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靜靈隨著大軍進行了安頓。
可能因為是邊界地,放眼望去,看不到人煙,模模糊糊的前面看到城牆,可能因為太遠了,看的並不真切。只是看到一排一排的軍捨,每個房子前面都有站崗的士兵,還好,並不像靜靈心裡想的那樣要拉帳篷,這裡清一色的是石頭壘砌的房子,四處打理的還算整潔,並沒有多少雜草。
靜靈與隨行的太醫一起安頓在了一間套房裡,屋內生著爐火,與外面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富國就是富國,連邊關的將士的生活條件都這麼好,在靜靈看來,這種天氣,這種氣溫,有火烤就算是小康生活了。還好是每人一間小屋,免去了很多顧慮,且屋內鋪的蓋的俱都齊全,床上也鋪了厚厚的墊子,軍綠色的床單,軍綠色的被子,坐在上面就感覺很軟了,應該睡在上面非常的不錯。
稍收拾了一下所帶的行李,便接到了將軍的命令,說要去檢查生病的士兵,畢竟已經有好多人遇難,可謂是刻不容緩了,靜靈也隨在太醫當中。
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兵帶領著一行人等左走走右繞繞,來到了最後一排宿舍,還未進入,便已經聽到了一聲接過一聲的呻吟聲,剛一走近屋子,便看到被擔架抬出了一位已然沒了氣息的士兵,表情似很是痛苦,臉上及裸露在外的皮膚俱是黑紫黑紫的,靜靈忙上前掀開他的衣服,仔細的查驗了週身,發現身上也是同樣的黑紫顏色,用手輕按一下,便凹下一大片,可見浮腫的很是厲害,若細看還能看到遍佈了一些顏色略紅一點的小點,靜靈擺手讓兵士抬了出去。
來到屋裡,各太醫也已經開始查驗了,整整的一大屋子的患者,床也已經搬走了,只在地上鋪了鬆軟棉被,一個又一個的士兵並排躺在上面。
一行人等眼看就要走過了最後一排房舍,每間屋子都大約躺了多人,像這樣的房子至少有間,而且還有人在不段的被抬進來。
來到了最後一間,靜靈,剛一挑開門上的簾子,抬腳剛一邁進,便看到前面的太醫俱都恭恭敬敬的站成了一排,再不向前走。
抬眼一看,竟然看到了那冰塊,說實話,這幾天一直忙著行軍,倒是一直沒有見到他了,看他已經換了一身戰服,雖面容有些蒼白,仍難掩他的英武俊俏,不過靜靈到也沒有想到,那冰塊會親自來到病人所在地,畢竟這病在未查清之前,倒誰也不敢說他到底是不是相互傳染的。
只能跟在冰塊後面,亦步亦趨,看著痛苦呻吟的將士,冰塊滿臉的痛惜,有些還神志清醒的,或是身體還能支配一些的,都齊齊的看向寒王,齊聲說寒王千歲千千歲。
「各位將士們,你們辛苦了,看著你們辛苦,我心裡很難受啊,大家放心,我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冶好大家的病」說著靜靈分明看到冰塊的眼中似有淚水在打轉。
見此情景,將士們俱都感動萬分,齊生高喊,寒王千歲千千歲。
稍感情脆弱些的將士,嗚嗚的哭了起來,錚錚的鐵漢男兒,被這疾病折磨但且不流一滴眼淚,如今見到有人關懷自己竟感動萬分。
爹爹也在探視的隊伍裡面,畢竟是自己統領多年的將士,堅強如鐵,如今看著自己如親兒般的將士,痛苦呻吟,也是老淚縱橫。
在現代,靜靈,見了很多病危者,也為家人的痛苦而心痛,不過若今天的場面這麼多人一排排的橫躺在那裡,俱都面容紫黑,有些能動些,有些已經再不動絲毫,只有微弱的氣息了,都是正當壯年,而有些看起來也就剛剛成年,靜靈本就善良,心裡也非常的感傷,忍不住輕抹了下已經流下的眼淚。
「本王知道大家近日趕路非常辛苦,但冶療將士刻不容緩,還忘各位太醫盡心竭力救冶這些將士」說著龍寒竟對自己面前的太醫深施了一禮。
各太醫哪敢受此大禮,分分忙行跪禮,靜靈沒有辦法,也只得一起跪了。
「王爺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全力」前面一位已然是花白鬍鬚的老者帶頭說著,字字鏗鏘有力,雖已有一把年紀,卻是聲如哄鐘,面色紅潤,兩眼炯炯有神,充滿著智慧。
「那王太醫,就麻煩你們了」寒王說著,輕輕扶起領頭的那位太醫,並示意大家都起身。
保險起見,爹爹還是很快勸阻寒王離開了。
王太師帶領著大家又細細的詢問了疾病的起因,及犯病過程,然後帶領大家回到了日常居所。
來到套間的大廳裡,大家分別落坐,那位王太醫先是領先發了話。
「各位太醫,都有什麼見解呀?我們商議一下應對策略吧」似是在太醫中很是有威信。
「呵呵,王太醫,您比我們有經驗,此次救冶,大家都聽您的安排,您就先說說吧」一位略比王太醫年輕點的太醫謙遜有禮的說著。
「是呀,是呀,您資格最老了,我們都聽您老的」其他人也附和著。
