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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八方風雨起驚雷(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晚宴 (一) 文 / 唐川

    第一百六十四章晚宴(一)

    唐傑與紅衣主教之間的一場風波很快過去,克裡扎十六世披著一身紅黃相間的大袍緩緩走到高台之前,他舉起一隻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

    很快,偌大的廣場上熱鬧喧天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所有人都仰著腦袋,看著這個垂垂老矣的皇帝,等待著他的說話。

    克裡扎十六世雖然已經老了,可唐傑遠遠的看見他,依然能夠感覺到一股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這是多年來這個老皇帝在這個龐大帝國所累積下來的威壓,他雖然窮兵黷武,多次發動對南大陸的戰爭,讓無數南大陸人毀家滅國,對於南大陸人來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可憎的惡魔,但對於龐德帝國的人來說,克裡扎十六世發動的戰爭恰到時機的轉嫁了國內即將發生的經濟矛盾,如果他不發動這些戰爭,那龐德帝國這個龐然大物就會有無數的家庭失業破產,毀家滅國的有可能就是這個龐大的巨人。

    所以對於龐德人來說,克裡扎十六世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皇帝,他的一句話,一個手勢,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具有著無以倫比的威嚴和號召力。

    雖然他已經老得沒有幾天可以活,雖然他漸漸失去了自己鼎盛時期對這個帝國,對眼下局面的控制力,但當他能活著走到眾人跟前的時候,他多年來積累下來的皇帝威嚴足以讓這些蠢蠢欲動的貴族們以及讓廣場上面那些騷動的民眾們立刻安靜下來。

    廣場上面黑壓壓數十萬人鴉雀無聲,安靜得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老皇帝身邊的魔法師釋放了一個擴音魔法之後,皇帝陛下便開口緩緩的說道:「在神靈的庇佑下,我們今天將見證一場偉大的結合……」

    說著,他轉過身面容慈祥和藹的接過身後侍從遞過來的黃金權杖,在儲君柯克和安吉爾的肩膀上輕輕一擊,然後用手撫摸著他們的頭頂,這便算完成了禮節上的祝福。

    儲君柯克低著頭,克裡扎十六世枯老的手放在他的頭頂上時,他的眼中流過一絲奇怪的眼神,沒有人看見,更沒有人知道這是一抹怎樣的眼神,這裡面包含著敬佩、畏懼、憎恨、憤怒以及一絲按耐不住的興奮與期待。

    作為一名生長在克裡扎十六世巨大陰影下的儲君,柯克等待這個皇位的時間已經足足超過了四十年,他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等到變成了年輕氣盛的青年人,又從年輕氣盛的青年人等到變成一個年富力強的壯年人,可他從一個年富力強的壯年人又等到現在兩鬢開始斑白的中年人。

    這之中的等待實在是太長了,到了今天,他終於可以等到自己登上皇座的那一天了!

    這個王座對於儲君柯克來說,不僅僅是意味著他大權在握,更意味著一種精神上的復仇!

    雖然儲君柯克與他的繼母有染,但是他真心的愛著這個年輕美貌的皇后,他們之間的感情在巨大皇室威壓下扭曲的生長著,如同巨石下的野草,蜿蜒而倔強的蔓延,終有一天迸發了出來,也釀造了一場可怕的悲劇。

    克裡扎十六世果斷的下手除掉了這位皇后,不僅讓他的兩位兒子之間互相結仇,同時也讓他的兩個兒子都無比的痛恨自己!

    就算現在克裡扎十六世駕崩在自己眼前,想來柯克在表面上會裝作悲痛萬分的樣子,可內心中卻要拍手稱快,哈哈大笑的。

    當皇帝當到克裡扎十六世這樣的份上,他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

    而安吉爾則面無表情的跪著,她的臉上似乎像戴上了一張面具,將她的內心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離了開來,如果有人能透過她低垂的眼簾看見她的眼睛,一定會發現這個即將出嫁的女人眼中充滿了迷離和迷茫。

    在克裡扎十六世強打精神的說過祝詞之後,盛大的游城慶典就算是告一段落,等到夕陽斜下,在帝都皇宮內舉行的盛大晚宴便開始了。

    與阿加莎私下裡舉行的宴會不一樣的是,這一場盛大晚宴的規模遠超阿加莎所舉行的那一次。

    在這一場晚宴中,有多達四十五個國家的大使和大臣們前來恭賀出席,幾乎龐德帝國所有的貴族和大臣們都出席了這次晚宴,這是一次數千人齊聚一堂的盛大晚宴。

    唐傑置身在皇宮的迎賓大廳之中,四周的浮雕牆壁和大理石柱充滿了皇室獨有的威儀,在他的身邊擠滿了那些帶著貴族特有的銀髮頭套的權貴們,這些人在唐傑的眼裡面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臉上掛著矜持而驕傲的笑容,頭上戴著假頭套,滑稽而且可笑,他們舉著酒杯,互相之間說著毫無營養的祝詞。

    可最讓唐傑鬱悶的是,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戴上了這樣一個銀色的假頭套。

    唐傑穿著一身華美的貴族服裝,身上的飾品多得讓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像一個馬戲團玩雜耍的小丑,頭上那個愚蠢而可笑的假頭套更是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披上了羊皮的狼。

    只可惜這個皇宮之中演奏的是那種威嚴大氣,端莊煌煌的宮廷音樂,否則唐傑倒是想唱一首穿越前譚校長唱的那首《披著羊皮的狼》。

    唐傑正這樣想著,一旁的阿加莎卻越看唐傑這個模樣越覺得好笑。

    她也覺得這個彪悍勇猛的男人戴著這樣一個銀髮頭套顯得十分的愚蠢滑稽,她使勁繃著臉,不敢笑出來,以免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失了她的架子和身份。

