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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河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嚐,禁不住點了點頭。雖然經過剛剛那一出之後菜都已經涼了,但依舊是鮮嫩無比,難怪就連大文豪蘇東坡每次一見到河豚菜也會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嚼,直言就算河豚有毒若能美美的食之便是「也值一死!」
但鄭飛的心思卻已不在這上面,剛剛見到李清照的種種場景依舊在鄭飛腦中中閃個不停,這種感覺可不是見到魯達、朱武、史進所能比擬的,
李清照十八歲便嫁了趙明誠,到今日應該剛滿三十,原本就因那一身的才氣而無與倫比的婉約氣質如今更是又添了幾分輕熟女人的獨特味道,
還有她的那個神秘的橫空出世的妹妹,鄭飛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照居然還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妹妹,歷史上也是毫無記載,不知又是何故。
一想起那姐妹倆站在一起時的兩種全然不同卻同樣攝人心扉的氣息,鄭飛的心中突然微微一顫,這種感覺……,鄭飛不禁苦笑一下,老子也發∼春了?
鄭飛正想的出神,卻聽朱武輕喚了自己一聲,朝向朱武一看,就見朱武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鄭飛忙問道,「朱兄何事?」
朱武笑道,「主人正在想什麼美事?一會發呆一會笑的。」
鄭飛乾笑兩聲,忙道,「瞎想……呵呵……瞎想。」
朱武一笑,一副大家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的表情,
鄭飛心下不禁一窘,心中苦笑暗道有一個太聰明的屬下整日裡跟著也不全是好事。
這時只聽龐萬春問向王進,「師父剛剛說可能認得那男的,他是何人呀?」
王進點點頭道,「此人倒還真是認得,卻是我知道他,他並不知道我,說起此人倒還真是來頭不小,乃是崇寧年間的宰相趙挺之的第三子,他二十一歲時迎娶了禮部員外郎李格非之女,東京公認的大才女李清照,便是剛剛那名女子。」
龐萬春哦了一聲接著道,「看他娘子很是通情達理,怎麼丈夫卻如此蠻橫,既然是宰相家的公子,看來也是個無惡不作的衙內。」
王進搖搖頭道,「此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雖生於豪門,卻也算是謙虛謹慎,朝中有他爹在,不過二十五歲便授了鴻臚少卿,當真是少年得志意氣風發,他們夫婦二人也是當時東京汴梁內人人羨慕的伉儷。東京城內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可惜……,」
王進說到此處,壓低聲音道,「只可惜他剛剛沒風光幾年,官位還未坐穩,他爹於大觀元年突然離世,因其父素與蔡京不和,趙家猛然失去了這麼一個大靠山,沒過多久便被蔡京尋了罪名,全家被追官奪爵,此人更是被一擼到底,後來聽說在東京混不下去了,便舉家離了東京,據說是去了青州老家終日裡把玩什麼石頭古玩,如今竟沒想到又回到東京,不知又是所為何故。」
朱武接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娘子說他心情不好,想來應該是心中苦怨積蓄已久,重回故地觸景生情,便才成了剛剛那個模樣。此人倒也可憐,明明是一顆官場新星,卻還未來得及施展拳腳便被趕出朝堂成了一介草民。」
「哼!」龐萬春冷哼一聲,「天底下比他可憐的窮苦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家怎樣,今日若不是他娘子一再致歉,我早就……,」
小二正巧又送上來了幾盤菜,龐萬春適時的閉了嘴,眾人一看這幾盤菜,光看色相還未品嚐便已是令人食慾大振,小二臨走前又掏出了那塊銀子放在鄭飛身親道,「您這桌酒剛剛已有客人請了,銀子請收好。」
鄭飛收起銀子一笑,拿起筷子首先抄起一大塊晶瑩剔透的火腿肉,對眾人說道,「吃,既然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眾人一笑,也都拿起筷子吃將起來,
這一路風餐露宿,干啃麵餅喝涼水的時候也不少,如今一桌子美味佳餚,眾人當是吃的一個酣暢淋漓。
鄭飛正吃著爽,眼角餘光突然發現王進不動了,鄭飛轉頭一看,就見王進正看著窗外街上,一雙虎眼瞪的大大的,拿著筷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已經開始了微微的顫抖,
鄭飛順著王進的目光往下看去,便見原是有一隊人馬通過,前面是六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鎧甲武士開路,最後面跟著十幾名步行的手持長矛的兵丁,中間則是一個由八名兵士抬著的大轎,只是轎簾垂著,看不清裡面是誰,這派頭當是極為威風。
這一行人所到之處,行人莫不趕緊避讓到一旁,
鄭飛心中一動,猛地想到了一個人!心中一歎,伸出手去握住了王進顫抖的手,
王進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鄭飛,鄭飛輕聲道,「王哥,來日方長,且容他再活幾日。」
王進又一愣,看著鄭飛,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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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飛站在橋上,看著河道兩邊如天上銀河水銀洩地一般的綵燈,閃閃爍爍,遍地生輝,觸目皆是!已經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心中的感受!
