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破邪
「呔」的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衛衡身上泛起的一輪輪佛光,伴隨著因為法力震動而產生的跟梵天佛音相似的聲響,衛衡此刻的樣子就猶如寺廟裡供奉的佛陀似的。衛衡身上的佛光甫一形成,就向四周擴散開去,使得原本圍繞在他身子周圍的那團黑氣。就如同揚湯潑雪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無數的尖刺也炸裂開來,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碎屑。那口在天空中和問天劍糾纏的飛劍,跟佛光一接觸,就因為身上的黃泉濕氣跟願力的性質相剋,受到了不小的損傷掉,因而落下來斜斜的插在地上,任由刖翼子在怎麼施法也飛不起來了,那陰損無比的黃泉濕氣也被淨化得乾乾淨淨。問天劍見沒有了對手,在空中一個轉折,逕直回到了衛衡的手中。
法寶被破飛劍受損,刖翼子又豈能安然無事,登時就是一口精血噴出將衣襟染紅了一大片,正施展著的「引雷決」也因此停了下來,衛衡身邊的威脅被徹底解除了。看那刖翼子的神情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不過這點傷勢還不致於要了他的性命,刖翼子還有一戰的本錢,衛衡若是跟他硬拚的話怕也會受傷不小。事已至此二人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態勢了,即使衛衡想要罷手刖翼子也不會答應,他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怎肯放過衛衡這個冒犯他的小輩。
衛衡這一擊的威力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佛光在消滅了衛衡周圍的威脅之後,餘勢未歇又朝著刖翼子撲了過去。不過刖翼子能修煉至元嬰境界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隨著那口精血的噴出,他已經平復了身上那混亂不堪的氣息,可以騰出手來應付那士氣正盛的佛光了。刖翼子雖然恢復了法力,但是佛光的勢頭還是太快了一些,他尚未亮出法寶護身,佛光就已經奔襲過來,倉促之間刖翼子只得雙手接連揮舞,頃刻間他布下了幾十道防禦禁制,試圖借此抵擋住佛光。
「啵」「啵」「啵」……禁制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佛門功法本就同邪道魔功相剋,刖翼子的這些禁法又是匆忙布下的遠未達到他平日裡的水準,因此那些禁制自然不是佛光的對手,頃刻之間幾十道禁制就灰飛煙滅不見了蹤影。不過這些禁制也不是白白消耗的,在它們破碎的同時也為刖翼子爭取了一段緩衝的時間,刖翼子得此良機趕忙噴出一道黃色的光芒,那道黃光飛到空中之後立時變成了一座古鐘的模樣,向著刖翼子壓了下來將他週身上下籠罩在裡面。
佛光碾碎了當在前面的浸制之後不做絲毫停留一路上前,剎那間,佛光就來到了刖翼子的身前,跟那口泛著黃色光芒的古鐘狠狠得撞在了一起。只聽得「噹」的一聲巨響,圍繞在古鐘四周的黃光掀起了道道波紋,古鐘也搖搖晃晃得直欲離地而去,好半天方才穩定下來。此時置身於古鐘之中的刖翼子才算是安全了,他將古鐘收回到頭頂之後對著衛衡獰笑道:「小輩你竟然能害得道爺吐血,如此手段果然了得。這是道爺百年來吐的第一口吐血,為此道爺也要好生答謝你一番了。」
