地說,「何況,事後不久,冼嘯海就被殺死在家中,野人谷野人莊上下七十餘口無一生還,除了你胡人天外,你認為還能是誰做的?」

    胡人天激動地說道:「你們說是冼嘯海說的,你們親耳聽到的嗎?」

    黑無常道:「那倒沒有,不過,江湖上都是這樣傳說,定然不會有假。更何況,要是你們沒有那東西,為何要殺死冼嘯海滅口?」

    胡人天道:「我沒有殺冼嘯海,我本來也想找他出來與我對質,誰知我去的時候,野人山莊已經遭難了。」

    「一貫胡,你不用狡辯。」白無常道,「我們趕到的時候只有你在場,而冼嘯海的心口還是熱的,說明他剛剛斷氣。而野人山莊前後並無他人,不是你難道是我們?」

    胡人天一臉茫然道:「二十年來,我也不斷思考,其中奧秘我確實弄不明白。」

    「不管你怎樣裝傻充楞,今天不交出那東西來,你就別想走脫。」白無常道,「我們找了你二十年,單單憑你幾句話就想打發我們,你想得未免天真了吧?」

    王之風道:「你們想怎樣?」

    黑無常道:「小子,沒有你的事,不想死就趕快滾。」

    突然,蒙面女子雙手一揚,兩聲巨響後,整個賭坊就被濃煙籠罩。王之風的左手被一隻柔軟的手拉著,耳邊傳來很輕的聲音「快走。」王之風聽出來是為首的蒙面女子,他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卻聽那女子又道,「你想救的人,有人救,快走。」他只得由她拉著,向遠處飛奔。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場鎮後的大山密林中,王之風正想開口尋問胡人天等人的下落,卻聽林子裡傳來胡想容的聲音:「我要回去找王哥哥。」「憑你?你就少添亂了。」一個聲音喝斥道。王之風聽得出來,正是五個蒙面女子中的一人。「容兒,不要鬧了,幾位姑娘說你王家哥哥馬上就到,你放心吧。」這是胡人天的聲音。王之風大喜,就想抽出手向胡人天他們跑去。

    「你就那麼想見到她嗎?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連句道謝的話都不說?」蒙面女子的聲音有些異樣。

    王之風一楞,說道:「多謝姑娘。」轉頭又向胡想容的方向道,「容兒妹子,可好?」

    「是王哥哥麼?謝天謝地,終於又能見著你了。」接著傳來樹枝折斷的「啪啪」聲響,王之風立即迎上前去。

    「我以為再以見不到你了,嗚,嗚……」胡想容見到王之風馬上撲到他懷裡哭泣道。

    「傻丫頭,這不是見著了嗎?別哭,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王之風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

    「好好,王哥哥,你叫我不哭,我就不哭,我什麼都聽你的。」胡想容抬起頭,臉上掛著淚跡,卻帶著笑容。

    王之風沒有留意,身後的蒙面女子輕輕一聲歎息。

    作者題外話:請朋友們多關照支持,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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