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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八方風雨起驚雷(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租借西西斯! 文 / 唐川

    第三百三十五章租借西西斯!

    瑪塔公國皇宮側殿之中,國王薩馬德諾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瞇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站著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身材並不算高,身上穿著一件銀白色的貴族緞衣,裡面穿的是一身真絲乳白色裡衣,衣領和袖口都鑲著金色的絲邊,這些絲邊被人精巧的修成了鬱金香花曼的圖紋,顯得貴氣典雅,醒目而又不失矜持。

    這個男人臉上留著一抹修理得整整齊齊的一字胡,頭髮一絲不苟的向後梳著,他容貌雖不見得出眾,可是眉眼容貌中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度。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傑手下的首席大管家西蒙。

    西蒙剛剛卸下自己肩膀上面沉重的財務管理和人事管理之後,立即被唐傑委以重任,讓他前往瑪塔公國的首都雅美齊頓去覲見國王並尋求談和。

    當西蒙得知唐傑讓他去辦這件近乎於送死的任務時,饒是他城府頗為深沉,遇事不驚,也不禁被唐傑的這個主意嚇了一跳。

    這個世界上還有打了別人一頓,然後又主動笑嘻嘻湊上來要和別人做朋友的人嗎?

    瑪塔公國的國王不會見面就砍了我吧?

    西蒙面色不變的抬頭看著坐在王座上的薩馬德諾,心中暗自惴惴,他來之前雖然有心想拒絕,可是唐傑兩手一攤,很是無賴的對自己說:那你找一個能夠勝任的人去?

    掰著指頭數一數,唐傑麾下拿得出手的幾個人物,安吉爾雖然足以勝任這種極其棘手的外交事宜,可她的身份很不合適,只要她一去,十有**就會被瑪塔公國的國王立刻扣留送到帝都加爾西亞去討好那個美艷的伯爵夫人。

    瑪利亞雖然也挺合適,但是她現在被惡魔島堆積成山的卷宗給壓得喘不過起來,抽不開身,西蒙自己想想都覺得這是一種比死還要可怕的噩夢。

    達利尤斯是個商人,精於斤斤計較的談判,卻無法駕馭真正的王室與貴族之間的談判分寸,莉莉絲、吉爾吉克這兩個人就不用說了。

    至於林克,這個小孩這些天在惡魔島展現出的各方面的優異天分很是讓人刮目相看,西蒙毫不懷疑如果讓林克跟在自己身邊短短幾年年,這個少年就能夠完全將自己的本事學去,不僅在言行舉止上成為一名真正的貴族,而且在內政、軍事等方面也會有著自己的卓越成就。

    林克是惡魔島最值得期待的少年瑰寶,但可惜的是,他年紀畢竟太小,如果派他來執行殺機四伏的和談任務,只怕會弄砸唐傑的計劃不說,自己的小命也很有可能不保。

    唐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西蒙只好捏著鼻子獨闖龍潭虎穴。

    唐傑知道這位曾經的貴族後裔心中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他摟著西蒙的肩膀,很是詭秘的笑了笑:「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鋪好了後路,不會讓你去送死的。你死了,誰來幫我管這一大攤子事啊!」

    看著唐傑這種胸有成竹的笑容,西蒙就算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只好自己捏著鼻子,單槍匹馬的來了。

    「唉……能者多勞,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西蒙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但他很快打起了精神,不卑不亢的站在大廳的中間,接受著國王薩馬德諾的審視。

    不得不說,唐傑看人的眼力的確是毒辣,平日裡在惡魔島心甘情願當一個隱姓埋名的大管家的西蒙,一旦置身於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一旦身上穿上精美的貴族服裝,他那一直被壓抑掩藏起來的貴族氣度和優雅氣質,頓時彰顯無遺。

    哪怕是恨唐傑恨得咬牙切齒的瑪塔公國國王薩馬德諾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光是這份站在敵穴中心,周圍滿是寇仇卻面不改色的氣度,便足以讓薩馬德諾嘖嘖稱讚。