刖翼子的恐嚇根本沒有放到衛衡的心上,他反而趁著這番工夫駕馭著問天劍向著刖翼子衝殺過來,對此刖翼子是打心眼裡歡迎,在刖翼子看來衛衡的這種舉動跟送死無異,而他之所以如此認為卻是和修真界傳統的對陣方式分不開的。在修真界修士之間都是使用法術和法寶交手,對於肉身他們也只是在紫府識海凝練金丹元嬰的同時使用那一部分流失的真元加以淬煉,根本不會在上面浪費太大的心神。至於使用**搏擊的技巧更是不會有人關注,修士最多是在打坐時間過長的時候,修煉一下諸如十段錦一類的上古流傳下來的那種活動血脈的體術,論及相關的技巧他們即使是跟世俗界三流的武者相比也遠遠不如,對一個正統的修士而言,在世俗界那些武者衝到自己身前的那段時間裡面,已經足夠自己使用法寶法術殺死他們幾百回了,倒是不必在體術上面浪費時間。
看到衛衡衝過來,刖翼子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興奮的目光,雖然他對衛衡如此失策也有一點懷疑,但是形勢緊迫已經容不得他過多的思索,趁著眼下的機會除掉對手這個誘惑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刖翼子死死的盯住衛衡,手上法訣揮動個不停,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術也接連不斷的向著衛衡的身上招呼著,誓要至衛衡死命。
刖翼子的法術雖然厲害,但是卻沒能傷害到衛衡。現在的情形可跟適才衛衡站在那裡挨打不同了,由於衛衡連續不斷的轉換身行,使得刖翼子劈過來的法術倒有一半打在了空處,剩下的那些也都被衛衡手中的問天劍給擋了下來,衛衡自身則是半點都沒有挨著。衛衡能夠這麼輕鬆自如的應付刖翼子打過來的法術,倒是跟他早年在軍營裡待過的那段經歷有關。當年在軍營的時候衛衡沒少跟那些沙場上歸來的戰士們交往,在他們那裡衛衡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其中就有如何躲避戰場上那漫天飛舞的箭枝,當然這些東西衛衡當時並沒有放到心裡去,只不過聽在耳朵裡面就記了下來,也沒想過它們會派上用場,卻不成想這些招數竟然在這個時候收到了奇效。
當衛衡拼著受傷也要衝到刖翼子身前跟他近身打鬥的時候,在他心裡藏著的那些在戰場上如何躲避箭枝的招數不知怎麼地就湧了上來。對此衛衡也是報著試試看的想法才用上的了,卻沒料到這些招數對修士的法術也有用,刖翼子劈過來的法術倒有一半是因為衛衡使用這些招數躲過去的。對此衛衡除了心中驚訝以外更是產生了一些與此相關模糊的念頭,不過現在時間緊迫卻容不得衛衡多想,但是這些念頭卻埋在了衛衡的心中。
其實衛衡想要跟刖翼子近身肉搏這也是的無奈之舉,若是二人硬拚法術的話,那麼最後活下來的一定是刖翼子,他畢竟是元嬰期的修士,即使是受傷了法力也不是衛衡可以比擬的,再者刖翼子頭上還有一座鐘護著他,而衛衡卻是一件法寶都沒有,兩廂比較之下衛衡怎麼也佔不著便宜,是以衛衡才會想到近身肉搏這麼個送死的法子。以武學而言衛衡好歹也是個大宗師,這個稱號雖然有些名不副實不過怎麼著也比刖翼子強吧。
衛衡跟刖翼子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衛衡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刖翼子的身前,在這期間刖翼子總共施展了十餘道威力堪稱巨大的法術,但是這些法術卻卻只有一半能夠打到衛衡的身上,而且還都被問天劍擋了下來。對於衛衡這麼快就跑了過來倒是出乎刖翼子的意料,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發出的這麼多法術都沒有傷到衛衡,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張。不過刖翼子能夠修到元嬰境界又豈是易於,很快就從恐慌之中鎮定下來,手指一點那口古鐘便落了下來正好把他包裹在裡面。
