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仇恨——
第二百四十五章仇恨
整個過程漫長到如同最深沉的噩夢,海倫覺得壓在身上的是一頭北美棕熊,自己隨時都會被活活碾死,揉搓死,折磨死。
陳默伸手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個擁抱,卻沒想到隨著他面無表情的鉗制和撕扯,自己的內外衣瞬間化為了碎片。
海倫驚呆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跟著人道救助小組,去過無數戰火紛飛之地,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遭遇到如此暴行。
這個人是海倫完全信任的,為了對方,她甚至跟祖父爭執過不止一次。在家族中老人的權威向來不容置疑,但卻沒人真正在意他日漸衰弱的生命力。這次偷跑出門,海倫到現在還充滿愧疚,想到老人又必將大發雷霆,哮喘聲傳遍整個辦公室,她就會忍不住難受。
陳默壓上來的那一刻,海倫在驚恐中看到了他的眼神。
她原本想要叫,卻最終還是咬緊了牙關,任由他在近乎機械的動作中,貫穿了自己的身體。
那雙眼中,左眼是冰冷的火焰,右眼則現出痛苦與掙扎,一閃而逝。
「主說,即使是迷途的羔羊,也將尋到靈魂牧者,得以拯救……」海倫在尖銳的劇痛中發著顫,一雙手卻捧住他的臉龐,喃喃輕語。
他的身體強悍如豹,毫無憐憫地動作彷彿驚濤駭浪;她成了載沉載浮的小舟,那股狂暴的衝擊力量不斷襲來,她在難以形容的疼痛和酸澀張著小嘴,不知何時會連同靈魂一起墮入深淵。
當一切終於結束,陳默光著膀子套上拳手短褲,連看都沒有看她,逕自走出房間。海倫掙扎著坐起,發現破裂的衣衫根本無法再往身上穿,只得猶豫著拿了陳默的外套。
海倫的腳剛一沾地,就驟然發軟,險些失衡摔倒。扶著床沿,她站了好一會才從猶自存在的撕裂感中緩過來,蹣跚出門。
洛璃跟卓倚天都在外面,神情異樣地投來目光。鐵牛早就跟著陳默出去了,地上全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瓶。
「怎麼了?」卓倚天問。
洛璃則冷冷地盯著海倫,一言不發。
「沒什麼,真沒什麼……」海倫強笑了一下,將外套往下拉了拉,卻遮不住兩條裸露的**,眼圈慢慢發紅。
看著她花容慘淡秀髮蓬亂的模樣,卓倚天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恨不得能追出去,在那混蛋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陳默出了點狀況,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洛璃的話讓兩人都吃了一驚,但她自己卻毫無表情變化,顯得有些漠然。
超級碗中的鬥殺還在繼續,距離陳默上場,還有一個小時。他沒去拳手觀賽區,而是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見鐵牛也跟了來,傻乎乎地站在邊上看著自己,便轉頭衝著鄰座的銀河會員打了個招呼。
「滾。」他說。
那銀河會員是希臘船王的女婿,名叫庫克,在國內呼風喚雨,出門保鏢數量必定在二十人以上。在一次跟達官子弟的爭風吃醋中,他調來了四艘油輪,將對方那條滿載美女的遊艇撞得稀爛。美女們只得上演入水芙蓉,最終再一一被他拉上自己的船。
庫克的人生格言是萬物均有定價,但他現在卻沒法用錢來買回自己的尊嚴,甚至連最起碼的想法都沒有。他很清楚眼前的並非什麼紈褲子弟,而是徹頭徹尾的殺人狂。如果不把位置讓出來,那麼緊接著將要丟掉的會更多。
在這該死的地方,一切都可能發生。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按照23號標誌性的殺戮速度,在任何援手伸來之前,他足以將任何人變成屍體。
所以他不但讓位,而且讓得滿面堆歡,畢恭畢敬。附近坐的好些傢伙都不約而同流露出了羨慕神色,就好像他能跟凶名卓著的23號對話,並把位置讓給對方,等同於天大的榮耀。
於是庫克的腳步變得更加輕快,並對趕來的銀河警衛示意無妨。陳默能讓他低頭,他也一樣能讓其他人服軟,如此循環並不稀奇。
「俺兄弟,俺站著就行,讓人家走怪不好的。」鐵牛坐下後顯得有點不安。
「你跟他們不一樣。」陳默直視場中,回了句他聽不懂的話,「你是我的備用食物,比他們更有資格坐在這裡。」
鐵牛撓撓腦袋,覺得今天的陳默有點古怪,單單是那雙亮得可怕的眼睛,已讓他看上去像是另一個人。然而更讓鐵牛在意的,卻是他身上那股極不穩定的狂暴氣息。
