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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百八十三章 慘烈的聖山 文 / 唐川

    第三百八十三章慘烈的聖山

    看見亞巴拉哈的頭顱靜靜的躺在叢林之中,眼睛睜如銅鈴,眼角睚眥幾乎裂開,托布爾梅便覺得心中彷彿被一隻手狠狠的揪了一把,她眼眶一紅,眼淚頓時滴落下來。

    托布爾梅撲了過去,捧起亞巴拉哈的頭顱,痛哭失聲。

    「他是一個智者,一個令人尊敬的老人……」唐傑神情出奇的肅穆,用雙臂撐起上半身,在擔架上緩緩的低吟著「他不該有這樣的結果。」

    「是誰殺死了他?」托布爾梅將亞巴拉哈的頭顱摟在胸前,大聲嘶喊著,目光不住的在四處搜尋著,像是在尋找殺害亞巴拉哈的兇徒。

    托布爾梅從小就失去雙親,在亞巴拉哈的身邊長大,亞巴拉哈雖然不是她的父親,但是他卻待她如同親生父親,托布爾梅在心中敬重他如同敬重自己的父母,如同敬重女神瑪維。

    眼見亞巴拉哈身首兩處,托布爾梅的聲音淒厲而憤怒,目光銳利如刀,賽婭、悠妮甚至是漢克等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兇手,可面對這樣的目光卻也讓他們心中一顫,不敢與之對視。

    「我們部落的慘劇終於也降臨在了科科爾坦部落的頭上嗎?」達達瑪默默的看著托布爾梅,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感覺。

    托布爾梅的悲傷和痛苦達達瑪多少可以體會,但是其他人卻是不甚瞭解,漢克聽著托布爾梅的號啕大哭聲,忍不住低聲道:「見鬼,小聲點,你就不怕四周有伏兵嗎?」

    他說的雖然有理,可是托布爾梅卻恍若未聞,依舊放聲痛哭。

    「帶我過去。」唐傑眉頭緊鎖,低聲對賽婭和達達瑪說道。

    達達瑪回頭看了唐傑一眼,本能的皺了皺眉頭,可還是抬著擔架來到托布爾梅的身邊。

    唐傑來到托布爾梅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按在托布爾梅的肩膀上:「想知道他是被誰殺死的嗎?」

    這一句話不一萬句勸慰都要管用,托布爾梅頓時止住了哭泣,眼睛血紅的說道:「你知道是誰?」

    唐傑目光筆直的盯著托布爾梅,坦然說道:「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你這樣一直哭下去,肯定永遠也不會知道是誰殺死了亞巴拉哈!」

    托布爾梅也不是蠻不講理的愚笨之人,只是一時被憤怒和悲傷沖昏了頭腦,她此時聽見唐傑的話,咬了咬嘴唇,她抹了一把眼睛,抱著亞巴拉哈的頭顱便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加快步伐,很有可能我們部落在聖山的落腳點已經被摧毀了!」

    說完,托布爾梅對唐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可她的眼睛裡面依然滿是痛苦。

    唐傑微笑著看著托布爾梅:「你是一個堅強的戰士,能處理好一切的,對嗎?」

    托布爾梅勉強一笑,然後轉過身用刀砍下一截結實卻細長的籐條,將亞巴拉哈的頭顱掛在自己的腰間,快步便走到了前頭。

    隊伍重新開始向前走動,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

    「亞巴拉哈到底是怎麼死的?是誰殺死了他?」這兩個問題像魔鬼一樣在托布爾梅的腦海裡面折磨著她,讓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

    她手中的彎刀瘋狂的揮舞著,劈砍著眼前一切阻礙。

    賽婭抬著擔架,眼睛卻盯著托布爾梅顯得暴躁的身影,她低聲對唐傑說道:「你確定她沒事?你確定怒火和悲傷不會沖昏她的眼睛而讓我們陷入萬劫不復的險境?」

    唐傑看著托布爾梅,面帶微笑的說道:「沒事的,我相信她,她不是一個輕易會被憤怒和仇恨所征服的人。」

    唐傑這句話的聲音不算大,但恰好能讓整個隊伍裡面的人都聽得到。

    聽見這句話,達達瑪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唐傑一眼,她覺得這句話像是針對她說的,充滿了譏諷。

    托布爾梅聽見這句話也身子一震,腳步慢了下來。

    「鎮定,托布爾梅,你一定要鎮定!」托布爾梅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喊著,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斷的低聲重複著自己的名字,讓自己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很快,托布爾梅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面的痛苦、仇恨、憤怒和悲傷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鎮定和冷靜。

