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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八方風雨起驚雷(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獵國 文 / 唐川

    第二百六十八章獵國

    「你再說一遍!他要多少錢?」菲托捨眼珠子險些從眼眶裡面瞪出來。

    阿加莎縱然早就料到自己的父親會是這麼一副表情,事到臨頭依然顯得有些侷促,吞吞吐吐了一下,說道:「我的父親,其實這是一次很划算的交易……」

    在商言商,阿加莎知道和自己的父親只能談論利益,如果談論親情交情,那麼她絕對會被罵得很難看。

    菲托捨有些意外的沒有這筆天文數字而抓狂,他只是有些失神的問道:「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阿加莎暗自歎了一口氣,理由剛才她已經說過了,可自己的父親一聽說這麼一筆天文數字便刺激得又將這個理由給忘記了。

    按理來說,這麼大一筆錢,無論找哪個龐大勢力要,都會引起他們的高度緊張和高度關注,一千萬枚金幣,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給的起的,更不可能隨隨便便給人。

    這是一筆龐大的金錢,同樣也是一筆龐大的利益,它的數目足以讓國王和皇帝都怦然心動!

    菲托捨不是沒有將唐傑往最壞的地方想過,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唐傑竟然敢開口要這麼大一筆錢!

    一開口就一千萬!

    這也太嚇人了!!

    阿加莎在一旁口乾舌燥的將這筆錢的用途再次解釋了一下,菲托捨卻依舊沒有回過神來,顯得有些恍惚。

    這位嚴厲鐵血的老者眼神變幻不定,讓阿加莎看得心中惴惴不安。

    作為女兒,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和自己所深愛的男人之間產生隔閡和矛盾,甚至互相猜疑,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那絕對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而且,她和唐傑還沒有結婚呢,唐傑那邊就已經吞了克倫貝爾家族數不清的財物了,雖然自己家族這邊也得到了相應的利益好處,可總體來說,唐傑這一次獅子大開口顯然已經超過了克倫貝爾家族任何一名當權者的心理底線。

    父親他會不會覺得唐傑是在故意吞噬他們的財產?

    「我的父親……」阿加莎在一旁沉默了好一陣,鼓起勇氣再一次替唐傑辯解道「只要這一次我們的投資能夠成功,那麼我們將在遙遠的諾亞大陸開闢一片屬於我們的世界,我們的資本和資產以及家族人員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到那片土地,並且有最可靠的盟友庇護!我們在那裡可以成為第二個凱爾斯曼家族!」

    「不要說了!」菲托捨突然豎起手掌,一臉冷肅。

    他背負著雙手,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來回轉悠著,轉了一陣,菲托捨站在窗口看著外面忙碌的馬車車隊。

    現在鬱金香郡與貴族聯軍的戰鬥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鬱金香郡屬於克倫貝爾家族的大部分資產都已經得到了轉移,剩下的這是最後一批還沒有走的人和貨,在這個龐大帝國其他地方更多屬於這個家族的人力和物力則都被他下令或者分散潛伏隱藏了下來,或者打散形成別枝散葉,變成另外一群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一個家族,靜靜的等待著克倫貝爾家族的東山再起。

    很快這個地方,這個城堡就要換一個主人了,而他菲托捨也即將前往西西斯為家族的生存開闢一個全新的空間。

    菲托捨身為這個流亡家族的首領,他肩膀上的壓力和負擔可想而知,他當然知道一旦自己進入西西斯,就相當於進入了唐傑的地盤,到時候就是要仰人鼻息的日子了。

    對於這種日子,菲托捨並不畏懼,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忍一時之忍就不能創一世之偉業,可讓菲托捨感覺到震驚的是,在他即將前往唐傑地盤的時候,阿加莎給他帶來了這樣一個消息……

    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克倫貝爾家族選擇的是一個貪婪而狂妄的野獸,還是一個雄才大略的英傑?

    菲托捨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他抬頭仰視著天花板上面圖畫精美,色彩鮮艷的史詩浮雕,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唐傑真的包藏禍心,就不會一次開口這麼大,直接把人嚇壞。如果我是唐傑,真想吞併克倫貝爾家族的話,就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溫水煮青蛙,等這個家族反應過來,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阿加莎聽了菲托捨的話,心中不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天生多疑,但沒有想到他竟然多疑至此,心裡面一直將唐傑想像成為假想敵。

    「可他這一次居然開口這麼多,這說明有三個可能……」菲托捨用眼神制止了阿加莎,不讓她說話打斷自己「要麼,他是一個傻瓜白癡,這麼一點時間都忍不住就想衝我們下手;要麼,他就是在試探我們,想看看我們的底線和承受力在哪裡,好方便他進一步動手……」

    聽著自己的父親如此描述自己所深愛的男人,阿加莎脾氣再好也有點受不了了,她怒道:「父親,請不要將唐傑想像成這樣的人!」

    菲托捨看了阿加莎一眼,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依舊自顧自的說著:「要麼就是第三點,這個傢伙是真的想要用這麼大一筆錢,去謀獵一個遙遠大陸的強大國家!」

