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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狼!
獨龍山上雖沒有虎豹等猛獸,卻自古就有狼群出沒,幾十年前三莊未興之前狼群常害附近百姓性命,百姓出門皆需數人結伴而行,後來三莊陸續在獨龍山興起,為了除狼害便和官府以及百姓開展了一次浩大的滅狼運動,將狼群成功驅趕進了獨龍山深處山脈之中,
此後雖每隔幾年還會聽說有落單行山路的百姓被狼襲擊,但大的狼患再未出現過,附近百姓也常常拿狼嚇唬不聽話的小孩,說再不聽話就把你扔到山裡喂狼去!
扈三娘小時候和扈成沒少被嚇唬,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陰影,長大了後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怕狼,沒想到此時在這懸崖下竟聽到了狼嘯,而且聽動靜似乎離此並不遠!
徹骨寒懼瞬間籠罩扈三娘全身,使她禁不住打了一個深深的寒顫!
鄭飛心中也是暗道一聲不好,這真是禍不單行,好不容易在懸崖下保住命卻又遭遇了狼,只是會有多少狼呢?
很快,如黑洞一般漆黑的四周就給了鄭飛一個答案,只見一雙又一雙亮著幽綠色寒光的眼睛在四周接連出現,那是……狼瞳!
這些狼瞳就像是鬼火一樣在四周忽上忽下,但都始終盯著鄭飛和扈三娘這個方向!
一…三…九…,鄭飛數到十幾個時就放棄了,便是如今已經練得膽大似天,於千軍萬馬之前尤面不改色的他也只覺渾身一陣發寒,
很明顯,這是一個狼群,而且是一個很大的狼群,少說也有幾十匹狼!
只是狼群怎麼會這麼巧的來到這裡?難道……是被那匹摔死的馬所流出來的血的血腥味將狼群吸引過來的?!
鄭飛也立刻感覺到了來自扈三娘的顫抖,此刻她那慘白的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更加的明顯,鄭飛二話不說馬上低頭加快了敷藥的速度,待將藥敷好後又立刻從自己衣袖上扯下一截布為扈三娘綁住傷口,然後他馬上起身就朝旁邊跑去,
他的這個舉動看在扈三娘眼中直讓她有一種絕望的感覺,還以為鄭飛是要丟下她逃跑,一想起可怕的狼吻與群狼噬身,扈三娘只覺如同窒息了一般終於忍不住帶著哭腔喊道,「你……你去哪……?」
鄭飛腳步不停,努力控制腫脹的舌頭含糊不清的回道,「馬……刀!」剛剛鄭飛在被繩索吊在半空時已經發現那匹摔死的馬的馬鞍上插著一把刀,此刻必須盡快拿到那把刀防身!
扈三娘也想起來自己的確把僅剩的一把刀留在了馬鞍上,她努力平整呼吸鼓了鼓勁,似乎是草藥真的發揮了作用,剛剛那股無力感與噁心感已經降低了許多,身上又有了幾分力氣,
扈三娘剛想掙扎著起身卻是痛叫一聲又躺回了地上,那股劇痛就來自受傷的右腿!
鄭飛此刻已經找到了刀,刀柄在手心下安穩不少,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扈三娘的一聲尖叫直嚇得鄭飛大驚,還以為就這麼一會功夫扈三娘已經遭到了群狼的襲擊,他趕緊轉身舉起刀就朝後跑,待來到近前才發現扈三娘並沒有遭到襲擊,只是正在痛苦的雙手掐著自己的右大腿呻吟著,
鄭飛趕緊蹲下急問,「怎……麼了?」
扈三娘已是痛的滿頭大汗,但不知怎地,一見到鄭飛反而讓她有了幾分心安,就像是找到了什麼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她帶著哭腔道,「小腿……痛!痛死了!」
鄭飛明白了,聯想起剛剛他們二人落地時自己聽到的那一聲清脆的響聲,肯定是扈三娘的右小腿哪個部位骨折了,剛剛她這條腿被毒液弄得酥麻並沒有什麼感覺,如今毒消了些她才開始感覺到疼痛吧!
唉,什麼叫禍不單行?這就是啊!狼群來了本該是逃命的時候她卻又骨折了,不過看她的腿並沒有發生異狀,情況也許好一些,但也最起碼是骨裂了!
這可如何是好……對了,樹!鄭飛心中靈機一動,如今唯有峭壁上那棵側柏可救二人性命,只要爬上樹才可躲過狼群!
鄭飛剛剛打定主意,正在此時突然聽到從背後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那是……那是野獸瘋狂的進食才會有的聲音!
是了……那定是狼群正在瘋狂的分食那匹死馬!
