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殛旒
「既然前輩如此盛情,弟子有豈有不從的道理,只是此事卻是委屈前輩了,這門由前輩辛苦創製出來的,足以傲視修真界的功法,竟然傳授給了弟子這個外人。」為了傳承這套功法,青元道人的主意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並且在這件事情上面衛衡並無任何吃虧的地方,所以衛衡又怎會不答應。
「貧道這套功法雖然有些了得,但也只是在你我這樣,天生便肉身強悍的修士才能修習,跟我戰天宮千萬年的傳承相比,只不過是在臨敵之時有些特殊罷了,因此這套功法終究算不得修行正道,對此你也不必過於在意。」青元道人解釋道,說完他把一枚玉簡遞向衛衡道,「這枚玉簡當中所記載的,就是貧道創製出來的那套功法了,其中的若干手段,跟你之前同那些雲山派的後輩打鬥時所施展的招數,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如若你把二者結合在一起的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也未可知。」
青元道人遞過來的這枚玉簡,衛衡卻沒有直接接在手中,而是反問道:「前輩為何這般大方,難道就不怕弟子修習了前輩的神通之後,去找戰天宮的麻煩麼?如此一來前輩可是為師門召禍了。」雖然衛衡在心中確定青元道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他畢竟跟青元道人不怎麼熟悉,還是先把其中的利害分說清楚才是。
「哈哈哈哈!」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笑談似的,青元道人絲毫不顧及自己七劫散仙的形象,居然拍著大腿大聲笑了起來,然後在他注意到衛衡那滿臉疑惑的樣子後,才強自壓住了臉上的笑容說道,「從小友的話語當中就可以知曉,小友絕非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貧道卻是可以放心把這門功法傳授給你了。至於小友心中的憂慮,貧道倒是可以明確的寬慰於你,即使有這種事情出現,貧道也絕對不會生氣,我戰天宮可不是任由他人欺凌的。」
「難道前輩這門功法竟沒有弟子想像當中的那般厲害麼?」衛衡詫異道,「如此前輩又何必創製與它,以致於耽誤了自己的修行,有此等空閒前輩不若苦心鑽研戰天宮的法術好了,或許前輩就可以提前飛昇上界了。」
強任著心中的笑意,青元道人的說道:「小友此言卻是有些不明情由了,要知道修行的法門雖然各有不同,但是其最終目的俱是要飛昇上界,因此當各種功法修煉至極至的時候,便沒有高低上下的區別了,此時修士之間的勝負便在於對天道自然的領悟了。而貧道創製的這套功法原因,就是專門為了在打鬥時,倚仗肉身的強悍欺凌對手,以便更好的發揮出自身的長處。
想我戰天宮自創派以來,便經歷的無數歲月,各種絕學可謂是數不勝數,相較而言貧道這門功法確實算不得什麼,便是將它傳授給了小友又當如何?小友便是修煉到極至,也只能在跟同等境界的對手打鬥時佔得幾分便宜,總不能跟貧道這樣的敵,而像貧道這般修為的修士,在我戰天宮尚有十餘人之多,試問貧道又何需擔心,你以這套功法來挑釁本門。」
「原來卻是這般原由,弟子受教了,還要多謝前輩指點才是。」從青元道人的手中接過玉簡後,衛衡一稽首道。由此便可以得出,衛衡已然是拋卻了心中的顧忌,決心把青元道人創製出來的這門功法傳承下去了。
「不過貧道所說的事情,用到小友身上卻有些不同了。」待衛衡施禮過後,青元道人一蹙眉頭說道,「以小友分神期的修為,即便是戰術得當肉身強悍,也不能連續斬殺三名跟你法力相差不大的對手,以及一個遠勝與你的破虛修士,這其中的原由卻叫貧道好生不解,想當年貧道年輕的時候,也未曾象小友這般威風過。」
聽青元道人如此說來,衛衡便在心中大叫不妙,在青元道人說完後他趕忙補救道:「弟子得以斬殺雲山派這幾個弟子,其中確實使用了手段,否則此戰的結果便正如前輩估計的那般,弟子定然不是雲山派那四個人的對手,反倒要被他們斬殺了。而弟子能有如此戰績,全是因為使用了那『隕身碎星訣』的原因,雖然這門功法不及雲山派的法術精妙,但它卻是用來拚命的最好方法,一經使用便可把自身的修為提高一個境界,如此再倚仗弟子肉身的強悍,斬殺雲山派四人也不是難事。只不過在連續使用了這套功法之後,弟子的肉身也要承受不住,便是因此引發了身上的傷勢。」
