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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人造人 文 / 十格

    第二百五十六章我,人造人

    陳默還記得小時候家門口那兩個混混,是兄弟倆,一個叫田勇,一個叫田兵。

    風頭最勁的時候,田氏兄弟橫行鄉里,跺一跺腳東郊煤礦都得抖三抖。當年流行搖單雙,兩人坐莊放水很是撈了筆錢,當地派出所不敢過問,煤礦保衛科更是靠邊站。直到某次田勇在外地犯事被抓,二人組才算就此終結,田兵關了賭場惶惶不可終日,走在路上勾頭縮頸的模樣跟以前判若兩人。

    陳默曾問過養父,為什麼田老大被抓,田老二連架都不敢跟人打了。養父回答說,他們兄弟倆在一起是惡霸,只剩一個人的話,最多只能算混子。

    陳默現在的狀況似乎恰好相反,阿瑞斯序列讓他恨不得自己開了自己的膛,只要能把這些造反中的納米體清除掉,他寧可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價。

    就共存這一點而言,這世上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存在,能比得上阿瑞斯序列與陳默的關係。但現在「他」卻並不滿足於此,彷彿默默無聞的幕後演員終於厭倦了身份。

    身體成了主戰場,陳默在摩利亞士兵到來的那一刻衝破束縛,阿瑞斯序列卻在眼下重新發力,並瘋狂示警。

    明和夜一不是第一威脅。

    那誰是?

    陳默覺得這傢伙耍詐耍到不折手段了,絲毫不為所動。阿瑞斯序列針對神經中樞的掌控,正在怒潮般的本體意志衝擊下接近瓦解,但「他」卻始終沒有放棄,掙扎著嚎叫著,把整個意識之海攪得天翻地覆。

    木劍已悄然無息刺到了跟前,陳默沒有半點反應,仍舊如泥塑木雕般坐在原地。明和夜一到了真正出手時,已絕無收勢可能,這是多年習劍在骨子裡留下的烙印,不進則退同樣適用於劍道之魂。

    他看得出陳默正陷入某種奇異的混亂狀態,但卻沒有再次停手。劍身在空氣中如游魚般滑過,刺向陳默喉結處,無形氣芒在隔空狀態下,已切入對方皮肉。

    鮮血飛濺,一劍貫喉!

    阿瑞斯序列瞬間達到運算億萬次的高負荷狀態,卻無法分析出陳默究竟是想要自殺,還是

    通過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就範。「他」發出一聲狂怒的咆哮,不得不解鎖雙腿,爆發出最大動能向後連翻三個跟頭。

    那柄木劍血淋淋地從他喉中抽出,如影隨形,落點轉向了眉心。明和夜一的神情保持著平靜,心中卻大為震驚——這一劍同時截斷了對方的食道氣管,但真正的致命處卻是頸椎。從劍身傳回的細微顫動上,他已經清晰感知到那節頸椎骨毫無懸念地齊中而斷,這原本已是一切的終結,可陳默依然生龍活虎,甚至連重創都未能構成。

    r國在基因領域研究上,最著重的就是人體機能。明和夜一同樣是納米植入者,同樣具備普通人望塵莫及的減傷能力,但跟眼前的年輕人相比,他發現r國科研人員確實還落後太多。

    陳默的喉頭已被一層半透明物質包裹,鮮血立止,而他的兩根指頭則在一連串躲閃動作中,夾住了木劍劍身。

    明和夜一在六歲時就能在暴雨連續出劍八十一次,劍身滴水不沾。任何角度的截擊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都如同被蛛網包裹的小蟲傳來顫動,距離不是問題,劍氣共鳴所形成的無死角防禦足以解決一切。

