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再現
就在衛衡三人為自己身前的,這座營造得極其古怪的大殿,而感到萬分疑惑的時候,先前緊緊閉合著的殿門,忽然間在沒有任何徵兆出現的情形下打開了。隨後在大殿內裡,更是憑空生出一股異常強大的吸力,向著三人侵襲過來,從這般生勢上判斷,似乎是要將三人吸進殿去。
面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吸力,漫說是尚處在大羅金仙境地的寧玉、薇雪二女了,縱然是以衛衡仙君境界的修為,都有些抵擋不住了。連發動「陰陽鏡」離開此地,這般簡單舉動都來不及做出,衛衡站在地上的雙腳立時就被吸了起來,然後整個身子便投入了大殿當中。
只聽得「恍當」一聲,殿門就關了起來,緊接著衛衡便發現,自己體內的仙元力,竟像是被人禁錮一樣,再也不能指使絲毫了,甚至通過自己數萬年的祭煉,早已跟心神融合在一起,身為天神器的「陰陽鏡」,也在殿門關閉的剎那失去了感應。由此衛衡也就沒有跟吸力抗衡的本領了,即便他的手腳還在舞動,也只是近乎無力的掙扎了。
當此情景衛衡不由得在心裡悔恨起來,若非自己害怕尋訪大殿的時候,有高手出現傷害到寧玉、薇雪二女,強行將她們帶在身邊,二女哪裡會遭受到眼前這般厄運,想不到自己這番好心,卻是害了她們的性命,早知會落得此等田地,還不如不管二女,任由她們在聚窟洲邊緣觀賞風景的好。
不過坐以待斃可不符合衛衡的性格,更無論此事還關係到寧玉、薇雪二女的安全了,當下衛衡就要不顧一切的,去嘗試引爆血肉激發本命精元的法術,試圖借助這等拚命手段恢復法力,至少讓他擁有將二女解救出去的實力。
就在衛衡即將發動法術的瞬間,一道他極為熟悉也是在平日裡有些憤恨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的耳朵裡面,登時便打斷了他的動作。只聽來人輕笑道:「自『南荒野林』別後,已有數萬年未曾見面,不知徒兒可還想念為師嗎?」
打消衛衡心中的拚命念頭,還拿他打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匆忙傳授給衛衡整部煉氣心法,以及修行時需要注意的相關事項,但卻連隻言片語的,對煉氣心法的解釋都沒有留下,任憑衛衡數萬年來苦苦鑽研,自己卻返回所創立的異界安然享受,身為衛衡便宜師尊的頡滄胥。
問聽師尊的聲音,衛衡立即放下心來,畢竟不論是出於師徒之間的情分,還是為了煉氣士道統的傳承,頡滄胥都不會放任他喪命的。而以頡滄胥早已是天神實力,想要將衛衡從仙界的禁制當中解救出去,自然是不需耗費多少氣力的,或許他使用的力氣稍微大些,順手破掉禁制也未可知。
「聽師尊說話時的語氣,自己此刻也應該十分安全才是,要不然他也不會有心思跟自己打趣。只是師尊不在異界清閒返回仙界做甚?想來給貧道解釋煉氣心法的好心,他是不會擁有的。」這時衛衡在心中暗自思量道,「此前被貧道穿越的,那道籠罩聚窟洲的禁制,還有這座建造得極其古怪的大殿,並不像是仙人能夠設置的,莫非它們給修真界『南荒野林』的石碑一樣,都是出自師尊手筆麼?」
想到這裡衛衡馬上就停止了,看似毫無作用的,抗拒吸力的舉動,改為順應吸力前行。果然不出衛衡的預料,就在他放棄掙扎的瞬間,體內的仙元力便立即恢復了過來,雖然還是感應不到「陰陽鏡」的存在,但總算是有了自保的餘地了。
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再結合頡滄胥的說辭,衛衡立即確認了自身的安全,隨後對二女傳音道:「這股吸力的出現並沒有惡意,你們用不著掙扎抵抗,只需放鬆心情由它牽引,自身法力即刻就能恢復。」
片刻過後牽引三人的力道,終於慢慢的減輕下來,不多時他們的雙腳也落在了地上,可是就在此時但見二女腳步一軟,登時便異常突兀的昏到在地,讓衛衡剛剛放鬆的心情立即緊張了起來。眼見得這般情景,衛衡也顧不得頡滄胥正在關注自己了,趕忙將他從水竣道人手中搶來的「流熒」仙劍施放出來,快步跑到二女身邊,守護住她們的身形。
