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路窄
「想不到被我殺死的那個玄心子,原來是清夜道人的私生子,我說他哪裡來的『噬神錐』這等上品法寶,肯定是清夜道人舐犢情深,才把自己的護身法寶讓給兒子防身來著。早知道如此就不去煉化『噬神錐』了,否則的話只要我在世俗界一天,再有世俗界那無勁的紅塵俗氣纏繞,就憑清夜道人區區分神後期的實力,也休想知道玄心子已死的消息。」衛衡在心中抱怨道。
聽明白清夜道人話裡面的含義之後,衛衡就知道他跟清夜道人是不能並存了,除非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死掉的話,他們這段恩怨才有可能了結。衛衡可是殺了清夜道人的兒子,以雲山派那種嚴禁男女結合的門規而言,想來玄心子還是清夜道人唯一的兒子,清夜道人要是不去報這個仇,那才真的是沒天理了。
事已至此衛衡卻又不再埋怨自己的失策,反而稱讚起自己的聰明來了,他心中暗道:「還是我判斷得當,這世俗界的紅塵俗氣就不是修士所能沾染的,否則這清夜老兒又怎能容外逍遙這麼些日子。現在我可不是那隨便一個金丹期修士都害怕的入門弟子了,即便是元嬰也修煉出來了,再加上在世俗界得到的這些際遇,也未必不能從這老兒手下逃生。」
正是衛衡在世俗界的那些遭遇,使他由一個什麼除了煉氣心法之外,其他任何法術都不通曉的入門修士,達到了金丹境界,並且得到了一份完整的修煉功法,從而真正進入了修真的殿堂。而在世俗界最值得衛衡驕傲的際遇,卻是他不知怎麼的竟然擁有了願力這種神秘莫測的力量。願力再加上那上古流傳下來地煉氣心法,他們二者就是衛衡在高手如雲的修真界。生存下去的手段;同時也是今日衛衡面對清夜道人仍舊不肯認命的依仗。
眼下清夜道人口口聲聲要取衛衡的性命,對此衛衡自是不甘心束手就擒,此刻他在心裡面不停的盤算二人的實力,妄求謀得一條制勝之路。不過任憑衛衡怎麼算計,他所得出來的結論都是清夜道人獲勝地機會要大上一些,畢竟二人之間可是整整一個境界的差距,這可不是法術法寶可以比擬的。算計出來的結果讓衛衡心裡生出了不少的沮喪,雖然他心中對此結果仍舊不服。但是在他眼前的唯一出路,也只剩下逃跑了。
尚未等衛衡在心裡盤算仔細,清夜道人的襲擊卻首先到了,他雙手輕輕一揮,虛畫了一個印訣刻在空中,然後低喝一聲道:「化!」就見飛劍在他身子週遭打了一個轉之後,就朝著衛衡激射而去。
此次清夜道人仍舊是使用他那口飛劍攻擊衛衡,畢竟衛衡適才突然表現出來的速度也著實快了一點。單使用法寶怕是很難追得上他,從這一點上說飛劍可比法寶管用多了。至於飛劍跟法寶在威力上面地差距,清夜道人卻還不放在心上,他分神境界的法力,收拾衛衡這樣元嬰期的修士已然佔盡了便宜。要是在計較使用的是法寶還是飛劍,也顯得太沒有分神高手的尊嚴風度了。
隨著清夜道人那聲「化」字剛剛落下,他那口飛劍在半路上,就化做一隻週身冒著火焰地鳳凰撲向了衛衡。霎時間熾熱的火氣就已經打在了衛衡的臉上。立時斷絕了他的呼吸,要他覺得好一陣彆扭。再看天空中那只由清夜道人飛劍幻化地鳳凰,即使在飛行的過程中它也不忘展示自己美妙的身姿,不時滑過完美的痕跡。而在它滑行過後,偶爾還有幾片羽毛從它身上脫落下來,變成了火苗四下飄散,不一會的工夫便滅了下來,如此情景確有幾分艷麗的色彩。
從這口飛劍所幻化的靈禽上看。清夜道人這口飛劍卻是近乎於陽剛品質了,這倒是跟衛衡想像的大不相同,畢竟清夜道人也修煉了邪道魔功,火屬性地飛劍法寶不免跟他的功法有些相剋。當然這也讓衛衡應對起來增加了幾分難度,不真正交手,又有誰知清夜道人使用出來的是哪道功法。
清夜道人幻化這隻鳳凰,所使用的這招法術,正是古峭子在震起子跟青元道人交手時。誤以為的法術擬物化形。不過清夜道人的這招擬物化形。自是遠不能跟震起子用星光凝聚的巨龍相提並論了,但是在清夜道人分神後期的法力操縱下。用這種著數來對付像衛衡這樣地不過是元嬰期修士,卻也是綽綽有餘了。
