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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9.贈 文 / 三拾伍

    而草地上的戀人們也很快離開了這裡,第二天醒來後,他們帶著雜魚再次拜見了米爾斯將軍一行,其中范德法特的眼神有些古怪,對此張自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老范昨天憋的吧。

    不過這個遺憾注定要留給未來去彌補了,因為他的老范明天就要離開,今天他們則要按著日程安排陪同他們去參觀一下首都的三軍指揮學院。

    這也是張自忠即將深造的地方,他不是第一次來,所以他成了嚮導,至於陪同他們前來的吳成德主任反而成了陪襯。

    吳成德一路都是陪著米爾斯將軍的,他很好奇范德法特和張的感情。米爾斯卻不能和他解釋自己部下和許的部下,這種跨越軍階和光年的感情基礎,他只能裝著糊塗在指揮學院內走馬觀花。

    同時吳成德注意到了霍成功也在陪同隊列中,最年輕的最富有傳奇色彩的霍成功,吳成德知道這是許崇志一心要培養的傑出後輩人才,他也目睹了丁汝昌將軍和李廣部長的玩笑,他想,霍真的只會走張走過的路嗎?

    最起碼霍成功現在是這麼認為的。

    霍成功跟隨著隊列,走在這座著名的學府之中,這是凌駕於國防機院之上的,三軍聯合指揮學院,進入這裡的最低門檻是中尉,能出這裡的最低門檻是少校。

    似乎只不過是區區尉校的階級嗎,不,這是軍人和實權軍官的區別,跨出這座門之後的每位軍人都將成為聯邦軍隊裡的真正基石,甚至更高的存在,而這裡還有校級軍官進修部,還有將軍培訓班,甚至還有兵團指揮科等跨越三軍界限的,培養一個軍人如何將自己軍旅生涯走上最高峰的高級班。

    從這裡出去的人,除非是特別特殊的原因,可以說他從此一生就再也離不開軍隊了,他將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只效忠聯邦而不是效忠某屆政府的人,一個純粹的徹頭徹尾的軍人。

    霍成功默默的看著,這座為聯邦在戰爭年代培養了上至軍部首腦,聯邦領袖,下至第五軍區司令長官張自忠以內所有軍區司令長官的著名學府。

    這裡走出過一個又一個名留青史或者遺臭萬年的人物,但一切都不損它崇高無上的地位,它是如此超然,看看吧,霍成功知道,那位穿著舊軍服在花牆下打掃的老人,誰能想到,這一位不起眼的老人居然是su-2軍區77軍副軍長呢。

    而霍成功之所以知道他,那是因為他的兩個身為少將的兒子,在戰爭年代中為國英勇捐軀,霍成功目睹了將軍們那隆重而悲壯的葬禮,國旗面前這個老人欣慰的笑著,眼中有淚。

    鼓樂聲中,霍成功再看看,前方肅立在主道邊的,指揮學院禮儀隊前那位持劍的英俊少校,那是奧克角戰役中的聯邦軍隊指揮官,第七軍區司令長官孫立任中將,而現在他如此年輕,英姿勃發。

    霍成功看的目不暇接,但他知道這一點也不奇怪,指揮學院這幾年出的一批學員,之所以後來走上重要崗位,那是以為恰恰那時,他們最為成熟,無論是指揮藝術還是實戰經驗以及身體精力都是一生巔峰。

    而他們成長起來後,聯邦也站穩了腳跟。

    所以今日,雜魚眼中名將如雲。

    可列隊的很多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身前的那位,還能是誰呢,張自忠笑瞇瞇的仗著外賓的勢,在那裡盡情佔著一群朋友的便宜,用嘲弄的眼光鄙視他們,用隱秘的手勢進行問候…未來司令長官們的隊列在騷動。

    霍成功看的哭笑不得,不過他很快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了指揮學院的女兵方陣,方陣領頭是-未來海軍「幽靈艦隊」指揮官林若冰少將。

    一個在未來名聲甚至蓋過了吳媚的聯邦女將,並且後來她還是聯邦一千年來的第一位女中將,本來吳媚也可以的啊,霍成功看著現在的林若冰上尉微微一笑。

    林若冰知道他,這隻小雜魚就是那個霍成功,林若冰看著他回報以笑容,心中隱隱有些奇怪並很驕傲的想,小雜魚對我好熱情,難道看姐姐漂亮就可以這樣嗎?

