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軍九百名士兵被鄭飛分成三批,每批三百人,輪流上城殺敵,運送物資以及休息,
城下的州兵則是由齊州軍組織所有弓箭手負責拉弓射箭壓制城上天道軍的弓箭手,掩護徐州軍與兗州軍的攻城,
只見漫天儘是箭支飛舞,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中箭,但天道軍與州兵中箭後的待遇卻有天壤之別,天道軍將士中箭負傷後會被運送物資的士兵迅速轉移到樓下,由安道全率領軍醫院的大夫展開救治;而官兵中箭後則只能慘叫著躺在地上,沒有人將他們攙扶起來送出陣地,也沒有人救治他們,他們自己也不能私自撤下陣地自救,因為那樣一定會被後面的高唐兵以逃兵處死!只有一些稍微聰明點的知道把身邊已經戰死的戰友的屍體拉在自己身上給自己當個臨時的肉盾,再祈求自己的傷能撐到戰事結束後才可能會有的救治。
城牆下,徐州軍與兗州軍則在瘋狂的用雲梯對城牆發動著衝擊,他們也是城牆上的天道軍弓箭手重點招呼的對象,雖然他們大多手持盾牌護住了險要位置,但他們露出盾牌的下半身又成了新的攻擊點,隨時都有人中箭從雲梯上摔落地面,或重重的摔在地上,或砸在下面的州軍身上,非死即傷。
城牆上也有許多天道軍士兵手持帶鉤子的長木棍,幾個人一起鉤住雲梯的頂部往外推,隨著整把雲梯被推離城牆,雲梯上的州兵也會頓時隨著雲梯摔倒在地面上,
也有許多天道軍士兵搬出早已準備好的堆放在城牆上的大石頭,拚命搬起來朝地面上的州兵砸去,如此高的高度,又是很重的大石頭,底下的州兵稍有不慎被砸中就是一死,
還有許多天道軍士兵將一個個陶罐專往底下州兵人多的地方砸,隨著陶罐摔落地面被摔碎,裝在裡面的火油也激灑出來,濺在那些州兵的身上,天道軍士兵接著又把火把往那裡扔,頓時在一片小範圍的火海後,就見一些州兵瞬間慘叫著成了火人,
但州兵也有對付城牆上天道軍士兵的辦法,除了許多攻城州兵手中也有弓箭,會一邊順著雲梯往上爬一邊射箭給天道軍造成傷亡外,他們許多人手中還拿著一種一頭是三爪鐵鉤,一頭是長繩的鉤繩,當順著雲梯爬到一半時就會往城牆上扔,城牆上到處是天道軍士兵,若有誰不慎被鉤子給鉤住,自己或戰友沒有及時斬斷繩子的話,底下的州兵就會幾個人一起用力拉繩子,活生生的將那人從城牆上硬拽下來,摔在地上後不是當場死亡就是被一群州兵蜂擁而上亂刀砍死。
雖然天道軍依靠著各種手段給攻城的州兵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但由於州兵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依舊被幾隻雲梯上的州兵僥倖攻上了城牆,但迎接他們的則是天道軍將士更加猛烈的攻擊,要麼被當場斬殺在城牆上,要麼被逼的跳下城牆,而被斬殺在城牆上的州軍屍體則會被當作石頭扔下城牆,
就這樣,州兵在瘋狂的攻,天道軍也在拚命的守,雙方每時每刻都有傷亡,只不過是天道軍的傷亡遠遠小於州兵罷了,
鄭飛的戰袍上也染上了鮮血,這是他砍了三名在雲梯上剛剛露出頭來的州兵時所沾染的他們的血,不得不說,這些被逼上絕路的州兵所爆發出的戰鬥力也讓鄭飛暗暗吃了一驚!
但鄭飛現在這個樣子落在天道軍眾將士的眼中後也徹底的激發出了他們的鬥志,試想,主帥都身先士卒拚命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拚命?
天道軍三隊人輪番上陣,死死的守在了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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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廉在大後方看著金沙灘下的攻城戰,看著遠處的州兵時而靠著雲梯接近城牆,又時而被從半空中被紛紛擊落,無數人影就在城牆那一線之間進行著殊死的搏鬥,他的眉頭緊鎖,心中急得如萬蟻噬心一般,
通過接連的打擊,他已經猜到了與梁山賊寇的戰鬥會很艱難,但卻沒想到竟會殘酷到如此的程度!
這些梁山賊寇簡直是太頑強了,他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勇氣?!
齊州、徐州與兗州三州主將都已來向他請求過把人暫時撤下來,因為現在的傷亡實在太重了,但都被他給拒絕了,高廉在等,他要用這三州的四千人馬拖垮梁山賊寇,最後他再帶領剩下的三千生力軍對梁山賊寇發動總攻,一舉擊潰他們!
而在此之前,即便把這三州四千人馬都打光了他也不在乎!
同時,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東北方,他知道大體在那個方位,呼延灼正率領他的一千步兵與自己的五百人馬發動著進攻,他是多麼希望能突然收到呼延灼的消息,說他已經攻破了山側的梁山賊寇,正率軍攻入山中。只可惜從他與呼延灼兵分兩路開始,就再也沒收到呼延灼部的任何消息。
高廉不由有些奇怪,呼延灼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就在高廉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見一名親信狂奔著從帳外跑來,他是跑的如此慌亂,竟還磕倒了一次險些吃了一嘴泥,
高廉看了不由皺了皺眉頭,正欲等那人來到近前呵斥幾句,卻見那人奔進營帳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急道,「大人不好了!聯軍大營被燒,鄆城縣也已陷入了賊寇的包圍之中!」
什麼?!高廉只覺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直澆了個裡外透心涼!
他幾步衝到那人身前近乎是發了瘋的揪起他的衣領喊道,「你說什麼?!是真的嗎?!」
親信慌忙道,「這……這是鄆城縣都頭雷橫趕來報的信,他此刻就在帳外等待,是他說在今早大軍剛走不久,突然來了不知多少賊寇,殺死了留在大營的官軍,又放火燒了大營,然後就開始狂攻鄆城縣!鄆城知縣時文彬派他來求援,說若是大軍趕不回去就只怕……糧草就要落入賊寇之手了!」
高廉瞪大眼睛放開他,整個人如同虛脫的連退幾步,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蒼白,所幸被左右及時扶住才沒有當場跌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大人?!」左右亂成一團,給高廉掐人中的人中,扇風的扇風,
接著就只見高廉如同詐屍一般突然直起身子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快!快鳴金收兵!回……回援鄆城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