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商議
趙守仁因為他皇族子弟的出身,在飛昇時遭受到了尋常修士難以想像的天劫,若非有衛衡留給他的兩件仙器幫助,以他的修為卻是休想在天劫下保存性命的。不過也正是由於趙守仁有這等特殊身份,也使得他平生積攢的功德,同樣在其他修士之上,禍福與否著實難以評價。
要知道趙守仁在世俗界,可是堂堂國家親王,再加上他又沒有普通紈褲的惡習,反倒是經常做些善舉,比如衛衡當年在賺下的錢財,就是交給他打理的。而世俗界隨便一個國家的人口,都要在百億之上,由此就可以想像趙守仁擁有多少功德了,或許還不能跟衛衡的數百億之多相提並論,也要勝過薇雪仙子那區區的幾千萬了。
既然趙守仁的功德達到了這般地步,那麼他的洞府也沒有狹小的道理了,況且那幾個仙界大派,也只是不敢將他收歸門下而已,在修真界的後輩可沒有跟他結下冤仇,自是不會在這等小事上面怠慢於他。所以各大宗門還是按照觀仙靈鏡的要求,在流洲給趙守仁劃分了好大一塊,在流洲算得上富庶的洞府。
趙守仁洞府越廣闊,衛衡尋找起來也就越發的容易,是以在離開寧玉仙子跟薇雪仙子兩個紅顏知己以後,衛衡僅通過幾次跟趙守仁的靈符傳訊,也沒有耗費多少氣力,便找到了故人的下落,這對分別數萬年的好友終於重新聚在了一起。
雖然故友重逢的喜悅,暫時戰勝了衛衡心中的悲傷,讓他的臉色跟著變得好看了許多。但是身為過來人的趙守仁,還是通過衛衡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以及他說話時使用的語氣聲調等蛛絲馬跡,推斷出了站在眼前的,這位引領自己步入修行殿堂的同門,已然陷入到情網裡面,看樣子是很難從中全身而退了。
若是沒有為菊坍上仙傳承道統的牽掛,趙守仁自是樂得衛衡擁有此等經歷,畢竟在他的眼睛裡面,要是不知道男歡女愛是何等滋味,就根本算不上是成熟的。可是眼下二人所在的地方,乃是擁有無數高手的仙界,而他們將要圖謀的事情,又是仙界各大勢力最為忌諱的,故此趙守仁是絕對不會允許,身為首腦的衛衡,在現在這般情勢下,出現絲毫差錯的。
出於對衛衡的關切,趙守仁即使極不忍心,還是裝出了跟衛衡打趣的模樣,強行揭開了埋藏在他心底的傷疤,試圖用最為激烈的手段,醫治衛衡的創傷道:「難怪師弟在世俗界時,不肯跟廣靈公主結親,原來是你早有心上人的緣故。只是不知是何等樣人,竟可以將貧道那滿腔豪情的師弟,折磨至如此憔悴?」
對於趙守仁這般言語的用意,跟他相知多年的衛衡,又如何會弄不清楚,因此衛衡也沒有怪罪趙守仁什麼,只是勉強衝著他笑了笑道:「師兄此言所為何事,小弟心中已然明瞭,不過似這等糾葛,小弟自問還能夠克服,就不勞師兄掛礙了。」聽他話中的含義,對趙守仁表現出來的關心,還是頗為感激的。
自從衛衡代替菊坍上仙,將趙守仁收歸門下之後,趙守仁便要以師兄稱呼衛衡。不過在百多年來,無論是在世俗界還是修真界,衛衡都是將趙守仁視為自己的兄長,現在要他改換稱謂,著實讓衛衡感到有些為難。因此在二人僵持的好半天後,趙守仁還是說服不了衛衡,只得擔當起了師兄的稱謂,當然除了修為心性他不及衛衡以外,在為人處事方面,趙守仁的本領可是遠非衛衡所能企及的,師兄職位他也是當之無愧。
此刻趙守仁便以師兄的身份,語重心長的勸解衛衡道:「為兄雖不清楚你究竟在跟哪位仙子交往,但還是要提醒與你,這『情』之一字,乃是世間最為傷人的物件,不管有何等神通,都難以逃脫又或是避免。現在你既然置身情愛,可就要做好飽受相關痛苦的準備了,若是不能勉強還要及早醒悟才是。」
衛衡也清楚趙守仁這番教導,乃是出自師兄的心聲,不過眼前的這般阻隔,卻是容不得他有絲毫推脫的。當下衛衡開口解釋道:「師兄好意小弟自當謹記,可是現在這道情關,小弟還是要用心品味的,畢竟修行之道猶如逆水行舟,要是小弟生出任何畏難,只怕連數萬年的苦功,也要前功盡棄了。」