「為師早就說你暗戀那寧玉丫頭,可你當時還不滿為師的判斷,讓為師好生失望。可現在你連為寧玉丫頭拚命的事情都肯做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不過為師還是沒有料到,你暗戀的居然不止一人,旁邊這個叫薇雪的小姑娘,好像你也是頗為心儀吧?」看著衛衡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知身在何處的頡滄胥跟他打趣道。
直至此刻衛衡終於想到,作為自己師尊的頡滄胥就在旁邊,當下他的心情立時舒緩了不少,可是從他仍舊緊握住那仙劍「流熒」,不肯有絲毫的放鬆的動作上看,衛衡的緊張縱然有所減輕,但也是極其有限的。
待得通過施放出來的神識,察覺到二女的身體,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後,衛衡方才有心情,回應頡滄胥調侃,向他反問道:「師尊不在自家地界享福,為何又返回世間看望小徒?莫不是師尊終於記起,尚未向弟子解釋煉氣心法奧妙的事情來了嗎?」
被人指摘自己曾經做下的疏漏,即便以頡滄胥天神級的修為,也不免覺得有些尷尬了,在清咳幾聲掩飾心情後,他才對衛衡解釋道:「你應該記得為師降臨世間,會受到天道限制的事情吧?當年為師之所以匆忙離開,就是因為在修真界的所為,即將受到上天干涉,馬上就有天劫降下的緣故了。
雖然以為師的神通,自是不用懼怕區區天劫,但是徒弟你的修為,卻也著實低下了些,實在是承受不起天劫的打擊,為了徒兒的安全著想,迫不得已為師也只好先行離開了。因此沒有給你解釋煉氣心法,確實是怪罪不到為師身上,徒兒心中可不要暗中埋怨才是。」
以衛衡現在僅限於修真界和仙界的見識,自染不會清楚頡滄胥話語,到底真假如何了,所以他也不好再繼續指責下去,只得就此住口了。衛衡終究還是要尊稱頡滄胥為師尊的,總不能做出太過無禮的事情來,能夠讓頡滄胥為他解釋因果,已然是不錯的成就了,若是再度追問下去,恐怕就不再是師徒之間的打趣所能形容了,說不得便要傷害他們的情分了。
可是由於衛衡對煉氣心法的一知半解,使得他現在空自曉得無數神奇法門,卻只能使用研究通透的那一小部分,這等事情卻叫衛衡極不甘心的。故此衛衡便順著頡滄胥的語氣,向他求證道:「莫非師尊此番駕臨仙界,為的就是要彌補當日的遺憾嗎?想不到師尊在打理一界事宜之餘,還記掛著弟子修行,著實讓弟子感激不盡。」
輕輕笑了幾聲,好像是明白了衛衡的心意似的,頡滄胥出言道:「為師此行降臨仙界,的確跟此事有關,仙人實力既然超越普通修真者,那麼為師在仙界所能施展出來的神通,當然要比修真界來得強大一些了,為師也可以多耽擱片刻,為你解釋些修行上的疑難了。
不過為師的出現,終究是關係到我煉氣士傳承,你這兩個紅顏知己可不便知曉,為了不讓她們打擾你我師徒敘話,為師也只好讓她們暫且昏睡過去了。當然你也不必太過心急,為師在離去之際自會將她們喚醒,不會傷害她們絲毫的,或許覺得她們順眼,還會給她們些許好處也是未知。」
「如此就有勞師尊辛苦,指點弟子修行了。」衛衡向天拜謝道。或許是因為天道的限制,頡滄胥連身影都沒有顯現,即便衛衡有心施禮,也不知道該向何方叩拜,所以衛衡也只能衝著上空行禮了。
雖然此刻在衛衡心中還存有許多疑惑,比如頡滄胥為何會在聚窟洲現身,而不是在自己飛昇以後,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有在仙界向來以神秘莫測著稱的問心居,是不是跟上古煉氣士大有關聯,要不然那籠罩聚窟洲的禁制,怎會跟上古法門相似,想來哪怕是仙界各派的祖師,也未必擁有這般神通……
但是對於衛衡而言,他更為注重的還是自身實力能夠迅速增長,這些疑問卻是關係不大。在衛衡看來只要時間充沛,心中的疑問隨時都能向頡滄胥請教,哪怕是永遠得不到相關答案,也不會對修行造成太大影響,可是實力的高低卻關係到自家性命,孰輕孰重就算是修真界的後生,也可以分辨清楚的。
頡滄胥可不管衛衡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樣子,也不跟他多做言語,逕直清喝一聲道:「小子快些放鬆精神,接受為師的傳承!」說罷一道白茫茫的光柱,就從大殿頂上落下,照射在了衛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