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靈符
煉製好「烈風錘」之後,衛衡是再也沒有心思留在清平宗了,他再呆了幾天之後就步銘羽子的後塵,向雲苴道人辭行了。
對於衛衡這個後輩,雲苴道人還是很看重的,他不像對待銘羽子那樣,只是挽留了幾句話就放他下山,而是又把衛衡多留了幾天,才放衛衡離開。在這幾天裡,雲苴道人也沒有指點弟子修煉,而是抓緊時間把自己修道的心得,一股腦的告訴了衛衡,也不管衛衡能不能聽得明白,對此衛衡好是感激了一番。
剛出了清平宗的山門沒過多少日子,衛衡又發覺了有修士使用法術的徵兆。由於這一次清平宗之行,衛衡的身家豐厚了不少,是以這一回他可不想再管那些閒事了,趕忙把飛劍轉換方向,企圖避開這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這麻煩最後還是找到了衛衡的頭上,衛衡飛開沒有多久,就有人駕御飛劍從後面趕了上來,只聽得那人高聲叫道:「前面的可是衛衡道友?貧道水炎子,後面有人追殺貧道,萬望道友加以援手。」
要是別人這麼叫喊,衛衡肯定會加把勁把他甩得遠遠的,可是換做是水炎子那可就不同了,自從當日衛衡用五滴「玉髓」,從水炎子手中換得了那塊藏有仙晶的雲泥之後,衛衡就一直覺得對水炎子有所虧欠,可是他又不能把仙晶還給水炎子,於是便在心中存下了欠水炎子一個人情的心思。是以現在水炎子有難,衛衡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當衛衡看清楚了水炎子的樣子之後,他立時就是一驚,這水炎子也實在是淒慘了一些吧。只見水炎子的道袍上面沾滿了他吐出來的鮮血,現在道袍的前襟已經被染成紅色的了;他駕御的那口飛劍更是了得,本來是光滑平整的刃口也變成的鋸齒形狀了;再仔細觀察一下水炎子的面孔,這個時候也成了金黃色,看來他是受傷不輕啊。
要知道衛衡這口問天劍,可是他把三口飛劍放在一起煉製才得到的,單以論質地而論,即使是較之那些大派高手所使用的也不遑多讓,可是現在水炎子不過是駕御著一口破破爛爛的飛劍,就能從後追了上來,可見水炎子定是使用了什麼密法來增加速度。連想到水炎子所說的後面還有人在追殺他,衛衡不敢怠慢,趕忙把水炎子拉到了自己的問天劍上面,同時對他說道:「道友已經身受重傷,若是再使用法術的話,只怕日後就難以救治了,還是由貧道帶路好了。」
「多謝道友了,還請道友快走幾步,後面那兩個追殺貧道的人乃是元嬰期的修士,要是給他們追上來,我二人可不是對手。」水炎子斷斷續續的說道,他當日在坊市見到衛衡的時候,衛衡跟他一樣都不過是金丹期而已,此刻他又因為被人追殺,來不及觀察衛衡的進展,還當衛衡是從前那樣,是以他被衛衡救起來之後也只想著趕快逃跑,根本就沒有反擊的念頭。
雖然欠著水炎子一份人情,但是跟兩個元嬰期的修士拚命,也絕對不是衛衡所希望的,此刻聽聞不用跟人交手他自是不會拒絕,只是又在問天劍上面多噴了一口真元,便駕御著問天劍,以水炎子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前飛去。
當二人飛到一處樹林上空時,只聽那水炎子輕聲說道:「貧道著實是支撐不住了,麻煩道友停一下好嗎?」
在後面追殺水炎子的,不過是兩個元嬰期的修士而已,而衛衡在金丹期就有殺死元嬰期修士的實力,此時他已經進入元嬰期了,對後面那兩個人更是毫不在乎。因此衛衡在聽到水炎子的請求之後,一點也不遲疑就直接降了下去,根本不管後面的人,是否會借助這個機會追上來。
落地之後衛衡先是扶著水炎子坐在地上,然後才對他說道:「道友身上的傷勢如何?可還要緊嗎?」
「多謝道友掛懷,不過貧道金丹已然破碎,即便是仙丹也救不活了。不過貧道心中尚有一事未了,還要托付給道友,請道友萬勿拒絕。」水炎子說這話之前又吐了好幾口精血出來,看這副模樣是倒不像是做假。
「道友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只管說出來好了,只要是貧道力所能及的,貧道絕對不會拒絕。」這可是還掉他所欠下的那個人情的好機會,衛衡立時就答應了下來,不過他的話語之中還是留了一絲餘地,沒有把話說絕。