    托布爾梅回頭看了看,只見唐傑正半躺在擔架上,一雙如同星辰一樣深邃的黑眼眸正盯著她。

    也不知道為什麼,托布爾梅一看見這雙眼睛,便覺得心神安定了許多,這沉靜睿智,自信剛毅的目光讓她想起了之前按在她肩膀上的那隻大手。

    溫暖,堅強,有力,剛勁,彷彿沒有他不能解決的問題。

    托布爾梅這一次緩緩的點了點頭,再次向唐傑示意,表明自己沒有問題了。

    唐傑看見托布爾梅的目光,笑了笑,然後對賽婭說道:「你看,我說她能自己解決好的吧?」

    賽婭意味深長的看了唐傑一眼,敬佩的說道:「我越來越相信我的判斷了。」

    唐傑笑著瞅了賽婭一眼:「什麼判斷?」

    賽婭笑道:「你一定是一個大人物!」

    「哦?」

    「以你的口才,智慧,和你獨特的個人魅力,就算你手無縛雞之力,你也一樣能夠吸引很多人來到你的身邊,為你效力。更何況,你的勇武已經烙進了你的肌膚,烙進了你的靈魂。所以,像你這樣的人,就算現在沒有一番事業,以後也必定成就一番事業!」賽婭自信滿滿的說著。

    唐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賽婭看著唐傑的表情,說道:「看來,你的神情告訴我,正如你所說,你已經成就了一番大事業了,我現在好奇於一個問題。」

    唐傑眉毛一挑:「哪一個問題?」

    賽婭看著唐傑,目光在他古銅色充滿剛硬線條美感的肌膚上遊走著:「我很好奇的是,你究竟成就了一番怎樣的事業?」

    唐傑呵呵笑了起來:「你遲早會知道的。」

    兩個人的談笑讓原本壓抑的氣氛明顯緩和了許多,但是壓抑在托布爾梅和達達瑪心頭的不安卻始終存在著,如同一個幽靈纏繞在眾人的周圍。

    越往山頂走,眾人便看見越來越多的屍體,有身穿黑色鎧甲的戰士,有身披獸皮的土著人,他們有的扭打在一起,致死都保持著廝殺的姿勢,有的則姿勢極其壯烈,讓人一看便頭皮發麻並熱血沸騰。

    一名黑盔戰士的頭盔中插了一根長長的木矛,這根木矛深深的嵌入了黑盔戰士身後的大樹之中,以至於讓這名戰士致死依然站立,並且保持著端平手中鐵矛的姿勢,在鐵矛上面掛著兩名被穿透的土著人,而這兩名土著人最前面的一名手中拿著一把短刀,整把刀的刀身部分全部沒入了這名黑盔戰士的脖頸部分。

    在他身後的土著人則手中握著一根長矛,正是刺透黑盔戰士頭顱並將他釘在大樹上的木矛。

    唐傑看著這一幕,腦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畫面:兩個土著人一人持刀,一人持矛,瘋狂的向一名戰士發起攻擊,而這名戰士則用手中的鐵矛同時刺穿了這兩名勇猛的土著人,可他卻沒有料到,胸膛被刺穿的土著人並沒有因為遭遇重創而喪失勇猛和力氣,他們依然用手中的武器給予了這名黑盔戰士以致命的攻擊,最終同歸於盡。

    叢林中靜悄悄的,托布爾梅和達達瑪看著四周鮮血斑駁,屍體散落的戰場,眼眶血紅,腮幫的肌肉因為牙齒用力咬合而鼓得如同鋼筋。

    唐傑等人看著這種情景,也都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裡的慘烈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再往上走了一百多米,屍體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顯然各個部落在聖山落腳的地方已經遭到了可怕的攻擊,雙方在這片地方展開了血腥的戰鬥。

    土著人在聖山佔據了地利的優勢,可對方有著堅硬的盔甲和鋒利的武器,屍體中依然是土著人為多,大約五名土著人才能殺死一名黑盔士兵。

    但是最讓托布爾梅和達達瑪痛苦的是,她們將這些黑盔士兵的頭盔掀開,赫然發現他們全部都是南大陸人,也就是說,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在自相殘殺!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托布爾梅痛苦的顫抖著,她根本沒有想到敵人竟然敢深入聖山來追殺他們,因為即便是幾次南侵南大陸的龐德帝國,他們也只是淺淺的追蹤一下逃進聖山的南大陸人,而不敢貿然進入這片森幽茂密的叢林。

    達達瑪發現他們一行人好不容易來到部落在聖山的祭壇,可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被推倒的神像和燒得變成一片灰燼的茅草屋。

    「看樣子,我們的腳步還是慢了一步。」唐傑歎了一口氣「不過,我想我應該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他們是什麼人?」達達瑪和托布爾梅一陣風一樣轉過身來,目光盯著唐傑。

    唐傑剛要開口說話,突然間在叢林中冒出一群人,手持武器,凶狠的朝他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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