鬥殺場中一邊是泰拳修習者,另一邊是歐洲拳手。陳默看了不到五秒鐘,就興趣索然地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拳手觀賽區中,一名老人正遠遠望向他,眼神森然。
陳默像是在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動作,最終僵硬地向對方比了個中指,然後招了招手。
青木東上沒明白那個粗魯的手勢代表什麼,直到枷社組首領在耳邊低語幾句,眉宇間驟然多出了殺氣。
可憐兩名拳手還在場中打得要死要活,全場卻已經沒有一個人關注他們。就連所有的攝像機都轉向了陳默,將他作為焦點,電視台女主持人情不自禁夾緊雙腿,滿臉通紅,自我感覺倒是比當年初夜時還要更緊張期待。
青木東上一起身,所有斷水流門人和枷社組成員都站了起來。他漫不經心地擺手,示意這些跟班坐回去,卻跟著看到袍幫黑壓壓的一片人也有了動作。
「告訴那些z國人,我去跟那個23號單獨聊聊,輪不到他們插手。」青木東上皺了皺眉,有點不耐煩。
他對這個袍幫的感覺就是一窩徹頭徹尾的廢物,聶青陽看著氣勢很盛,實際上也是廢物之一。
袍幫的答覆讓所有在場的r國人大吃一驚,白老雕的臉色就像剛吃了半斤大便,而且還腸胃還欠佳,「23號身邊那個大塊頭是袍幫少主,請轉告青木老先生,如果要出手,別誤傷了他,不然我們很難做。」
青木東上愕然望向鐵牛,後者早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正橫眉怒目地站起,如同陳默身邊聳立的一座大山。
「該死的支那佬!」袍幫兩面三刀的表現讓枷社組首領瞪起了眼,情不自禁爆出蔑稱。
「**的!你以為老子身邊的人聽不懂鬼子話?」白老雕跳了起來。
枷社組首領冷笑一聲,充滿挑釁地反問:「怎麼,你覺得我叫錯了對象?」
跟r國人合作的滋味本來就不算好受,必須時時刻刻忍受對方與身高成反比的傲慢,還得背著罵名。白老雕原本只盼著能順利把事情了結,早日回國不受這份鳥氣,如今聶青陽卻已戰敗,眼看著翻盤無望,灰心之餘不免也少了許多顧忌。
白老雕再生冷不忌,「支那」這個稱呼也戳到了他的死穴,吹鬍子瞪眼道:「你們這幫王八犢子還真當是五十年前?老子要是生在那個年頭,早他媽跟你們干了!不過現在也來得及,是立馬弄上一場呢,還是給銀河一點面子,另外找個地方?」
幾十名袍幫漢子群情洶湧,罵罵咧咧圍了上來。白老雕神情冷酷,氣場十足,眼角卻在偷偷瞥著陳默的方向。
儘管不願承認,但對方卻成了他如今的最大倚仗。
「你們留下來處理,別打擾我。」青木東上見銀河警衛正在趕來,冷笑了一下。
他不再理會旁人,逕直走向陳默。觀眾席間傳出低低騷動,許多人都充滿亢奮地關注著這場提前上演的強者對話。
陳默即將迎接的挑戰賽,正是由青木東上發起,會員們早已看過了賽程表,並滿懷期待。如今賽程過半,斷水流對陣陳默屢戰屢敗,跟其他拳手的較量卻保持了全勝,實力有目共睹。青木東上作為白金挑戰者,無疑是他們當中最強的一個,平日觀賽時的表現也完全是首領派頭。這樣一頭蟄伏的老獸,對上整個哥羅塞姆風頭最勁的掠食者,又將會擦出何等的火花?
幾乎所有人都等不及想要看到答案,當然,鐵牛是個例外。
「俺不打老頭,不想死就滾遠點!」鐵牛見青木東上大步而來,沉下臉揮了揮拳頭。
「懂得尊重長輩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你們在國內也這樣嗎?」青木東上平靜地看著他,一口z文雖然生硬,但卻足夠讓人聽懂,「大個子,你讓我想起了一些老朋友,原本我以為袍幫那位聶老先生會是他們中的一員,可惜他敗給了你的朋友,使的功夫也不像那麼回事。不過你不一樣,我現在還有希望。如果你知道黃龍屯這個地方,不妨告訴我,我會很感激的。」
「黃龍屯?聶伯說俺就是黃龍屯的人,咋了?」鐵牛不假思索地問。
陳默反而成了旁觀者,坐在旁邊打量著老人,目光奇異。
「你幫了我的大忙。」青木東上眼中冷芒驟現,輕緩無比地出掌,向著鐵牛前胸拍去。
鐵牛本能地揮拳,胳膊剛動就捲起一陣猛惡罡風。青木東上的手掌在空中輕巧轉折,跟鐵拳一觸即收,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
「十三太保橫練?!」青木東上一字字地問,眼神如梟,聲音徹底嘶啞。
當年隨同老友去那個在鐵蹄下呻吟的東方古國,正是這門功夫的修習者,廢掉了他一身修為。
帝國已戰敗,當年簽下降書,如今正在重新崛起。青木東上之所以苟活到今天,也是為了尋找雪恥的機會,無論生或死,代價如何。
這是永遠無解的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