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叫苦
本來以缺月子已經渡過了五次散仙天劫的修為,名海道人這個剛進入破虛境界的修士,自是應當尊稱一聲前輩的,但是此刻在名海道人心中,已然對缺月子的鹵莽行徑已是大為不滿,所以這前輩二字卻只怎也說不出口了,只是用最為平淡的口吻稱呼了一聲道友。而再看法盛法天二人的臉色,顯然是贊成名海道人的這番稱謂,以沉默表示了自己對名海道人的支持。
對於名海道人的無禮,缺月子卻沒有放在心裡,此時的他好像被「青瀾玉」晃花了眼睛一般,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道友拿『青瀾玉』來換取貧道的這塊『黑鱗石』,此等交易可謂是公平之至,貧道又怎會不同意呢。還請道友稍候片刻,貧道這就把那『黑鱗石』收取回來,也好跟道友交易。」說完他便掐動了手訣,藉著自己佈置在「黑鱗石」上的禁制,將「黑鱗石」從殿堂之中移送了過來。
缺月子對「青瀾玉」如此著急,自是有他的道理的,他雖然身為五劫散仙,卻也不過是一個海外清修而已,即不像那些大派修士一樣,身後有門派勢力支持;也不像衛衡這樣運氣好到極點,一個人的身家,幾乎可以跟一個小一點的門派相提並論,是以缺月子對於修行材料便十分看中了。而讓缺月子覺得更為難得的,便是名海道人在跟他的這番交易當中,居然沒有佔他絲毫的便宜,完全屏棄了大派弟子那些盤剝散修的做派,這等好事在修真界可是十分罕見的,如果不立即敲定這樁交易的話,只怕缺月子怎麼也不會心安。
名海道人見缺月子取來了「黑鱗石」之後,稍微檢查了一下便收了起來。然後將「青瀾玉」遞給缺月子,同時說道:「這便是貧道要跟道友交易的『青瀾玉』了,還請道友查驗一下是否是真品,如若道友確認無誤的話,便請將『黑鱗石』叫給貧道,你我這樁交易也可以了結了。」
相對而言缺月子就沒有名海道人這樣大方了,他把那「青瀾玉」攥在手裡面反覆查驗了好幾遍之後,才張嘴說道:「道友拿出地物品自然不會作假。貧道還是相信赤陽門身為正道十三大宗門的信譽的。」在缺月子說話的時候,渾然忘記了他剛才是怎樣斥責,赤陽門不會調教弟子的時候,氣焰是何等的囂張了。
接過缺月子遞過來的「黑鱗石」後,名海道人笑著說道:「既然交易已經了結,貧道等人也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道友若是不怪罪地話,我等就告辭了。日後有緣再跟道友在修真界相見好了。」
對於缺月子這個動不動就翻臉無情的,名海道人是打心眼裡厭惡,若不是為了跟他交易「黑鱗石」,只怕名海道人連一句話也不想他多說了。眼下交易既已了結名海道人自是不用在此停留了,他連寒暄的時間也不給缺月子留出來了。立時便跟缺月子道別。而在聽完名海道人話語之後,法盛道人師兄弟還有衛衡也一同向缺月子施了一禮以示共同進退。
「諸位道友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情的話,能否稍適停留一下,聽貧道說幾句心裡話如何?」見名海道人要走。缺月子趕忙挽留道,這時他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的真誠,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包含在裡面。
缺月子終歸是五劫散仙不說真元法力,單就論修行的年月也比四人多了不少,縱然名海道人身為赤陽門地得意弟子,也不能把他的挽留視做等閒,無奈之下四人只得坐在了地上那些蒲團上面,等候缺月子將要說出口的話語。
「嗨!「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之後。缺月子說道,「在貧道想來諸位道友急於跟貧道分開,或許就是貧道這番前倨後恭的做派惹下地禍端吧,貧道之所以要挽留諸位道友,並非是要解釋什麼,而是有些心血來潮,想要給諸位道友吐露一下心中的苦楚了。自貧道修成散仙至今也有幾千年的時光了,在這些時日當中。貧道已然把要說的話語憋悶地太久了。現在已經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就請諸位看在貧道的年歲上面。聽貧道嘮叨幾句吧!」