    竟然如此英才,難怪那個盤踞在惡魔島上的黑髮海盜能夠如此迅速的壯大。

    薩馬德諾微微瞇著的眼簾中流露出一抹欣賞的神色,他緩緩的開口說道:「你來之前,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面對這種暗地裡的威脅恐嚇,西蒙心中一緊,臉上卻微微一笑的說道:「尊敬的國王陛下,我帶著尼爾西亞海的王對您的仰慕與友好來到這裡,我堅信我和我的主人一定會獲得這個國家臣民以及陛下您的友誼。」

    薩馬德諾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剛剛在說什麼?是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還是你剛才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西蒙微笑著說道:「尊敬的國王陛下,您正是雄姿英發的年紀,在您這個年紀魔法皇帝巴拉貢征服了北大陸這個最後一個反抗他的地方,統一了這個世界;法爾科帝國的開國皇帝剛剛建立起了一個偉大而強盛的國家,克裡扎十六世也是在您這個年紀剛剛完成征伐南大陸的偉業,您怎麼能說您的耳朵不好使呢?」

    西蒙站在寬闊的大殿中,殿門口站著全副武裝的衛兵,虎視眈眈,大殿四角上站著侍女,低眉順眼,整個大殿之中只迴盪著西蒙侃侃而談的聲音。

    「當然,您也並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只不過,是您的心不願意聽懂我的話而已!我尊敬的國王陛下!」西蒙淡淡的笑著,綿裡藏針的回應著薩馬德諾。

    薩馬德諾笑聲漸止,他冷哼一聲,語氣中漸漸殺氣流露的說道:「哦?那麼,你來回答我,那個黑頭髮的傢伙殺死了我最寵信的大臣,摧毀了我手下的艦隊,他炮轟我領土中富饒的港口,燒燬我轄下繁華的街市,殺死我座下那些愛戴我的子民,這就是你的主人所謂的仰慕和友好嗎?」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仰慕和友好,那麼我會告訴他,什麼叫做真正的仰慕和友好!」薩馬德諾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殺氣騰騰,威壓似層層疊疊的波濤一樣向西蒙湧去,身為一國之君的威嚴盡顯無疑。

    西蒙心中怦怦亂跳,他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唐傑這個勢力集團是生是死,就在眼前!

    對於唐傑和他的惡魔島而言,他並不是非常忌憚瑪塔公國,唐傑真正忌憚提防的是凱爾斯曼家族這個恐怖的龐然大物。

    唐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立刻平定並且控制住西西斯,以西西斯作為橋頭堡和跳板,將克倫貝爾家族的資產和族人源源不斷的從遙遠的內陸鬱金香郡接應出來,並且在這種規模浩大的家族轉移過程中,唐傑還一點也不能放鬆惡魔島勢力的壯大,無論是城堡繼續修建還是艦隊的擴張,這都是半點耽誤不得的事情。

    克倫貝爾家族第一批送到唐傑船上的年輕貴族子嗣已經抵達了惡魔島,這些嬌生慣養的貴族少爺們剛到惡魔島就被唐傑操練得死去活來,叫苦連天,有幾個平日裡驕橫的少年當眾頂撞了唐傑一次,當場就被唐傑沉到海裡面餵了鯊魚。

    無論是西西斯的屠殺還是惡魔島上鐵血的操練,唐傑現在都展現出了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冷酷面目,這個男人很清楚,現在的分分秒秒對他而言比黃金還要寶貴幾萬倍。

    雖然眼下他在尼爾西亞海混得風生水起,可是尼爾西亞海太大了,他的勢力僅僅只能夠輻射到倫琴海域,甚至有時候還經常會被那些鋌而走險的商人從他封鎖的黃金航線上溜過去。

    海上可不比陸地,陸地在險要處設一個關卡,然後派兵駐紮就可以了,長年累月根本不需要調動。

    可海上就不一樣了,不可能有一艘船在一個地方一守就是一年、一個月,甚至是一個星期都不可能。

    海洋是廣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光憑唐傑現在的力量想要控制住整個倫琴海域,這都是一種奢談,更何況想要將自己的力量輻射便尼爾西亞海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拚命的壯大自己的力量,這是唐傑當前最主要的事情。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不久的將來,以一種強者的姿態來面對凱爾斯曼家族的進犯。

