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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人稱鐵面孔目!本是京兆府的孔目,向來秉公執法鐵面無私,是個包公海瑞似地人物,後來不知何事得罪了知府,被尋了個罪名發配千里之外沙門島。後途經飲馬川時被當地的好漢鄧飛和孟康救下,推舉為飲馬川寨主,這才落草為寇。再後來被戴宗和楊林引見又上了梁山。
其人上梁山排定座次後位列梁山好漢第四十七位,定職賞罰軍政總管。
裴宣的職務名頭聽起來雖然不小,在梁山上卻是極為尷尬,蓋因梁山上宋江一手遮天,至高無上凌駕一切,雖有法度卻萬事皆是由他說了算。搞到最後裴宣面對諸多違法行為是想獎勵沒法獎,想懲罰沒法罰。
一個原本可以使梁山成為軍紀嚴明、作風分明組織的裴宣,卻最終只是淪為了一個擺設。
如今看來這裴宣定是因為執法之事而得罪知府了。
鄭飛看著街上那個黑臉漢子,腦海之中一片思緒。
接著聽到身邊的朱武讚道,「此人秉公執法不畏強權,倒真是不失為一名掌管軍紀的良材呢。」
鄭飛看了一眼朱武,只見朱武正看著自己,心中不免一動,暗道這朱武的意思莫非是……?
只聽朱武繼續道,「鄭兄選才,不可只盯著如王進這樣的功夫高手,也不可只盯著像龐萬春這樣的神射手,也不可只找像我這樣只會耍嘴皮子的謀客,有些各式各樣的人才皆可納入眼中,比如這裴姓孔目,軍中若有一人掌管軍紀,且能任他執法,則大軍必定軍紀嚴明,令行禁止不在話下!」
鄭飛心中又是一震,只覺又如醍醐灌頂一般醒悟了大半!
暗道:對呀!我自從來了這水滸世界確實有些入了魔,只知道找武功高強的高手,只知道找發財的門道,只知道找像朱武這樣的謀士,我怎麼就沒想到除了這些人之外,我還需要找很多雖然沒有高強的武功,也沒有絕世的頭腦,但卻有一些獨特本領的人呢?
鄭飛趕緊起身朝著朱武抱拳道,「多謝朱兄點醒夢中人!」
鄭飛又一指外面那裴宣問道,「那咱們應該如何結交這人呢?」
朱武笑著搖頭道,「鄭兄何必這麼急?我只是說以後需要這樣的人,卻不是要鄭兄你見一個就結交一個,再說人家裴孔目現在本就吃的官家飯,你若是冒冒失失的衝過去對人家說我要造反了你跟著我混吧,人家怕是要麼把你當成瘋子,要麼就直接將你扭送官府呢。再者說咱們剛剛起步,八字還沒一撇,就算真能將他招入麾下又能如何?不過是多出一張吃飯的嘴罷了。」
鄭飛聽了心中一動,明白是朱武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是要他現在就想辦法收伏了這眼前的裴宣。
想向朱武解釋,卻又不知該怎麼去說,只得點頭應下。
眾人又看向外面,只見裴宣正尷尬的站在街上,面前雖有幾十上百名的「目擊證人」,卻無一人敢出來證明王衙內才是犯法者。
對於這樣的結果那王衙內似乎早有預料,他王衙內橫行京兆府這麼多年,除了眼前這硬骨頭的裴宣老壞自己的事,誰又敢出來和他作對呢?
王衙內一聲冷笑,又衝裴宣說道,「怎麼樣!如今人證沒有,物證就是本衙內身上被這賊子打傷的傷口,你還有什麼話說!」
裴宣面色鐵青,怒目看著王衙內。
那湯隆一看情形也明白了過來,自己今天這是落入虎口栽定了!一聲長歎便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那侯姓捕快立刻反應過來,歉意的朝裴宣笑笑,轉身高喝道,「好了,將這賊人帶回……,」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高喝自對面的酒樓上響起,「我作證!那漢子是冤枉的!」
裴宣眼睛一亮,轉頭朝著酒樓二樓的窗口看去,
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衝著自己笑著。
鄭飛站起身來,衝著朱武笑道,「雖然此事不急,但既然碰見了,權當做次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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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捕頭陰沉著臉走到鄭飛的面前,「你是哪裡來的,做什麼的?」
鄭飛施禮一指身後的王進等人道,「小的是渭州城的屠戶鄭臨風,這是小的店中的幾個夥計,今天來這裡是看看古都長安的風采的。」
原來只是個殺豬匠,侯捕頭冷哼了一聲,「你剛才說什麼?你要作證?」
「正是!」鄭飛道,「我剛剛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整個過程,的確是這位王衙內想要這位好漢的一對好錘,好漢不願意,他們便硬搶,這才打了起來。」
湯隆一聽又來了精神,大叫道,「沒錯,沒錯,就是這個過程。」
裴宣幾步走到鄭飛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鄭飛道,「你可知做偽證的後果?」
鄭飛笑著看著裴宣道,「小的知道。」
「好!」裴宣讚賞的看著鄭飛道,「你可願與我一起去見知府大人?」
鄭飛點點頭,「願意。」
那邊王衙內氣的臉都青了,幾步走到鄭飛面前,惡狠狠的盯著鄭飛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今天還想不想出京兆府了?」
這話一出,裴宣的臉色一沉,「衙內!威脅人證可是有律能治罪的!」
裴宣剛想暴怒,卻被侯捕頭拉到一邊,兩個人在一邊不知說了什麼,期間那王衙內還回過頭來陰沉沉的看了鄭飛和裴宣一眼,
鄭飛無所謂的笑笑,裴宣卻依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黑面孔,一點也沒將王衙內威脅性的目光放在眼裡。
終於,王衙內和侯捕頭又回到眾人面前,侯捕頭高聲道,「衙內大人不計小人過,已經不打算再追究此事,把人放了吧,都散了散了!」
說罷,侯捕頭和王衙內也不管裴宣的態度,直接扭頭就走,那群家丁和捕快也緊隨以後,不一會一幫人便沒了蹤跡。
裴宣冷笑一聲,「又要去知府那裡告狀嗎?哼!」
緊接著,
湯隆幾步過來朝著鄭飛和裴宣跪倒道,「多謝孔目大人救下小的,多謝這位哥哥仗義執言!」
裴宣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又朝鄭飛點點頭,便背著手也走開了。就好像他只是路過了幾句話一樣,不圖什麼回報也不圖什麼感恩戴德,好一個灑脫的人物。
鄭飛看著裴宣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心中一片欣賞,扶起湯隆問道,「這位兄弟真使得一把好大錘,敢問姓名?怎會來了此地?」
湯隆趕緊答道,「小的叫湯隆,祖上世代為軍中打造軍器,家父原本效力於大鐘經略相公門下,前段時間染病去世,小的又好賭欠下賭債,這才不得不逃到此地,本想開一間鐵匠鋪餬口,卻不料今日又碰上這種事。」
這些鄭飛當然都知道,鄭飛立刻又道,「你如今得罪了此地的衙內,接下來你又要怎麼辦?」
湯隆面色一黯,「唉!正說到小的痛處,開起這鐵匠鋪已花去了小的所有積蓄,只怕今晚那衙內便要來尋仇,我……,」
說罷,湯隆深深歎了一口氣。
鄭飛等的就是這個效果,立刻又道,「我看兄弟你這一身的本事只干鐵匠真是浪費了,我有一個好去處,那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儘是干的痛快事,不知你願不願去?」
湯隆聞言眼中一亮,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地方?在哪裡?我去!」
鄭飛笑笑,輕聲道,「少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