放眼望去,那兩岸的燈景人流都如火山熔漿般散發著灼人的熱浪,
層層疊嶂的煙霧,華彩珣麗的彩山,如星似海的燈品,處處的錦帳,遍地的鮮花,高達數十丈、彩結飄飄的長竿,懸掛著紙糊的百戲人物,乘風飛舞,猶如天空中飄來的神仙,還有那穿梭不停如流水般的車,如游龍般的馬,
閉上眼睛靜靜聆聽,從天到地哪裡還有絲毫的寧靜之地,到處都是人聲,到處都是笑聲,還有無數的樂奏聲,各種藝人表演時所發出的打氣聲,觀眾的叫好歡呼聲,
還是已經無法再用語言來形容的狂歡!這是一個不受任何約束的夜晚,這是一個燈的海洋!
水滸上曾以一首《絳都春》的詞來形容汴梁的燈會,
「融和初報,乍瑞靄霽色,皇都春早。翠鷴競飛,玉勒爭馳,都聞道鰲山彩結蓬萊島,向晚色雙龍銜照。絳霄樓上,彤芝蓋底,仰瞻天表。縹緲風傳帝樂,慶玉殿共賞,群仙同到。迤邐御香飄滿,人間開嘻笑,一點星球小。隱隱鳴梢聲杳,遊人月下歸來,洞天未曉。」
初讀此詞,尚已陶醉於它的描寫,但直到真正看到它的真貌,才發現已經沒有任何一首詩詞能以簡短百字道破汴梁燈會的盛景。
鄭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問向旁邊的王進,
「王哥,每年的東京燈會都是這樣的嗎?」
王進點頭回道,「是的主人,從正月十四開始,一直到正月十八,五天的時間從早到晚,從晚到早,從朱雀門到龍律橋,於這州橋的南北,俱是此等狂歡的模樣。在這五日之中,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其餘事宜全部百無禁忌,極盡所想。」
鄭飛點點頭,正巧看到遠處有個賣藝的在表演蒙眼射箭,以為龐萬春必然喜歡,正要招呼他去看,轉頭一找龐萬春卻是一愣,
只見……龐萬春居然正趴在橋欄上往下看著什麼,看的那叫一個專注,
鄭飛心中大奇,對王進和朱武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來到龐萬春身後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直把龐萬春嚇了一跳,差點從橋上跳下去,
龐萬春回頭一看見是鄭飛等人,居然臉色一緊,似有窘色,就像是做了什麼錯事的小孩被家長抓了個現行一樣,
鄭飛更加好奇了,問道,「你幹嘛呢?」
龐萬春撓了撓頭,嘿嘿一聲乾笑才道,「主人,我給你看個好玩的吧。」
鄭飛一愣,這裡不到處都是好玩的?哪裡還有什麼更好玩的呢?
只是龐萬春笑得……怎麼這般『淫』∼∼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