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眼見宋江又討要信,卻又冷笑一聲道,「宋郎真道奴家傻了不成?你如今盡都空口無憑,我把信給了你你再反悔我能拿你如何?」
宋江急道,「你……!我都答應了你還能怎樣?給,我這便先將金子都給你。」
說罷,宋江果真轉身提著那兜元寶放在了離閻婆惜不遠的地上,
閻婆惜貪婪的看了一眼那布兜,卻還是搖頭道,「還是不行,我自然要還給你,但不是現在。」
宋江一愣,「那是何時?」
閻婆惜道,「須我與張郎成親之時才給你。」
宋江頓時心頭一怒道,「你一日不成親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不成親我便等你一年?真是荒謬!」
閻婆惜如今已是得意忘形,一點也不再懼怕宋江,依舊冷笑道,「我偏不給你又怎樣?你給老娘好好聽話,便有你好果子吃,你若不聽話,休怪老娘翻臉無情!」
宋江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心頭勃然大怒!
他幾時曾吃過這種氣?而且那信又事關自己以及自己一家所有人的性命,是絕對萬萬不能任由其落在這婆娘手中的!
宋江把心一橫,暗道我這便去奪回這信就是了,她要喊就喊,只要我奪回這信再毀去,就算她喊破喉嚨也無證據!
宋江想定,立刻朝著閻婆惜快步衝去!
閻婆惜見狀大吃一驚,急忙道,「你別過來……,」
可宋江已到近前,伸手就朝那信抓去!
閻婆惜見宋江居然來了真格的,才知道害怕,慌忙把信往懷中藏,這便與宋江撕扭在了一起,
別看閻婆惜是個女子,但在如今這事關自己終生大事的事情面前,她也豁出去了,使出了渾身的氣力與宋江掙扎,而宋江雖力氣比她大,卻也一時也搶不過那信,
二人這番撕扭,直從窗邊扭到床邊,把個桌椅都碰倒在地,蠟燭也隨之熄滅,
黑暗之中,閻婆惜只覺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少,心中不由更慌,立刻大喊道,「快來人啊,宋黑郎殺人啦!」
宋江大驚,慌忙去捂她的嘴,卻被閻婆惜趁機咬了一口,直疼得宋江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宋江也動了真怒,正在此時,他突然在床上摸到了一件東西,此物不是旁物,正是他藏在脫下的外衣中的隨身防身匕首,他一把抓過就往閻婆惜脖子上抵去,同時喝道,「閉嘴,再不閉嘴就扎死你!」
黑暗之中,閻婆惜果然閉了嘴,但卻接著發出了幾聲嗚嗚的聲音,與此同時,一片濕乎乎的東西也弄濕了宋江拿著匕首的手,
宋江一驚,慌忙重新點亮蠟燭一看,頓時驚得渾身一顫!
原來,剛剛他竟在黑暗之中不知怎的竟用匕首不慎割開了閻婆惜的喉嚨!
只見閻婆惜拚命用手捂著脖子上的血口,但已無濟於事,鮮血止不住的自她指縫中流出,她那美麗的眼睛中儘是無窮的恐懼!
終於,閻婆惜身子一抽搐,徹底沒了動靜,
宋江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再顧閻婆惜的死活,慌忙上前自閻婆惜懷中掏出那信又接著靠近燭火隨即燒成了灰燼,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那婆子的聲音,「押司,女兒,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又吵起來了?」
宋江趕緊一口氣吹滅蠟燭高聲道,「婆姨,沒事,鬥了點嘴,你睡吧。」
說罷,宋江站起身,在黑暗之中看了一眼閻婆惜的屍體,心下一片悲涼,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了……!
宋江快速穿好衣服,提起那布兜,這便下了樓去,
來到樓下,正見那婆子拿著蠟燭往樓上張望,眼見宋江下樓她便問道,「押司,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裡?」
宋江勉強笑道,「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哦對了,惜兒已睡了,婆姨你也睡吧。」
說罷便自己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離天明還有數個時辰,天上又有烏雲遮住了月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宋江穩了穩心神,立刻朝著家的方向快速奔去!
他沒有發現,在街邊的一個角落裡,三條與黑暗幾乎完全融為一體的黑影一直在無聲的看著他,
眼見宋江離開,三人對視一眼,立刻有兩人跟了上去,剩下一人則繼續留在原地觀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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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江逃跑之後,那婆子便回了自己的屋,但她躺在床上卻越想越不對,終於放心不下重新起身來到樓梯前朝樓上喊道,「女兒,你可睡了?」
樓上一片寂靜無聲,
婆子又喊了幾句,但樓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婆子終於覺得似乎是出了事,她慌忙上了樓,待用燭光照亮樓上一看……,
一聲驚恐的慘叫聲突然自屋內傳出,劃破了夜晚的沉寂,
「啊……來人啊……殺人啦……宋江殺人啦!」
屋外那個黑影直到聽到這話,嘴角才終於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