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薇雪
雖然景色極其優美,但是由於沒有珍稀材料出產,以及修真門派駐足的緣故,便使得衛衡此行的目的,那位跟寧玉仙子齊名的薇雪仙子清修所在,一處被稱之為眉茵幽谷的地方,便在修真界有些不起眼了。但是相對修真界的高手來說,因為薇雪仙子這位魔道煞星的存在,眉茵幽谷的名聲也算不小。
當日衛衡答應了寧玉仙子後,便在惠菱宮開始了清修,等待寧玉仙子把她那件兩儀尺祭煉妥當,好一同上路。待得諸事完畢,衛衡就在寧玉仙子引領下,來到了這眉茵幽谷,準備為薇雪仙子護法,以免她在渡劫的時候,受到不必要的驚擾,害得萬年修行功虧一簣,落得個慘淡結局。
將所駕御的飛劍從空中降下來後,寧玉仙子指著二人眼前,那十餘座林木豐茂,有無數鳥雀在上面來回飛舞的小山,對衛衡說道:「此處便是薇雪仙子隱居的眉茵幽谷,而道友看到的這些小山,便是她用來守護山門的陣法了。道友不要看山上生機昂然,便以為這些場景不是虛假,其實它們全部是陣勢運轉時,吸收天地靈氣自行幻化出來的,尋常修士若是陷入其中,除非有五劫散仙以上的修為,否則休想從中走出。」
以衛衡的眼光,又如何看不出眼前的景象全是由陣勢幻化出來的,只是在修真界像他這樣,僅僅是分神期的修士卻是沒有這等神通的。所以為了掩飾自己修煉上古煉氣心法的秘密,衛衡還是違心的附和道:「這座陣法果真了得,非是仙子提醒及時,說不得貧道便要陷入其中,還要勞煩仙子出手解救了。在看到這座陣勢之後,貧道方才相信原來在我輩散修之中,也有象薇雪仙子這樣的人才,這薇雪仙子不愧是可以跟仙子齊名的高手。」
「雖然大部分以散修的實力,要想布下眼前這種陣勢,確實有些困難。但道友也不必妄自菲薄,以道友那口仙劍的威勢,不必耗費太多法力,就可輕易從陣中脫困。畢竟這座陣勢是修士佈置的,即使經過了薇雪仙子師徒兩代修士的休整,也是抵擋不了仙家法寶的鋒芒。」寧玉仙子一邊掐起手指,將一道禁制彈進了陣勢當中,一邊對衛衡說道,「再者道友的言語也有不是,薇雪仙子可是修真界罕見的天才,得以跟她齊名應該是本座的榮幸才是。」
待得寧玉仙子的禁制彈入陣勢裡面後,原本在陣中分散各處的鳥雀,卻在同一時間鳴叫起來,只聽得聲音悠揚悅耳,遠勝世間樂器發出的響動,渾然不似法術所能幻化。而當鳥雀的鳴叫停止下來,一道妖嬈高挑的身影便出現在二人的眼前,笑著對他們說道:「原來是寧玉妹妹大駕光臨,為姐倒是有失遠迎了,還請妹妹隨為姐入谷歇息去,我二人許久未曾相會,今日可要好生傾訴一番了。」
「薇雪姐姐且莫急著招呼小妹,這裡還有客人未曾向姐姐介紹,若是因此而怠慢了貴客,可就是姐姐的不對了。」寧玉仙子指著衛衡向薇雪仙子說道。從二人的稱呼以及語氣上面,衛衡就可以判斷得出來,她們的情誼已經不在是同道之間的惺惺相惜了,而是真正姐妹之間的感情了。換做尋常修士即使是師出同門,若是沒有深厚的交情,也不會如此親熱,自然如果有心算計對手,那是不包括在內的。
其實薇雪仙子在說話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衛衡的存在,不過她跟寧玉仙子久未謀面,此次重逢心中不免喜悅,因而便忽視了衛衡,只顧著跟寧玉仙子言語了。
要知道薇雪仙子不久之後便要面對天劫,出於對未知前途的畏懼,自不能跟平常一樣控制心神,心情有些激動也是在所難免。不過這種表現,對於即將渡劫修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在天劫降臨之前,適當的發洩心情,也減少了心魔入侵的破綻。
由於這薇雪仙子可能是出身散修的緣故,並沒有象寧玉仙子那樣,施展法術遮蓋住自己相貌,因此衛衡倒是可以看清她的長相。跟衛衡曾經見到過的女性修士比較起來,這薇雪仙子可謂是無比秀美了,在再加上她那雙猶如大海一般清澈的眼睛,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段,初次見到這般景象的衛衡,即使他的心神境界已經超越了自身的修為,說不得也有些沉迷其中了。