    在這種以發展為主的大方針大前提下,瑪塔公國所扮演的角色至關重要。

    對於惡魔島和瑪塔公國這兩個敵對勢力來說,由於兩者之間攻守關係和土地防禦面積對比的情況,瑪塔公國注定了站在被動防禦的立場上,但是這個國家依然擁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而唐傑不需要戰艦防衛所謂的領土,他麾下的戰艦可以轉瞬之間飄忽千里,更有黑龍王這種恐怖的大殺器,堪稱掌握著戰場上絕對的戰略主動權。

    在這種局勢下,瑪塔公國沒有辦法對唐傑造成致命的威脅,可是如果薩馬德諾發起瘋來,一面命令他的陸軍猛力進攻西西斯,一面命令海軍圍攻惡魔島,放任唐傑燒光他的港口,如果出現這種局面,唐傑絕對會被這個國王拖進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雖然唐傑有信心自己可以堅持到最後的勝利,可到了最後,這必定會是一場皮魯士似的慘勝,並且一定會被凱爾斯曼家族撿一個現成的便宜。

    在唐傑的世界,公元前三世紀,希臘國王皮魯士和羅馬軍隊在赫拉克裡亞交戰,雙方激戰數場,皮魯士驅役大象將羅馬軍團擊潰,擊斃羅馬士兵一萬三千多人,自己陣亡七千多人,而且自己陣亡的多為精銳部隊,事後皮魯士哀歎這場勝利:「再多一次這樣的勝利,我就沒有士兵可以用了!」

    唐傑雖然是一個習武之人,可是也酷愛歷史,對於這種得不償失的大名鼎鼎的勝利典故,他當然耳熟能詳。

    以前唐傑是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單身漢,可他現在卻是白手起家,打拼起一個威震四方的海上勢力團體,身為首領當然不能幹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

    有時候適當的退讓是為了更多的謀取勝利,西蒙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它發生顫抖:「尊敬的國王陛下,對於以前曾經發生過的誤會,我謹代表我的主人向您表示最誠摯的道歉……」

    不等西蒙說完,薩馬德諾頓時大聲咆哮了起來:「道歉?我要剝掉他的皮,砸碎他的骨頭,把他的眼睛挖下來下酒!!」

    西蒙背上冷汗似小河一樣的流淌著,他強自鎮定的抬起頭,昂然說道:「陛下,您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薩馬德諾見西蒙話題一轉,四兩撥千斤的將這種殺機四溢的話題轉移了開來,他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憤怒的內心:「什麼故事?」

    西蒙說道:「在一片草原中住著兩頭獅子,這兩頭獅子各自的領地都不一樣,一頭獅子霸佔著最富饒的草地,另一頭獅子則霸佔著最純淨的水源,這兩頭獅子每天都在互相窺覷著對方領地的資源,終於有一天雙方展開了一場激戰。當這兩頭獅子打得最慘烈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頭豺狗插了進來,他咬死了已經精疲力盡的兩頭獅子,最終獨佔了這兩片富饒的領地。」

    西蒙看著薩馬德諾,說道:「陛下,您聽說過這個故事嗎?」

    薩馬德諾冷笑著說道:「這個故事三歲的小孩子都聽說過,你是在懷疑我的見識嗎?」

    西蒙大聲道:「陛下,您的見識自然遠大,遠勝過我這樣卑微寡聞的凡人,可即便是我這樣愚鈍的人尚且都知道兩頭獅子全力搏擊,必定會便宜他人的道理,您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您和我的主人都是具有強大力量的人,你們雙方之間如果展開生死搏殺,必定會是一場慘烈之極的大戰,在這場戰鬥之後,無論是誰勝利,都必將引起周圍強敵的窺覷和野心。」

    「約克公國就是這頭豺狗,他的國王一直窺覷著您黃金航線上的海上明珠,而最為可怕的是棲息在您身邊的凱爾斯曼家族和龐德帝國,一旦您的海軍在戰鬥中損兵折將,那麼您和您的國家將失去賴以生存的立命之本,就算約克公國不來進犯您的領地,龐德帝國和凱爾斯曼家族這兩個貪婪的巨獸也必定會伸出他們邪惡的爪子!」西蒙西蒙聲音越來越疾厲,說到最後,幾乎是字字如鐵,聲音鏗鏘,擲地有聲。