「好,那我就先分析一下,患病者先是混身疼痛,身體由紅慢慢變紫,後咳嗽,嘔吐,胸悶,慢慢的身上開始出現浮腫,且四肢無力,最終不能行動,呼吸困難,老朽判斷應是一種慢性中毒現象,應不是什麼疾病,而且並不相互傳染」分析的很是透徹,一針見血,靜靈心裡想著,這太醫醫術應是很了得了,不免暗暗讚歎了一下。
「若是中毒一般從食物或是所飲之水中投毒,為什麼同一軍營,同吃同住的將士,有的卻一直都沒有事呢?」坐在右手邊的一年輕太醫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呀,這也是老朽不明之處呀」王太醫邊說邊擰緊了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靜靈。
「童醫師,想是多年在外雲遊,見多識廣,不知有何高見」
靜靈一看問到了自己,輕咳了一下,也裝著鎮定的說:「呵呵,王老太醫言重了,在下區區游醫,沒什麼精驗,不過晚輩覺得太醫分析的很有道理,應是慢性中毒,只是這毒所來的途經倒真是個難解的迷團,小生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一席話,說的謙遜有禮,拿捏的分寸正好,不免讓王太醫心裡讚歎了一翻。
「只管講來」
「我想,目前大家都同意是中毒,不如這樣,每人先負責了部分將士,看看先用解毒藥物控制病情的發展,然後可挑選一些已病將士進行專門的試驗冶療,這樣大家分頭試驗,最終拿出心得,看哪種藥方最有效果,療效更快,我們便使用那藥方,各位太醫意下如何?」仍是說的不卑不亢。
「如此應對,也正合了老夫之意呀」邊說邊點頭,心裡不免對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伙子另眼相看了。
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便由王太師分了工,前來的太醫共是六人,算著靜靈就是七個了,每人大約負責左右,臨時有病的,放到誰管瞎的屋子,就由誰救冶了。
靜靈則是負責了最後一排的房舍。
眾人商議了控制毒性發展的草藥藥方,馬上吩咐隨行人員安排下去,熬藥,分發到各各營房,讓將士們喝下。
還好,隊伍來的時候,一齊帶來了十幾大車的藥草。
時間緊急,太醫們也顧不得休息了,只是在將士的營房不斷的觀察著,也在隨時觀察被實驗的幾位將士。
靜靈則把師傅給的能解百毒的丹藥拿了出來,分別喂與了單獨抬出的幾位較病重的將士,若是能冶愈,馬上叫人抓藥配製就是了,還好這丹藥的成份現下應是能夠配齊的,若是那失傳靈藥,便真的沒有辦法再配製了。
時間過的飛快,不眠不休的過了兩天,好的消息就是再沒有將士死亡,壞的卻是毒性雖得到了控制卻是一停藥就反覆發作,每位太醫處的情況都是如此,大家聚在一起討論了一下,原來只要用市面上較常用的解毒藥物便能解毒,若堅持喝,身上的紫色也會慢慢的恢復正常的膚色,看起來,也就兩三天的療程就可以冶好,只是若停了藥,只稍半天功夫,就又如先前般,毒發。
既然病情已經能控制,大家心下都稍鬆了一口氣,所以俱都回房準備休息一下,畢竟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靜靈自來是辦事一絲不苟的,雖然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大大咧咧一下,不過只要遇到事情,總是不解決了,自己心裡就總裝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下子心下感覺有點煩悶,什麼毒,這麼頑固呢?思考間,不覺來到了屋外。
這兩天一直很忙,從來只是住所間與病房間的走,卻從沒有去觀察過外面。
一邊踱步思考,一邊看著天際,現下正是夕陽西下了,這裡的落日倒越發的顯的陰冷些,一種淒涼冷冷的感覺。
四周俱是一排一排的房舍,分居左右,中間留了一條寬寬的過道,建築起來是程半扇形的,中間那靠右的房舍還在冒著炊煙,料想應該是廚房了。
走著,走著,來到了自己負責的將士那裡,稍探了一下情況,發現俱都還好,有些已經可以到處行走,幫忙照顧其它病友了,大家看到靜靈來,也都很是恭敬,囑咐了一下讓他們好好休息,靜靈就又走了出來。
一個人又走到了房舍的最後面,那裡原是打水之處,只見並排打了五口深井,俱都是用鐵鏈鎖拴著鐵捅,通過手動搖動邊上的石製輪子,輪子旋轉,纏繞鐵鏈慢慢將水拉了上來,看著有點像現代南方農村的一些水井呢。
靜靈看著這水思考著,五口井,會不會其中有什麼問題呢?可是,聽副將說早就在發病初就嚴查了所有的食物與水,查不出有毒的物質呀?王太醫也親自帶人查驗了,同樣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看著這井不覺餡入了沉思,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