雖然刖翼子做好了防備,但是衛衡卻沒有退卻的意思,他站在古鐘跟前抬手就是一劍向著鍾內的刖翼子刺了過去。對於古鐘到底是何等堅固刖翼子心下早已清楚,這件法寶即便是分神境界的高手使出法術也能夠抵禦片刻,又豈是衛衡這個金丹期的普通修士可以刺穿的。是以當他看到了衛衡這種「自不量力」的行為之後,刖翼子不由得取笑道:「小輩,道爺這口法寶堅固異常就是天劫也不懼怕,你怕是沒有見過這等寶物吧,否則又怎敢跟它較勁。」
刖翼子一邊嘲笑著衛衡一邊捏動法訣,看情形刖翼子顯然是要趁著衛衡就在他跟前的機會取衛衡的性命。衛衡好像沒有聽到刖翼子的嘲笑似的,他那一劍仍舊刺了下去。只聽見「滋」的一聲,只那麼一劍就刺透刖翼子賴以防身的法寶,緊接著問天劍又穿過了刖翼子的喉嚨將他釘在劍上。至此刖翼子再無一絲還手之力,只要衛衡劍上一發勁刖翼子便會立刻身死當場。
刖翼子喘著粗氣,隔著厚厚的鍾壁對衛衡說道:「小輩你使用的到底是何方法術,怎麼能輕易的穿透道爺的防身至寶?」
「世間修道億萬法門,又豈是你所能盡知,貧道適才使用的乃是世俗之中的一種武術,你這妖孽只知道使用邪術害人,對此想來是不知的吧?」衛衡諷刺道。衛衡在刺穿古鐘的那一劍上的確使用了世俗的武功,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不過衛衡話語中還是大有水分的,刖翼子這件法寶又豈是世俗界的武功可以刺穿的,即使是再加上問天劍的鋒銳也是不可能的。
其實古鐘被衛衡刺穿的原因主要的還是在於衛衡修煉的那上古煉氣心法,由於這套心法的緣故衛衡的真元比尋常修士凝練三百六十倍,這就使得他在一道法術之中可以比普通金丹期的修士多使用三百六十遍真元;再加上衛衡刺出的那一劍,乃是結合世俗界的武功跟修真界的法術創出的所謂「千擊一破」的招式,此招雖不能真個使出千道真元但是三百六十道還是輕而易舉的,這也就是說在那一劍面上有了三百六十道真元,因此那古鐘就相當於三百六十位金丹期的修士連續打在同一位置,古鐘若是不被刺穿反而不是那個道理了。
「想不到我刖翼子縱橫天下,到最後竟然死在這看不起眼的武功上面,我實在是不服啊!」刖翼子尖叫道,隨之而來的是刖翼子的臉面突然間變得通紅起來,刖翼子大叫道:「小輩一起死吧!」看刖翼子的反應,他顯然是要自爆元嬰跟衛衡來個同歸於盡了,以他元嬰期修士的身份卻輸在衛衡這樣一個金丹期的後輩手上,而且在交手時自己還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佔據上風,也實在沒有臉面向衛衡求饒了。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同是修煉邪道功法的修士,這刖翼子比起衛衡當年殺死的第一個修士玄心子顯得有骨氣多了,或許這就是散修跟那些出身名門正派的修士之間的區別。
雖然隔著鍾壁衛衡看不清鍾內的情況,但是他出山的時候就見到過身為金丹期修士的紅雷子自爆的情形,對此又怎能不做防備。就在刖翼子張嘴呼叫的那一瞬間,衛衡也在問天劍上面施展了法術,衛衡的真元剛一進入劍身,問天劍登時就迸發出一股「三味真火」,熊熊的火焰將刖翼子渾身上下籠罩在內。不過是一句話的工夫,古鐘內就只剩下刖翼子的元嬰和他的隨身法寶了,而沒有血肉為引刖翼子的元嬰自然也無法自爆,他那一番叫嚷算是白白浪費力氣了。
這「三味真火」乃是衛衡修煉的最為精湛的法術之一,他本就是鑄劍師出身對火的操縱遠勝過一般旁人,修煉起「三味真火」這種法術自是事半功倍。衛衡對「三味真火」的掌握僅僅從眼下的景象就可以看出端倪,那刖翼子週身上下的血肉淨被「三味真火」燒得一乾二淨,但是那口古鐘以及他身上隨身的法寶諸如乾坤袋之類的卻是完好無損,非但如此即使那刖翼子的元嬰也沒受多大損傷,此刻尚且有氣力衝著衛衡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