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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海盜王的藏寶圖 第十六章 殺了我吧(二) 文 / 唐川

    第十六章殺了我吧(二)

    夜晚,海風徐徐,星光閃爍。

    折騰了一天的地獄號終於恢復了平靜,它平穩的航行在海面上,船尾破開的浪花在黑夜中一閃即逝,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水紋。

    高高的主桅桿上掛著一盞擋風的油燈,彷彿海面上一顆明亮的辰星,與天空漫天的繁星交相呼應。

    在船艙的中層水手室中,傳來一陣熱烈刺耳的吵鬧聲,在寂靜的海面中遠遠的送了出去。

    「感謝仁慈而博愛的海神提拉賜予我們以自由和食物,還有香甜的朗姆酒!」

    被折騰了一天,終於解脫的海盜們在滿室飄香的朗姆酒面前很快就恢復了活力,他們一個個紅光滿面,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被倒上了滿滿一杯的琥珀色朗姆酒。

    這種被水手們稱為「糖酒」的朗姆酒,它以甘蔗為原料,先製成蜜糖,然後再經過發酵、蒸餾,再在橡木桶中儲存三年以上而成。

    這種酒之所以在眾多酒的品種中脫穎而出,原因就在於,海上的水手們一致認為,它是這個世界上最像女人的酒。

    未飲時,它色澤鮮艷,明亮誘人,彷彿一個體態端莊,高貴優雅的貴族婦人,只遠遠一看便被她的儀態所征服,待走得近了,又不禁為她的風度所傾倒;入口時,它香甜撲鼻卻又酒性疾烈,像極了一個青春可人,個性鮮明的活潑少女,那入口的扎舌與甜味便似少女的一顰一笑,令人動容;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一口酒嚥入喉嚨後,那唇齒含香,口有餘味的感覺,這個時候的朗姆酒就像一個曼妙的絕色美女悠悠遠去,消失在海與天的盡頭,只留下一個輪廓窈窕的背影,令人蕩氣迴腸,回味無窮。

    海上生活的水手們將朗姆酒視為他們的女人,視為他們的生命。

    這些在大海生生活的人們,他們畢生追求的也就是這樣一些簡單的東西。

    酒與女人!

    半個月前,他們才經歷了一場死戰,可是他們轉眼間便忘記了喪失戰友的悲哀與戰鬥的慘烈,忘記了一身的傷疤與疼痛。

    因為他們有朗姆酒!

    白天他們還被唐傑折騰得嘔吐欲死,可到了晚上,稍微恢復一下精力,他們便又一個個生龍活虎。

    因為他們有朗姆酒!

    「喝!!」

    威廉酒氣上頭,漲紅著臉,將一個裝滿了朗姆酒的碩大酒杯咚的一聲砸在唐傑面前,如琥珀般充滿質感的朗姆酒晃蕩了一下,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掛上了一層金黃色的酒液,無比誘人。

    唐傑在穿越前便是一個性情中人,此時穿越後,無羈無絆,越發忘形。

    他一拍桌子,環顧了四周水手們一眼,大喝道:「要喝一起喝!」

    水手們大笑,紛紛響應。

    他們齊齊的舉起手中的酒杯,說出自己的祝詞。

    威廉大喊了一聲:「為了巴爾船長!」

    水手們一聲齊喊:「為了巴爾船長!」

    比爾尖著嗓子:「為了尊敬的妮婭!」

    水手們想起幾天前他被妮婭折騰的慘狀,紛紛哄笑起來,舉起酒杯:「為了尊敬的妮婭!」

    牧師霍恩留出了一臉拉扎的絡腮鬍子,看起來有些潦倒,身上的牧師服也骯髒無比,他搖頭晃腦的舉起酒杯:「為了朗姆酒,以及岸上的女人們!」

    「哈哈哈!」水手們一陣會意的大笑「是啊,為了朗姆酒,以及岸上的女人們!」

    其餘的水手們紛紛說了自己的祝詞,然後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唐傑,等待著這個地獄號上的新貴說出自己的祝詞。

    唐傑一隻手端著酒杯,猶豫了一下,然後高高舉起,大聲道:「為了明天!」

    水手們沉默了一下,他們這些人永遠是在及時享樂,永遠不去思考明天會是下雨還是颳風,永遠不去想明天自己是活著還是死去。

    唐傑簡單的一句祝詞卻頓時打動了船上所有人的心,比爾眨巴了一下眼睛,替眾人說出心中的疑問:「為了明天的什麼?」

    唐傑微微一笑:「為了明天的自由與榮譽,財富與夢想!」

    我們為什麼出海?