「所謂情愛終究是發自內心,為兄身為外人自不能幫助你多少,既然盡到心力便以足夠,再不會出言影響你心志了。」趙守仁被衛衡渡化至今,也有數萬年的光景,自然清楚衛衡所言合乎天道,眼見得衛衡並沒有被情愛沖昏頭腦,他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干預衛衡的決斷了。
片刻過後趙守仁向衛衡發問道:「現下你我師兄弟二人俱已飛昇仙界,想來也到了完成師尊遺願的時刻了,但不知師弟對我二人行事做出何等安排,為兄又該怎樣配合你?」對於仙界是什麼情勢,他此刻還是滿頭霧水,所以還要煩勞數萬年前就以飛昇的衛衡,對他們的圖謀做出計劃。
面對趙守仁的疑問,衛衡胸有成竹得飛快答覆道:「在小弟飛昇的數萬年光景裡,由於畏懼各派勢力的追殺,不敢有暴露出任何異於尋常散修的地方,看似對我二人圖謀毫無幫助。但是小弟卻在暗中將自身實力,修煉到了仙君境界,此刻縱然是面對仙帝高手,也有了放手一搏的本領,也算是擁有了折服其他散修的資本。
因此小弟打算偷偷潛入長洲,以自身實力折服那些不受各大門派重視的散修,再利用他們對修行法門的渴望,將他們盡數收歸門下,然後利用長洲那相對豐富的物產,將這些散修調教成仙君或是玄仙境界的高手,先讓本派擁有的高手數量,不遜於其他大派。等到諸事完畢以後,小弟再返回流洲,在師兄的配合下,逐步收服散落在流洲各處的散修。」
通過無數年來得觀察,各大宗門根本不會相信,散修還可以修煉到仙君境界,是以在放逐那些修為達到大羅金仙地步的散修的長洲,就沒有象流洲這樣,派駐弟子作為監視了。因此衛衡這番舉動,倒是符合了世俗界兵法中「避實擊虛」的道理,曾經上過戰場的趙守仁,立時便看穿了衛衡這個主意的高明,不由得站起身來重重拍了下衛衡的肩膀。
不過衛衡這番算計雖然精妙,但是好像還有某種因素未曾考慮到裡面,霎時間趙守仁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趕忙出言詢問道:「師弟莫非不曉得,在流洲跟長洲之間,只有一座轉送法陣可供通行麼?據為兄所知各大宗門派駐流洲的弟子,便是駐紮在此陣周圍,以師弟的現在的神通,想要使用此陣自然容易,但是要不驚動那些派駐弟子,就不免有些困難了,要是因此惹得各派追殺與你,豈不是得不償失。」言下之意顯然是反對衛衡冒險。
「不知師兄在修真界行走時,可否聽聞過小弟飛昇前,修真界曾經發生過一場爭奪神器的撕殺?不巧那件在各派眼中,早已隱匿他處的神器,正好落在了小弟手中,便是通過對它的揣摩,方才使得小弟在短短數萬年,就修煉到了仙君境地。而這件神器最大的效用,就是可以代替傳送法陣,將人傳送到力所能及的任意地方。所以潛入長洲對小弟而言,實在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情。」衛衡笑嘻嘻的解釋道。
聞聽衛衡此言,趙守仁心中便是一驚,他開始修行的時刻,正是那件波及修真界正邪兩道的事情剛結束不久,而代替指點他修行的法天、法勝二人,又跟赤陽門的名海道人相交莫逆,又怎會不曉得此事經過?只是趙守仁怎也料想不到,當年那件被各派高人視為再次隱匿的神器,居然落在了自己師弟的手中。
結合衛衡能夠以超越其他仙人無數倍的速度,修煉到仙君境界,趙守仁越發的相信,二人完成菊坍上仙遺願的事情,已然得到了上天的庇佑。當下趙守仁欣喜道:「有此等寶物在手,還怕那些監視流洲的弟子作甚,只怕當本派開立宗門之時,各大門派還要為本派如何壯大,而感到鬱悶不已呢!」
眼見得趙守仁興奮至這般模樣,衛衡心中也不免有些好笑,等他覺得趙守仁心中的喜悅發洩完畢後,便跟師兄打趣道:「小弟要收服長洲散修倒也容易,不過待小弟將他們帶回流洲之後,師兄的顏面或許就要有些不好看了。試問以這些動輒玄仙、仙君的高手,會心服一介上仙或是大羅金仙,作為本派的大弟子麼?」
衛衡此言本是跟趙守仁說笑,可是趙守仁卻在聽過這番話語後,神情異常肅穆道:「若是可以將師尊遺留下來的道統發揚光大,為兄便是做那些散修的後輩又當如何,難道為兄便會因此而不思進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