    可阿加莎越是看著唐傑,她臉上繃著的笑意就越明顯,嘴角微微翹著,顯得宜嗔宜喜。

    唐傑被阿加莎這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他一開始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左顧右盼,可過了一陣,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唐傑低下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憋,使勁憋!我看你會不會憋死!」

    阿加莎頓時大聲的笑了起來,這個平日裡端莊賢淑的女孩用著手中的小扇子遮掩著自己的嘴,笑得花枝亂顫,毫無形象。

    阿加莎笑了一陣,好容易才重新忍住了,可等她抬起頭來,看見戴著假頭套的唐傑對著自己橫眉豎眼的看著,這模樣一點也不凶狠,反而讓阿加莎越發的覺得滑稽可笑。

    於是,她又是一陣大笑。

    唐傑歎了一口氣,心裡面暗自發誓:太愚蠢了,以後再也不戴這傻乎乎的頭套了!

    他是一名海盜,適合他的應該是那種三角革質的船長帽,而不是這種貴族專用的假髮頭套!

    他正瞪著阿加莎,卻不留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哎呀,什麼事情這樣好笑,說出來分享一下,怎麼樣?」這個女人的聲音優美而動人,語氣和語音完全是最標準的貴族化語調。

    唐傑轉過頭一看,頓時一愣。

    眼前這個女人倒是舊相識,不是伯爵夫人瑪格麗特又是誰?

    瑪格麗特今天穿著一身玫瑰紅露肩長裙,領口呈一字型,緊窄的束腰和胸托將她本來就十分豐滿的雙峰圍束得呼之欲裂,兩個渾圓飽滿的半球雪白粉膩,中間深邃的**彷彿能埋葬任何英雄的雄心壯志。

    瑪格麗特的這一身長裙恰到好處的展示了她性感完美的身材,長裙的背後是一道深深的v字型開叉,露出她潔白玉潤的背脊,柔軟光滑的線條彷彿絲綢一般順滑,讓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撫摸。

    莉迪亞雖然窈窕性感,可她身上依然充滿了一種少女氣未去的稚嫩之氣,而瑪格麗特的身上卻是成熟優雅,性感迷人的熟女氣質,這是一種歲月累積的氣質,女人不經歷風雨,不經歷時間的磨礪,不經歷大風大浪的打磨,是無法養成這種舉手投足之間便有萬千風流的氣質的。

    就算唐傑見慣了絕色,他也忍不住為眼前這位伯爵夫人驚人的艷光所震懾,他忽然間能夠理解,為什麼那麼多的皇帝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什麼那麼多的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而大起干戈,甚至最終引發一場破家滅國的戰爭!

    這樣的女人不就是天生應該收在房中,肆意寵愛的麼?

    饒是唐傑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可生為年輕人血氣方剛的他也忍不住冒起一個念頭:這輩子如果能和這樣一個這樣的女人上一次床,大概也死而無憾了吧?

    唐傑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他立刻便警惕了起來,腦海中的**立刻被他驅除得乾乾淨淨,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女人雖然一身華麗盛裝,風流迷人,但是在她裙子下面卻藏著毒蠍一樣的毒針!

    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她派來的鐵諾就已經要了他的命了!

    瑪格麗特今天這一身裝備是她精心準備的,身上更是灑了暗有催情效果的香水,就連老皇帝克裡扎十六世看見自己眼中都冒起了年輕人才有的**,其他的男性貴族們更是兩眼噴火的看著自己。

    可瑪格麗特卻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在一開始的時候像其他人一樣,眼中**大盛,可很快他的眼睛便變得清澈透明而且銳利警惕起來,他像一頭睜開眼睛的雄獅,目光猶如利劍,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讓她頭皮發麻,背脊發緊!

    可瑪格麗特是何許人?她又怎麼會面對唐傑這逼人的眼神而不知所措?

    她目光流轉,一雙美目輕巧巧的越過了唐傑,落在了阿加莎的身上,她微笑著說道:「親愛的阿加莎,能和我一起分享你們的快樂嗎?」

    儘管阿加莎和瑪格麗特分別代表著兩個互相敵對的陣營,可雙方在公開場合,在面子上從來都是和風細雨,虛偽逢迎的,她怎麼可能拒絕?

    阿加莎笑著,謹慎的選擇著措辭,她當然不會直接說自己看著唐傑這個傻樣子兒發笑,聰明的女人懂得如何在公眾場合維護自己心愛男人的面子,她說道:「尊敬的伯爵夫人,我們在說一個笑話……」

    「哦,什麼笑話?」瑪格麗特微笑著說道,在她的身後,馬伕卡爾像她的影子一樣,如影隨形。

    阿加莎笑著,眼睛往唐傑身上一瞥,然後將問題丟給了他:「那你就要問我們的船長大人了。」

    唐傑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曾經派人來殺自己,而自己僥倖逃過一劫,她算得上是自己的仇人,可唐傑知道眼前這個場合是絕對不能撕破臉皮的,而且他現在也沒有這個實力。

    唐傑收回了銳利的目光,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他說道:「這可是一個很老的笑話了,尊敬的伯爵夫人你一定聽說過……」

    伯爵夫人從身邊經過的侍者酒盤上取過一個高腳杯,在手中把玩著,眼中秋波流轉的看著唐傑,如同一個妖嬈媚世的妖精咯咯一笑:「哦,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聽沒聽說過呢?」

    唐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彷彿無時無刻不在勾引男人,尤其是唐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間像一塊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甩都甩不掉。

    這個女人就像一塊豆腐掉進了灰中,吹不得,打不得,和她打交道,實在是棘手無比!

    唐傑突然間頭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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