    不就是為了追求海上無羈無絆的自由,為了追求無窮無盡的財富麼?

    水手們眼睛一亮,爆發出一陣最為響亮的歡呼聲:「為了明天!」

    他們哈哈大笑著和唐傑一起海飲下了杯中的朗姆酒,一個個面紅耳赤,步履蹣跚,卻越發的興致高昂。

    當巴爾開始讓開他的舵手台,教唐傑航海的時候,這艘船上的所有人立刻就明白了這個舉動所傳遞出的一個敏感信號。

    老巴爾在培養新的接班人了!

    當唐傑救了他們的時候,他們看著唐傑的目光裡面帶有感激與崇拜。可當他們知道巴爾要選擇唐傑作為他的接班人的手,這些水手們再看向唐傑的目光時,裡面又充滿了尊敬與敬畏。

    在一條船上,船長就是國王,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法律,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水手們的標尺桿。

    沒有人會質疑巴爾的決定,因為他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水手,老船長。

    最主要的是,唐傑用他的性格與能力向這條船上的所有人證明了,他的確是最有資格成為船長的人。

    這個被他們從海中打撈起來的黑髮年輕人救了船上所有人的性命,他的勇猛與果敢,讓他們印象深刻。而且,他醒來以後,不僅不提以前的衝突與不快,還對海上那一場戰鬥隻字不提,絲毫不居功自傲。即便是與地位最低的水手打交道,他的微笑也一視同仁,如同溫和的海風一樣,讓人不自覺的便產生親近之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很能喝酒,而且來者不拒。

    這並不是說唐傑天生是一個酒桶酒神,而是說,他已經放開了胸懷,沒有任何的顧忌,他為來到一個新的世界,開始一段新的生活而感到興奮,為自己身邊有著這樣一群可愛而豪爽的夥伴而感到高興。

    他認為這些人對他敬酒,那是因為喜歡他,看得起他,於是他投桃報李,絕不推托。

    他甦醒了幾天,晚上便醉了幾天,無一例外是被水手們抬回自己的房中。

    短短的幾天,唐傑的人格魅力便征服了這條船上的每一個人,他們與這個來歷不明的黑髮年輕人稱兄道弟,心甘情願的在船上聽從他的指揮。

    就算是老資格威廉,他也對唐傑繼承船長職務一事沒有絲毫的微詞,因為他覺得唐傑是這條船上,除了巴爾和妮婭以外,最讓他服氣的男人。

    但是服氣歸服氣,惡作劇與玩笑卻是照開不誤,只為了報這幾天唐傑折騰得他們死去活來的一箭之仇。

    威廉對比爾打了一個眼色,兩個哼哈二將搭檔了多年,自然會意。

    威廉笑著豎起一個大拇指,笑著說道:「好酒量,果然是真正的男人!別的不說,光看你喝酒的氣魄就能知道,你一定是這條船上膽子最大最勇敢的人!」

    朗姆酒是度數為六十度左右的烈性酒,一個碩大如腦袋的酒杯,滿滿一杯灌下去,是個鐵人也要軟三分。

    唐傑只覺得渾身被酒氣所激,腦袋暈暈沉沉,熱血賁張,被威廉這麼一說,不自覺有些飄飄然,他擺了擺手,呵呵一笑,打了個酒嗝:「不敢當,不敢當!」

    比爾在一旁與威廉一搭一檔的大聲道:「不對不對!他不是這條船上最勇敢的人!」

    威廉和唐傑同時扭頭看著他,唐傑酒意上湧,大著舌頭說道:「我不是最勇敢的人,那,那誰,誰是?」

    比爾咯咯一笑,像一隻陰謀得逞的尖嘴老鼠:「那還用問,當然是美貌與才華並全的妮婭!」

    威廉愣了一下,佯怒道:「胡說!妮婭是個女人,她怎麼能和唐傑相比?」

    比爾尖著嗓子喊道:「那我下午怎麼在船尾看見他被妮婭訓得抬不起頭來?」

    頓時,水手室裡面的水手們同時安靜了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唐傑。

    唐傑臉一下漲得紫紅,他知道比爾說的是下午妮婭教他學鬥氣的事情。

    妮婭讓唐傑握著她的手,感受她體內蘊藏的鬥氣。

    雖然唐傑多年習武,內力頗為不凡,但是體內的血脈之氣和鬥氣畢竟不是一回事。他感受了半天,只感覺到握著妮婭的手有些麻麻的以外,其他任何感覺都沒有,平白的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妮婭煞費苦心的在一旁為唐傑講解鬥氣的原理與發勁技巧,唐傑在一旁聽得入神,他們兩人這個模樣在外人有心人的編排下,自然變得像「唐傑被妮婭訓得啞口無言」的場景。