    若是霍成功知道將軍現在這麼想,一定會吐血的。

    隊列終於走過,外賓們被引入了接待大廳,霍成功看著他們交流著,隆美爾就在好奇的打量著一顆光頭,凶神惡煞的指揮學院院長衛青芒。

    衛青芒正在和米爾斯將軍交流著,作為秦時代的人,他是許崇志心中唯一一個連調動的念頭也沒有的人,因為長相凶神惡煞的衛青芒,實際上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他享有崇高聲望卻不離校園一步,且一生所想就是消滅軍中派系,這也是他的教學理念之一。

    可以說聯邦能在大敗之後站穩腳跟,其中有他的功勞,衛青芒,一個不怎麼為人所知,卻值得敬佩的老軍人。

    霍成功畢恭畢敬的看著他,以及其他的人,這些人都是他只聽說而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也正是這些人以及更多的素未謀面的軍人們,組成了偉大的聯邦軍隊,作為其中的一份子,霍成功看著他們,再看看隆美爾,一時有些失神。

    龐培道:「霍在看你。」

    隆美爾點點頭:「霍有些怪怪的。」

    「是捨不得和他的歐羅巴新娘分開吧。」龐培譏諷的道,隆美爾沒有生氣,他只是用腳跟在龐培的腳尖上碾了一下而已,然後隆美爾道:「難道你捨得和霍這樣的朋友分開嗎,不,我該說兄弟。」

    「捨不得,可是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事情,不然我真想和他好好喝一杯。」

    「今晚吧,我也喝。」隆美爾強調;「公務之後,我們私下。」

    「好,我們私下。」

    龐培於是低頭髮了個信息給對面的霍成功,霍成功低頭看了一眼,回了一個信息:老子要灌的你們永遠忘不了我,他說的殺氣騰騰,隆美爾欣賞極了,霍真酷,然後他鄙視了一眼龐培這隻小受,現在你和我誰更像個姑娘,恩哼?

    他嫵媚的眼神令龐培立即惱怒的決定,決定晚上揍他。

    然後,在簡短的午餐後米爾斯一行離開了亞細亞這座著名學府,一行人就回到了湖邊的休息區,而米爾斯雖然很想去看足球,可是他發現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最終他也只能抱著一份遺憾開始為晚上的告別活動做起準備。

    而在長官們忙碌的時候,霍成功卻帶著他的副官們離開了這裡,就在二個小時後,人人開始詢問雜魚去哪裡的時候,霍成功回來了,他和戴安瀾還有蔣子恆一起,扛著一大堆東西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你去幹什麼的。」田伯光惡狠狠的問道。

    「長官,卑職覺得,人家都要走了,應該私人送點禮物,還有,卑職也為您和張長官準備好了。」霍成功道。

    田伯光和張自忠一愣,然後很感動,但隨即霍成功掏出了發票要求結賬。

    「…你賺了一百多萬啊!」張自忠咬著牙看著他喊道:「你就這麼小氣嗎,我對你這麼好。」

    「等等。」

    田伯光以為聽錯了,然後他知道了,他嫉妒的眼睛發紅立即伸手將雜魚的發票扯了個稀爛,並告知雜魚別做夢了,隨即他就和張自忠狂笑著去選送給別人的禮物去了。

    他們連一點愧疚都沒有。

    「從心理學上說,這也是我縱容才導致的結果。」霍成功對自己的部下們解釋道,戴安瀾深有體會:「就像長官以前總要我去買單一樣,我懂的。」

    「出去!」

    霍成功氣的當即上演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軍旅版,蔣子恆大笑,而幾分鐘當他們來到外賓面前時,米爾斯他們看著面前一個個精緻的,充滿了雜魚情誼的禮物時,米爾斯等人都感動極了。

    「希望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米爾斯對著他們道,站在長官們身後的霍成功重重的點點頭,是的,我也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天長地久,希望真的能夠這樣,他看向了龐培,隆美爾,莫扎特,然後走了過去,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相處的很好,可是誰也沒想到,雜魚竟然掏出了自己的勳章。