說到最後缺月子的語氣已經近乎於哀求了,而四人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在跟自家沒什麼妨礙的前提下,聽聽缺月子訴說的委屈,他們也找不到任何反對的理由,當下作為頭領的名海道人便說道:「道友有話不妨直說,我等雖然沒有開解道友本領,但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聽道友訴說苦楚地耐心卻還是有的。」
缺月子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黑鱗石』本來是有兩塊的,其中一塊貧道已然將其煉製成了防護法寶,而貧道能夠安然渡過五次散仙天劫,多半也是依仗了它的功勞。」說著他好像是害怕四人不相信似的,隨後便噴出了一件圓盾模樣的法寶,放在身子跟前任由四人查看。
除了衛衡這個因為修行不足,以致見識淺薄的之外,其餘三人立時便辨認出了這塊圓盾的材料,正如缺月子所說地那樣,果然是使用了「黑鱗石」無疑,法天道人可是藏不住心事,他不解得問道:「道……不是前輩,請恕晚輩直言了,您既然得了兩塊『黑鱗石』,為何不把它們煉製在一起呢?貧道聽聞這第九次散仙天劫地威力之大,可遠不是其餘八次所可以比擬的,多一塊『黑鱗石』地幫助,想來在您日後渡劫的時候也能增添幾分把握。」
雖然法天道人的年紀跟名海道人差距不大,但是在修行上面卻差了一個境界,他自是不能跟名海道人一樣,稱呼缺月子為道友了,所以他才會把剛出口的道友二字生生吞嚥回去,改為稱呼其為前輩。不過如此一來他的輩分可就比名海道人低上一輩了,幸虧二人的交情不錯,他也不會在意什麼。
「這麼簡單的事情貧道又怎會猜想不到,只是貧道卻為了某種原因不能使用它,反而要留著此物跟別人交易,以圖換取足夠的材料另外煉製一件法寶。」缺月子解釋道。
修士修行為的便是超脫凡塵飛昇上界,是以對修士而言再沒有什麼可以跟在天劫臨頭之下,保護自身的法寶還要珍貴的了,可是今日缺月子的表現,卻跟修真界眾多修士所共同認定的定理有所不同,四人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詫異。
由於關係輩分原因,法盛道人師兄弟是不能開口了,而衛衡又沒有在這等地方說話的資格,是以四人之中也只有名海道人能夠跟缺月子交談了,只聽他出言問道:「貧道從道友先前要拿這『黑鱗石』跟人交易物品上面,看出來道友是準備要煉製一件水屬性的法寶,不過道友既然是以『黑鱗石』煉製的法寶抵禦天劫,想來自身定是跟『黑鱗石』一樣,定是土屬性無疑了,不知道友煉製這件水屬性的法寶卻是為何,難道如此珍貴的法寶,道友竟然不是給自己煉製的麼?」
「道友猜得不錯,貧道要煉製這件乃是給犬子準備的。」缺月子說道。
在修真界男女修士之間不乏有情投意合進而合體雙修的,但是生下子女者卻是少數,這是因為修士生育子女需要耗費大量法力的緣故,這種耗費若非花費大量時間彌補的話,便是服用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是無濟於事,但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叫身為父母的不顧惜自己的生命,而把珍貴的東西使用在子女身上。要知道修士修行,講究的便是順其自然,如若過多的干涉修士的修行,只怕要生出相反的效果了,這種淺顯的道理以缺月子的閱歷卻也不該不曉得。
見四人俱是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缺月子歎息道:「其實貧道也清楚,過多的干預犬子的修行只會叫他日後的修行越發的困難,但是礙於犬子自身的困頓,貧道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求日後幫他渡過天劫便心滿意足了。」
「難道修士修行還有什麼難以逾越的困頓麼?」既然是聽故事,那麼自然要有問有答才有趣味,是以當缺月子話語停頓之後,名海道人便出聲問道,顯然他不想叫缺月子說到一半便停嘴不言。
「道友猜測的不錯,犬子的元嬰曾經受到過重創,以至於不能完全發揮出自身的實力。」缺月子應道,「這種傷勢如若在修行之時是絕對無礙的,這是因為我輩修行其實就是一個積累真元感悟天地的過程,元嬰是否可以完全發揮出自身的實力並沒有影響。但是在要面對天劫的時候,這種狀態卻是致命的了,在天劫加身下我等修士只有苦苦支撐的餘地,是以只要自身的真元稍有遲緩,所等待的便是最嚴厲的打擊,想要保住性命卻是不可能了,因此給犬子煉製一件上好的法寶,讓他在渡劫時減少真元的損耗,便是貧道唯一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