衛衡話裡面隱藏著的意思,水炎子倒是沒有聽出來,他只是聽明白了衛衡會完成自己的心願了,這也使得水炎子振奮了一些。水炎子強打著精神慢慢說道:「想必道友還記得,貧道之所以要煉製那『須齡丹』是因為有一件事情要使用到吧?實不相瞞,貧道要做的那件事情,就是要去極幽地獄取這枚靈符。」
此話說完,水炎子從乾坤袋裡面掏出了一枚靈符,遞給衛衡道:「在百年之前,貧道剛進入金丹後期不久,就在一次遊歷的時候,跟同行的四位道友發現了古時仙人府邸『菊坍仙府』的線索,為此我等五人花費了百年的時間,尋找『菊坍仙府』的所在。就在不久之前,終於有一位道友查到了開啟仙府關鍵,也就是這枚靈符,乃是被仙府的主人——『菊坍上仙』,藏在那極幽地獄附近,於是便有了我等的這一次出行。」
又吐出了兩口精血之後,水炎子又接著說道:「雖然那極幽地獄號稱是修真界三大險地之一,可是我等此去並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在它附近尋訪再加上準備充分,倒也沒有什麼損失,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這枚靈符。可是就在我等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危險終於降臨了……
在我等剛離開極幽地獄沒幾天的工夫,就被後面的那兩個妖道發現,也是我等過於欣喜忘了隱藏心事的緣故,這枚靈符竟然被他們知曉了,為此那兩個妖道便對我等下手了。道友你想像不到這二人是何等的卑鄙,我們五個人法力最高的,也不過是金丹後期而已,就算是一擁而上也不是他們的隨後,可是他們為了盡數殺死我等竟然使用的偷襲的手段。由於我等促不及防,登時便有兩位道友死在他們手中,剩下的三人之中,也只有貧道運氣好才沒有受傷。」
「這麼說來,道友身上的傷勢是在被他們追殺的過程中受到的了,但不知另外那兩為道友可曾安好?」為了怕刺激到水炎子,衛衡盡量把話語說得婉轉一些,盡量避免使用某些帶有貶義的詞語。
或是許人之將死的緣故吧,水炎子笑著說道:「道友不必忌諱,事以至此貧道又有什麼打擊是承受不起的。為了給貧道拼出一個脫身的機會,那兩位道友各自自爆了金丹重創了那兩個妖道,可他們卻是連輪迴都無法進入了。至於貧道這身傷勢,卻是因為眼見得眾位道友身死,情急之下不自量力跟那兩個妖道拚命的時候傷到的。不過境界上的差距卻不是拚命可以彌補的,那兩個妖道一緩過勁來加以反擊,貧道就受了重傷只得掉頭逃命。
因為這枚靈符藏在貧道身上,那兩個妖道就一直追著貧道。直到今日正午時分,貧道見再也甩不掉二人了,為了不使我等百年的心血被這兩個妖道糟蹋,也引爆了自己的金丹以求擺脫片刻,找個地方收藏這枚靈符。想不到卻被貧道遇見了道友,想來這也是一樁緣法,貧道正好借助這枚靈符,來償還貧道欠道友贈送『玉髓』的人情。」
見到衛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水炎子道:「這『菊坍仙府』畢竟是前輩心血斷不容它就此埋沒,是以開啟仙府的重任就托付給道友了,還請道友千萬不要拒絕,也不致使我等的百年心血落空。」
衛衡點點頭道:「道友的這番囑咐貧道記在心中了,請道友放心『菊坍仙府』必有其開啟之日,而這枚靈符也絕對不會落在他人手上。」受水炎子這份心境所感動,衛衡也少有的立下了這麼一個承諾。
「既然道友答應了,貧道也就放心了,請道友受貧道一禮。」說著水炎子勉強站起身來,給衛衡施了一禮,然後他接著說道,「此外還請道友注意,那兩個妖道已然在貧道身上種下了追蹤法術,是以貧道死後,還請道友用三味真火燒掉貧道的這副皮囊,萬勿使那兩個妖道找到跟你有關的線索。」
「這點道友就不必在意了,貧道正要借助這個法術,把那兩個妖道引過來,也正好了結道友的冤仇。」衛衡沉聲道。
見衛衡也要跟自己當初一樣不自量力,水炎子當即便要勸解衛衡,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因為自爆金丹得來的真元消耗乾淨而魂飛魄散了,只有他的雙手還緊緊拽住衛衡的衣袖,好像是在阻止衛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