    但現在那兩根手指卻讓他連基本反應都沒能做出,就輕輕巧巧夾上了劍身。明和夜一已經完全呆住,不是因為對方的動作速度快到讓他無法反應,而是陳默伸出的那隻手。

    他原本斷去的左手,已撕裂那層包得鼓鼓囊囊的紗布,奇跡般出現在明和夜一眼前。這隻手掌的皮膚跟其他部位不同,嫩紅光潔,比右手小上一個尺寸,尾指還沒有發育完全。

    再生。

    所有r國科研人員夢寐以求的最高成果,就這樣出現在明和夜一眼前。

    「他不是第一威脅!」阿瑞斯序列再度傳來訊號。

    「先解決再說。」陳默冷冷回應,「你要是還想再鬥,老子就再找點事情讓你做做。」

    如果用人類慣用的方式來表達,阿瑞斯序列覺得這傢伙簡直是***瘋了。

    繼「弱點打擊」之後,阿瑞斯序列不得不進化出了第二個能力「逆轉回復」,以再生宿主的斷手。與青木東上一戰中得來的7000多個升級點,早就涓滴不剩。

    逆轉回復使得被切斷的頸椎處於強行封固狀態,前赴後繼的修理機器人硬生生在骨骼斷層中生成填充物質,從神經到血管再到肌體組織,所有遭到破壞的地方都由納米體克隆覆蓋,完成真正的無縫連接。

    那一劍留下的創痕還在,但卻等於毫髮無傷。阿瑞斯序列為了化解這次致命危機,不得不耗去了34的儲備能量,在緊急修復領域陳默能夠做到的程度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這並不代表同等程度的重創可以再來上幾次也安然無恙。

    宿主似乎半點也沒有扯了後腿的覺悟,現在反而變本加厲,拿同歸於盡當成威脅的籌碼。

    阿瑞斯序列唯有讓步,在折斷對手木劍的同時,回給宿主一個平靜的訊號:「你主控,我輔助,盡快解決,然後逃離這個地方。」

    逃離?

    陳默仍沒法確定這傢伙所說的第一威脅是指什麼,但眼下先放倒明和夜一無疑才是關鍵。被貫喉直到此刻,時間只過去了數秒,木劍卡嚓斷折的聲音如同反攻號角,陳默全面掌控身體,揮拳而上。

    明和夜一雖被折劍,但並不影響出手,見陳默剎那間如同變了個人,斷劍當即在手中呼嘯飛舞,帶起凌厲勁氣。

    兩人都是半步不退,陳默的拳頭在還未觸及對方之前,全身就已經多處血花飛濺,被無形氣芒刺得創傷處處。

    阿瑞斯序列的自主輔助,強悍到遠遠超出陳默想像。明和夜一在彈指一揮間足足發起針對致命位置的十七次刺擊,阿瑞斯序列在動作細節上作出的調整,卻讓身軀如同靈蛇般轉折,襲向前胸的一劍甚至是靠著不到幾厘米的位置偏差,躲過了心臟被直接貫穿。

    斷劍穿過陳默的胸腔,從背後刺出,陳默仍若無其事地揮拳,並結結實實地擊中明和夜一。

    在r國人的驚呼聲中,明和夜一如同出膛炮彈般飛起,口中鮮血狂噴,遠遠落在十多米開外。

    陳默沒有乘勢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給對手喘息時間。阿瑞斯序列的閃避控制,跟他打算的一模一樣,野獸般的戰鬥本能和豐富經驗未必會在細節掌控不如機器人,但有了這傢伙輔助,無疑要省力許多。

    「陳默君,你這算是禮尚往來嗎?」明和夜一搖搖晃晃地站起,苦笑著問。

    「算是吧。」陳默也咧了咧嘴。

    兩人都掛了彩,見了紅,陳默看上去卻要比明和夜一慘上太多。看台上的幾個女孩親眼看著陳默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這麼走了一遭,早就花容失色,掌心中全是濕漉漉的汗水。

    「我不想讓爺爺失望,所以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你是我遇見過最強的對手,今天能經歷這樣一場較量,想必是每個劍士都夢寐以求的。」明和夜一看著手中依舊緊握的斷劍,神色複雜,「可笑的是,我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劍士。」

    「殺了他,別浪費時間!」阿瑞斯序列極度不安地提醒。

    「少廢話。」陳默回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的夢想裡從來沒有野心。這好像不怎麼男人,但本性誰都改變不了,我也沒想過要去改變。從小就被逼著走自己不喜歡的道路,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頂,陳默君有自己的事業和朋友,可能沒法理解我這種怪胎吧?呵呵,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沒法讓爺爺失望。」

    「嗯,來吧。」陳默向來不怎麼喜歡囉嗦的傢伙,但眼前這個卻是例外。

    「好。」明和夜一點頭。

    如同面對多年的老友,兩人都表現得平靜至極。明和夜一雙手交握劍柄,眸子裡漸漸亮起了銳利光芒。捲湧的氣流逐漸席捲了週遭空間,沙塵飛揚,這股詭異的力場正在越來越明顯地增強著,就連看台上的一小部分人都已清晰感知。