    唐傑怒道:「胡,胡說八,道!我哪裡,有被她,訓?」

    威廉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一口氣,明為安慰,實則挑撥的說道:「別不好意思!這條船上,哪個人沒被她凶過?不就是被訓了幾句麼,沒什麼大不了的!」

    唐傑怫然不悅,一把掀開他的手:「告,告訴你們,這條船上,我,我最不怕的,就是,妮,妮婭!這個小娘們,我,我還不是手,手到擒,來?」

    水手們看見唐傑已經明顯喝高了,滿嘴開始跑火車,都忍不住的偷偷向門口看去,生怕妮婭此時在門外破門而入,那可就殃及池魚了。

    在這條船上,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妮婭這個外剛內柔的女人對唐傑有意,平時沒事背著妮婭,在唐傑面前開開他們的玩笑,也是水手們經常幹的事情。

    可威廉今天這麼一教唆,喝醉了的唐傑便上了套,其他的水手們有些臉色發白,又是興奮又是害怕的看著威廉和比爾這兩個哼哈二將,不知道他們到底搞什麼鬼。

    比爾聽見唐傑的話,嗤笑著故作不屑:「少來了,見了面還不是滿臉賠笑,低三下四的?」

    喝醉酒的男人,就算再懦弱也絕不肯在口頭上輸半點下風,更何況是唐傑?

    唐傑一拍桌子,舌頭像打了一個水手結,怒道:「放,放屁!我,我什麼時候,賠笑,笑臉了?」

    威廉拍掌道:「唐傑當然不會這樣做,證明給他們看!」

    唐傑斜著眼睛向他看去,醉意朦朧:「怎,怎麼證明?」

    比爾和威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強行按耐著砰砰亂跳的心臟,點了點頭,魚已經上鉤了!

    比爾賊眉鼠眼的瞅了瞅門口,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去把妮婭的纏胸布拿來,我們就相信你!」

    「哇,你喝多了找死啊!!」

    「你們兩個活得不耐煩了?」

    「靠你們啊,我們要被牽連的!」

    水手們一片嘩然,紛紛強烈譴責威廉和比爾這兩個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的傢伙!

    水手室裡面吵鬧聲,大笑聲,拍桌聲亂成一片,正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聽見唐傑一聲大吼。

    「停!!」

    眾人安靜下來,看著站在水手室中間的唐傑。

    唐傑打了個酒嗝,酒氣沖天,仰著頭道:「纏,纏胸,布,就纏胸布,我這就拿來給你們瞧!」

    眾人鴉雀無聲,目瞪口呆的看著唐傑搖搖晃晃的向門口走去。

    旁邊一個水手見他步履蹣跚,不自覺的伸手來扶,卻被唐傑一把推開,瞪了一眼:「干,幹什麼!我,不用人扶!我走得這麼穩,你,你來扶我干,幹什麼!」

    他話沒說完,卻突然一個趔趄,腳下登登登連趕了三步,一下撞在了門上。

    唐傑捂著額頭,大著舌頭說道:「哪個混蛋開的船,這麼搖晃?」

    這艘船明明平穩如陸地,水手們心中暗道,他們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臉冷汗。

    比爾看著唐傑走出了水手室,一路跌跌撞撞,顯然已經是向妮婭的房間走去了,他遲疑的對威廉說道:「他不會被當場打死吧?」

    「胡說!」威廉瞪了他一眼「最多也就是被丟到海裡面去餵魚!」

    比爾和威廉兩個人對視著乾笑了一陣,比爾眼睛在眼眶裡面滴溜溜的亂轉,他小聲說道:「你說,一會我去偷偷瞧一眼,應該沒關係吧?」

    威廉又瞪了他一眼:「你找死啊?」

    比爾洩氣道:「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

    威廉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就一眼應該沒什麼大不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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