好在寧玉仙子的話語來得巧妙,及時把衛衡從美色當中喚醒過來,由於清楚自己的身份,與情與理卻是不能叫薇雪仙子先行見禮的,是以衛衡當先說道:「貧道在海外也曾聽聞仙子大名,心中甚是景仰仙子斬殺魔頭的風采,只是礙於緣法,一直沒有拜見仙子的機會,今日得見仙子當面,終於了卻貧道一樁心願了。海外散修衛衡,這廂拜見仙子了。」
在衛衡話音落地之後,寧玉仙子也跟著說道:「現在小妹的修為也已經進入破虛後期,過不多久也要跟姐姐一樣將要渡劫了,對此小妹也沒多少把握,心裡著實有些恐慌。幸好前些日子小妹推算出,稍後便是姐姐飛昇的時候,因此就不請自來,想要在姐姐這兒學幾式應對天劫的招法,也免得天劫加身之時,卻不知如何應對。」
緊接著寧玉仙子又解釋道:「正當小妹將要啟程的時候,恰逢衛衡道友前來拜會小妹,而道友修行所在乃是海外孤島,極少跟外界交往,也未曾見到過修士渡劫是何等場景,聞得姐姐即將渡劫便央求小妹帶他觀禮。在小妹想來姐姐平日裡便極為大方,同道有什麼請求也甚少拒絕,因此便大著膽子代姐姐邀請道友至此了。」
薇雪仙子能夠跟寧玉仙子齊名,自身的心思又豈是平常,怎不曉得寧玉仙子此行,表面上是來觀禮,實際則是特意為自己護法而來。原本在薇雪仙子知道自己即將渡劫的時候,還在為無人護法而憂心不已,她也清楚自己過往跟人結下了太多仇怨,若是有仇人適時偷襲,恐怕自己即使渡過天劫也是凶多吉少。
不過薇雪仙子以散修身份,在修真界闖下偌大名聲,跟她倔強的性格也不無關係,此刻叫她為了安然渡劫,去做那企求他人援手的事情,也是拉不下臉面。再者薇雪仙子也瞭解自己那些仇家的本領,沒有破虛境界以上的實力,決不可能推算得出自己渡劫的時日,想來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可以換得他人跟這般對手拚命。
可是薇雪仙子沒有想到的,便是寧玉仙子這個她在修真界唯一的好友,卻還記掛著自己,在推算出自己渡劫的時日後,便不辭辛苦從惠菱宮趕了過來。當下薇雪仙子抱住了寧玉仙子,對她說道:「妹妹這番心意為姐已經瞭然,你我姐妹之情皎如日月,為姐也就不說什麼感謝的話語了。總之為姐有妹妹這等好友,便是此次不能平安渡劫,這一生也是不枉了。」在她言辭當中甚是懇切,顯然是為寧玉仙子的舉動而感激莫名。
在跟寧玉仙子擁抱了好一會,葳雪仙子方才送開臂膀,轉而對衛衡施禮道:「貧道原以為經過多年修行,自己的心志早已堅若磐石了,可不曾想面臨天劫的威脅,貧道也不免有失態的時候。只是貧道此舉卻是冷落了道友,若是貧道因此有什麼怠慢的地方,尚請道友不要怪罪才是。」看她雙眼通紅的樣子,真叫人不勝憐惜,實難相信這就是傳說中殺伐果斷的薇雪仙子。
「眼見得二位仙子這份情誼,貧道羨慕尚且不及,又怎會因為些許冷落而怪罪仙子,仙子莫要多禮了。」此時衛衡心中的感受,確實跟他勸解薇雪仙子的一樣,對二人之間的友情著實羨慕不已,是以他又怎會承受薇雪仙子的禮數。
「這一禮貧道終歸是要施的,還請道友不要推辭才是。」薇雪仙子對衛衡說道,「寧玉妹妹跟貧道多年的交情,不畏生死前來為貧道護法,雖然有些鹵莽但也是情有可願。可貧道跟道友平生未曾謀面,道友卻如此古道熱腸,也跟寧玉妹妹一同至此,這番恩德叫貧道怎生承受得起。」
「仙子此言卻是謬讚了,且不說仙子平生除魔衛道,積攢了無數的功德,貧道斷不能容許仙子受小人算計。單就是觀看仙子渡劫,對貧道日後的修行也是大有好處,貧道實不願錯過這大好機緣。仙子不埋怨貧道不請自來以是寬容,貧道又焉敢厚顏,受仙子一禮。」衛衡趕忙推辭道。
這薇雪仙子對衛衡這般恭敬,除了感激衛衡一番好心之外,還有便是害怕以衛衡表現出來的分神期的實力,在過後的比拚當中有什麼閃失,想要勸說衛衡不要牽連在內。不過就在薇雪仙子要接著言語的時候,寧玉仙子卻搶先言道:「薇雪姐姐,我二人好心拜訪與你,可姐姐卻在谷外招呼我們,難道姐姐不覺得有些失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