擬物化形是修士在分神境界才能夠施展地絕技,可以把飛劍法寶幻化成鳳凰飛龍之類的靈禽異獸禦敵,而且這些靈禽由於有分神期修士分出來地心神操縱,威力之大不在修士自身,如此修士便可以佔到以眾凌寡的便宜了。因為修士只有在達到分神境界之後,才能夠分化心神施展出,這等諸如擬物化形之類的法術,也就造成了分神境界中分神二字的由來。
飛劍幻化的鳳凰舞姿雖然美妙,但是這些卻一點都沒有打動衛衡,他只是死死盯住鳳凰飛過的軌跡,算計著最合適自己出手的位置。此時在衛衡的眼睛裡面除了冷靜之外,似乎就看不到其他東西了,當然那只快速接近的鳳凰除外。
當鳳凰來到衛衡近前的時候他終於出手了,不同於清夜道人在施展擬物化形事的瀟灑自如,衛衡一出手就是拼盡了全力,他低聲喝了一句,就施放出那口,在他進入修真界之前,就煉製出來的法寶「穿雲針」。
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穿雲針」就刺在了鳳凰的胸口上面,在鳳凰身上破開一個小口子之後,「穿雲針」便由此鑽了進去,看來衛衡是想憑借攻擊要害的方法來滅掉這隻鳳凰了。
見此情景,清夜道人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哈,難道你以為這隻鳳凰會是活物嗎?竟然使用這等手法對付它。小輩道爺代你師父好好教給你,擬物化形幻化出來的靈禽只不過是虛幻罷了,它們攻擊的倚仗還是飛劍法寶,所以只要飛劍法寶不壞,那麼它們這些靈禽的身體也是滅不掉的,你這等手法不過是把自己的法寶送過來叫道爺毀損而已。」他一邊嘲笑著衛衡,一邊催動著鳳凰向衛衡殺了過來,顯然他的主意不僅僅是教給衛衡一點袖珍常識。
衛衡也不理會清夜道人的嘲笑,他只是輕蔑的看了清夜道人一眼,然後他一捏手訣低聲喝道:「破!」
衛衡的法術施展完畢之後,就見那只本就火光閃爍的鳳凰,在它體內又爆出了一團亮光,緊接著亮光便擴散到鳳凰的週身上下,將鳳凰徹底的籠罩起來,直到交手的兩個人再也看不到鳳凰的身影為止。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擴大到最亮處的亮光再也維持不下去了,逕直在空中炸裂開來,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片痕跡都沒有留下。此時天空中就只剩下清夜道人的那口飛劍,孤零零的飄在鳳凰原來所處的位置上面,不過在它身上也有了幾道細小的缺口,劍上流露的光彩也黯淡了許多。
當突如其來的亮光在鳳凰身子裡面爆炸的同時,衛衡也吐了一口精血出來,看他那副樣子就像是受到什麼傷害似的。
此時清夜道人也有些動容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僅僅為了破除貧道的法術,你就不惜爆掉心血祭煉的法寶,如此果斷的心性在這修真界又有幾人可比,我那玄心孩兒死在你的手上也不算冤枉了。嗨!若非貧道與你有殺子之仇,也不會主動得罪你的,跟你這等人做朋友倒比做仇人要來得安心。」
衛衡咧著嘴笑了一下說道:「清夜老兒你就不用拿這些話語來打擊我的士氣了,別說我和你有殺子之仇了,單就是我知道了你父子修煉魔道功法的事情,你就饒不了我。你也不用盤算著生擒貧道了,與其落在你的手上多受一番折磨,到不如自爆來得爽快一些,反正都是神魂具滅的下場,叫你受一點傷害貧道死得也是值得。」
「你這小輩倒是聰明,這麼快就能猜出道爺的心思,既是如此那你還不趕快自爆元嬰又更待何時,莫非你還想在道爺手下逃得性命不成?」見心思敗露,清夜道人也就不再隱瞞他的本性了,直接譏諷道。
「若是我轉身逃命,你不是更容易傷到我麼?倒不如拚死一戰,說不得還能拼出個同歸於盡的結果來。」衛衡斬釘截鐵的說道。
「小輩就你這等法力還想跟道爺同歸於盡,真是不自量力。你要戰道爺就陪你打一次好了,連隨身法寶都爆掉了,道爺看你能堅持到幾時。」清夜道人輕蔑的說道,說著他就要動手施展法術了。
哪知尚未等清夜道人出手,衛衡的攻擊便已然當先到了,清平宗雲苴道人送給衛衡的「烈風錘」,被他在上面噴了一口精血之後,帶著尖銳的風聲打向清夜道人,卻不成想這次的戰事,竟然是由衛衡首先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