    西蒙在這一刻展現了一個老牌貴族後裔的強大個人素質,他這一番話氣勢驚人,舉例反證,句句話都說到了薩馬德諾的心裡。

    這個剛才還咆哮著要砸斷唐傑骨頭的國王面容流露出明顯的深思神色,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西蒙的話如果站在道德的角度上來說,這席話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因為不管怎麼樣,海盜就是海盜,殺人放火就是殺人放火,不管披著怎麼樣的外衣,用什麼樣的借口掩飾,這都是無法改變的。

    可這如果站在政治爭霸的立場上來說,這其實是一件猶如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

    因為在政治上,無論國家、團體和個人之間,都沒有絕對的仇敵,有的永遠是一致的利益。

    唐傑固然是殺人放火,可如果論殺人放火的數量和質量,唐傑拍馬也趕不上龐德帝國的任何一位皇帝,更不用說當年征戰各個大陸,殺得「鮮血能夠染紅所有的大海」的魔法皇帝巴拉貢了!

    這便是殺一人為賊,殺萬人為帥,殺百萬人為王!

    非常詭異非常蠻橫的道理,可這個世界便是如此!

    薩馬德諾深深的看了一眼西蒙,他暗自為眼前這個男人在剛才的演說中所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勢而震驚。

    他冷冷一笑,說道:「那麼,你告訴我,如果有人跑到你家殺了你的朋友,還扇了你一耳光,然後回過頭來要和你做朋友,你會怎麼辦?」

    西蒙聽見這句話,頓時精神一振,他知道,這是這位國王在找他要台階下,既然想要台階,那麼就說明有戲!

    說來也是合情合理,如果西蒙一席話就說得薩馬德諾幡然醒悟,然後涕淚橫流的握著西蒙的手表示「兩家以後要友誼長存,世界和平萬歲」,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麼說,薩馬德諾還是一國之君,一個普通的男人尚且要面子,人活一世爭的就是一口氣,更何況他如果沒有一個體面的台階下台,他將來如何面對自己的臣子,如何面對自己的子民?

    最重要的是,薩馬德諾的這句話中還表現出一個深藏的潛台詞,那就是:我如果與你結好,那麼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利益?

    西蒙很快琢磨透了薩馬德諾這句話裡裡外外的幾層意思,他將唐傑當初交代他的話意思說了出來:「只要尊敬的國王陛下願意放下手中的刀劍,我的主人他願意將他在西西斯的全部收入都上繳給您!」

    薩馬德諾聽了一愣,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是笑話,西西斯本來就是我的領地,那裡的收入當然應該是我的,他拿我的錢來送給我,這也算是好意嗎?」

    西蒙搖頭道:「不,尊敬的殿下,我的主人他指的是:將來他在海上向西西斯各大商會徵收的海稅,他一個金幣也不留下,全部上繳給您!」

    薩馬德諾一聽頓時眼睛都睜大了,渾然沒有半點的城府,滿臉的失態。

    在瑪塔公國,甚至是在整個龐德帝國,絕大多數的商人都有著一層貴族保護的外衣,這些貴族光環可以讓他們每年只向王國繳納極少部分的稅收,甚至有些勢力強大的貴族完全是免稅!

    所以西西斯海上貿易雖然繁榮,那些商人一個個富得腦滿腸肥,油光滿面,可實際上瑪塔國王真正能夠從這些商人手裡面拿到的錢卻是少之又少。

    唐傑之所以能夠一來到西西斯就立刻「一遇風雲便化龍」,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西西斯的商人佔據了西西斯絕大部分的資源,可他們又不向國家納稅,而國王又必須得有國家收入,所以這些稅款必不可免的落到了平民的頭上,這樣一來,富人愈富,窮人愈窮。

    所以,唐傑在惡魔島登高一呼,西西斯的下層人民們便踴躍響應,保障了唐傑充足的兵力源泉,以至於唐傑幾次大戰下來,始終能夠保證自己船上的水手無論人數還是素質都不至於下降。

    對於這一點,瑪塔公國的國王也心中暗愁,他自然知道這樣下去,平民遲早會造反,可他又不能削減稅收,因為國家也需要開支用度,他更不能把刀子對準貴族下手,因為這些貴族是他王位穩固的最直接擁護者,觸動他們的利益,這些貴族就會聯合起來將他自己從王座上面掀下來。

    這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

    可現在,唐傑給他送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個黑頭髮海盜的意思便是告訴瑪塔公國的國王:你不是愁那些胖得像豬一樣的商人不向你納稅嗎?那麼我來做這個惡人,我用刀逼著他們放血,然後把這些錢全部不剩的都給你,只要你不要來煩我,別來糾纏我,把西西斯讓給我!