    阿加莎橫了菲托捨一眼:「當然是第三點!你如果不相信自己女兒的判斷,就不要讓我再回去了!省得夾在你們中間受氣!」

    菲托捨笑了笑:「不回去,難道還留下來送死嗎?我們的家族,現在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阿加莎見菲托捨說得淒涼,她心中的氣也消了許多,走到自己父親身邊,柔聲道:「父親,我們會好起來的,太陽也有從高到低,從低到高的過程,但永恆不變的是它必將會再一次輝煌燦爛,我們也將一樣!」

    菲托捨拉著自己寶貝女兒的手,感慨萬千的說道:「阿加莎,我的孩子,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句話。」

    阿加莎見菲托捨說得鄭重,她也正色的問道:「我的父親,請您問吧,天神拉斐爾將見證我的誠實。」

    菲托捨想了想,問道:「唐傑,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他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他是立志當一名海盜還是想成為海上的皇帝?」

    阿加莎很認真的沉思了半晌,回答道:「我的父親,你問的這個問題它並不衝突啊,阿托斯當年不也正是海盜世界的王者,海上的皇帝嗎?」

    菲托捨搖了搖頭:「不,阿托斯只是一個海盜世界的國王,他雖然強大,但是他的強大是依托在個人實力之上的,他並沒有堅實的勢力基礎,一旦他死去,他的所有一切就將煙消雲散。當年的阿托斯看似強大無比,可實際上脆弱得不堪一擊。」

    菲托捨說著,他走到自己的書桌跟前,拍了拍書桌上堆積得老高的卷宗,說道:「我研究了唐傑所有的資料,我越研究越覺得有幾個地方很不可思議!」

    阿加莎問道:「我的父親,您說的是什麼地方?」

    自己的父親一直對自己所深愛的男人充滿了警惕和敵意,阿加莎心中很是不快,但是站在家族利益的角度上來考慮的話,菲托捨倒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盡職。

    菲托捨說道:「第一,他從哪裡來的?這個人最開始在這個世界上有蛛絲馬跡的資料,也只是從阿塔克海域的地獄號開始的,他是一個海中的落難者,然後他的一切就都如同海底深淵的隱秘一樣,掩藏於他難以琢磨的背影之後,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阿加莎搶著想要說:英雄不問出處,可菲托捨舉起一隻手,將她的話給攔在了肚子裡面。

    菲托捨接著說道:「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你再看看他之後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他的所作所為就不像是一個海盜那麼簡單。」

    菲托捨兩眼精光四射,目光銳利的問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哪個海盜會像他這樣經營自己的勢力嗎?有哪個海盜有這樣驚人的戰略眼光,膽敢在黃金航線上面安置自己的老巢要塞嗎?」

    菲托捨手握成拳頭,狠狠砸在書桌上:「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這個傢伙竟然還成功了!這個運氣好得驚人的傢伙每一次都在豪賭中獲勝,這不得不讓我產生一個疑念:下一次,他還會贏嗎?」

    菲托捨兩眼緊緊的盯著阿加莎:「我的女兒,你告訴我,他這一次,還能贏嗎?你要是能給我一個說服我自己的理由,我就陪他賭上這一次!」

    阿加莎沉默了一會,說道:「父親,我是一個保守主義者,事實上我一直很不贊同進行這樣傾家蕩產的豪賭。」

    「可是……」阿加莎出人意料的否定了這樣讓人熱血沸騰的賭博,但是她很快話題一轉,說道「我的父親,看看我們的家族,看看我們的周圍,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輸的了。一千萬枚金幣,如果我們不拿來參與這次豪賭,那麼這筆錢很有可能會被我們掩埋在地下,不知道過多久才能重新被啟用出來,它有可能永遠被人遺忘在地底,當然,也很有可能在凱爾斯曼家族的追擊中變成他們的戰利品。」

    「這筆錢無論我們拿來幹什麼,它們都將經歷一定的風險,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有哪件事情是完全沒有風險的嗎?」阿加莎說著「吃飯可能會塞牙,喝水可能會嗆死,哪怕是游泳都要抱著隨時會被淹死的可能!」

    阿加莎深吸一口氣,說道:「父親,從小你就教育我,克倫貝爾家族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在投機,都是在賭博!而高明的賭徒和低劣的賭徒所不同的是:高明的賭徒要麼選取風險低而回報少的賭博,要麼是選取風險高而回報高的賭博,他們絕對不會像那些低劣賭徒一樣去渴求有風險低而回報高的賭博能掉在自己的頭上!因為這個世界是不會從天上掉麵包下來的!」

    「遇到風險低得讓人心動的賭博,就一定要出手,遇到回報高得讓人心動的賭博,也一定要出手!」阿加莎聲音裡面透著一種讓人不自覺便熱血沸騰的蠱惑之意,語氣鏗鏘的說著「父親,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這樣高風險高回報的賭博!」

    阿加莎沉默了一下,聲音像一個魔鬼一樣說道:「我們是在獵取一個國家,我的父親!這樣的賭博,難道不足以讓你心動嗎?」

    阿加莎的話說完,房間裡面一片沉靜。

    菲托捨默然不語,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阿加莎,過了許久,他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阿加莎,我的女兒,你如果是男人,那該有多好啊!」

    說完,他笑著對阿加莎說道:「你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演說家,親愛的阿加莎,祝賀你,演說很成功!」

    阿加莎嫣然一笑:「我只是將唐傑用來蠱惑我的話,拿來蠱惑你罷了,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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