那上古煉氣心法可是衛衡在修真界安身立命的憑借,縱使名海道人這樣乃是引導他修行的恩人,他也沒有對其吐露實情,更無論是青元道人這個相交不深的人了。所以縱然青元道人把自身獨創的功法傳授給了衛衡,但是二人心中也都清楚,衛衡只不過是青元道人無奈之下,必須選擇的一個傳人而已,只要衛衡對他說一聲謝謝,二人之間就再無干係。正如青元道人安慰衛衡的話語當中,所隱藏著的含義,即便衛衡日後殺上戰天宮,青元道人也不能指責他的行為就是忘恩負義。
「唔!聽小友如此言語,看來這『隕身碎星訣』果然了得,用來拚命卻是再好不過了,若非使用過後便會傷及自身,貧道倒是要厚著臉皮向小友求教一番了。」青元道人讚歎道,「只是小友在重傷昏迷之後,身上出現的火焰寒潮卻是何物,非但融化掉了那雲山派小輩的法寶,便是以貧道的修為也是不能靠近。」
雖然「天火極冰」出現的時候,衛衡已經昏迷在當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青元道人所說的,便是他在「菊坍仙府」吸收到的那古怪的冰火力量了。只是衛衡也是明白,「菊坍仙府」的事情跟上古煉氣心法一樣,都是不方便告訴青元道人的,還要另外編造一番謊言應對才是。
當下衛衡便扯謊道:「弟子當年曾經在海底火山之中,無意間曾經吸取過一團極為古怪的冰冷火焰,只是當時弟子也沒覺察出有什麼不適,便沒有放在心上,前輩所指的或許就是此物了。只不過弟子的見識委實是淺薄了一些,查遍了師門典籍,也不曾知曉此物到底是何名稱。」
「在這世間能夠威脅到貧道的火焰寒潮雖有不少,但是卻無一具有冰火兩種力量並存的屬性,貧道也自問閱歷不淺了,也不曾在修真界見過這等物件,小有倒是不必因此而妄自菲薄。」青元道人寬慰道,「雖然此物威力著實厲害,但貧道依看來卻對小友沒有危險,而且在危急時刻更是能自發保護小友,所以小友也不必過多的在乎它了,如果小友還是放心不下,不妨在小友有空閒的時候在仔細尋訪便是。」
待得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之後,青元道人便向衛衡解說起他那套功法來了,而衛衡也放下了緊張的心情,仔細領悟起青元道人的講解來了。適才在二人說話的時候,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劍拔弩張的氣息,但是對衛衡而言,卻不下於跟雲山派眾多修士大戰一場,自從他見到青元道人伊始,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應對著他。並且因為青元道人跟雲山派眾人不同,他可以輕易的斬殺衛衡。是以衛衡僅僅是要壓抑住自己心中,對青元道人的畏懼,就使自己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耗損。
只聽得青元道人滔滔不絕的說道:「貧道這門功法乃是為了最大發揮肉身的力道,而特意創製出來的,因此在跟其他肉身普通的修士比拚時,自然就可以佔得不少的便宜,而這門功法的精妙之處便是在於……」
就在青遠道人說得興起的時候,忽然間一道悠揚高雅的嗓音,在二人耳邊響了起來,只聽來人言道:「雲山派殛旒,攜四位師弟及一眾弟子拜見青元道友了,不知道友一向可曾安好?」
那青元道人本是猿猴出身,心性自是十分火暴的,再加上他此次出山之後,又領悟出來了順應自然的道理,更不會強行壓抑住自身的感受,因而此時的青元道人最是受不得刺激。現在青元道人正是說得高興的時候,卻被來人無端打擾了他的話語,心中的氣憤當然是可想而知。當下青元道人便用極為生硬的語氣,對來人說道:「你這小兒從何而來?為何敢如此無禮,竟然在道爺面前生事,無端打斷了道爺的言語,莫非你存心要品嚐一下道爺『乙木撼天棍』的味道麼?」
自從海天山脈一戰過後,青元道人在修真界的聲勢可謂是如日中天,那些知曉他深淺的修士由此也不願得罪與他,故爾即使青元道人的話語如此無禮,來人還是出言解釋道:「貧道又怎敢得罪道友,只不過是乍見到仇人,欣喜之餘忽視了道友的罷了,若有貧道什麼得罪的地方,尚請道友看在雲山派的顏面上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