    陳默作為對戰者,所承受的壓力首當其衝。他知道,如果明和夜一出手,必定是驚天動地的一擊,很有可能也是最後一擊。

    這個r國青年的生命力,正在以無法形容的方式熊熊燃燒著,在短時間內拔升到一個截然不同的戰鬥等級。

    陳默衝上時,明和夜一正劈落短劍,兩股強大到極點的罡流猛烈撞擊在一起,衝擊波捲著沙土風暴衝上看台,隆隆震顫宛如地震。

    就在這一刻,看台二層的居住區內,他醒了過來。

    遠遠傳來的力量波動,讓他感受到了與生俱來的渴望。眼前沒有光,夜視能力讓他所見的一切,都透著淡淡的慘綠色。

    他正身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白濛濛的冷氣環繞週身,細微的電流吱吱聲充斥在耳邊。找到那處內置扳手之後,他試探著推了推,休眠艙悄然無息地開啟了艙蓋。

    他如同初生嬰兒般爬出艙體,用了點時間,才能站起身,蹣跚著走了幾步。卓越的動態平衡機能。令他很快學會了這種潛意識中本該如此的直立行動方式,於是緊閉的房間門也被推開,刺眼的陽光將他完全籠罩。

    平台靜悄悄的看不到人,他赤身**站在海風當中,抬手遮在額上,直到瞳孔的變化逐漸適應強光,才覺得輕鬆了些。

    很餓,這是唯一的想法。

    他轉頭辨別了一下方向,走向通往上一層的鐵梯。當那個巨大的碗型建築出現在視野當中,兩股正在交鋒的力場氣息也變得更加明顯,他開始加快腳步,響應著冥冥中無形的召喚。

    「幹什麼的?」一個粗暴的聲音傳來。

    他呆了呆,意識深處跟著響起機械提示:「**感知開啟,掃瞄啟動,倒數3、2、1……」

    另一層視界刷新了平台。

    360度全方位的感知領域當中,幾個紅色人體輪廓正在圍攏過來,手裡舉著狹長物件。他剛轉頭,後面的銀河警衛已將槍口頂來。

    帶隊的正是警衛隊長,在跟高層的溝通中,他被告知非常時期非常對待,摩利亞方面是如假包換的貴賓身份,而絕非他想像的入侵者。警衛隊長從那些傢伙的眼神中明顯看出了異樣,但不得不裝作相信,帶著心腹打算找條船離開這個鬼地方——錢固然重要,命卻只有一條。

    眼前這個光著屁股遊蕩的傢伙,讓警衛隊長動了強烈殺機,儘管節外生枝似乎毫無必要,但他卻無法不正視直覺中的威脅感。

    「你是什麼人?」警衛隊長在發問的同時,向手下丟了個眼色。

    「我……」對方面露茫然之色,吐字生澀,倒像是剛學會說話。與此同時,槍聲已響起,用火器指著他後腦的警衛,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我是人造人,他們給我的名字,是7號。」那癡呆兒一般的傢伙總算想起了該如何回答。

    警衛隊長和身邊幾人全都在發抖,大號裂能彈幾乎緊貼後腦的一槍,居然連油皮都沒能傷到對方,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彈頭飛去了哪裡。

    「沒事了,你走吧!」警衛隊長用一種在他自己聽來都覺得虛弱無比的語調說道。

    7號定定地看了幾人片刻,轉身走向超級碗。

    「這傢伙怎麼像是剛從冷櫃裡出來,身上還在冒白氣……」一名手下驚魂未定地看著7號濕漉漉的腳印,牙關交擊格格作響。

    警衛隊長頓時聯想起潘多拉帶來的那只酷似冷櫃的箱體,再想到潘多拉那幫人好像已經憑空蒸發,不由打了個寒戰,「快走!」

    警衛們莫名其妙地跟著他轉身狂奔,剛跑了幾步,就聽到後面有個聲音在問:「人都是需要穿衣服的嗎?」

    1分39秒後,7號走進了超級碗大門。

    他身上的警衛制服還在往下滴血,鬥殺場中正在殊死對戰的兩人,已不約而同停手,望向了這個方向。

    很餓。

    7號將沾滿殷紅液體的手指塞入口中,意識深處的焦躁感已瀕臨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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