    薩馬德諾很清楚這些商人一旦被唐傑宰上一刀,他們能放出多少血來,就最少最保守的估計,這些商人一年的買路費就至少抵得上自己國庫的一半收入!

    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餡餅砸了過來,而且對薩馬德諾是百利而無一害!

    好人他自己做,壞人唐傑主動搶著做了,然後好處都自己得,這種事情還不好嗎?

    薩馬德諾一時間覺得自己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他有些警惕的看著西蒙,問道:「你的主人他想得到什麼?」

    西蒙說道:「他想租借西西斯!」

    「租借?」現在的情形看來,瑪塔公國的國王其實已經失去了對西西斯的控制力,薩馬德諾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什麼時候還啊?」

    西蒙也笑著說道:「該還的時候自然就還了!」

    薩馬德諾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好一個該還的時候自然就還!」

    薩馬德諾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的將西西斯割讓給了這個盤踞在惡魔島上的海盜,而他自己則從這個海盜的手中坐享其成的收租金,這些租金的來源當然是原本一分錢也不用花的西西斯商人們。

    唐傑就是他薩馬德諾的稅收官,專門收那些富商的海稅,而且還是酷吏級別的。

    說來無論是唐傑還是薩馬德諾,他們其實都沒有付出什麼,薩馬德諾並沒有光明正大的將西西斯割讓給唐傑,他是租借,而且這種租借是暗地裡雙方心照不宣進行的,他不用承擔割地的罵名,更不用承擔盤剝貴族的可怕政治後果,而唐傑更是手握一把刀,空手套白狼的將西西斯抓在了自己的手裡面,反正也不是花的他自己的錢,所以他送錢送起來當然也是豪爽無比。

    如果兩邊能夠達成這種協議,薩馬德諾簡直睡覺做夢也會笑出聲來,更何況這個黑頭髮的海盜真正的敵人是凱爾斯曼家族,自己和他能夠在一定範圍內和平共處,可凱爾斯曼家族和這個傢伙卻是不死不休。

    讓他們兩邊斗去吧!

    薩馬德諾雖然心裡面已經千肯萬肯,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漸漸肅穆了起來,重新恢復了國王的沉穩與威嚴,他對西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我考慮考慮。」

    西蒙知道這是薩馬德諾要端一端國王的架子,否則這三言兩語就答應了自己,國家威嚴何在,王室威嚴何在?

    他笑了笑,優雅的施了一禮之後,倒退著走出了王宮,等他走出戒備森嚴的王宮後,一陣涼風吹來,他這才感覺到渾身濕漉漉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濕了。

    西蒙抬頭看了看天,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暗道:這樣一來,瑪塔公國不再成為我們最大的威脅,想必能夠有一段平靜發展的寶貴時間吧?

    在大殿之中的薩馬德諾看著西蒙離去的身影,心中則暗自感歎著:身居龍潭虎穴卻依舊思路清晰,口齒伶俐,面對一國之君的威壓卻依舊面不改色,侃侃而談,這種氣魄和氣度,真是世間少有的英才啊!

    可薩馬德諾看著西蒙的身影消失後,他又忽然想起:這樣的英才都死心塌地的為那個黑頭髮的海盜孤身犯險,那麼,能夠駕馭驅使這樣英才的人,又是什麼樣呢?

    薩馬德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呆的出神,他臉色變幻了一陣之後,終於緩緩的喟然而歎:「這一定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男人啊……但願我不是在與虎謀皮!」

    就在西蒙和薩馬德諾密談私會後的不久,離雅美齊頓五百餘里的西西斯,一場盛大的晚宴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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