    他給他們戴上,他給龐培的是五芒星,他給莫扎特的是橡葉,他告訴他們這是自己最初的榮譽,然後他走到了埃爾文.隆美爾的面前,他給他戴上了自己的海軍一等功臣勳章。

    隆美爾哭了起來:「霍,這太貴重了。」

    「每一枚勳章意味我成長中的每一步,我從開始至今努力不息,所以我對自己充滿了自豪,而我也希望我結交的朋友能值得我去自豪,於是我將我的成長和你們分享,我想你們都不會愧對我的信任的,是嗎。」

    「是的,長官。」三位歐羅巴的少年站的筆直,周圍鴉雀無聲。

    「那好,請記著我和你們說過的每句話,哪怕你們現在還不懂,你們要知道,我們是軍人,我們組成了人類文明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暴力機器,但我們絕非任何人或者任何組織的私慾工具,哪怕他們假以正義的名義。」

    看著隆美爾,霍成功嚴肅的道:「誠實,勇氣,智慧,謙虛,公正,奉獻,忍耐和犧牲,以及明辨是非的能力,我們必須要做到以上所有,並要確切知道我們是文明的守護者而不是破壞者,只有這樣我們最終才能獲得真正的榮譽,明白嗎?」

    「明白,長官。」

    霍成功幫隆美爾戴上了勳章,後退了一步,仔細看看他的歐羅巴新娘開心的一笑:「嗨,姑娘,你哭了呢。」

    隆美爾想忍住淚水,可是他自己雖然不好意思的笑著,卻怎麼也忍不住,龐培也是,莫扎特也是,歐羅巴的學員們甚至歐羅巴的將軍們和張自忠長官他們都的。

    濃厚的情誼瀰漫在這片別墅區中,夕陽照耀的他們身後寬闊湖面金鱗點點,楊柳在晚風中微動,前來邀請他們參加晚宴的吳成德站在一邊不忍心打攪他們真正意義上的一次告別,人近半百的他心中的血在沸騰,他看著這一幕,忽然有一種感覺。

    他彷彿看到,那位年輕的傳奇,就這樣征服了整個歐羅巴。

    然後他目睹了,那群歐羅巴的孩子們把霍成功包圍了起來,將他抬了起來,米爾斯看著羅德裡格斯家族的長孫在那裡高喊著:「霍,你一定要去歐羅巴,如果你到時候不來,我就帶你的新娘過來接你。」

    「你才是女人。」隆美爾尖叫道。

    張自忠捅了一下田伯光:「哎,看看,他得到了這麼多人衷心的擁護,是名副其實的少年領袖,並且他身價百萬前程似錦。」

    「你到底想說什麼。」田伯光警惕的看著他,眼中有綠光。

    「你死了算了。」

    張自忠氣的罵道,他本來想和同僚好好說說感慨,並分享自豪的,結果這個賤人間歇性神經病再次發作,田伯光被他一罵卻笑了:「哎,真教出這樣的學生,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你死吧。」張自忠道。

    田伯光不屑和他計較,田伯光雲淡風輕的去看夕陽,而這時,遠處鐘樓的大笨鐘被敲響,六點的鐘聲在湖面蕩漾,驚起了無數的飛禽,也才真正驚醒了告別的人們,原來,這一天真的就要過去了。

    吳成德走了過來,發出了邀請,隨即帶著他們向著宴會大廳走去,過了今天,丁汝昌將軍也將前往su-2軍區,許崇志先生將繼續統領聯邦,國防子弟要歸於故鄉,所以今晚注定很多人難以入睡。

    包括許約,她想晚上和叔叔好好談談,談談自己的對未來的追求,至於騙的過騙不過,她已經決定了,如果叔叔不讓她去她就逃,如果逃不掉,那麼以後他就別想安穩。

    其實她不知道,許崇志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當然,許崇志的出發點不是為了她和雜魚的愛情,如果是因為這個,那許總長直接就不考慮了,但許崇志覺得首都還不夠安定,他希望過渡一段時間再說,可是此去路遠鞭長莫及,那只雜魚會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呢。

    許崇志為之困惱,食之無味,雜魚卻是拚命在吃,原因無他,飯後的一場才是最重要的,他決定給那群傢伙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而霍成功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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