在這無比沉寂的懸崖谷底,狼群撕咬分食的聲音格外清楚,直聽得鄭飛心底陣陣寒意,渾身寒毛豎立,這尼瑪要是個人被狼群撲住,還不得……,
扈三娘也聽到了,即便她功夫再高膽子再大,她到底是個女孩子,聽到這個動靜渾身立刻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似乎已經快被嚇哭了,不過恐懼反倒是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來自腿部的痛疼倒是減輕了些,
「姑……娘,樹……咱們上……!」鄭飛一指上面那棵側柏說道,
扈三娘此刻已經完全沒了主意,不再像個女將軍,已經把作為一個女孩子的本性完全的暴露了出來,她現在只知道眼前這個曾令自己唾棄的男人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哆哆嗦嗦的連連點頭,「好,好…!」
鄭飛試探性的伸手去扶扈三娘,扈三娘剛開始還縮了一下身子,但隨即順從的抓住了鄭飛的衣服,
鄭飛稍一用力正準備扶起她,但扈三娘卻又渾身一顫忍不住痛呼一聲,顯然是她的腿現在根本無法用力,稍一用力就會觸發骨裂的鑽心疼痛,
鄭飛只得重新將扈三娘放下,他想了想,終於彎下身子試探性的將兩隻手分別探進扈三娘的背後及腿下,既然扈三娘無法走,那就只有抱著她走了,
扈三娘只覺身子一輕,這才發覺鄭飛想抱起自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她長這麼大莫說是被異性抱了,便是像剛剛那樣被一個除父親和大哥之外的男人攙扶都是頭一次,但扈三娘也明白,這是目前唯一一個能救自己的法子,在被群狼亂嘴分身與被鄭飛抱起來之間,扈三娘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鄭飛抱得很小心,尤其是抱起扈三娘的腿部更是格外小心,扈三娘並未覺得腿部有多疼就已被鄭飛抱了起來,
她被鄭飛粗壯有力的身體抱著,一股雄性的氣息又撲面而來,直讓扈三娘有了一股眩暈的感覺,一顆心就像是小鹿一樣狂跳個不停,
鄭飛懷抱美人,只覺香氣撲鼻,這是處子所特有的體香,直讓鄭飛心底也一顫,身體居然有了反應,鄭飛心中苦笑一聲,怪不得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都尼瑪生死邊緣了還能有反應,哦草!
鄭飛趕忙收起邪念就抱著扈三娘往邊上走去,但待來到樹下一個新的問題卻又來了,怎麼把扈三娘弄到樹上去呢?她現在連路都沒法走,就更別說爬山上樹了,自己抱著她也爬不上去呀!
正在此時地上一個東西引起了鄭飛的注意,那是繩子,那條捆縛自己的繩子!
對了……!鄭飛立刻有了注意,他趕忙先將扈三娘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就在扈三娘疑惑的目光中撿起地上的繩索並將其中一頭遞給了扈三娘,「像剛才……掛……你腰上!」
話音剛落,山谷中突然一靜,那種狼群撕咬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鄭飛心中一驚,與扈三娘對視一眼,然後他們兩個一起往邊上看去,只見在那個方向突然重新出現了幾十雙閃著寒光的狼瞳!
鄭飛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狼群這分明是已經分食完了那匹馬,而且它們還像是沒有吃飽,正準備……!天哪,那麼大一匹馬,才這麼點時間就被……,這得是多少頭狼!
鄭飛趕緊道,「快!」
扈三娘也明白了狼群的意圖,聽了鄭飛的話立刻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她現在也顧不得考慮鄭飛想做什麼了,只是下意識的趕忙顫抖著將繩索掛在了自己腰上的掛鉤上,
鄭飛站起身拿起另一端繩索用力往上面扔去,繩索準確的扔到了側柏上,
鄭飛小心的將扈三娘扶起來站好,看著扈三娘那極度驚恐的表情想了想說道,「別……怕!」
說罷,鄭飛立刻順著山壁朝著側柏爬去,
扈三娘愣愣的看著鄭飛的背影,那種發自肺腑的恐懼竟減輕了許多,心裡不由升起了一股感動的暖流,暗道自己害得他落得如此境地,他卻……,
鄭飛很順利的爬上了側柏,並將繩索的另一端也拿在了手中,
正在此時,周圍的狼群突然一陣騷動,咆哮聲不止,原來狼群發現其中一個「獵物」爬上了樹覺得少了一份食物很是憤怒!
扈三娘往邊上一看禁不住尖叫一聲!她發現狼瞳距離自己比剛剛更近了,顯然狼群正在往這邊聚攏!
鄭飛也發現了狼群的異動,不敢耽誤立刻開始拉繩子!
扈三娘的身子被繩索拽著開始往上起,
狼群一看另一個獵物也要「逃」走了,都是憤怒的嘶吼一聲終於衝向了扈三娘!
扈三娘只見狼群全都衝了過來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鄭飛大吼一聲,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了命的就拉繩子,扈三娘的身子猛地往上起了一大截,衝在最前面的一頭跳躍起來欲圖咬住扈三娘的狼的血盆大口幾乎是貼著扈三娘的腳落了下去!
扈三娘再度睜開眼,只見腳下已儘是發出憤怒不甘咆哮的狼群,而在上面,鄭飛正拉著繩索咧著腫的像兩根香腸的嘴朝自己笑著,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霎那間,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充斥了扈三娘的全身,她看著鄭飛的傻樣,忍不住噗哧一笑連忙用手摀住了嘴,兩行熱淚卻是盈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